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道摇了摇头。“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是有些风险,那里已经被封锁了,会有专人处理。”
“对了,还有一事要和您说。”关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刑堂现在给出的令牌是否有错漏,先前若不是楼公子出手相救,我险些死在那次乙卷任务当中。”
“刑堂那边的事情我知晓,你不用多心,会有交代的。”
在和关山道谈妥之后,楼琰心情莫名一阵愉快,虽然之后出现了小插曲,倒也无伤大雅。
“老师,您猜我昨晚碰见谁了。”卧房内,楼琰像是邀功一般,对着一块泛着微光的璞玉兴奋地说道。
“关景吗?”那处,传来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
庙堂之上,自从出了董姓大儒之后,便一直是儒学为尊,称为当世显学,以‘天人合一’的学说为基理,奉‘礼德人’三治为正统。
此后,随着王朝更迭,时代变迁,到了今朝,又是分成了三大学派。
朱门学派讲究‘既物穷理’,王门学派提倡‘知行合一’,而顾门学派秉承‘万物惟器’。
前两学派仍是在学说上有着争执,后者干脆是否定了前两种学说,因此受到打压,驳斥为邪说。
因此谈及当今儒学,皆是绕不开朱王两个学派,鲜有人提及顾门学派。
而楼琰的老师余辞心,便是深受王门学派的影响,也算是门下的学生。只是不喜庙堂争斗,一直蛰居于北都的国子监教书。
“老师真是神机妙算,凡事都瞒不过您。”
“贫嘴。”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只是想不到他离开了学府数十年,竟是躲到了南都来。”
“不但如此,他现下还当上了酆都府的阴曹吏。”
那玉石陡然间失了光辉,半晌,才泛起些光芒。“这倒是出人意料。”
“不过学生这次和他面见一谈,好像对过往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介怀。”楼琰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想来回归学府,指日可待。”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路,不必强求。只是你可要万般小心。”
“老师,放心。两回来到南都,也算是因果牵连,也未让先前横亘在心头的一段往事划上一道休止符。”
楼琰眸中闪过精芒。“此回,圣上密遣我来南都,用意我也是”
“天家的用意是天家的用意,你我无需过多揣测,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即可。”未待楼琰说完,那边适时打断了楼琰的话头。
楼琰并没有接应这句话,而是又说了一句。“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只在北都的虎贲卫。”
“嵚崎,有时候太过聪慧,不是件好事,要学会难得糊涂。”那厢也只是劝了一句。
“学生明白。”楼琰语带恭敬,只是心中生起了不忿。
现今南都的天师府由吴道紫当主,据巡抚所急报,近来和淮王走动颇为频繁。
江南的淮王,幽北的燕王以及巴蜀的秦王乃是太祖皇帝亲自设立的亲藩,为的是拱卫主家。若是主家遭遇不测,可从亲藩当中推选一位接任掌权。
只是千年来,主家一脉从未断绝。这三大亲藩变成了天家的眼中钉,经过了一轮番的软硬兼施,三大亲藩的势力已是大不如前。
此次淮王的异动,自然是引起天家的关注。
而楼琰作为密使来到南都,不仅仅是要把整个天师府乃至酆都府掀个底朝天,更是要将淮王一脉彻底连根拔起。
从此,他的仕途才能做到一帆风顺。
楼琰清楚自己恩师的这番规劝,也是出于好意。
可惜,人的野心就是洪水猛兽,只能够纵容,直到粉身碎骨,撞死南墙才会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