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错人,只有先生能帮我!”
“找错人了!”
“没有错!”
“是找错了,我的姑奶奶,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可能带你走呢?”
“噗哧!”佩恩忍不住笑出声来,许久的沉默过后,她才接着道:“先生贵姓大名?是跟那一名魔法大师学习魔法?”
“雷尔斯,随便叫我雷就行了,你怎么知道我会魔法?”我有些讶愕地望着这名叫佩恩的女子,难道她就如此的神通广大,不会连我从罗德兰王国那边来也知道吧,现在做什么好呢?杀人灭口?
“难道你不会魔法?”现在轮到叫佩恩的女子吃惊了,唇口张得半开唯唯诺诺道:“那么你身体怎么可能会如此迅速痊愈,半天前还是重伤要别人照顾,半天后连治疗师都找不出伤患的人,最后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施展了生命魔法中最高阶的回复魔法。”
“回复魔法?”我苦笑,长长吁出一口长气道:“原来是这个原因令你误认为我会魔法的,事实令你失望了,我不会魔法,更不会施展生命魔法。”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魔法师的地位比你现在的身份不知高多少级,如果你承认的话,起码能得到我叔叔的尊重。”佩恩还不肯死心道。
“我都说过不是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肯放过我?我不是魔法师,也不可能带你离开。”我一个头二个大,开始后悔怎么不早点离开这里。
“那你怎么解释身体一下子痊愈了?”
“可能是我的身体生命力顽强吧。”
“你又不是蟑螂!”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没有办法了,眼前盲目任性的女子,令人头痛得几乎要呻吟出来,这家伙比让我记几十本的魔法笔记还要伤脑筋。没好气地拍拍脑袋,接道:“把你真正的意图说出来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的忙。”
“那么的话,雷尔斯先生,我要嫁给你!”叫佩恩的女子仿若在诉说着完全与她没关的事情,感情上没有半点波动,“我只有一个意图,那就是嫁给你,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回到我乡下的农庄。”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道:“佛伦多小姐,你在说笑话吧?我们在前一刻还是完全陌生的二个人。”
这一刻我终于肯定休斯帝国贵族之间的豪放风气程度远远超越罗德兰王国,私奔也是千金小姐们随便挂在嘴上的产物。
“我漂亮吗?”叫佩恩的女子突然轻轻拿下了帽子,弯弯的眼眸毛下面是一张冰雕玉砌的绝世容貌,樱桃般的双唇似乎在诉述着什么,带着憂鬱,有如夜之帷幕般的眼眸,她的美貌连女神都会感到嫉妒。
“漂……漂亮……”花容月貌的面容呈现在我的面前,我能说的只有二个字。
“那你还在犹疑什么?”叫佩恩的女子步步紧迫,鼻子轻轻哼了几声,似乎在生着闷气道:“我的叔父梦想着牺牲我来换取家族的利益,我偏偏就不如他愿,自己的女儿不拿去送人,却要将我送给别人,我佩恩才没有那么笨,反正我这种乡下出来的女孩子只适合住在农庄里面。”
“佩恩小姐,那你也不能勉强我啊,要知道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我努力打消眼前叫佩恩的女子的荒谬念头,想离家出走何必再搭上我呢。
“你……”叫佩恩的女子赫然瞪大明眸,一向对自己相貌甚有自信的她今天竟然碰到了钉子,倒贴上门人家竟然也不要?当然这本来也是不可能的,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权宜之计,怎么可能白白便宜这小子呢。不过现在她又有点气恼了,气眼前的家伙竟然敢不要她,呆头鹅、笨头鹅、死鹅……。
“请你离开吧,佩恩小姐,如果让你的叔父知道你在这里出现,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摸摸鼻子,对碰了一鼻子灰的小妞下逐客令,素雅公主、紫罗兰、师姐她们那一个不是越漂亮越吃人不吐骨头,我已经对美女有觉悟了。
“我……”叫佩恩的女子气得直往地上跺脚,走前几步逼近我身边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用魔法带我离开帝都,如果不肯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等等。”我警惕地望着她,充满戒意道:“你想怎么样?我虽然不是魔法师,但打架一定不会输给你的。再走近看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完全一副佩恩的口吻,令到她身子猛地一怔,但很快她脸上就露出邪邪的笑容。
我身体感觉到强烈的不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软玉温香的娇躯已经投入怀中,我顿时傻呆住了,不知是推开好呢,还是不要推好?一阵茉莉花香薰得我的心怦怦跳跃不停,师姐现在还好吗?她身上的味道也是这么香的吗?
