午后的阳光,风和日丽,淡淡的青草香环绕鼻尖,退去炎热的灼浪,秋天的脚步风淡云轻,白云衬托的湛蓝的天空纯净透彻。
略带凉意的秋季却在嬉闹中渐感热意,宽广的草地上绽放着最后一丝色彩,柔然的寸草上,欢笑声连绵不绝,溪水旁燃烧着火红的竹炭,支起的竹架上散发着诱人的美味,在清香中飘散着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
无痕一脸欢快的奔跑着,瞅着眼前泛着金黄的翅膀,“好香香呀,可以吃了么?”
无情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愉悦在秋高气爽的天气中更添一丝风采,踩着小步子,灿烂的笑容下是从不曾有过的幸福,“妈咪,有鱼……”
无情惊喜的瞅着清澈的湖底,漫游的鱼儿,一脸激动,更甚脱了鞋袜欲爬进去。若儿一脸无奈的浅笑的瞅着眼前的美好,心底渐渐笼上一层暖意。
“无情,水凉,别下去。”对于无情的动作,若儿不禁的蹙眉,浅笑的嘴角,眸中却带着一丝宠溺的责怪。
“妈咪,这有火,烤烤就不凉了。”话语间,更是毫不顾忌若儿的反对,踩着小脚,提着纱裙,一步步的往水里挪去。
如心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急促道:“无情,快上来。”
无情回眸一笑,伴着鬼脸,更是对于若儿和如心的担忧置之不理,兀自弯着腰,对着湖底狡猾的鱼儿虎视眈眈。
“无情……”
“算了,让她们玩吧。难得她们这么开心。”若儿瞥了眼焦虑的如心,淡然一笑,无奈的摇头,眸子始终注视着眼前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个孩子,心中的柔软渐渐的坍塌,为人母的温柔终究软化了多年冷漠的心。
白云轻移,偶尔掠过暖阳,凉风轻佛,带着丝丝的凉意,曳起若儿的玄色的纱裙,宽广的绿地上,背后夕阳笼罩,淡着金黄色的光晕,一如仙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浅笑带着丝丝暖意,一如神圣般不可侵犯。
若儿心里莫名的感慨,或许幸福便是如此简单,触手可及,只要好好的把握,原来幸福并不是离的那么远。
“小少爷,烤好了。”雪一脸激动的瞅着快要烤焦的鸡翅膀,急促的欢呼,对于武功与药学并行的雪,对于这方面却是十分没有天分,一张绝美的脸蛋此刻染上丝丝焦黑,眼眶更是被熏红了眼眶。
“啊,快给我。”
“呜呜,我也要。”无痕一脸激动,难耐的吞咽着口水,水中的无情猛然起身,对于香味十足更是急不可耐的上岸几欲与无痕争抢。
“哼,我的。”无痕拽拽的冷哼,一把夺过雪手中的翅膀,瞅着外观十分难看的翅膀,毫无顾忌的一口咬了下去。入口的感觉更是让无痕乐的眉开眼笑:“长的不咋的,味道真不错。”话语间,再次狠狠的下口。
“啊……”无情愤恨的眸子瞪着无良的哥哥,刚欲上前,脚下一个不慎,再次重重的载到在溪水中。
若儿远远的瞅着,心中猛然一紧,正欲前去,眼前猛然一晃,白色的影子快入闪电的从身边掠过,待回神之时,眸中甚是无比的讶异,允然为何在此?
“咳咳……”无情猛然的咳嗽着,小脸瞥的惨败,却仍然不忘瞪了眼依旧心安理得的享受美食的无痕。“无良的哥哥。”
“哼。”无痕瞥了眼成落汤鸡的无情,冷哼着继续啃着,如今有妈咪和雪,雾,雨,霜在此,就算底下是悬崖,相信无情也不会有事的。他担心也是白担心。
若儿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焦虑的冲至无情的身边,抚着浑身湿透的无情,担忧道:“无情,你怎么样?快靠着火,别冻着。”话语间已然抱过无情,紧紧的搂在怀中,靠在火堆旁边。
“妈咪。”无情弱弱的唤着,一脸委屈,垂眸的哀怨道:“我也想吃。”
若儿的心随着无情的叫唤猛然一晃,本以为无情有所不适,但随即出口的话让若儿悬着的心终究安然落下。嗔怪的瞪了眼一边吃的美滋滋的无痕。
“这个。”允然含笑的瞥了眼委屈十足又孩子气的无情,递上一边的肉串,眸中闪过无限的笑意与宠溺。
无情向来冷清,习惯隐藏所有的思绪,也唯独在若儿面前看,才会表现出如此孩子气,如此率真的一幕。
无痕狠狠的瞪了眼满足的靠在若儿怀中偷笑得逞的无情,当初对无情的冷嘲热讽如今更是被不甘所代替。当初若儿自知对无情的亏欠,如今对无情更是呵护备至,反而对无痕更是不闻不问。
“允然,你怎么了来了?”若儿安置好无情,继而转眸瞅着突然出现的允然,眸底复杂纠结。
允然瞥了眼若儿,继而伺候着无情的吃食淡笑道:“来看看你,好久没看见了。”如此的风淡云轻,让若儿的心中猛然一怔,为何她感觉允然变了。
允然靠着若儿在翠绿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抬眸遥望着天空,淡然道:“我不想给你压力,我给你选择的权利,我不想我们一直都这么累。”
若儿侧首瞥了眼沐浴在夕阳下的允然,浅笑的嘴角,金黄色的光辉在他温文尔雅的脸上镀上了层层暖意,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如画般的美好。若儿不由一怔,允然依旧如此的美好,更甚是比以亲,只是为何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种酸涩。
允然感受着若儿的注视,转眸一笑道:“若儿被我迷住了么?”
