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又白在勤政殿总算是忙完这一堆叫他焦头烂额的政事，便是立刻来了未央宫。</p>
途中已经听盛泰说过程慕娴午膳没有好好用的事情，便是火急火燎的前来了。</p>
来的时候还正好撞见刚出未央宫大门的慕途，二人打个照面便是各自分散开来。</p>
眼下正好看见程慕娴跪在柳氏的灵位跟前，他想也不想的就踏步走进来。</p>
程慕娴听见脚步声便是下意识的回头，抬眼看见男人坚挺的下巴，便是把小脑袋往他的身上的靠。</p>
陆又白就这么站着伸出手来抱着她：“怎么了？”</p>
“午膳怎么没有好好吃？”</p>
“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朕叫人去池子里给你捞鱼吃好不好？”</p>
陆又白连珠炮似的发问，程慕娴都只是轻轻的回应一句：</p>
“无妨。”</p>
相反还更加抱紧了些陆又白，好像只要陆又白在身边，便是什么都顾不得了。</p>
但事实不是好像，而正是如此。</p>
“陛下觉得，臣妾该不该去相认？”</p>
陆又白虎躯一震，明显没有想到程慕娴会问这件事情。</p>
毕竟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实在不是他有资格出主意的地方。</p>
“认不认，全看卿卿。”陆又白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发：“卿卿做什么朕都支持。”</p>
“我不知道娘亲怎么看这件事情。”程慕娴明显就是有几分挣扎：“坦白来说，他确实是想要弥补的。”</p>
“可是……可是。”程慕娴回眸看一眼灵位，仿佛能够看见柳氏冲她莞尔一笑。</p>
娘，女儿该怎么办？</p>
拒绝没有用，同意也……</p>
这般尴尬的境地，着实不是她想要面对的。</p>
她实在是没有资格去代替娘亲原谅啊。</p>
程慕娴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并且再次重申一句：“我实在是没有资格替娘亲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p>
陆又白倒是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伸手将她扶起来，抱着她低头道：</p>
“或许，岳母选择原谅呢？”</p>
“可我不知道啊。”程慕娴咬咬唇瓣，“娘亲都走了，怎么可能告诉我怎么选择。”</p>
“那……卿卿觉得岳母对你怎么样？”</p>
对于陆又白这个问题，程慕娴甚至都觉得狗皇帝有些明知故问，但还是认真的回答：</p>
“很好，对我非常非常的好。”</p>
“那你觉得岳母是不是希望你快乐的？”陆又白继续问道。</p>
“肯定啊，娘肯定希望我高兴——她曾经说过自己什么都不求，就求我快乐高兴的过一辈子。”</p>
“可这样就好了啊。”陆又白环住她的腰，把她抱的更紧了些：“卿卿，你听我说。”</p>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岳母希望你高兴快乐的过一辈子，那你为何不选择相认呢？”</p>
“或许岳母一直在尚书府，就是等着慕盟主来接她回家呢？”</p>
这句话，陆又白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程慕娴倒是记起来之前娘亲在世的时候，那些反常的状态。</p>
除非尚书府的人欺负到了她程慕娴的头上，否则娘亲不会生气，更不会主动去见姓程的。</p>
而且姓程的自己也说了，是他强迫的，强迫娘亲的……</p>
所以娘亲心里，还是有慕途的吧。</p>
不，或许不是还有，</p>
而是一直都有。</p>
正是因为一直都有，所以才会宁愿在尚书府不争不抢，就为了等他把自己找到。</p>
只是娘亲到死都没有等到。</p>
程慕娴的眼前有些模糊，陆又白注意到她眼里有泪光泛起。</p>
“卿卿。”</p>
陆又白顿时就慌了，顿时就变得手足无措。</p>
他就是心疼，心疼她这个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