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道兄，也许你要说一矫情，但一真的想说句，往事不堪回首呀。”李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学着楚越一般侧靠在墙上，脸上的伤疤也完全松驰了下来：“道兄，也许高小娘子没有跟你说，你知不知道，其时那日高小娘子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哦。楚越眼晴一缩，难道这两人是通奸，这怎么可能，通奸的话，李一断然不可能会杀人呀。
“那高小娘子从高杰公子一个药瓶子里看到一封贫道写给高杰公子的信，不知是思夫心切还是来寻我算帐，就来找一了，，，。”
“那时高杰公子己死近三年，为什么三年后高小娘子才去找你呢？”楚越立刻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不知道。”李一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一也猜得出，道兄，我卖给高杰公子的是什么药，那是春（和谐）药呀，一般男人都把这事当作奇耻大辱，就算用了也唯恐避讳不及！何况高小娘子这等淑良之人？我想，高杰公子死后，像这些药瓶呀之类的，要么没人去动，要不，这等淫邪之物，也早就让高府的人扔了，何况那封关于如何吃药的信上，并没有一的落款提名。”
“那高小娘子又如何知道是你写的。”楚越再次问道。
“同样不知道。”李一再次苦笑道：“但是一同样也猜得出，道兄，一是专门为三清观主袁云风制作药材的，像这等下流之药，都是一亲手制作的，每月月尾，三清观里会有人来提药，那日里，袁观主写信给一，说哲宗皇帝病重，让一先不要炼制宫延密药了，改炼急救，吊心，保命的药物，且叫一把需要的药材写成书信给观主，，，。”
“我听说，高小娘子是每月初一清晨去三清观，也就是说，与你送信给袁观主隔不了几个时辰。”楚越立刻接下去说道：“高小娘子与袁观主关系甚厚，求过神后，一般都会去袁观主房里与袁观主布施闲聊，估计着那时高小娘子看到了你的书信，她只要一问观主，自然知道是你所书。”
“一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如此了。”李一脸上很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高小娘子来找我的前一天是提药的日子，李一炼的药，自然李一得先吃，否则观主又怎敢献进宫去，给那些皇家宗族，达官贵人享用？
所以，李一是吃了枚春（和谐）药的，道兄，李一如此模样，哪有婆娘敢嫁，所以每次月尾至月初这段药性的日子里，一是生不如死，强挨过去的，而偏偏，这时候，高小娘子来了。”
说到这里，楚越彻底明白了。
其时，高小娘子什么时候从丈夫的药瓶子里看到李一写给高杰公子的便笈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上面没有李一的落款签名，高小娘子根本就不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的，自然不会去质问李一。
而当高小娘子在袁云风那里看到李一的信时才知道李一这个人，于是也许是怒火下失去了理智，又正好路过，高小娘子带着侍女直接去找了李一，恰好碰上了药性正盛的李一，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了。
“道兄，坦白的说，一是觉得自己有点冤的。”李一知道楚越明白过来了，脸里的苦涩更加深刻：“不过，算了，不管李一是何原因，总是弓虽女干杀人，以命赎命罢了。”
说到这里，李一变得很严肃，行了个道家的揖礼问道：“道兄，你真的能让绿矾油为民造福，真的能让这本《华夏科技先驱》一书发行天下吗，人人皆知吗？”
看到楚越再一次肯定的点头，李一长长的舒了口气，略微有些羞愧拱手作揖：“让道兄见笑了，一之前还刚说过，不求名不求利了，没想才没过三个时辰，一就又露出本性了。”
“呵呵，李兄言重了，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苦短呀，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死去。”楚越不赞同的笑笑：“要不然怎么会说，不做千古圣贤，就做万世恶人。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名利矣。概因为千古以来，人不过是这天地间一朵小浪花，朝起而生，夕落而亡，短短暂暂，平平凡凡，有谁知道你又有谁能记得你？所以这天下谁不想为后世留下点东西，让后世之人永记自己的名字？别说是贤名，哪怕是恶名，都有人争着去做呢。”
“道兄精辟，一，受教了。”李一沉思了良久，脸上露出赦然的表情，古来圣贤都是如此，谁不求名，谁不求利，曹操都会说，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自己将要死去，争一点名声，这又有什么可羞愧的呢。
李一从衣襟里拿出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配方什么的，李一重新拿起笔，有些删掉了一些东西，有些又增加上些东西，有些却又没有半点更改，这样子改改写写又过了半个时辰，李一郑重的把这些东西双手递到楚越面前，眼里很平静，还着淡淡的硬咽说道：“道兄，这些就是一的一切了，包括绿矾油的炼制，各种药物的秘方，包括许多宫廷秘药，民间奇药，凡是李一知道的，都在上面了。”
楚越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李一的谨慎，他刚刚看到，李一改动的仅仅是那几张纸里十分之二的东西。
也就是说，原先那些是这八份真两分假，如果楚越强夺的话，想必拿到这些东西，只怕没有好处，反而坏处一堆吧。
“其中除了绿矾油的详细配方希望道兄真的能用在为国为民上，也算是李一为国为民出了份力，其他的那些就当是一送给道兄见面礼吧，必竟要是没有道兄，一恐怕就会如同那默默无闻的浪花，朝起而生，夕落而亡，无人知晓了。”
“如此，就多谢李兄了。”楚越接了过来，略微一看，上面什么乾坤保命丸呀，九转人参丹，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专贡皇家的，都是上好的宫廷秘药配方，除了御医，也就只有袁云风这种三朝国师才能拥有了。
“道兄客气了，一，只恨不早识道兄，若一早个十几年认识道兄，也不会落个如此下场。”李一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道兄，夜己深，道兄请回吧，李一已时日无多，只想自己一人独处，还望道兄见谅。”
楚越点了点头，拱手告辞离去，直到走出牢门，那李一又悠悠的说道：“道兄，天地间真的有神仙吗？天地间真的有地狱吗？道兄，一这一生，孤苦伶仃，若天地间真有那轮回，还望道兄能在一的坟头点柱清香，为一指引魂归方向，道兄法力高深，还请道兄不吝真法，为一洗去满身罪孽，万莫让一死后也做那孤魂野鬼，如浮根之苹，每日里萧索对月，尝尽那孤独之苦。”
楚越的脚步顿了顿，回转过身来，向李一深深揖礼，点头说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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