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有罪。”冯生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和着自己心底的担忧和恐惧一起,锦官与自己相处虽然只有几日,但是对他的好让他不得不惦记锦官的安危,而奉命保护锦官的自己却让尽管莫名奇妙的失踪,臣逸会怎样的处罚自己,这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在臣逸淡然的说出走了也好之后,冯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只能用哭泣来掩饰自己的自责,来一遍遍的说服自己,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到底怎么了,你说。”臣逸在冯生不安的神色中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锦官的离去,他的话语中分明已经原谅了冯生,他大可不必再请罪,可是在自己说完话之后,他不仅请罪,还流泪,这只能让他的心里生出不好的想法。
“皇上,奴才去娘娘的床榻上叫娘娘起床,娘娘不在床上,奴才只看到,只看到……”冯生这话是看着臣逸说的,臣逸脸色的变化他看得分明,看着臣逸脸上的青筋爆出,冯生再次犹豫起来。但是再大的犹豫也抵不过臣逸一个关切的问话。
“床上有什么?”臣逸不知为何,眼前闪过自己赶刚睡醒的时候,那凌乱的床榻,和床上暗黄的瘢痕,但是随即,他又陷入了漫长的自我否定,他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所想的只是自己的遭遇,与锦官无关。
“皇上,奴才看到床上的被褥都很凌乱,而且在娘娘的床榻上,有很多血。”冯生跪在地上,深深的将头低下,此时,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头低到尘埃里,只是臣逸不会答应,因为在知道这个惨烈现实之后的臣逸,仿若突然间不受控制一样,一只手用功,就将跪在地上的冯生抛出了七八米外,而他自己,在突然的发力之后,如一片树叶般,飘然的落在了凤莲宫金碧辉煌的地板上,继而,有血在臣逸的嘴角溢出,接着便是大口大口的血,如泉水般在臣逸的嘴中吐出,流淌的血瞬间就顺着地板的缝隙流到了臣逸洁白的外袍上,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片片梅花。
“皇上。”黄公公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的惊呆了一般,他没想到,锦官的事情会让他如此,从未见过臣逸如此的他慌了神一般,良久才终于意识到什么,赶忙上前两步,将臣逸紧紧的抱在怀中像怀抱一个婴儿一般,用衣袖不断的擦拭着臣逸嘴中涌出的鲜血。许久之后,才终于平复下来,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黄公公,仿若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而黄公公,此时也是手足无措的不停地呼喊着:“皇上皇上。”而刚刚被臣逸扔出很远的冯生倒是先明白过来,大声的对着黄公公言道:“公公,奴才先去太医院将陈太医请来。”而黄公公听了冯生的话之后只是连声的催促着冯生快去快去,自己仍然纹丝不动的坐在地上,为臣逸遮挡地上的寒凉。
陈太医来了之后,由宫内的宫女太监帮忙,才将臣逸抬到了床上,只是急火攻心,陈太医开了几副药嘱咐黄公*安排臣逸服下,等臣逸服下药,身子终于不再如刚才一般飘忽的时候,他就急不可待的起床,说要去栖凤宫看看。
黄公公知道自己拦不住臣逸,只能扶臣逸勉强的起身,陪着他慢慢的向凤莲宫门口踱去,在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臣逸言道:“回去。”黄公公不知道臣逸是什么意思,只是按臣逸的吩咐,慢慢的再次扶着臣逸走到床畔,坐下。
臣逸坐定了,稳了心神,才低声的言道:“给我找件衣服,就要绵丝雕龙的那件。”臣逸的声音很是虚弱,一句话,都停顿了好久。黄公公诺诺的答应了,赶忙去为臣逸找衣服,在转身的时候,他忍不住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的泪。
臣逸每次去栖凤宫都像去赴一场盛大的约会,从有了锦官,臣逸才开始注意自己的衣服,从有了锦官,每日他晦暗的生活才有了丁点的亮光,可是这亮光却没景明无情的掐灭,没有留丝毫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