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空间球锁中的所有人，在这十年间里，都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一刻。</p>
但当一刻真的到来，他们仍然激动得全身都震颤不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仿佛已经蓄满了力，整装待发，只待一声令下，就将全力出击，所向披靡……</p>
此时，他们全都聚集在楼船顶上。</p>
这里早早布好了禁制，普通虫蛾进不来。</p>
就连那几位中毒的人，也因为娃娃脸这几天配置的解药，大为缓和，至少行动不成问题了。</p>
赤水立于九少身侧，适当的距离，不远也不近。</p>
而其他人则分散在周围，位置也不是随意的，而是这些年间他们极力研究的成果，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所长，又能保护好所有人的阵法。</p>
人阵！</p>
即熟悉又陌生的东西。</p>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这世界整个大环境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便连至亲之人都要防范，更别说需要大量协作信任的人阵了，所见甚少。</p>
而之所以熟悉，自然是想起从前对她影响极大的黑云前辈。</p>
只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p>
她将这不自主跃然而出的思绪压入脑后。</p>
明亮的眼睛凝视着长空。</p>
九少不能控制自己目光不扫过旁边之人。</p>
他觉得，今天的赤水又不一样。</p>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只是静静立着，也给人一种气定神闲智珠在握的感觉，她挺直的小身板，削弱的肩膀，明明看着纤弱不堪，偏偏却能承受住众人不时的打量和试探。</p>
不过是一个抬头眺望远空的动作，就能让众人抛开重重疑虑，迅速集中注意力。</p>
九少也迷了。</p>
之前不是说今天仅是试试的吗？</p>
现在这样子，怎么像是今天就要开干呢？</p>
这一个二个的，连眼睛都红了是怎么回事？</p>
不对，这很不对劲！</p>
究其原因？他目光蓦地投向一旁状若无事的赤水，不由疑惑？</p>
赤水自然没有理他。</p>
知道她现在凹着这个造型有多么辛苦吗？</p>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p>
本来她也是想试试的，但是也不知钟离宏毅怎么传的话，反正一众的理解就是今天就开工了？</p>
也或许是他们被憋得太狠了？</p>
天知道！</p>
反正一众不时扫来的沉沉眸光简直让她的肩都差点被压垮，她根本就不敢做一丝多余的动作，表露一个多余的表情，就怕引起他们的误解，好容易凝集起来的那股士气就散了？</p>
她凝望着长空。</p>
虽然压力很大，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但她又不是滥竽充数的，自然不怕，再加上如此长时间的参悟，不停的打磨，她自己也有点期待？</p>
好吧！来了！</p>
就见漫漫长空，迷雾如被巨力吸走一般，数息间往两旁散去。</p>
赤水凝神，双眸瞳孔陡然放大。</p>
就如同施展了破空术一般，烟尘尽去，空间的屏障开始隐约浮现，一点一线一面一个整体，逐渐往远处延伸。</p>
这又与破空术不同。</p>
破空术是人附着在空间壁上，虽能做到短距离滑行，但其实是不清楚整体的。</p>
她现在就像从中跳了出来，俯瞰全局。</p>
这种感觉之神奇，就像是她能操纵掌控一样让人着迷，随着楼船风驰电掣般极速跃进，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又如进入了扭曲旋转的万花筒一般，呈现出她都难以想像的极致绚烂的光彩……</p>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她才将差点迷失的心智拔了出来。</p>
却又一刻都没有停顿。</p>
时间如同一根超级橡皮筋，被无限制地拉长再拉长……</p>
赤水眸中血丝漫延。</p>
好似瞬间就红了眼一般。</p>
因为她还无法掌握时间刻度，无法调节快慢，只用尽全力拉到最慢。</p>
这个空间节点是九少所给，他定然有一定的把握，察觉到了异常。</p>
而她就是要在楼船经过这个节点之时找出其中隐藏的破绽。</p>
这并不容易。</p>
甚至九少都只是打算试试，其实论成功率，只有天知道。</p>
若说为什么不将楼船停下慢慢找，因为这不可能，因为这个空间是动态移动的。</p>
这简直是将难度提升了一万倍。</p>
但只有赤水自己才清楚，她又不是纯粹的空间天赋，她还有时间天赋，二者相叠加，把握也比其他人设想的要高太多？</p>
只是还需要细心寻找。</p>
也或许是因为她胸有成竹，有着一定的把握，精神气感染了他们，所以才激起了他们的斗志？</p>
她也说不清。</p>
止住乱跑的心神，她开始地毯式的搜查。</p>
这是一个细致活儿。</p>
同时心中也开始回想起九少所给玉简中所说的隐藏技巧，无外乎那几种，只要了解空间规则，都是极容易发现的。</p>
更别说她还拥有这样特殊的视角。</p>
然而，并没有！</p>
一眼扫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更别说显眼的漏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