若儿瞬间感到一种发窘,脸色微红的垂首,心中一片动荡,允然出乎意料的话再次让戏中划上阵阵莫名的纠结,允然真的变了。
允然瞅着处于尴尬中的若儿,抑制不住的轻笑着,无痕撅着油亮的小嘴,眉宇微蹙,水眸流连徘徊于若儿与允然间,猛然双手叉腰道:“我说,皇叔是在勾引妈咪么?”
允然的笑意顿然僵住,亦是忍不住的发窘,垂首低咳掩饰,若儿本就发窘,此刻脸上更是一阵抽搐,回首狠狠的瞪了眼无痕。眸中闪过怒意。
如心亦是忍不住低笑出声,连四个忙着烤火的丫头亦是僵住了手中的动作,眉角抽搐的凝视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无痕。
“哥哥。”无情略带着怒意的瞥了眼无痕,语重心长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满脸的责怪与懂事,不得不让若儿满意的抚着无情,然无情的下句话再次让本缓解尴尬的众人再次僵住。
“哥哥应该说,皇叔心仪妈咪,这样才婉转。”
“好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若儿猛然一怒,一脸黑色瞅着两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一把推开烘干衣服的无情,转身离去。
远处岱山栾迭,朦胧在夕阳下,如诗如画,溪水潺潺流淌,若儿静静凝视着脚下的草地,呼吸着自然的美好,纠结的心情也随之而散对于无情无痕的话一笑置之,毕竟是孩子,何必较真。
背后的脚步窸窣而至,沉稳却轻柔,踩着柔软的草地,心中似乎最柔软的地方波动,舍不得用一丝力气般,最终允然定定的伫立,瞅着衣衫在空中飘扬,青丝曼舞的灼灼身姿。
“允然,你变了。”若儿轻微的喟叹一声,如今没有旁人在场,若儿更是敞开心扉,对于云容纳,若儿是纠结的。
若儿微微一怔,对于若儿的话语啥那的呆愣,随即再次挂上浅笑,上前与若儿并肩而立,同样凝视着远处没落与山下的黄昏,浅笑道:“是啊,其实我一直改变,只是若儿从来没有发现,而如今只是变得彻底了。”
若儿的心里猛然一晃,对于三年来允然从风淡云轻的王爷变成一个立政朝廷的王爷,过程并不是一步完善的,只是其中的曲折终究没由她细细体会,变数太快,是谁也来不及抓住的。
时间不复返,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无法挽回。
若儿轻叹,温和而美好的浅笑下淡淡的漠然:“后悔么?”
轻浅如风的话语随风飘散,允然泛着余辉照射的俊脸,在笑容下更是灼灼生辉,皇族的贵气更是不容忽视,侧首瞥了眼若儿,淡笑道:“不悔。”
遥望远方,白袍飘飘,谪仙般的男子,眸中忧郁如今毅然被平静所取代,光辉下的笑容纯净不含杂质,一如这日落西下的光辉,绚烂美丽,带着淡淡的温度,却将离去。
是的,离开若儿了吧。
若儿淡然的浅笑,心中却莫名感到一种轻松,不悔便罢。
不管真假,那抹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笑容终究在若儿的心里留下淡淡的感动。
“有一种爱叫放手。”允然浅笑的眸子闪过一丝漠然,轻浅有力,怔怔落入若儿的耳中,若儿的心猛然一晃,继而又闻允然涩然:“我从不悔我做过的一切,但是我还是希望我是若儿戏中最暖的一个人。”
四目相视,浅笑中的温柔让若儿的心轻微的颤抖,当初的话,允然记得何其清楚,眸中略感酸涩,僵硬的转眸掩去眸底的愧疚,深吸着清香的空气,淡开纯净的笑容,轻浅的颔首:“恩,这辈子都是。”似对允然说,又似对自己的保证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