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博大概是注意到了床边的暗红色，却当做没有看见。</p>
当初怎么都看不够的人，如今也变得面目全非。</p>
程安博别过脸，“落得今日的下场，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p>
“是啊，是啊，是我咎由自取！”洛氏捂住胸口，吐出来一口血，看着程安博的背影：</p>
“可你就没有错吗？！”洛氏始终觉得，若是当初程安博可以出手管管那些事情，她就不会有今天这般凄惨的下场。</p>
想起来今天程慕娴的眼神，洛氏心里没由得一紧。</p>
程慕娴那个眼神，仿佛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p>
程安博背对着洛氏，“没有。”</p>
这两个字一出口，洛氏就发疯似的大笑：“是！是啊！”</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你当然没错，你是当朝大员，未来皇后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有错呢？</p>
”</p>
“错的、错在，错在我！”洛氏此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强撑着说道：</p>
“只求你，只求你，饶、饶——”</p>
“好。”</p>
程安博这次一走，就再也没有回过头。</p>
洛氏想要伸手擦干净唇边的血，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p>
她瞪大着双眼，渐渐没了意识——</p>
只是很快，太医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开始扎针灌药。</p>
陆又白说了，这洛氏不能死。他们这些当太医的，肯定不会让人就这么没了。</p>
陆又白除了把洛氏留给程慕娴出气之外，而是还有一个考虑。</p>
在帝后大婚的这个档口，尚书府若是死了个妾室，虽说无伤大雅，可总归是不吉利。</p>
陆又白不希望那些不好的东西找到程慕娴身上，这才会叫太医留洛氏一命，且让她苟延残喘了这段日子再死吧。</p>
否则陆又白当即就会下令杖杀！</p>
这才叫洛氏没有死成，尚且留了一口气在。</p>
程安博知道以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就这样随她去了。</p>
如今这程之贵被程安博强制性的送去私塾学习，若是不听话，教书先生便会棍棒伺候。</p>
而程之荣是注定无望参加科举了——有洛氏这么个娘，就算是参加科举，陆又白都能直接罢了他的名次。</p>
至于程慕婷，程安博决定等帝后大婚之后，迅速给程慕婷安排一门亲事，把人火速的嫁出去完事。</p>
他现在就希望新进来的妾室可以争气些，替他生下一个争气的儿子，到时候他肯定会仔细教养，不叫这孩子和前面几个一样，被人教坏了。</p>
对于程安博的决定，程慕娴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她现在只管安心的在自己的暮良苑准备大婚。</p>
帝后大婚的流程，程慕娴很是熟悉，所以来嬷嬷也一直夸她天资聪颖，一点就会。</p>
天资聪颖，这个词，程慕娴记得上辈子是陆又白经常夸韩芷柔的一句话。</p>
她上辈子着实是个笨脑子，很多东西也是学了很久才会的，否则哪里会这般熟悉？</p>
如今听着来嬷嬷的夸奖，程慕娴倒是觉得有几分心虚。</p>
她受之有愧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