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p>
亚瑟不明所以地看着恺撒:“为什么这么说。”</p>
“我曾经见过。”恺撒冷着脸回答。</p>
“见过?在游戏中吗。”</p>
“……嗯。”</p>
“是在哪儿?”</p>
“在第十轮游戏的时候。”</p>
恺撒语义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没有再说话了。</p>
她闭上了眼睛,紧抿着下唇,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p>
抬手,她抓了抓自己额前的刘海,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掉那些不知不觉中隐隐回绕在耳畔的声音,那声音让她有点儿反胃,甚至随之想起了一些让她难过的往事。</p>
那是一片漆黑的断了电的医院……</p>
婴儿的哭声,回荡在长廊中……</p>
恺撒站在那漆黑一片的长廊中,右手滴着血,划破了一道长口子的右手还握着一把砍刀……</p>
“沙沙沙……”</p>
什么东西悄声靠近的声音越来越大声……</p>
恺撒测了侧身。</p>
她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一片漆黑的长廊的尽头……</p>
白色的墙壁,染着大块大块的鲜血。</p>
消毒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鲜血的味道,格外刺鼻。</p>
在那片黑暗中,婴儿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p>
……</p>
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暖覆上了自己冰冷的肩头,恺撒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她抬起头,正看到亚瑟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p>
“你……”</p>
“如果是不好的事情,就别回想了。”</p>
亚瑟低声说,他抬起手,为她拂开了脸颊旁被风吹乱的发丝。</p>
恺撒愣了半晌,说了两个字——</p>
“……谢谢。”</p>
但这两个字,倒是让亚瑟有点儿欣慰。</p>
“不客气。”</p>
相比起第一次见面,眼前这个小女孩,似乎已经改变了很多。</p>
从刚开始的冷血杀手,到现在学会对他人的悲伤感同身受,对他人的好意致以感谢,她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了。</p>
这也是亚瑟希望看到的。</p>
能够让一个人做出改变,甚至影响一个人的三观,从此帮助一个深陷黑暗的人走出黑暗,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p>
他虽然不敢以传道者、布道者的身份自居,但能够在自己罪孽深重的时候多救赎一个灵魂,似乎也是一件好事。</p>
至少,能够稍稍弥补他过去犯下的错误吧。</p>
他是这么认为的。</p>
“恺撒,你觉得这一把我们能赢吗?”</p>
亚瑟说着, 看向了远处的夜景。</p>
城市的灯光仍旧绚烂,在这个时间也停止流逝了的世界中,那一片灯火似乎永远不会熄灭。</p>
那是城市生命的象征,也是繁荣的具象化。</p>
人类文明,在夜晚的时候,显得格外璀璨。</p>
“为什么不能赢。”</p>
“刺杀组有八个人。”</p>
“半数都是草包,不足为据。”恺撒清冷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霸气。</p>
她揽了揽自己肩上亚瑟的外套,感受着亚瑟清淡的气息将自己默默包围。</p>
很舒服。</p>
就像是行走在冰寒黑夜中的人,突然多了一件足以御寒的外套,能够抵挡所有的风雪交加。</p>
“……话虽如此,但科林的电脑能力,黑刃的刺杀能力,独眼制造的炸弹的威力……这些都不容小觑。美人和公爵也是游戏老手,只有奥佳尔,是可以忽略的存在。”</p>
“独眼那个疯子,一枪爆头就解决了。黑刃比较不好对付,但我可以完全压制他,就算多一个帮手,我也有把握赢。科林的电脑能力?哼,在我看来只是一个辅助功能,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一定不会与我们有正面冲突。美人和公爵丢给玛尔斯和伊卡洛斯也绰绰有余。而你,对付奥佳尔就行了。”</p>
亚瑟哑然无语。</p>
他有点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p>
不知道是该感谢恺撒体贴地给自己分配了这么轻松的任务,还是应该愤愤恺撒轻视了自己。</p>
“恺撒,轻敌可是大忌。”</p>
“我知道。但我的部署都是客观公正的。”</p>
“……恕我直言,我觉得你所说的那些,不算是部署。实在是……太理想化了。”亚瑟扶着额头摇了摇头,“算了,战略部署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伊卡洛斯吧。”</p>
亚瑟回头看向落地窗,在安妮的房间内,伊卡洛斯坐在书桌前,他弹起了那把旧吉他。</p>
刚开始,只是一个个断断续续的音符。</p>
渐渐的,他像是已经想起来了吉他的指法。</p>
流畅的吉他弦乐随着他袖长的手指拨弄吉他弦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p>
安妮与瑟列斯停止了说话,玛尔斯睁开了眼睛,恺撒与亚瑟回头看向了窗内,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听伊卡洛斯弹吉他。</p>
他闭着眼睛,金色的发丝垂落在前额,温暖的光线落在他的鼻梁、他的肩头、他的每一寸肌肤,他闭着眼睛,优雅地拨弄吉他弦,看起来就像一个云游四海的流浪诗人。</p>
这一夜,还在继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