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不歇了?”
“回去。”丢下两个字,便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肖伯言摸了摸鼻尖,让人去和营内大将交代一声,也跟着追了出去。
时辰尚早,这会城门还未开,周誉想都没想便直接回了小镇,准备一道回京。
此处是离京城最近的城镇,来往的商旅众多,等周誉到时,街上已满是行人,商贩和小摊也已经招呼上了。
“爷,这会怕是沈姑娘都还没起,咱们先用些早膳,一会再回驿馆吧。”
“谁说我是为她回来的。”
您都快把想见面三个字刻脸上了,还用问谁说的?肖伯言虽然知道,但也不好意思戳穿,嘿嘿笑了两声,“是卑职失言,爷莫要生气,那边有馄饨摊子,您要不要用一碗。”
周誉没说话,但也没驳他的面子,只是下马之后不知瞧见了什么,说了句:“你先去。”就拐了个弯去了旁边的铺子。
过了没多久,周誉就出来了,肖伯言也没看清他买了什么,只知道好像是间首饰铺子。
等吃完后,就回了驿馆。
没想到一眼便瞧见了庄嬷嬷在门边,安排着侍卫们准备启程。
那辆华贵的马车停在路旁,周誉坐在马上,不知怎的升起了些许异样的感觉,下意识地骑马过去,挥手撩开了布帘。
肖伯言跟过去,就见布帘轻轻地晃动了两下,而马车内空无一人。
“人呢。”
周誉不说话时本就有种不威自怒的肃杀之气,此刻脸色一沉,更加令人害怕。
庄嬷嬷慌乱地在他跟前跪下,“王爷,老奴该死,没能照看好沈姑娘,今日一早起来,她便不在房中了。”
周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转身要走,就听见庄嬷嬷又磕了个头:“沈姑娘走时在屋内留下了一封信笺。”
他冷着脸从她手中将信夺过,打开信函一字一句地往下看。
展信悦:
王爷收到此信时,我应是已经回到家了。
这一个多月来,我无时无刻不感激着王爷,若非有王爷同行,不可能震退居心叵测之人,我更无法平安出兖州,回京都。我欠王爷良多,但好在上天给了我一个,可以为王爷赴汤蹈火的机会,也可以借此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王爷救了我的性命,我也替王爷挡了一劫,至此也算恩义两清,我也终于可以恢复自由身。
原想进京之后再与王爷道别,但到底男女有别,我既惶恐坏了王爷的清誉,也怕家人会误会。
这才留书拜别,万望王爷保重,若有机会,再登门拜谢王爷的恩情。
沈菱歌留。
信的内容很简短,但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好似除了恩义之外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他面无表情地拿着信函,没想到里面还轻飘飘地掉出来一张借据,上面写得是欠款一千两。
这是上次她为了那对姐弟可以留下,向他借了一百两,她说十倍奉还竟然真的写了十倍。
周誉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一团,借据倒是没丢,一言不发地挥动缰绳。
她要走,他准许了吗?
只是他刚抬起鞭子,跪在一旁的庄嬷嬷,竟一路跪着拦在了他的面前,“王爷,您不能去。”
周誉沉着脸,目光阴冷,自始至终不曾看她一眼,“让开。”
庄嬷嬷知道但凡他决定了的事,无人能拦,可她还是不能看着王爷被人欺骗利用,想起昨日沈菱歌说的话,咬着牙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她已有婚约了。”
周誉手中的缰绳兀地握紧,目光微顿,声音冷到了极致:“你再说一遍。”
“沈菱歌早已定了婚约,还请王爷三思,为了这样一个女子,真的值得吗?”
周誉脑子里的那根弦倏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