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太监殷勤说道,“两位殿下,陛下在东宫设宴。”
“你是王大伴跟前的那个?”朱允熥觉得面熟,只是还不确定,“怎么,这是在春和殿设宴?咱皇兄的宴,吃起来可不安心。”
小太监谄媚的露出笑容,说道,“奴婢贱名刘根生......”
“咱管你叫什么!”朱允熥毫不在意,也毫不客气,“说说,皇兄叫咱过来到底是何事?咱可是何人约着要去游湖,这急急忙忙的叫咱过来,能有什么大事?!”
刘根生根本不敢回答,不要说他不知道什么内幕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吴王和陛下再亲近,那也是秦王,岂能告知亲王皇城里的一些事情呢。
朱橚其实也比较好奇,这急急忙忙的叫他过来,肯定是有事情发生。只是小太监不说,他也不意外,就耐心的等一等好了,皇帝肯定不会无事相召的。
别看朱允熥前一刻还是咋咋呼呼的,好像是无所畏惧的。只是进了宫,靠近了春和殿,嚣张跋扈的气焰立刻消失不见。
朱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这个侄儿就是这般德性。其实就算是朱橚本人,见到了大侄子也会有一些紧张。
“五叔、老二,你们再等等。”徐妙清笑着说道,“陛下在后头换衣裳,马上就过来了。”
朱允熥很有眼力,很是殷勤,“臣弟见过皇嫂。皇嫂,不是臣弟唠叨,皇兄什么都好,就是太勤政了。皇嫂得劝着皇兄,得爱护龙体才行。”
徐妙清觉得好笑,说道,“等你皇兄来了你再说,你现在和咱说了,咱是不会帮你转述。你这卖好,估摸着是行不通。”
朱允熥也只是嘿嘿直笑,他觉得这可不只是卖好,这也是他发自内心的心里话。
换好了宽松常服的朱允煐转过屏风,说道,“五叔,劳你入宫,侄儿这边请罪了。”
朱橚连忙侧身,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这般就折煞臣了。陛下召臣,这也是臣的本分。”
“这话可莫要让皇爷爷知道了,他说不得要骂咱跋扈。”朱允煐笑着走向桌子,说道,“咱这些年没少被皇爷爷唠叨,他说咱命好,龙椅落到了咱的屁股底下。”
朱允熥不高兴了,抢先说道,“那本该就是皇兄的,难不成还有旁人能坐?要是有人瞎说,咱这就去砍了。”
朱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其实在大哥过世的时候,要说老朱的这些个儿子们没有点想法那肯定是假的。只是这些人,也是一个个的都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包括当初的二哥、三哥、四哥,皇位直接传给皇太孙,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皇位,肯定是轮不到他们这些个皇子。
“是尚炳和济熺。”朱允煐叹了口气,说道,“这两个在宴上马尿喝多了,怨咱撤了封地。济熺似是说了,咱父皇走了,本该是二叔正太子位。”
朱橚拍案而起,无比愤怒的样子,“济熺是什么意思?先皇不在了,就该是二哥?二哥不在了,是不是就该轮到他晋王一系了?!”
“怕该是这般想的。”朱允煐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皇子龙孙的,有些想法也是正常。”
虽说皇帝只是在抱怨,似乎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朱橚在这个时候心里也是在打鼓,他总觉得皇帝这么说,那也是话里有话。
大哥没了,按说太子位是二哥顶上。但是二哥、三哥接连也没了,四哥现在又在东瀛。那说起来,他这个太上皇的第五子,现在应该是太子位了,皇帝这是在敲打他吗?
还是说有哪个混账玩意儿,敢在皇帝面前瞎说,这是在给他上眼药啊!
朱允煐看了一眼朱橚,笑着说道,“五叔也莫要多想,本是不该劳五叔过问此事。只是咱不想将这事拿到朝堂上,只能是让宗人府这边管一管了。”
朱橚瞬间明白,如果这件事情拿到朝堂上,说不得就要闹出来比较严重的后果了。而现在只是宗人府过问,那就只是宗室内部的事情了,皇帝这是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了。
只是朱橚也不敢大意,还是问道,“陛下,只是宗人府过问?”
“秦王和晋王,怕是有些牢骚,只是也不严重。”朱允煐笑了起来,递过奏折,“咱是怕啊,怕有煮豆燃豆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