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娘她根本不愿意为汪伯炎办事,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当时我们母女身在南梁国,所到之处皆是汪伯炎布下的爪牙,一不小心就会遭到他们的暗算,所以我们母女俩个只能昧着良心,帮他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可是……”
说到伤心处,白如雪情不自禁的落下几滴泪珠儿,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练武的情景,雪域师太既是她的母亲,却也是她的严师,打从她生下来就对她非常严格,在白如雪的记忆当中,师父脾气很不好,稍有不顺心的事就会冲着自己发火,在没有与父亲白眉相认之前,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雪域师太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一家三口本来可以团团圆圆,美美满满的过日子,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先是雪域师太遭到汪伯炎毒手,接着是白眉战死杀场,只剩下这丫头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她能不伤心吗?
事实上,当年雪域师太将女儿许配给司马俊,有一半原因是看在汪伯炎的面子上,司马俊小的时候还算乖巧听话,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长大后的他渐渐变得心术不正,而且城府颇深,处心积虑的占有白如雪,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雪域师太很快发现他的这些劣迹,只是碍于早年与汪伯炎有婚约在先,她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哪怕是面对女儿的苦苦哀求,她也显得漠不关心。
直到后来,她因看不惯汪伯炎的所作所为,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去找白眉,结果还是没能逃过汪伯炎爪牙的毒手……
尽管绍岩并不是很清楚这些跌宕起伏的过程,不过在他看来,雪域师太虽然人有点凶,但为人还是挺正派的,否则也不会冒着明知随时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的危险,依然还要带着女儿与丈夫相认,想到这里,他不禁释然道:“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雪域师太用她的生命为自己换回了尊严,换回了一个温馨的家,可惜她什么也没能留下,遗憾的是,白眉最后还是离开了。”
停顿片刻,绍岩轻轻捧起她那张淡红的脸庞,诚恳的道:“白眉大哥为了朕战死沙场,是朕剥夺了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朕对不起你,如雪。”
白如雪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痕,破涕为笑道:“皇上言重了,如雪虽然双亲都已经不在了,可如雪并不孤单,因为如雪还有皇上,还有千千万万的将士。”
这丫头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心灵的痛苦,绍岩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你说的很对,你并不孤单,当你感到无助孤独的时候,只要你愿意,大可以像现在一样靠在朕的怀里,朕的肩膀也将永远为你而敞开。”
白如雪俏脸很红,良久才微微抬头看着他,含泪的咬着双唇道:“如雪愿意。”说罢,两手紧紧的抱着绍岩的身体。
当两人紧紧相拥的那一瞬间,穆影刚好从不远处的走廊上经过,看到此情此景,她飞快的将身体闪到墙边,心里头忽冷忽热,脸上忽白忽红,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总之那种感觉很难用三言两语来表达。
许久,她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便刻意的咳嗽一声,跟着便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白如雪听到声音,赶紧从绍岩怀里挣开来,一看来人是穆影,她的脸颊顿时有些发烫。
就连一向皮厚的绍岩也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心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的?咋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又没做什么,没理由偷偷摸摸的,于是大大方方道:“原来是穆姑娘,你找朕有事吗?”
三人在这种场合相见,难免有些尴尬,穆影假装无意撞见,欣然笑道:“原来皇上与白将军在此练剑啊,难怪民女一大早就没见到白将军。”
白如雪吃惊道:“穆姑娘是来找如雪的么?”
穆影爽快的点点头,脸色微微一红道:“其实民女是想与白将军讨教几招的,您也知道,这宫里宫外,很多人都会武功,唯独民女不会,所以民女想学点简单的,将来保护皇上。”
绍岩暗笑,这丫头,路过就说路过呗,干嘛要撒谎呢,该打屁股。
见白如雪笑着没说话,穆影急忙补充道:“白将军,您愿意教民女几招吗?”
白如雪抿嘴轻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练武需要吃很多苦头的,你……”
穆影连忙打断道:“民女不怕,民女以前一直与阿爹呆在深山之中,什么苦都吃过,民女也希望能有白将军的那番本事,还请白将军能成全民女。”
未等白如雪表态,绍岩笑呵呵道:“穆影,你要拜师学艺朕不拦着你,但是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一口一个‘民女这个,民女那个的了’,往大了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朕的贴身女官,相当于以前的司礼监总管,你要是还动不动自称‘民女’的话,说明你对这个职位不满,朕只能另选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