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道我要迎接的是谁?”臣逸呆愣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话语中却充塞着苦涩,仿若重病时喝的药一般,苦的整个空气里都挥散不掉。
“奴才们不知,奴才们只知道楚大将军临终之时嘱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您,大将军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应当以死想报。我们这群人,早就应该死在淳王府的灰烬之外,上苍既然可怜我们给了我们生命,我们活着便仅剩下守卫皇上,直到皇上复位。”霍刚置地有声的话语,给了臣逸无限的勇气和力量,骁骑营的兵马,全是楚莫言当年在叫花子群中找出了贫病孤儿,为他们医治好病之后,就留他们在将军府中,演习武艺。直到学成,归入骁骑营中,所以楚莫言对他们而言,无异于父亲,楚莫言的临终遗言,便是他们以后努力的方向。
臣逸看着他们身上已经发脓的皮肉,心底终于泛起阵阵的怜惜,这群钢铁样的汉子,就是带着这血迹斑斑的身体将自己从正德殿救出,和自己一路疾驰到此,他们在路上关心自己的饮食,却从未关心过自己的伤势。楚莫言有想哭的冲动,有这样一群精锐之师,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骄傲,但是这也是他的失败,自己在面临今天的窘境之前,从来没想过楚莫言天天叫嚣的精锐之师竟是这般让自己震撼。
“朕知道你们是为了朕的安全,可是朕如果真的今天如你们所请,那我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你们的皇后娘娘,没有她,我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对景明取而代之,因为景明是我的兄弟,是她用自己的假死彻底的激怒了我,我才最终狠下心来,虽然结果并不是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那般,但是她还是用自己的假死点醒了陷入迷乱的感情中无法自拔的我,我……”臣逸不停的絮叨言语,跪在他跟前的骁骑营的将士们甚至都不敢看向这个原先一直淡漠的君王,此时却像一个年老的妇人一般,不停的重复,不断的讲述,生恐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们的感情一般。
不过他和锦官的感情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就如锦官莫名其妙的消失,就如臣逸此时心底早已抛却了自己的生死,只是为了确定锦官还安然无恙。
臣逸再次冲破它们重重的包围,想着沧州的城门走去,霍刚依旧跪在地上,看向臣逸的脸上闪出连绵的失望,继而,他挥了一下手,就有几个兵士快步走到了臣逸的背后,对着臣逸的肩膀只是轻轻地一用劲,臣逸整个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身后士兵的怀中,再也没有了意识,只是眼睛在临闭之前,依然看向沧州城门口的方向,那里,一个白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个身影,熟悉的像极了锦官。
臣逸的身体被霍刚和几个骁骑营的兵士带走,臣逸不知道,骁骑营的兵士们也不知道,就因为这短短几分钟的差距,让臣逸和锦官擦肩而过,等到他们下次相见,所有的一切,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臣逸看到的那个骑马跃向自己的白色身影确实是锦官,锦官除了一反常态的素衣示人,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竟然只在头顶淡淡的挽了个髻,使一张俊俏的脸更加的淡定素洁,与锦官的淡定不同,她身后的凤娇则是一脸的喜悦和兴奋,凤娇穿着的是红色的衣服,风穿过她的衣袖,让她整个外袍都鼓起来,仿若在风中飞舞一般。一红一白,如两抹各具风韵的云,离沧州城门口越来越近。
“站住。”门口守卫的士兵一脸的猥琐,看了冷漠的锦官一眼之后,将自己的眼神久久的盯在了凤娇的脸上,与锦官的淡定素洁不同,凤娇一脸的娇媚,整张脸艳丽的如同她身上妖娆的红衣,确实能成功的吸引面前任何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