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做过了。」
我可以利用小刀砍杀的方式,夺取对手的「生命」这种能量,让他变虚弱。但是我出手砍那个海藤的时候,他虚弱的程度却格外的少。当然他的能量高于一般人数等级以上,但怎么样也无法使出那招膝撞的威力才对啊。
「虽然我不敢确定,不过那个混蛋,该不会是利用魔法提高身体能力?」
这是我经过实际交手之后,所拟出来的结论。
以前我曾听彩姐说过魔法的事情。那时候的彩姐曾说:「魔法这种东西该怎么形容呢应该是让魔力在体内膨胀,然后整个释放出来的感觉吧!」因此后来根据我自己的推测,那个叫海藤的男人并不是把魔力释放出来,而是让它在体内循环,补充、提升自己的**能力吧?
我之所以会拟出这种结论,是因为我也做了类似的「力量」使用方式。前面我曾提到自己能夺取他人的能量,但最近,我变得能够把夺取的那些能量强化自己。因此那家伙就是利用「魔力」那么做的。
往那个方向想的话,就能够解释刚刚砍海藤的时候,为什么无法削弱那家伙的能量。我感受不到所谓的「魔力」,因此无法夺走感受不到的东西。
当然,我不曾从老妈或彩姐那儿听说过那种魔法的使用方式,但海藤算是来自于现今的魔法圣地(?)正如同这个世界的科技一直不断在进步,老妈待过的那个世界的魔法技术,会比二十五年前进步也不足为奇。况且他还独自来到这个世界呢。真是的,最近的魔法使还真难搞定呢!
「如果我从远距离狙击的话」
「刚刚你不也那么做了吗?大致上就是爷爷跟刻人攻击他,你再攻其不备不是吗?」
「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应该吧,毕竟对方是魔法使,应该早就料到敌人会从远距离发动攻击。而且我也不认为一发子弹,就能打倒强化到那种程度的人类。
真的很棘手。若只是从远方发动魔法,我只要趁机潜入怀中就可以了。但因为是靠魔力强化能力的关系,那家伙对近距离战也很熟练不仅如此,还相当厉害,也没有破绽。就算我也跟他一样强化身体能力,也没有把握能胜过他呢。
若要说其它的方法
「还没找到老爸吗?」
我这么一问,在场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果然没错。他人没在这里就无法抱太大的期望,他跟我一样被海藤抓住的可能性很高。而我刚刚也在地下室绕了很久,那儿简直像座迷宫,怎么样都找不到人。但是那个老爸,应该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翘辫子吧
没办法,这个时候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不在场的人身上。而且,这次我也不希望拜托老爸打倒海藤。
我依旧双手叉在胸前思考,至于在旁边的美智乃他们也再度开始讨论。
「要使用魔法的话,应该找彩美姐」
「来不及哟。」
「呵呵况且我败在他手上两次呢,没道理第三次会赢呢。」
「爷爷你口气怎么还这么大啊?」
我得想办法应付呢。
三人议论纷纷地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但是,我发现到小七姐并没有加入他们三人的讨论,一副无事可做地盘腿坐着。
「怎么了妳?」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地问道。
小七姐拚命抓着头说:
「不是啦总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啊?」
「不是啦该怎么说呢,像这类战斗的事情,不都是由我负责吗?但是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觉得满丢脸的」
我有点惊讶。但是没多久,我忽然咧嘴笑着说:
「别放在心上啦,老姐!」
因为超厉害的关系,小七姐不管什么问题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的。这个老姐平常都过着我行我素的人生,但是却格外正经。
「怎么可能事事都交给妳负责呢?真的遇到状况,我也会卯足劲去拚的!」
我们不都是同一挂,老黏在妈妈后面吗?
