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星零,夜风撩撩。京城的长安街,行人稀疏,往来无声。
唯独凌波府,张灯结彩,独具一格。不仅灯火通明,而且喧嚣热闹。
是时,已是亥时三刻。
今日凌波府的少主人要娶妻成婚,因此所有他的狐朋狗友全都倾巢而出,齐刷刷云集在了凌波府的“燕尔楼”。
“来来来,新郎官,我再敬你一杯。”云若煦酒醉三分醒,甩甩刘海,挤眉弄眼的调笑,“十八岁小相公,十五岁小娘子。哈哈,有趣有趣~”
新郎官顿时拉挎了脸,模样像是在下雷阵雨:“还不都是给你害的。本少爷年纪轻轻,眼见着就要迈进婚姻的牢笼。天杀的倒霉!”
“怎么,愿赌服输。你想耍赖不成?”云若煦笑的很诡异,借着酒疯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阵猛拍,“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可千万别让我瞧你不起。”
“切!”对方也有三分醉态,英挺的鼻子往上耸了耸,闷笑着回道,“你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会不知?但我告诉你,本少爷还就吃这一套。”
“就冲这股豪迈劲儿,流枫,兄弟我佩服你。”笑的花枝乱颤,云若煦拿小拇指去捅他,贼兮兮的附耳蚊呐,“知道怎么洞房么,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几手?”
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其他人听了去。众人一齐起哄,笑声大到可以将整座屋顶直接掀翻了去。
流水席上餐盏琳琅,乒乒乓乓全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一边去一边去,瞎起什么哄!”凌流枫剑目含怒,挺直了腰板喝道,“对付这种小娘们,你爷爷我简直是覆雨翻云手到擒来。”
“诶,听说少夫人是位名门闺秀,富家千金。想来一定温柔似水,桃蜜可人。你小子一向蛮横无知又没个轻重,新婚之夜可千万不要弄伤了新娘子喔。”令狐睿是大将军令狐威的儿子,平日里为人大大咧咧,说话也很少有个分寸。
“放心放心,我一定比若煦更懂得怜香惜玉。”凌流枫冲云若煦挤了挤眼,神情倨傲,颇具几分挑衅的意味,“好啦好啦,本少爷要去洞房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瞧瞧新郎官,猴急成什么样了。”众人捧腹大笑,在喧闹之中送走了今晚的男主角
较外面而言,新房里面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凤冠霞帔,红烛绛罗帐。一块喜帕遮住了所有视线,四周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肚子咕噜噜的鬼叫,大半夜过去了,竟然连个鬼影子都还没见着。陶夭夭显得很是闷闷不乐。
自从家里破产之后,陶秉带着她四处乞讨,餐风饮露,受尽了别人的欺凌。陶秉花尽了心思,好说歹说,最后好不容易说服云剑府的少当家云若煦,将陶夭夭娶进门当个侧室。可谁晓得,债务刚刚还清,陶秉就要和她脱离父女关系,竟在当天夜里携带巨额聘礼自个跑路去了。
临走前,陶秉给陶夭夭留了一封书信:“好夭夭,爹爹不是狠心,而是不得不狠心。你说要是没过几天,云少爷受不了你,将你休了。那这些聘礼岂不就得全数奉还?爹爹老了,没你身子骨硬朗,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好夭夭,你以后要好自为之,尽量少发脾气,别有事没事拿鞭子吓唬人。女孩子家家,舞刀弄枪总是不太好”
看到这里,陶夭夭就把信笺撕了个粉碎。为了我好?全他妈的放狗屁!
陶秉,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定要你,不-得-善-终!
凌流枫杵在新房门外,摩拳擦掌,琢磨着要怎么打发这个娇滴滴的美娘子。
我那方面不行!这样说会很丢面子。
我喜欢玩变态游戏!这样又会不会太残酷?
求求你,放过我这个单纯善良天真可爱的小帅哥吧。很假!
“啪”抡起胳膊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凌流枫自己笑话自己,谁让你斗鸡输给姓云的那臭小子了,就活该你英年早娶!
可这件事若是闹大了,万一不幸被皇被老太爷知道了的话,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说不定还会被拉去面壁思过,禁足三个月,甚至十个月!
不要不要。凌流枫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酒也醒了大半。不管了,新娘子再怎么漂亮,他也要及时的悬崖勒马。
不过,亲亲或者抱抱,总是没问题的吧。嘿嘿的贼笑,手里的捏的更紧了。
黑暗中,他沉声一呼:“玄冥,给爷抓只猪来。”
树上跳下来一个人,英俊挺拔。“爷,洞房花烛,要猪做什么?”
“谁准许你问的!”板着个脸,阴森森的瞪着玄冥。他最讨厌多嘴的下人。
玄冥惊得一身冷汗,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属下知错,少主恕罪!”
“还不快去。”冷声冷调,连眸子都是冷的。
连“是”都来不及说,一抹玄影就被深处的黑夜吞噬进了肚里。
“叩叩叩”,敲门,“咯吱”,推开。
脑门上的一根弦,绷得死紧。陶夭夭揪起了心脏,一种兴奋以及恐惧的情感卡在了喉咙口。莫名的澎湃的ji情,呼之欲出。
喜帕被人用手挑开,露出削尖的下巴。再轻轻往上,好一张娇俏玲珑的瓜子脸。顿了顿,再缓缓掀去,肤如凝脂,花颜月貌。
新娘子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果然是位名门淑女。凌流枫心里乐开了花,这种小女子最好对付不过。且看刁蛮相公如何收拾娇柔小妻。当然,他会适度手下留情滴。
陶夭夭羞红了脸,想到自今夜起,京城三俊之一的云若煦便是与自己同帐共眠的夫君,心里甭提多亢奋了。
“哼~哼~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