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心中一喜道：“王先生既没主意，不如和洒家一起上京如何？”</p>
上京……王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杨志一眼。</p>
杨志是傻的吧，京师那可是高俅的地盘，老子去京师岂不是自投罗网？</p>
杨志是去京师贿赂高俅跑官的，难道他想把老子当成功劳……</p>
以杨志想当官的劲头，这也不是没可能……</p>
王嗣心中发寒，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想来杨制使也听说过，我暴打了高衙内，得罪了高俅，京师是去不了的。”</p>
杨志脸上甚是可惜：“是洒家草率了，本想与先生为伴，多听听先生的教诲。”</p>
难道我错怪他了……看着一脸真诚的杨志，王嗣不忍心他去京师受辱，于是劝说道：“杨制使此行必定徒劳无功，我劝杨制使还是莫要去京师为好。”</p>
杨志望着京师的方向说道：“我已经把家业卖光，只为上京搏个出身，不试上一试，怎能甘心。”</p>
水浒里的人都这么一个个死脑筋吗……</p>
王嗣无奈地说道：“杨制使想恢复祖上荣耀，这想法这志向是对的，我不拦你，但你的方向却是错了。”</p>
杨志脸上一正：“请先生赐教？”</p>
王嗣说道：“你既是杨家后人，自然知道杨家的荣耀是如何来的。”</p>
杨志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我杨家的荣耀是杨家几代人一刀一枪挣来的，是杨家人用血用命换来的。”</p>
王嗣问道：“那你可知你杨家为何现在却没落了？”</p>
杨志一脸的羞愧：“是我这个后人无能，辱没了先人啊。”</p>
你天天把祖宗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杨家后人混的这样差，的确是挺辱没先人的……</p>
王嗣心中想着，嘴上却劝道：“杨制使莫要妄自菲薄，其实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杨家镇守之地，面对的是辽人，自檀渊之盟以来，宋辽已百年无战事。</p>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宋辽无战事，杨家自然无用武之地，而本朝又讲究以文抑武，你杨家既无用处，焉能不受文官打压，没落也是必然。</p>
所以，你杨家后人的身份，并不能令京师的大臣高看一眼，此次入京，就算高俅宽宏大量不计较你的过失，你也不过谋一闲职蹉跎一生而已。”</p>
王嗣的一席话，听得杨志脸色煞白，他抬头看向京师方向，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道路两侧树枝上的残雪随风飘散，仿佛在嘲笑他这么多年为恢复家族荣耀所做的努力，所付出的尊严，就如这残雪对树木的眷恋一般，同样的无力，同样的徒劳无功。</p>
“先生，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杨志喃喃地问道，无奈中保留着最后一份倔强。</p>
“也不是没有办法。”王嗣指着风来的西北方道：“宋夏边境并不太平，杨制使若能放下过往，投身西军，以杨制使所学，未尝不能那里搏个出身。”</p>
西军吗……杨志把目光移向西北方，仿佛看到了金戈铁马，看到了马革裹尸……</p>
‘如今，杨家这一支只有我一个独苗，万一我在疆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杨家就绝后了，那还谈什么光耀门楣，谈什么恢复家族荣耀……’</p>
杨志收回目光：“先生，我还是决定去京师一试。”</p>
王嗣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对杨志的评价低了几分。</p>
杨志此人本事是有的，就是在胆色胆识上差了许多，并且还缺乏一份担当。</p>
干大事而惜身，何以成大事？</p>
是时候告别了。</p>
王嗣再次望向京师方向，却见，在道路的尽头一个商队缓缓走来。</p>
待商队走近，王嗣才看清商队的旗号上绣着一个扈字。</p>
扈？扈家庄？</p>
到扈家庄去见识一下梁山第一美女也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