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独孤无悔
轿帘打开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瞪着惊慌失色的马天行,厉声喝道:“孽徒,见了为师不下拜,你想欺师灭祖么?”
马天行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恐惧地问:“师父,真的是你么?我早晚焚香祭拜您,您可不要吓我?”
这老人就是孤山派前任掌门独孤无悔,独孤无悔性情豁达,自诩今生今世,所做之事,无论对错都无怨无悔。
可是七年前,聂阳死后,独孤无悔总是觉得聂阳死得蹊跷。随于夜半时分,偷偷探查聂阳的尸首。
发现聂阳是心碎而死,与自断心脉之死大相径庭。自断心脉心脏并不破碎,只是心脉寸断,心脏却是完整的。
他由此断定,聂阳是被他人陷害谋杀。可是谁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他也曾怀疑过他的小徒弟马天行。
可是,马天行送给聂阳的鸡汤欧阳雄试过,绝无中毒的迹象。聂阳死后,他还对聂阳的死找自己理论过。
说自己是小题大做,为了一个厨娘,活活逼死聂阳,是自断臂膀,为江湖徒添笑料。
独孤无悔为此也是追悔莫及,随即把孤山掌门传位马天行,自己到明清洞面壁思过。
独孤无悔到明清洞悔过的第四天,马天行就带着常山派的静云师太,和静空师太前来探视。
独孤无悔暗道:“我常常自诩,今生今世无论做事对错,皆无怨无悔,可今日错责聂阳,不敢承认聂阳是被人谋害而死,我真的无怨无悔吗?”
他越想越恼,顿感无颜再留在世间,大叫一声,跳下明清洞洞前的悬崖,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他命不该绝,被路经崖底的紫陌救起。紫陌问清独孤无悔跳崖的缘由后,哈哈大笑:“独孤掌门,你这一死可就轻松了,聂家的后代,可要背定这黑锅喽。”
紫陌的一句话,点醒了独孤无悔。自此后,独孤无悔隐姓埋名,浪迹江湖,查探什么武功可碎人心脏,且又不留痕迹。
匆匆七年,他一无所获,昨日黄昏,忽然有人找到他,对他说,孤山上又有类似聂阳被害时,出现那种症状的人。
来人让孤独无悔坐到轿子中,隐藏身形,连夜赶往孤山,来见受伤的人,和他的“宝贝”徒弟马天行。
他看到马天行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生,呵斥道:“心中无鬼,自然无鬼,你这般战战兢兢,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么?”
马天行忐忑道:“师父,弟子一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从未欺心。只是七年前,见师父从明清洞前的悬崖上纵身跳下,今日猛然见到师尊,不免、不免有些慌张。”
孤独无悔嘿嘿冷笑道:“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你恐慌什么?怕是这恐慌,不仅仅是害怕我是鬼吧?”
马天行稳稳心神,上前一步道:“弟子忽见恩师生还,情状难免有些突兀,这才慌乱失措,恳望恩师谅解。”
接着,他俯身跪拜于地,毕恭毕敬地说道:“孤山派弟子马天行,恭迎恩师回山,敬请恩师上座。”
孤独无悔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却对春竹招招手:“小子,你过来,让我看看。”
春竹迟疑了一下,还是躬身拜道:“孤山派外门弟子梅明,拜见太掌门。”
孤独无悔道:“把左手伸给我。”
春竹暗想:“南疆双煞不请自来,太掌门随他们忽然回山,几个人对马掌门的言语甚是不敬,多有诋毁,这是为何?”
“南疆双煞,形貌凶狠,行为粗俗,一见便知绝非良善之辈。莫非他们挟持了太掌门,要谋夺孤山掌门之位?”
“他们这才假惺惺的讨好我,希望我能好生的配合他们,以我心脉受损做借口,构陷马掌门,完成他们的阴谋。”
“可是我的心脉为什么会受损?我心脉受损会和马掌门有关联吗?我为孤山全心全意,披肝沥胆,无半分异志。果真是马掌门构陷我,让我情何以堪。”
“假使没有关联,我贸然让太掌门检查伤情。太掌门以我的伤势借题发挥,诬陷马掌门,让马掌门蒙冤受屈,让出孤山派掌门,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想到这,春竹躬身一揖道:“弟子卑微,些许小伤已近痊愈,不敢再劳动太掌门大驾,让太掌门操心费神。”
孤独无悔一愣,惊讶道:“你不想让我查探你的伤情,为何?有人威胁你?”
春竹笑笑:“太掌门,您不要总把事情向坏处想。我流浪无助时,是马掌门收留了我,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
“孤山派内外门弟子,情同手足。个个对梅明推心置腹,视若兄弟。梅明无过人之处,在孤山又无亲眷在侧。谁威胁我作甚?”
他忽然回头对南疆双煞道:“只是我不明白,沙氏双、双雄。不请自到孤山有何用意?就是为个不相干的废人梅明吗?”
南疆双煞白无常沙神魔,拘谨的搓着手,甚是紧张的说道:“梅公子错看在下兄弟了,在下兄弟二人奉主上之命来此,确是为梅公子的伤情,若有二心,天地不容,人神共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