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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一百二十一章(1 / 1)

 一處出租屋內,方曉舟癱軟在沙發裡,電視畫面正播放邱懷林等人被收押的畫面,擺在一堆空酒瓶旁的手機響個不停,他不敢去接,直到手機鈴聲停止,接著又急促的響起,方曉舟煩躁的操起手機往前面砸去,手機在電視後面的牆壁上裂開後不再響了,方曉舟踢了鞋,歪倒在沙發上,用手夠到桌邊的一瓶酒大口的往嘴裡送,一切都完了,他嘴裡大罵著七個字的髒字,父親在前段時間突然病亡,早前兩個接手家裡生意的弟弟沒讓他回去見父親最後一面,不知道父親在生前預感到了什麼,兩個弟弟在通知他後就消失了,父親喪事都委託老家葬儀社匆匆處理,趕回去的他見到得一個堂皇的靈堂,卻沒有家裡任何一個人,他現在不但投資失手,本來他名下g建設集團的股份雖是父親遺囑里留給他的,可他早已聽阿舅邱懷林的話質押出去了,而阿舅在這個案子上背著他收了好幾處的錢,直到他看到電視新聞才知道,他雙眼通紅,身體疲軟,頭痛欲裂。想起所依賴的父親已死,最信任的舅舅卻拿他當斂財的工具,更不想家裡的根基被兩個弟弟拔起帶走,更是在g集團日不得志,一腔熱情總是被排擠,心理就憤恨不已,身前的酒在他眼裡是個好東西,喝多了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了,他此刻就想醉倒,他害怕檢警早晚來找他,因為陪著阿舅出席的那些酒局常常都能看到他,他細白的手搖晃晃的握著杯子,杯裡酒已空,他突然發現酒讓身體內猶如火燒,但握著酒杯的手卻冰冷冷的,雙腿也像凍住了一樣,久久他的手垂落下來,腦袋裡一片混沌,突然感覺這個世界他是白來了一趟,從小養尊處優沒受過罪,遊手好閒幾十年也依靠習慣了,只是他根本沒想到父親會走得那麼快,雖然他自覺自己當個副總很風光的,人前人後也有人恭維著,而且跟在邱懷林身邊,讓他感覺良好的優越感越發張揚,可他在集團內卻因為在管理上得不到實權,對市場沒有預知的觸角,更談不上遠瞻和判斷,以為地少人稠的大都市,凡是樓盤皆能成炙手可熱之物,哪知他豪賭了一次就拔不出來,想到手裡這個都更案子,他眼前一片空泛,他一直想不明白怎麼一開始就陷入了泥濘,讓他覺得整個g集團人的都跟自己過不去,趙一期特別把他叫了去,問他為什麼執意要做這個案子,讓他很不爽當時趙一期高高在上的姿態,顯然那是給自己最後的一次台階,趙一期很生硬的列舉了都更案一定會遇到的多多麻煩和障礙,那樣的知會在他方曉舟的耳朵裡聽到異常得刺耳,就像一句句嘲弄聲一樣,他聽不進,也更加狂妄的想怎麼樣儘快讓趙一期閉上那貌似教育他的嘴,讓這個在趙一期眼裡不敢涉及的都更改建案在自己手裡起死回生不說,而且按照邱懷林的告知他的消息,政府在這案子都更扶植的資金一定會超出前幾年的預算,而代表元翔公司的黃宗佑可是在自己面前再三保證了說此案一定大賺,這些誘因讓他本不怎麼貪念權利的慾望暴漲,讓他當時就攥足了勁兒,只想快快的打臉趙一期那張看起來蔑視自己的臉,讓這十幾年在父親面前抬不起的頭,有彰顯的機會,他也好為回到家族企業裡拿到長子才能應有的位置。可惜一切都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而且到了現在已經是令他感到惶惶不可終日的地步了。。

趙一會和江語萱的婚禮終是沒能舉行,趙一期在婚禮前夜最後時間給自己父親去了電話,趙恩澤在電話裡沒有說話,只默默細聽了趙一期的匯報,第二天就跟夫人坐最早一班飛機從rb回到了台北,並立即去拜訪了江叡年,江叡年看到的他們是戴著墨色眼鏡的趙恩澤被一個身著日式和服的老夫人攙扶著出現在自己面前,兩位明顯比他年長許多,卻深深的給他鞠躬,他本來鬱結在內心的怒火和對女兒執意要嫁給趙一會的鬱結,在這一刻有了小小的裂縫,趙恩澤不該是因為婚禮而來吧,他在rb已經排好了手術時間,他也知道兒子的婚事比他的眼疾重要的多?江叡年在心裡腹誹道,不怎麼客氣的把他們讓進了自己的客廳,趙恩澤畏光的眼睛進了江叡年家,頭一直低低的,會面在趙恩澤非常誠懇和放低姿態中開始,期間江叡年注意到趙恩澤夫人很少插話,由於心急攻心又行程趕趕,趙恩澤的話緩緩地:“…犬子這次實在是辜負了您的愛女,是我們沒有管教好一會,希望好事多磨,請你能否給他一些時間,我來了解他為什麼這麼糊塗,等我清理好他,再上門給你賠禮道歉,你看?”話都說到如此,江叡年也不能一直拉著臉,何況趙恩澤每講一句,他夫人就在旁邊誠懇地低頭向著自己鞠躬,對面的兩位在業界是有名的神仙眷侶,趙恩澤的人品家事他也是多少了解的,女兒在還沒踏入社會前,快速的愛上了他們家最另類的一個,也是他喜憂摻半的一件心事,喜的是趙一會確實是設計屆公認的天才型的設計師中的翹楚,自己女兒對他的崇拜和仰慕讓他憂的是,年長自己女兒十歲的趙一會太招桃花,而且毫不隱藏,可自己的女兒偏偏就喜歡他,認定他,就在他一開始得知女兒愛上的是趙一會後,還特意讓她陪著母親去國外住了一段日子,可是這樣並沒有斬斷這段情愫,就在女兒返回來不久,趙一會就向她求了婚,而女兒一心痴愛的男人,卻在婚禮前突然說生了這種根本站不住腳理由的病,當他是好呼嚨的麼?

而在另外一邊,趙一會已經從醫院回到了自己家裡,他的公寓早已被江語萱裝修一新,這裡是他們的婚房,自然是給他的驚喜,也融進了初試設計的江語萱對婚姻美好的展望和巧思,他拒絕了所有人,把自己獨自關在已面目全非的家裡,臥室床上那條從澳洲帶回來的毛毯在這婚房裡顯得非常突兀,趙一會的心再次被深深刺破了,一方面他痛恨江語萱為什麼獨獨留下它,在這以後屬於他們二人的世界裡,是不是知道他至今還對azzurra的愛,另一面他在又感覺那個小女人對他的包容和用心,毯子他懷裡被揉成了一團,他每在家睡都要死死抱著的毯子,他一直覺得那就是某個人軟軟的身子,也殘留著他們歡愉時留下的痕跡,他的頭時而埋進毯子裡,時而手又在上面揪扯著,他知道這條毯子上有些味道了,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洗過它,揪扯它已經板結在上面的他身體狂躁時排除的體液,他決定今天跟它告別了,他把毯子放進了滾筒洗衣機,倒了半瓶的洗衣液,背靠在洗衣機旁,他的眼淚如雨般落下,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過去了,等他抱著已經烘乾的毯子找到一個垃圾袋裝好準備下樓丟的時候,打開的房門口,江語萱和許嘉雯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趙恩澤,還有大哥趙一期就在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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