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住手,还不快退下。”堂上的老舵主说道。
张通这才收起棍子,规规矩矩的退到边上,老舵主见绍岩生得眉目清秀,英气不凡,并且怀里还抱着一个昏睡的女子,看上去倒像是一对成婚不久的小夫妻,便慢条斯理的捋捋下颌的胡须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杨大叔急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禀报于他,整个大堂顿时一阵骚动,十八位堂主们相互交头接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他们的手指和目光都张通身上游走着,想来是在责怪他自恃清高,胡乱抓人。
老舵主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张通,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现在是义军,再也不是以前的强盗了,你既抓错了人,还是放他回去吧。”
张通不禁面红耳赤,想要辩解却又欲言又止,老杨大叔上前道:“舵主容禀,这位小兄弟的内人身患重疾,若再不行医治,恐有性命之忧,他此番急着赶回八达岭只为救妻,不料却被我等强行带上山,属下自作主张,答应上山后让大夫替他妻子医治,还请……”
“杨兄弟不用多说。”老杨刚要往下说,却被一名大脸的堂主给打断了,说道:“我们这儿是聚义堂,不是慈善堂,别人的事咱们还是少管为好。”
绍岩道:“此言差矣,这位老兄口口声声说此处是聚义堂,那小弟冒昧的问一句,何为义?”
那人直起身子,理直气壮道:“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劫富济贫……”
见那人说得滔滔不绝,绍岩淡淡一笑道:“这位老兄说了这么多,那请问救死扶伤算不算是义举呢?如果这都不算,那请问什么才叫做匡扶正义呢?”
那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绍岩暗笑,你妈妈的,跟老子玩成语?老子玩死你,正想着,他怀里的郑月桂轻咳了两声,不一会儿便微微睁开双眼,见到四周陌生的环境,她轻声道:“绍大哥,这是在什么地方?”
绍岩由于站的时间太长,四肢有些疲乏,于是蹲了下来,将她放到腿上,微微笑道:“大哥在给你找大夫,你很快就会好了。”
郑月桂会心一笑,嘴唇略有些发白,显然是长时间没水喝的缘故,绍岩看着心里难过,他本以为到了山寨就能找到大夫,没想到这里的人除了老杨大叔有颗热心肠外,其它人一个比一个冷漠,不给治病也就罢了,就连要杯水都要不到,这样的人也叫义军?居然还跟我谈‘义’,简直是他娘的瞎扯淡。
“小兄弟刚刚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救死扶伤自然算在义举当中。”老舵主接着沉声道:“有道是情义无价,小兄弟既能参透义字,不知对这情字又有何解呢?”
我日,这话你问孔子去,绍岩懒得与他说些闲话,直截了当道:“舵主,小弟才疏学浅,方才只是胡乱一说,舵主若是有心帮助小弟,小弟一定会感谢舵主的大恩大德,若然舵主不肯施以援手,就请放小弟下山,人命关天,小弟要赶去八达岭。”
“此去八达岭足足有一百多里,你如何去得?只怕你的妻儿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老舵主又道:“老夫并非不想救你妻子,还是刚刚那句话,你得给老夫解释一下,何为情?”
绍岩很是无奈,碰上这么个老头,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高兴?没事瞎扯什么蛋呀,老子没那个闲心雅致,于是二话没说,抱着郑月桂转身往外去去,却听老舵主在背后喊了一声:“你当真舍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你妻儿的性命吗?”
绍岩头也不回的道:“如果你能治好她的病,我想我会的。”说着便缓缓的扭过头。
“很好。”老舵主赞许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指着坐在两旁的堂主,说道:“小兄弟,你若是能过了我的十八堂主这一关,老夫我马上救人。”
老杨大叔不由大惊失色,慌忙道:“舵主万万不可,您这不是明摆着要了他性命吗?”
老舵主没有搭理他,而是接着对绍岩道:“只要你能挨过他们每人一棍,老夫必有办法救你家娘子的性命。”
换作是在以前,绍岩根本不会在意挨这十几下,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次却不同,那十八个堂主个个都是些武功一流之辈,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这十八棍下来,但凡任何人都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非死即残,纵是这样,为了能挽救郑月桂的命,他也只能狠下心来,说道:“好,希望舵主能言而有信。”
说话间,众人全都出了厅堂,来到外面宽阔之地,十八堂主手持木棍,照旧是分做两旁,每人相隔两米的距离,按照规矩,绍岩要抱着郑月桂,一直从这一头,一步步跪到那一头,大约有二十多米的路程。
“开始吧。”老舵主漫不经心的打出一个手势,就在绍岩准备跪下之际,忽见人群外跑来两个女人,此二人并非别人,一个是当初的女杀手妙善,一个是被绍岩从常峰寨救出来的贫女程莲儿,两人的容貌未变,衣着和头上的装饰却与以前大相径庭,若不是绍岩看得仔细,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
“绍大哥?”
“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