「可是」
「只是我很像是脑筋很糟的狗,无论小七姐要不要出手,我都照干不误哦。」
☆
结果,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试图让那位勇者回原来世界的计划失败后,算起来已经第三天了。事发以后希侬不仅被奶妈骂得很惨说:「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甚至担心她会再带勇者大人离开,因此就像这样把她软禁在自己房里,这也算是一种惩罚。
房间的门窗都上了锁,还确实做了对付魔法的措施,简直严密到让人感到厌烦。与其说是软禁,不如说监禁还比较贴近一点,而且跟被关进牢里没什么两样。其实希侬如果真的想离开房间,她是有办法离开的。不过那个时候,奶妈铁定会带着卫兵冲过来的。
「唉」
她边叹气边站在窗边。从确实封闭的窗户,看得见月光下草木随夜风摇曳的中庭花园。
她想起白天的时候,管乐队曾在那里练习。应该是为了后天祝贺勇者大人启程的饯行典礼所做的练习吧。虽然父王曾知会希侬,要她也出席那场典礼,但她不打算参加。
(若父王允许我任性的决定,但是)
毕竟自己若真的出席那场典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送那位勇者大人出发。饯行典礼这名称固然好听,但终究是送他投入严酷的战斗。而带他逃走的行动失败了,感到过意不去的自己实在无法正视他的眼睛。
而且,无法正视他眼睛的理由并不仅只如此
「」
希侬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
「唔哇」
忽然间,她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还当场双手捂着脸蹲下去。
脸好烫,头也好烫。不对,不仅是头,连体内都热热的,仿佛全身快喷火似的。要是再让奶妈看到自己雀跃不已的模样,铁定又会挨骂。因此她一面发出低级的惨叫声,一面等待身体的热度退却,然后让怦怦乱跳的内心悸动稳定下来。
「呼」
心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大大地深呼吸。一次、二次、三次等到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希侬整个人「咚」地坐在床上。她两手撑在膝盖上托腮,又「唉」地大大叹了口气。
「我们下次见,公主殿下。」
希侬想起他讲的话,想起他的声音。她心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好冷漠哦!」不过他忽然微笑时的表情却很帅。
(我怎么会说他帅!天哪,真是的)
又开始发烫的脸颊总算冷却下来,也再次回想起他说过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的确在后天就会见面了,但那是送行者与被送行者的遥远距离。
想不到就要那样说再见了。
希望能再见他一次面,希望能再跟他近距离说一次话。
「」
下床走向窗边的希侬再次叹了口气,今天叹的气也太多了。她觉得,自己在这三天或许已经把这辈子的气全叹光了呢。原本为了稍微透透气而打算到阳台赏月,但现在却连外面都出不去。
(那个人是否也正看着月亮呢?)
正当她忽然想起那些没用的事情,一道黑影「啪」地映入她的眼帘。窗户前方,阳台的栅栏前面站着一道黑色的人影。
「咦」
可能是希侬吃惊的表情很好笑吧,看得出那个人影的嘴角往上扬了。接着那一瞬间,耀眼的银光笔直划过,然后「嘎喀」地窗户从正中央一分为二。
「哇」
夜风「呼」地一口气灌进房间,希侬的头发跟衣服也跟着飘动。在她压住头发的那只手前方,坐在阳台栅栏的那道黑影就置身在月光下,从黑暗中浮现出他的真面目。
「你是」
「我来见妳哟。」
脸上挂着微笑的那道黑影勇者大人如此说道。
「啊、啊」
面对意想不到的入侵者,希侬讶异地说不出话,嘴巴也只能够一张一合的。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必须先告知他的事情。既然他有本事在这个时间,像这样潜入希侬的寝室,就能够到地下室回他原来的世界
「你、你快逃!现在的话那个魔法阵还」
「好了。」
他迅速伸手制止希侬瞬间说出来的话。希侬没想到会被制止,他慢慢对着她开口说:
「我,打算试着打倒那个叫魔王的家伙。」
「咦」
打倒魔王?剎那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他的确是那么说的。
「可、可是」
那是残酷得令人束手无策又危险的事情。父王跟周遭的人们对一刀就撂倒恶龙的他,都很乐观地说:「他是真正的救世主。」但是魔王跟恶龙根本就不一样,其实希侬只要卯起劲,也有自信能打倒恶龙。虽然无法了解他目前的心境如何,但自己实在不忍心让他为一时的使命感及正义感而涉入险境。
「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伸出指头往拚命想说服自己的希侬鼻尖一指,还皱起眉头做出有点生气的表情说:
「妳听清楚了,我啊,并不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或世界,才想要打倒魔王的。只因为,『这是妳的、妳生活的世界,我才出手相救』,明白吗?」
不知为何他用相当粗暴的语气说这些话。他这些话似乎是刻意说给希侬听的,而她则讶异地目瞪口呆。
(难不成,他是在害羞?)
