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又白一看见程慕娴，就立刻往后退。</p>
是的，没看错。</p>
就是往后退。</p>
白玉池子的中央放了一尊用玉雕刻成的并蒂莲，陆又白躲在并蒂莲后面，并不敢直接面对程慕娴。</p>
程慕娴刚想说自己拿了药过来，也是顺便想看看他的伤口如何了。</p>
谁知道陆又白一看见自己就感觉像是撞见了鬼一般，吓得往后直退。</p>
“陛——”</p>
“卿卿出去吧。”</p>
陆又白身上的青紫着实是是有些吓人，慕途也是下了狠手——陆又白也并不敢涂药。</p>
这是老丈人给的教训，他是该受着的。</p>
一想起来上辈子卿卿所承受过的痛苦，陆又白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用药。</p>
甚至觉得老丈人还应该打的狠些才是。</p>
程慕娴见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叹了口气：</p>
“那我真的出去了？”</p>
“去吧。”</p>
陆又白低头，语气失落。</p>
“那你小心脖子上，不要沾了水。”</p>
“我把药放在桌上，你自己沐浴完可以叫人来涂。”</p>
程慕娴刚刚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晓得陆又白身上有多痛。</p>
她转过身，慢慢的往岸边走去。</p>
陆又白透过莲花的空隙，看着程慕娴的背影，顿时觉得身上更痛了。</p>
这个小妖精，就是过来折腾他的是吧。</p>
不过程慕娴到底是没有起身，而是想着既然已经下了水，干脆泡一会。</p>
她也是很少能够这般安静的泡过汤浴了。</p>
水温很是舒服，程慕娴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来，白玉石板被温泉水浸的热热的，皇后娘娘忍不住喟叹一声。</p>
舒服，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p>
程慕娴靠在池子的一角，忽然觉得要是多个茶点吃吃，也是不错的选择。</p>
只可惜这殿内的人都被喊去了外头，加上程慕娴确实是不怎么习惯泡汤的时候身边跟着人，总感觉浑身不自在。</p>
水汽蒸的程慕娴的肌肤微微发红，她伸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始闭目养神。</p>
陆又白在后面看着她，感觉有些做贼心虚。</p>
不对，他光明正大的看自己的娘子，有什么错？</p>
不过他也是很久没有见她如此惬意了。</p>
说起来每次泡汤，都得……陆又白赶紧打住，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p>
再想下去就真的要出事。</p>
小半个时辰以后，陆又白总算是看见程慕娴动了。</p>
程慕娴伸出来两只素白的手儿捏捏自己的脖颈，齐腰的长发早就挽起，此刻也沾了不少的细小水珠儿。</p>
陆又白看着，有些口干舌燥。</p>
他慌乱的转移目光，深深吸气吐气。</p>
卿卿能在这里就好了，他别的都不敢再多想。</p>
他依旧害怕，害怕她还会提要分开的事情。</p>
他甚至都没有把握程慕娴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p>
说起来也是好笑，这辈子二人的局面完全就是互换，陆又白也懂了她的难处。</p>
果真是刀子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就永远都不知道痛。</p>
他庆幸上天能给他机会重来，可他还想贪心的要更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