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鼠盗
满清咸丰年间,东北县于沟有一年轻樵夫姓于名晃,父早逝。境贫寒,年近而立,尚未娶妻,与老母依为,勉苦。
春一日黄昏,于晃打柴归,担柴行于中途,忽闻哀鸣声。循声望,见一大山石上,有一大狸猫耍一小老鼠。老鼠亦不被狸耍久,已腿软筋麻,毕竟不愿丢,成狸口食,艰难晃悠爬,石缝内爬。鼠将欲至石缝时,狸速跃,扬爪将打回。如复数,于晃视难受,谓狸曰:“汝休如折磨鼠,若欲食则食,不食则放。”狸闻罢呲牙,凶狠嚎。亦怒吼:“汝不准如折磨!食则食,不食则放!”
狸愤而嚎,身往躬,突于晃扑。于晃急避,大怒,持腰间斧挥还击。斧不偏不倚,砍狸头,血光溅。狸嚎啕倒地,痉挛亡。谓鼠曰:“汝救矣,速逃。”鼠钻石缝,逃夭夭。捡狸尸,挂于柴担,挑担归。
于晃将狸剥皮洗净,入锅炖熟,与老母饱餐。当夜,酣睡中,忽见一老翁飘至近,问曰:“汝可樵夫于晃欤?”点首,问:“老伯寻吾何?”老翁施礼曰:“今日,汝救吾曾孙一,来谢。”言时,从怀内取出一金钗,续曰,“吾汝贫寒,请将金钗收下,兑换银两用。”言毕,老翁晃身不见矣。惊醒,一梦也。点灯视,见枕侧有一金钗,手持金钗告老母梦中景。老母闻曰:“梦中老翁乃灰仙,至谢恩。”于晃年幼时,亦闻老人云,鼠修炼即为灰仙,能神出鬼没。暗忖:金钗鼠盗,切不可进城典当,若被人晓,当贼捕,则百口难辩矣。
于晃将金钗匿,日久竟将忘矣。依上山樵,逢城内集市,挑柴入城鬻。换米盐过日,仍清苦。
一日傍晚,于晃打柴归,又担柴行于大石处,与往同,于歇脚。坐于大石上,忽闻吱吱声,低首视,一小鼠至近,似彼日救小鼠,口衔一似耳环,置于面返回,惊疑捡,不鼠何也。惑而不,又见小鼠领另一鼠至大石上,见不避讳。二鼠吱吱私语,耳环即发出声响,小鼠问另一鼠:“近日收获如何?”另一鼠曰:“晦气极也……”即刻喻矣,金耳环乃译声器也!能将鼠语译成人言,悦而静听。
另一鼠续曰:“昨日夜,吾于沟觅食,至首富李裕院。忽嗅有浓香肉味,循味嗅寻,嗅至院东北角有一土掩埋处,吾思,下埋美食,挖一洞钻下即可。吾费力掘,见土下埋一木箱,木箱内装美食,吾咬木箱板欲。费洪荒力,终将木箱咬一洞,见箱内非美食,尽装银锭也,即不能食,又不能饮,吾累苦矣,耶!枉费力乎!”
小鼠闻罢,哈哈大笑。于晃亦笑开颜,笑,转而思,箱内银锭对鼠而言毫无用处,可对己却降横财也!若有箱银锭,岂不发致富,尚能娶妻。思至,顿悦矣,担柴欣归。
待夜深人静时,于晃持锹携袋,悄出门。识李裕,李府乃远近闻名首富也,有房百间,田百顷,于城内设铺,日进斗金。箱银锭匿,为何将银锭埋于院?实费也。
于晃至李府院东北处,月光下细寻,见一埋处有一鼠洞。见周寂寥无人,持锹轻挖。顺鼠洞挖,见木箱。将箱盖掀开,满箱银锭,欣喜不已。尽装入袋,将木箱盖,填土踩实,负银锭袋,欲悄归。
时,于晃闻有脚步声,回首望,朦胧月光下,见有二人持锹而来,速匿于一大树,屏气细观。见二人一胖一瘦,至埋处,挥锹挖。
二人显非劳力,始挖数锹,气喘吁吁问则慢矣。瘦问胖:“大人,为何不见木箱?恐记错置矣?”胖曰:“否,吾,离大树十步即也。”瘦续挖,见箱,速掀盖,惊呼:“箱内空矣!空矣!”胖惊喜:“咦?真空矣!”瘦曰:“李裕中招,将银锭取。”胖略思,诡异笑曰:“今来观,若取走,中吾策,箱埋院,官可治盗取官库罪,浑身长口,亦难辨也。若末挖走,依能治罪。若将入牢,必送银赎,吾发财指日可待矣!”
于晃闻大惊,忽思数日,奉府设官库于城僻处,不何官库屡被盗,数箱银锭不翼而飞,官府派诸捕快差役处查访,亦抓人审,无线索。衙门宋捕头办案不,数被训罚。孰能?二人监守自盗也。闻言语口气,胖乃县刘泊善,瘦则师爷赵席也。
刘与赵盗,心慌乱恐暴露,思一策,先埋一箱于李裕院,一,待风声过,再取;二,闻李裕有守犬,每晚绕院巡,故箱涂满肉汤,以为饵,诱守犬嗅而刨,引人续刨,则可祸架李裕,从中渔也。
刘泊善曰:“李裕贪财蟊贼,中吾计也!”赵席不觉笑曰:“大人,若真为,上钩也。偌大产,比一箱银锭广矣,岂不唾手可,嬉!”刘令曰:“将空箱埋,汝早县衙检举,吾坐。成,吾自有奖。”赵曰:“大人放心,吾妥安。”二人将空箱复埋,蹑手蹑脚归。
于晃速离是非地,归,取银锭细视,见锭底刻有官印,“奉府”字样。不敢用于市,恐招惹是非,遂掀炕洞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