至于他则无视突然有那种感觉的希侬,不仅加快说话的速度,甚至像是自言自语似地继续说着: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需要一个搭档了。啊啊,妳懂『搭档』是什么吗?就是很重要的伙伴,重要到能够不惜将性命交给对方。」
然后他面带微笑地说:
「妳父王虽然派了各式各样的人给我,但都不行。因为我不喜欢男人。有那种肌肉不倒翁跟在身边,只会害我失去干劲而已。再这样下去我很可能会去投靠魔王呢。」
他所谓的「肌肉不倒翁」,恐怕是指直属王室的近卫兵吧。父王曾说他们个个都是本领高强的菁英,但他似乎并不满意。甚至还说,要投靠魔王
「那、那会让我们很困扰的!」
看到希侬那么正经八百的模样,他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然后慢慢开口说: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用那个当作交换条件,只不过,我现在真正需要的人是」
然后他,直盯着希侬看。那双映着苍白色月光又从容不迫的眼神,不禁让希侬的心有如小鹿乱撞。
「一个非常熟悉我不认识的这个世界,能够使用我不会的魔法这种技术,而且设法帮助我逃走,温柔、有勇气又可爱的搭档。」
「你的意思是」
话都讲这么白了,希侬也不至于迟钝或幼稚到听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轻轻伸出手说:
「要一起来吗?」
这么一句话,他只对希侬说这么一句话。声音既坚定又甜美,仿佛在鼓吹希侬答应。
「如果我可以胜任的话。」
所以,希侬也毫不犹豫地牵着他的手。
「妳的栖身之地不应该是这种鸟笼。接下来,妳的栖身之地就是我身边。」
他的手比想象中还要温暖。
(那个时候,你一定没有把世界什么的放在眼里吧)
好怀念哦,居然会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过却让人感伤得不得了。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就必须跟一切道别呢。
这里是大三郎分配给志乃住的二楼和室。抬头望着纸窗外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志乃不断想起过去的回忆。
纸窗并没有锁上。放轧人他们逃走之后,海藤并没有特别把志乃软禁在什么地方。应该是确信她不会逃走吧,而海藤也没估计错误。
(即使逃走也无济于事。)
就算现在逃走也正如海藤所说的,只会引来第二个第三个海藤想抓志乃而已。如此一来,连孩子们也会有危险。那是志乃最害怕的事情。
或许「时候」到了也说不定。
回原来世界的时候,回自己原本所在之地的时候。
以前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到来。
虽然不能看扁自己,当作「异类」看待。但也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本来就很奇怪。因为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好几次曾有过「自己待在这里真的好吗?」的想法。
虽然不曾对孩子们说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但孩子们天生就具备奇妙的能力,甚至还很容易惹上麻烦,都让她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害的。
或许是本非这个世界的人类,算是「异类」的自己招惹来的
虽然那不过星晕无根据又没完没了的想象,但事实上轧人刚刚就因为志乃的关系而受伤。幸好只是受伤而已,若有任何闪失的话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打起冷颤。
她只能当那是最后一次的警告。跟我回原来的世界,否则就像这样。
因此她决定了,也就是「死心吧,回原来的世界去」。
所以这个房间不需要上锁,因为自己已经放弃逃跑。志乃已经把自己的心锁起来,这里虽然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是无法离开的牢房。
(这简直像是那时候的情况)
那个时候,也曾认为自己的寝室就像牢房。虽然那个人说是鸟笼啦。自己就像一只等待某人来迎接的鸟儿。但是现在,绝不能巴望有人来接自己离开
正当她像这样做着永无止尽的沉思时,背后传来纸门拉开的声音。
「您心情好些了吗?」
「」
志乃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回答。她并不是无法理解海藤的苦衷,问题是现在并没有心情讲那些有的没有的话。
「您不必担忧,您做了很正确的选择。」
海藤没有理会不回答的志乃,又继续说道。
「您不是把孩子抚养得那么优秀吗?因此差不多该让他们离开母亲独立了。」
这时候,志乃头一次面对海藤说:
「离开母亲独立」
「是的。」
真的是那样吗?自己真的已经尽了当母亲的义务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吗?
「因此」
就在海藤继续把话往下说的那一瞬间,忽然有股力道由下往上冲,重重撼动整间和室。
「什么?」
剎那间还以为发生地震,但并不是。来自地底的冲击力道,不断由下往上「滋!咚!」地袭来。
「难不成是把地下室?」
这时候志乃头一次看到海藤露出算得上是表情的表情,那是焦虑与愤怒。脸上带着那两种情绪的海藤,像箭一般地离开房间并往楼下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愣在原地目送他背影离开的志乃,听到有「沙沙」的声音从背后的纸窗传来。吓一跳的她连忙抬头看。
难不成是
「耕作」
就在她回头望的前方
「妳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公主殿下?」
「轧人」
眼前是把脚跨在窗边,「嘿嘿」露出笑容的儿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