难道我走桃花运了吗?
“救命……救命啊!”一把清脆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午间,也惊醒了我的美梦。
四周立时传出仆人们纷乱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那里出事了?”“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招呼声不绝于耳。
“你这是何苦呢?分明是损人不利己啊。”我苦笑连连道,女人,永远是我不能理解的生物。
“谁让你不帮我,哼,跟我叔叔一样都是坏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佩恩双手加上浑圆皓白的双腿如八爪鱼般缠绕在我身上,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暧昧与容易引人犯罪,肌肤间的剧烈摩擦,令到我舌干气粗浑身无力,也令到她脸容嫣红如霞。
“放手!”意乱情迷之中,我还是分辨出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心中暗暗叫苦,一伙人已经来到房门外面,此情此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就算多几张嘴也说不清楚。
“不放!”佩恩也倨强起来道,她紧抿着嘴唇,脸颊不知因为生气还是害羞变得通红,双臂没有放松反而将我箍得更紧。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戈勃尔带领着一大群的仆人、骑士破门而入。
“啊!”毛里塔这个半吊子的骑士抢先惊诧叫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二名男女交臂纠缠倒卧在地上,女的赫然是佩恩小姐。
“请允许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中一样。”我挣扎着想努力站起来道,但面对着一群神色不善的家伙,我发现根本就没有人相信我,就像我自己也不相信一样,贵族小姐会跑来纠缠一名流民?
拼命挣扎只会令到这名叫佩恩的女子骨折肉损,这又不是我所乐见的,不挣扎的话,此情景又实在是暧昧之极,左右都不是,我一时陷入为难境地。
不好!我突然醒悟过来,眼前的局面分明是佩恩一手造成的,为了逃避当上王妃的命运,她故意与我纠缠在一起让仆人们亲眼目睹,这传闻传出去不单是对选情激烈的选妃大会一大冲击,更是对佛伦多侯爵的重重打击,虽然我并没有跟她私奔逃离这里,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事实上也不需要我解释,耳边传来一阵风声,我抬头刚好看见一根乌黑的木棒狠狠迎头敲落,同时看到的是戈勃尔阴沉、狰狞的面孔。
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淹沉了我。
知觉慢慢地恢复过来,感觉是倒卧在冰凉的石床上,头部的疼痛令到我无法顺利睁开眼睛,人真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也塞牙,一天之内晕迷二次,最后到达的都是莫名其妙的地方。
一股极浓的汗臭味随风卷入鼻中,我呛得难受之极却没有任何办法躲避,头部的疼痛愈来愈烈,困意也随即袭来,再一次将我拖入黑暗的深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我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西下的夕阳刚好从简陋的木窗经过。
头部的疼痛似乎已经舒缓过来,不过挨打的地方却浮起拳头般形状肿块,我苦笑着抬起乏力的右手摸了摸伤患处,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很大的石屋,中间通道两边歪歪斜斜摆了近三十张床,我被随意安置到最里面的一张石床上,石床四周都是一堆堆比石床还高的破烂衣襟,差一点就将我埋在里面,一股股腥臭汗味弥漫开来,令到本来已经窒息的屋里空气更加沉闷。
我坐了起来,身体内的强大生命力再一次展现出奇迹般的力量,从我清醒到现在很短的时间内,不适的感觉已经消失贻尽,换来的是一种飘飘然的异感,除了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之外,我已经与平常的自己没有半分差别。
对了,好像我也没办法再聚集魔法元素了,好比剑士已经舞动不了手上的大剑一样,魔法师只剩下用一柄魔法杖来唬人了,不过管他的,我耸耸肩不再想这些烦恼的事情。
这时从石门方向远远传来杂七杂八的嚷嚷声,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已经凌空从门外直直飞入,重重地趴倒在墙角下面,很快一大群人闯了进来,当先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手拎起倒卧在地上的人影,吡牙露齿恶狠狠地道:“莫桑比,我古老大的话竟然敢当作耳边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下次别怪我用你来当活饵。”
那人哼也不哼一声,口角溢出鲜血也浑当没有一回事,眼睛瞥了魁梧男子一眼后将头转向一旁申辩道:“我只是不小心罢了,那个人能像你一样心狠手辣,对手已经挨了我二刀,谁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站起来,我以为……以为他已经死了。”
“小子!让我教聪明你,敌人还有一口气都要马上补上一刀。”魁梧男子重重一拳打在那莫桑比的肚子上,见他瘫倒在地还不想就此放手,上前又是一脚凌空踏落道:“不小心?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教皇?”
