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虽然没了身子,可古槐村地下还有没掘干净的槐树根,只要这段时间我都在外面上学,老槐树就奈何不了我。</p>
师父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给我报的寄宿学校,想着我大学之后就会留在外面工作,只要我安安稳稳的度过二十一岁生日,神完气足,老槐树就奈何不了我。</p>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在这最后一天回来了!</p>
“师父,我这可咋办啊!”</p>
我有点想哭。</p>
为啥就这么自作聪明,非得过生日这天回来,晚一天不行么!</p>
师父叹了口气,把我袖子挽了上去。</p>
左上臂的那块牛皮癣比之前大了很多,而且像是活过来似的,用肉眼都能看得见这东西在慢慢变大,现在几乎已经占满了我半个胳膊。</p>
“师父……”</p>
我刚想叫师父,却见师父举手让我别出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深褐色类似棉花的东西,用火点燃,然后狠狠地拍向我的左上臂。</p>
嗤——</p>
这声音就像是谁滴在烧红的烙铁上,我的左上臂顿时冒起一股浓烟,还带着烧糊的味道。</p>
可关键是我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疼痛。</p>
“这是艾绒,被黑狗血浸过,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深褐色。”师父看我不懂便给我解释,“槐树向阳,气却属阴,这种阳刚之物正是老槐树的克星。”</p>
“这就行了吗?”我看着左上臂的癣几乎消失,长舒一口气。</p>
师父一抬手,在我头上敲了个爆栗:“要是这就行了,我还用让你待在外面?”</p>
说着,师父将我左上臂燃烧完的艾绒拨掉,牛皮癣没有了,只有淡淡的淤青,可这淤青在短暂停滞后,似乎又开始了生长。</p>
“原本打算让你平安过完这辈子就好,现在看来,是老天要让你走这条路。”</p>
师父叹了口气,拿起准备好的朱砂笔,在我左上臂淤青处写了一道符篆。</p>
之前艾绒在我手臂上燃烧的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可师父这朱砂笔刚刚落在我身上,我就感觉到这朱砂笔似乎是一根烙铁,所到之处尽是钻心的疼痛。</p>
“忍着!这是救你命的东西!”</p>
师父一声厉喝,我立刻闭上了嘴,将到嘴边的惨叫憋了回去。</p>
等到师父写完,我已经满头大汗,甚至眼前还有一阵发黑,就像是受了什么重伤。</p>
“喂,老六,过来一趟!”</p>
我听到师父在打电话,可他们还没有开始聊天,我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p>
等我醒来,屋里就多了一个人。</p>
和师父的温和比起来,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团火。</p>
烟熏火燎的。</p>
泛着油光的头发还被燎了一块,脸上还带着烟灰,手上有被烧火棍烫过的混迹。</p>
显得有些滑稽。</p>
“那个老太的事我就不占着了,钱分你一半,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师父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钱,都是粉红的大票子,数都不数的扔给了那个老六。</p>
老六也没数,接过来就揣进兜里:“咋回事,之前我不管怎么找你,你就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咋现在开窍了?”</p>
师父没回答他的问题,见我醒了,一把将我拽起来,把左袖子全撸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