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王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同时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自从被绍岩封为总兵,驻守在岐县城后,他便马上派人到老家去将唯一的老母亲接到这里安享晚年,此刻看到母亲遭人挟持,他又急又气,无奈之下,只好作出让步道:“这位姑娘,你千万别伤害我娘,我答应你便是。”说着便将屋内所有叛军撤了出去。
绍岩、章怀德等人急忙来到穆影身边,然后借着朦胧的月色,并用那名老妇人作为挡箭牌,迅速出了大营,这时,正与叛军激战的常一笑见到绍岩平安归来,不禁喜出望外,随即领着大队人马向这边靠拢,那些叛军碍于对方有人质在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金枪王担心母亲的安危,便带人紧紧跟在后面,就这样一直从大营跟到城外。
直到绍岩等人坐上战马,金枪王见穆影还是不肯放人,急道:“你这女子好没道理,我已经答应放你们一马,你为什么还不放人?”
穆影将那老妇人抱上马背,回过头对着金枪王道:“姓金的,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母亲,自然不会食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会放了她,你现在最好让你的人撤入城内。”
“好好好,一切都依你。”金枪王让所有叛军重新回到城中,包括附近的哨卡都撤了回来。
“驾——”
一阵疾风扫过,顿时万马齐奔,滚滚沙尘漫天飞舞,让原本黑暗的夜空变得更加阴深,金枪王老老实实的守在原地,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绍岩在众人的掩护下,顺着小路朝长庆城方向赶去,行至一半的时候,穆影小心翼翼的将那老妇人平放在地上,老妇人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他们走后,她才慢慢的转过身,拖着苍老的身体缓缓地往回走着,这时,前面的小路上突然闪出三名楚兵,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
老妇人一看是自己人,慌慌张张的道:“几位军爷,老身是金枪王的母亲,烦劳几位带老身回趟岐县城好吗?我儿枪王一定重重有赏。”
“哦?原来您老就是金总兵的母亲啊。”中年人微笑的道:“如此甚好,我们正是过来接您回营的。”
老妇人感激涕零道:“那就有劳各位军爷了。”
“不用客气,就让我们来送您一程吧。”中年人冷冷一笑,于是趁老妇人还未缓过神来之际,抡起大刀照着她的后背猛砍下去,老妇人啊的一声尖叫,很快倒地身亡。
“都督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一名士兵对那中年人问道。
“先将这老太婆的尸体送回岐县,顺便告诉金枪王,就说他母亲是死于极品皇帝之手。”
“他能相信吗?”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他不得不信。”
“都督大人,您的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太高明了,这样一来,金枪王势必会将所有矛头指向长庆那边。”
“没错,长庆城久攻不下,确实是件让人头疼的事,目前也只有金枪王熟悉那里的情况,咱们可借助他的力量去消灭极品皇帝和张百户那些人。”
“大人高见,属下这就去办。”说罢,几名士兵扛起老妇人的尸体,径直朝岐县方向走去。
……
话分两头,绍岩等人出了岐县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长庆城,与此同时,张百户带着卢家三兄弟早已在城门外列队等候,当听到远处嘈杂的马蹄时,老三卢财兴奋的道:“一定是皇上他们。”
果不其然,片刻后,却见绍岩骑着一匹大白马,率先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众人见罢,纷纷扑倒在地上高呼万岁,绍岩下了马,分开才一个多月,他发现张百户消瘦了许多,皮肤也比之前黑了,而且脸上又多出几道新伤疤。
这段时间,张百户的几场战打得很辛苦,面对敌军的几次疯狂进攻,他从来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生怕在睡着的时候让敌人有机可趁,实在太困的时候便靠在城墙上打个盹,他的敬业精神感动了下面的每一位将士,所以每次打战的时候,将士们都会不留余地的往前冲。
张百户为人光明磊落,不懂得溜须拍马这一套,绍岩问一句,他便答一句,从不多说一个字,虽然显得有些古怪,但这也是他的可贵之处,比起能言善辩的章怀德来说,张百户多了份稳重。
由于天色太晚,绍岩只是与他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回到住处休息,第二天一大早,绍岩躺在床上,便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
“谁呀?”绍岩昨夜很晚才睡,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提不起精神,他懒洋洋地坐直身子,搓了搓眼睛,打着哈欠道:“门没锁,进来吧。”
‘吱呀——’门被推开了,绍岩抬头一看,只见穆影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