我眨了眨眼睛,这家伙一脚踏下去的话,地上的家伙不死也起码要躺上半个月。而就在这个时候,围观的人群中总算有一个人越众上前,一手推开魁梧的男子道:“算了,古迪,莫桑比他也是预想不到,说到底还是经验不够造成的。”
古迪一脚踏了空,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瞪了推他的人忿然道:“德阿尔,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在帮你教训这小子,如果不是他,你右臂也不会挨上一刀。”
叫德阿尔的家伙裸赤着上身,露出一副并不逊于古迪的魁梧身材,右手用布条斜挂在胸前,匆匆包扎过的伤口不时沁出鲜血,但他脸上还是露出淡淡笑容,道:“这次教训莫桑比应该会铭记于心了,你再打下去的话,我们队伍中只会又少了一个战斗力,而多了一个伤员。”
“哼!没用的家伙。”古迪重重的哼了一声,嘴里还不停骂道:“如果不是瞧在已经少了一个战斗力的情况下,今天非整死你小子不可,免得下次上场丢人现眼给对方整死了。”
叫德阿尔的家伙连声道:“算了,算了,现在伙伴是越来越少了,你就没必要再弄伤自己人了,对了,我们不是又分配到一名新的伙伴吗?”
“呸!”古迪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接着狠狠地踩上二脚道:“塞拉利昂那个吸血鬼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分配给我们的是一个死人!妈的,想我们有好成绩,又不想出钱。”
“……”叫德阿尔的家伙突然望向我这边,目瞪口呆。
“你怎么不说话了。”古迪奇怪道。
“……死人已经复活了。”德阿尔笑笑道。
“哇!”古迪猛地一声怪叫,全屋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看样子是时候问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了,同时也为了表示我的友好,我离开躺下不知多久的石床,笑着用还是很生硬的帝国语道:“你们好,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德阿尔浓眉紧蹙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正想问清楚明白,古迪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拎起我道:“嫩皮细肉的小子,告诉我古老大,你会搏斗吗?”
“不会!”虽然被人凌空吊起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我还是老实回答,小时候打猎不应该叫搏斗吧,施展魔法那更不叫搏斗了。
“你会射箭吗?”
“不会!”
“你会投掷长矛吗?”
“不会!”
“那你杀过人吗?”古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边一大群人脸色也不好看。
“杀人?应该杀过吧。”我有些诧愕,不明白他们问这个到底有什么用,死在我魔法下的家伙还真不少,到最后我也是麻木了,生命是什么?只不地是魔法炫丽的点缀,一刹那就会消逝。
“那么还不完全是一个废物。”古迪的脸色总算没有再难看下去,掐住我脖子上的手又摇了二摇道:“嫩皮细肉连毛都没长齐,真的杀过人吗?杀过几个……一个?”
我摇头。
“十个?”
我摇摇头。
“一百个?”
我还是摇摇头。
“……不会是一千个吧,妈的,你以为杀的是猪啊!”古迪双眼一翻,忍不住又骂出来道:“想蒙你古老大吗?呸,没这么容易,老子我杀猪还没有一千条呢。”
“我没有骗你,直接与间接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我静静地望着古迪,沉声道:“战争来临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古迪手一颤,终于松开抓住我胸前衣襟的手,让我的双脚落到了实地。
“那么你是战士?”他唯唯诺诺地道。
“也不是!”我勾起一抹笑意,竟然这么久没有人猜出来,这里大概是一个魔法师缺乏的地方,众人潜意识已经排斥掉魔法师,虽然我是一个已经没办法施展魔法的魔法师。
“那么你只能是魔法师了。”德阿尔打量我的全身,小心翼翼地求证道:“战场上除了战士,剩下的就是魔法师了。古迪刚才的无礼行为希望你别放在心上,他以前是杀猪的屠户,破产后就进来这里了。”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塞拉利昂奴隶主的帝都天星竞技场。”德阿尔笑着接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