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又白从心里徒然生出来几分失落感，就像是刚才还凶猛的狼王，一下子变成了狼崽的既视感。</p>
安静了一会，陆又白又开始主动找话和程慕娴说。</p>
程慕娴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陆又白主动和她说话。</p>
上辈子，那是想都别想。</p>
眼前的这个人是天子，天子问话，自然要答的。</p>
殿外的高平静悄悄的听了一耳朵墙角，简直有些无语。</p>
看来皇后娘娘也觉得陛下话多。</p>
殿里头的人哪里是闲话，分明就跟刑部审讯似的。</p>
你一问我一答，如此往来罢了。</p>
高平正竖起耳朵听闲话，身后倒是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p>
高平难得被吓得一哆嗦，拍着胸口回头，训斥的话尚且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了一身半新宫装的锦书笑脸盈盈的在身后。</p>
见状，高平那脸色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快。</p>
“锦书姑娘，有什么事吗？”</p>
锦书笑着摆摆手，指了指殿内。</p>
就是想问高平听到了什么，脸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p>
高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露出来几颗洁白的牙齿：</p>
“啊，没什么。”</p>
开玩笑，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他听墙角，估计没有好果子吃。</p>
锦书倒是有几分失落的应了一声。</p>
等到了掌灯时分，高平叫住了刚从殿内出来的锦书。</p>
夜风很细，细细柔柔的吹在人的心上。</p>
锦书回眸的那一刻，高平觉得身边的一切都被水汽模糊掉了，仿佛只剩下她一人。</p>
“那个，你不是说想要知道陛下和娘娘聊什么吗，我——”</p>
高平一咬牙，心想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和锦书说说倒也无妨。</p>
谁知道锦书很明确的拒绝了他：</p>
“高大人，望你明白你的职责。”</p>
“哦。”</p>
锦书说过这话就去了小厨房，继续盯着宫女端菜。</p>
殿内。</p>
烛火生出来几分朦胧之感，整整一桌子的佳肴供帝后二人享用。</p>
听着陆又白絮絮叨叨说了那么久的话，程慕娴倒也不是累，而是隐约知道陆又白的目的。</p>
无非就是不让她多想。</p>
其实她很想说——她所有的敏感多疑和猜忌，都来自他一个人身上。</p>
但是这辈子明显和上辈子不一样，贸然说出来这样的话，那她就真的别想活着了。</p>
归根结底，她还是想要活着。</p>
殿内的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陆又白笑着说了一句：</p>
“灯花爆，好兆头。”</p>
程慕娴附和的应了一句，倒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出口。</p>
这个好事估计就是陆云瑶和柳怀熙的婚事了吧。</p>
不出意外，这辈子陆云瑶还是会嫁给柳怀熙，婚后定然美满的。</p>
只是，她该怎么做，才可以解掉陆云瑶和柳怀熙的死局。</p>
那般灵动的人儿，上辈子到底是落了个自尽的下场。</p>
连子嗣都没有。</p>
可她到底是心甘情愿和柳怀熙在另一个世界里头重逢——一时间，程慕娴也不知道该说是悲惨还是美满。</p>
可程慕娴哪里知道，柳怀熙其实根本对陆云瑶无感。</p>
之所以会对陆云瑶好，不外乎陆云瑶在太后和陆又白之间吃得开罢了。</p>
柳怀熙其实，是个没有心的人。</p>
因为没有心，做事才会无所顾忌，才会心狠手辣。</p>
可以说，除了韩芷柔，所有的人，都被柳怀熙那副风流潇洒不羁的模样骗了。</p>
此刻的瑞王府，好不容易送走了黏皮糖一样的陆云瑶，柳怀熙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厌恶的皱了眉头：</p>
“回头给本王拿下去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