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眼睛看着还在容华手里烤着的肉,见容华没准备给他,只能老实答道:“村子里有专门的火塘啊,大家都去那取就行了。”容华微微有些吃惊,想着这里还挺有组织有纪律的。看着小李的馋样,把最后一串烤肉给他递过去。
谁知小李却舔了舔嘴唇,说他不吃了。容华很诧异,端详他半响,见他分明偷偷的咽口水,却坚持说不吃了。问他为什么,小李答道:“留着明天吃。”
容华心里又纠结起来,但是很快就习惯性的压下这种无意义的感觉。笑着把肉递过去,说:“快吃吧,明天吃就麻烦大了。还有记得不能和别人说咱们吃过猪肉。”
小李呆呆的问:“为什么?”
容华自然不会说实话,边吃边胡乱说道:“因为让别人知道我能变出猪肉来,就都求我,那我可就惨了。我从天上下来就是为了对你好的,别人都不能管。这是天意。所以你要珍惜知道么。快吃快吃,不吃以后不给你了。”
小李听了眉开眼笑的,不过这回吃起来就慢多了,还会点头说好吃。
两人把猪肉吃得干干净净,又收拾了火堆,弄得没有什么痕迹了,才返回小杨村。找到自家的草屋,都躺在地上就睡。
第二天太阳正中天的时候,两个人才爬起来。小李起来就说自己要找活做了,容华想着偷东西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时没什么主意。自己想了半天,决定去城里看看,村子里,实在不是她喜欢的地方。
抬头发现小李还站在前面不动,好奇道:“不是干活去么,怎么不走。”
“那个名牌给我,要不人家不让我做的。”
容华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昨天那官差让自己去修改记录,拍了拍头,埋怨自己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难道被那时空机给砸笨了。于是赶快领着小李去找村长,村长指了路,那官差原来坐镇大杨村,管辖周围十六个村子,容华心想这权利也不小,正是顶头上司,不可小窥。
于是两人又向大杨村走,容华又嘱咐小李,切记不能说出任何和猪有关的话,包括猪肉了猪妖了烤肉了都不能说,小李倒不问为什么,只一个劲儿点头。
进了大杨村,却一个人都看不见,两人只好在村子里胡乱走,一直穿过整个村子,到了村北,才看见远处有浓烟冒出,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容华心里疑惑是昨天那只猪引发的事件,看了一眼小李,又嘱咐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许说猪。小李满脸真诚的狂点头,点的容华都不好意思再唠叨了。
走近一看,果然,人们都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样子十分虔诚。最中间冒烟的地方,居然是在烧猪。旁边跪了一个黑瘦的老头,带头念道:“大慈大悲的猪仙啊,饶恕我们的无知吧。”所有人附和:“饶恕我们吧。”然后全部叩头。村长抬起身子,又说:“大慈大悲的猪仙啊,饶恕我们的无知吧!”后面又跟,居然就这么一句话,他们说了足足六十多遍,容华听着都快睡着了,转头看小李,小李两眼直直的看着那只快被烧成灰烬的猪,拳头握的紧紧的。容华看他紧张的状态好像要去打架似的,不由好笑,低声问你怎么了。小李看了看容华,磕磕巴巴的说:“他们就,就白白的,把,那个,那个,给烧了。”容华知道他是舍不得人家那只猪,心想就是不烧也不给你吃,你着什么急。谁知小李又一脸真诚的问她:“姐姐,这猪是烧给猪仙的,你收的到么。”容华这个头大啊,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训斥:“不许提猪。”
等村长好不容易站起来了,跟着他后面站起一个人,容华远远看出就是他们要找的官差。这两人对着大伙,村长开口高声说道:“咱们以后好好拜祭猪仙,自然不会出现昨天那种情况了。只是杨三的媳妇儿,好好在祠堂反省,切不可因为你一个人,搭上咱们全村的猪。”他话说完,就听一个女人哭天喊地的,却被几个男人给架着朝村子里走来,容华赶快扯了小李躲到一旁,那几个人过来时她认出正是这个女人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冷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又想这些人既然觉得前天夜里的自己是猪仙,可不要认出来才是。于是慌忙从地上抓了些土,胡乱往脸上抹去,小李转头看她,她随口说道:“你觉得姐姐好看不。”小李傻乎乎点头,容华笑道:“对啊,别人看姐姐好看就会欺负姐姐,所以姐姐要把自己弄难看一些。”这回小李似乎不大明白,疑惑的看着她,若有所思。
等人群散了,两个人赶快跑过去找那个官差。官差正和村长应酬式交际,客套了一大堆,容华不敢穴话,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终于等到那两人散了,才上前点头哈腰的说:“大人,小的来拿新的名牌了。”官差看了他们两一眼,拿腔作势的说道:“还记得呀,太阳都快下山了。”
容华只能嘿嘿的陪笑,却知道这个时候只能乖乖的挨骂,什么都别说就对了。果然官差又有的没的训斥了两句,让他们跟自己走,到了一处看着还比较阔气的院子,进屋拿了两块三角牌子出来,递过去给容华,容华看了眼,也是繁体字,她倒是认得的,一个写李李李,一个写李荣华,突然听官差说:“你看了又不认得,看什么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莽撞了,连忙把“李荣华”的牌子递给小李,自己留了“李李李”。果然官差大笑,亲自动手给他两换了过来。又说:“现在咱们大小杨村年轻的贱民也没几个,你们两好好干活,自然有口饭吃的。这两天你就去我们家吧,正要盖三间瓦房呢。知道了么。”他手指小李,却没有搭理容华。容华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她呢本来也不准备去干这个,所以也没说话。
原来这官差就是邻村人,出来领了小李就去自己家了。容华和小李说晚上记得回家,又偷偷嘱咐不许乱说话,小李乖乖的点头,有些不舍的跟着官差走了。
容华出来,天色还早,就决定去城里看看。路过她的出生地时,听到里面有人抽噎,一个男人声音安慰说:“这也是天意,咱们人都没事,也是好事。”那哭泣的女人说道:“你说的好听,明儿个红姑家就来退亲了,没了猪,人家可未必嫁过来。”男人叹了口气,却不说话。看来这女人说的倒是事实。容华朝猪圈看了眼,果然空荡荡的,只能看到大片的血迹,看来今天烧的,就是他们家那头猪,早知道就多割点肉了,真是浪费。她没心没肺的摇了摇头,就往村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把昨天晚上抹在猪圈上的泥巴偷偷刮掉。差点就大意了啊!容华悲哀的想,如果长时间和低智商人群相处,是不是就会变得很笨呢。真是被小李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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