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潘家酒楼的三层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上来的，就算这父女俩是巡回卖唱的，可潘家酒楼有自己的驻唱歌手啊。</p>
再退一步，酒楼让他们上楼，他们不应该去有人的雅间服务吗？怎么跑到一个没人的雅间哭起来了，还刚好在他们隔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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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鲁达说是店小二教人啼哭，他应该怀疑这是店小二指使的，鲁大师果真是个面粗心细的人啊。</p>
“真是奇怪！”鲁达狐疑地看了店小二一眼，没看出什么破绽，吩咐道，“你把他们叫过来！”</p>
“鲁大哥？”王嗣提醒道。</p>
“兄弟安心，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情况！”</p>
鲁提辖从来都不是怕事儿的人。</p>
……</p>
不大一会儿，就见两个人走进了雅间，店小二在门口没进来。</p>
前面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做妇人打扮，后面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手里拿着这个时代的打击乐器——串拍板。</p>
这是一个组合。</p>
两人来到酒桌前站定，王嗣跳过老者直接打量那女子。</p>
这女子只能说是中等偏上的相貌，不过身材纤细，再配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莫名地令人产生怜悯之心。</p>
王嗣扫了一眼其余三人。</p>
鲁达大方大方地上下打量着女子。</p>
史进端着酒，不时地瞥那女子一眼。</p>
李忠的注意力一直在食物上面。</p>
鲁达打量够了，未发什么可疑之处，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人？为什么在这里啼哭？”</p>
老者没有回答，那女子把来历、是因，娓娓道来。</p>
女子的话，条理分明，并不像临时被询问的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p>
这很不合理。</p>
况且，在封建社会，哪里老父在场，却让女儿出面回话的道理？</p>
据她讲，她一家三口是大城市东京人，来渭州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搬家去南京了。</p>
不巧的是，她母亲又得病死了，这年代丧葬是很需要钱的，所以才经常会有人卖身葬父。</p>
钱没了，人没全没，父女俩人无依无靠只能在此流浪。</p>
总之，她父女俩很凄惨就是了。</p>
可祸不单行，惨到这地步了，还没触底儿。</p>
本地有个土财主镇关西郑大官人，见色起意，强媒硬保，虚钱实契，一文钱没花强娶了她做妾，玩了不到三个月，就让人家大老婆赶出了家门，还找她们要文书上的三千贯，他俩只好在酒楼巡回演出，挣些钱财，大半又得还债，今日生意不好，还不上钱，所以心里苦楚，哭了起来。</p>
一番话语，把郑大官人贪财好色，仗势欺人，逼良为娼的恶人形象描绘得栩栩如生。</p>
史进这个单纯的家伙拳头都攥起来了，只是这里是鲁达做主，他也不好越俎代庖。</p>
女子的话，王嗣大半是不信的。</p>
据王嗣了解，这个时代的娱乐圈已经很发达了，像这类巡回演出的角色，属于最低端的歌妓艺人，他们都会兼职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傍大款。</p>
她们终极目标就是被有钱有势的人包养，从此穿金戴银，衣食无忧。</p>
所以说嫁给镇关西，这女子当初未必是不愿意，只是她选错了人，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这就跟后世，明星傍大款，遇到渣男，被骗财骗色一样，那男的肯定是人渣，这女的也未必值得同情。</p>
王嗣虽然不信，但他也听得仔细，看的认真，因为后世有个论调，说鲁大师看上了这女的。</p>
王嗣仔细观察鲁达的表情，并未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且……鲁达竟然没有发怒的迹象。</p>
反倒是，那女子不断用那一双水汪汪的泪眼打量鲁达，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勾得人心中发痒。</p>
蓦然，王嗣想到了一种可能。</p>
‘这女子明显是在勾引鲁达啊，不会是想嫁给鲁达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