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一月二十三日，晴，间有多云。
王莽喜欢每天透过收发室的窗户，看着外面街道上的灯火一点点散去，直到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鱼肚白，时间，对于他而言，从来没觉得悠长，由于年龄的关系，大家早已忘记了他的全名，而统称为王大爷了，也由于年龄的关系，他的觉越来越少了，也因此，他喜欢上了打更这份工作。
听人家说，这津弘大厦是一栋非常有名的建筑，王大爷不懂这些，他也从不去注意每天忙碌进出这里的人群，这些孩子，都和他的儿女们一样，都在忙着一些他永远也弄不懂的事情，唯一和他年轻时相同的是，他们也是为了家庭，为了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在奋斗。
每当灯火阑珊，就是王大爷最惬意的时刻，位于街对面斜角处的红杉咖啡厅，门口处，那别出心裁的串灯是最先亮起的，此时会是晚上九点，从未有过一秒钟的误差，如此的精确程度，曾令王大爷一度怀疑，这家的店员是不是看着他的手表来开灯的。（人老了，有时自得其乐也不是一件坏事。）
“唉，红杉之后是卡弥尔顿饼屋，那时应该是到了十点，随后整条街就该都亮了，一般在天亮前，最先熄灯的也是红杉咖啡厅，那时应该是凌晨三点。之后还是卡弥尔顿饼屋，也就是凌晨四点，随后，整条街的灯，就都熄了。可昨天……昨天……”
老人说到这里，竟有些茫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跟不可思议有关的事情。
“别急，王大爷，您的意思是说，昨天您只看到了亮灯，没有看到熄灯，是这样吗？”
做了这么多年的审问工作，刘百川自问，这是最为细致谦恭的一次。
“是呀，就是这样，怎么可能呢，也许，真的是我老糊涂了，灯确实是熄了，而我却丝毫没有印象了，这要放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不明白……怎么会……”
老人越说越激动，明显有了欲钻牛角尖的趋势，留意到这个情况的刘百川，忙示意书记员小柳给老人倒了杯水，以缓解老人激动的情绪。
“大爷您先别急，先喝口水，年岁大了，这都是难免的事儿，您也别懊恼，只要把您看到的，感觉到的，听到的，慢慢的讲给我听，就可以了。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权当这是咱们爷俩的一次聊天，您看成吗？”
“那……好吧。”
已经对刘百川有些好感的老人，听完这番话后，便陷入了沉思。
良久……
“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
…………
小林正原是在另一间审讯室里，接受询问的，客观的说，他是没机会得到王大爷那样的好待遇的。
“小林先生，我个人希望，你能正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并且，给组织一个满意的答复。”
同样的审讯过程，在风格上，宇文茂还是和刘百川有很大差别的。他不喜欢同情被审讯者，在他看来，只要是坐在那里的人，都是有罪的。
“警察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真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呃，同时，我想和我的律师见面，做为在华外籍人士，我想我有这个权利。”
“严格意义上说，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意义上的警察，鉴于你所触犯的我国法律，你的外籍身份是不会有任何帮助的，我劝你，还是好好交代问题，不要等我们查到了证据，才追悔莫及。”
“我……呃，我想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虽然看了回放的监控记录，小林仍然无法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中邪了吗？还是中国人常说的鬼上身，突然，他的脑中闪过关于秦朗此次任务的回溯报告。难道说……不可能，这是空间穿越，并不是时间穿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