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娘娘穿戴整齐想要干嘛？</p>
不同于锦书的慌乱，程慕娴只是淡淡的抬了一下手，道：</p>
“备软轿，去勤政殿。”</p>
程慕娴这话说的额外重，锦书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一时间把陆又白交代过不许程慕娴出来的话全部都丢在了脑后，叫全福去通知小太监抬轿子来。</p>
临走之前，锦书还给程慕娴披了一件披风——四月的夜里总是凉的，甚至带着几分寒意。</p>
有宫人提了亮堂的灯笼前后开道，程慕娴坐在软轿上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p>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勤政殿找陆又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安。</p>
大概是身边没人，叫她害怕吧。</p>
步伐声整齐划一，不多时，轿子停在勤政殿外头。</p>
盛泰靠在殿门打瞌睡，高平倒是在里头守着，负责保护陆又白的安全。</p>
盛泰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见了程慕娴的身影，登时把他的瞌睡虫直接吓跑。</p>
他身子一抖，立刻上前请安：</p>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p>
程慕娴示意他免礼，又问陆又白现在怎么样了。</p>
还问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完。</p>
这句话还是程慕娴第一次主动问起来，盛泰心下不吃惊都是假的，只是他面上依旧是一脸平静：</p>
“奴才也不知道。”</p>
“不过陛下说了，只要是娘娘您来了，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空。”</p>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程慕娴倒是不会进去，今日也不知怎的，平白生出来几分莽撞，就这么搭了锦书的手踏进去。</p>
内殿门口，高平一看见主仆二人远远走过来，眼睛顿时亮了。</p>
请安的声音也比以前的大了不少。</p>
程慕娴身后的锦书同样还礼，还没有说几句话，高平就把程慕娴放进去了。</p>
陆又白和里头的大臣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故而当程慕娴进来的时候，陆又白立刻上前揽住她的腰身：</p>
“卿卿怎么来了？”</p>
“可是有什么事？”</p>
程慕娴仔细端详陆又白的脸，才发觉这男人比以前清瘦几分。</p>
勤政殿里头的烛火安安静静地照耀，驱逐这一方黑暗。</p>
程慕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往陆又白怀里靠了一下。</p>
当然她没有忘记这是勤政殿——这个不能乱来的地方。</p>
后头的礼部尚书本来就和陆又白说话快说到尾声，他也识趣，躬身就道要告退。</p>
陆又白很是痛快的答应了。</p>
程慕娴只听见勤政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啪嚓”一声关上。</p>
她知道没人，所以心里更加大胆了些。</p>
“臣妾睡不着。”</p>
这样的话，想让程慕娴以前当着陆又白的面说出来，还不如把她杀了。</p>
如今说出口，程慕娴倒是觉得心里松快些许。</p>
不同于之前的压抑。</p>
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哪一样触动了她的神经。</p>
程慕娴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p>
否则她怎么会做出来大半夜跑到勤政殿和陆又白说一句“睡不着”这样的话？</p>
陆又白抱着她，眼里带笑：</p>
“卿卿。”</p>
“嗯？”</p>
“你是不是在害怕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