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浪涛的声音在世界沙沙作响着。
「奇怪?」
式津爱华在『那个场所』忽然惊醒。
沙沙沙沙
飘进耳里的,是规律的海浪声。
「?」
万里无云的晴空与风平浪静的大海一望无际地呈现在眼前。
「咦?」
以及身体的触感。屁股上有一层铺得厚厚的、颗粒细小的沙子触感。
沙沙沙沙
波浪的声音从眼前的大海源源不绝地响了又响。
这里是沙滩。爱华唐突地理解了状况,自己正坐在大海前面的沙滩上头。
一屁股颓软地瘫坐着。
「啥?」
迸出第四个问号的同时,爱华一面从地上爬起来。
她站起身之后,无意识地拍掉黏在裙子上的颗粒细小的沙子。脚底、室内鞋的底部感觉得到质地细致的沙子的触感。
「室内鞋?」
她不具任何意义地说出了名词,又一次低头看脚底。
没错现在自己所穿的鞋子是室内鞋,是平时十叶高中所指定的室内鞋。一想到这里,这才发现,还有制服。现在自己身上所穿的服装是制服,跟平常一样的、十叶高中的夏季制服,上学用的服装。
不过
「这里是?」
爱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左顾右盼。白色的沙滩、拍打上岸的波浪还有大海。
「海?」
大海。
这个单字和记忆中的回忆连结在一起。说到大海的话
自己在刚好一个月前和大家一起前往了一个名叫神代岛的地方
不。
她硬是拉住开始逃避现实的思考,回到原先的场所。
接着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服装。没错,是制服。上高中就读所必备的衣服。
为什么我会穿着这样的服装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我想想,记得直到刚刚
直到刚刚明明我还待在熟悉的一年级的教室里呀
为什么会
「喂!爱华!」
「哇!」
有一种原本四分五裂的意识以自己所发出的声音为中心、再次聚集在一起的感觉。
爱华醒过来了。
「啊。」
爱华张开眼睛并抬起脸,最初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手臂。
在书桌上用自己的双臂制造出来的头部安置空间。换句话说,也就是所谓的『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姿势』。
爱华边揉眼睛边抬起头,然后伸长懒腰、挺直硬邦邦的背部。
自己在教室的桌子上睡着了。嗯。确认完毕。
不仅如此,刚才还做了个梦。
「喂,怎么了。爱华?」
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爱华将被头部压得血液循环不顺畅而导致有些麻痹的左手臂放到膝盖上头,眨了眨好几次眼睛,让因为刚睡醒而朦胧模糊的双眼得以聚焦。
「啊、嗯,我没事啦。」
焦点对上了。爱华环视四周:熟悉的课桌椅、熟悉的同班同学,在熟悉的黑板上还留着上一节课的上课内容没有擦掉,还没抄完的男生正拚了老命把黑板的东西写进笔记本里。
这里是熟悉的教室。十叶高中一年一班的教室。
位在黑板的旁边、日课表上头的时钟正显示出目前的时间:下午三点零五分。
「呼!」
确认过时间后,爱华不禁松了一口气。现在是下课时间。
因为确实有记得自己在刚刚那一堂课、第六节课结束后有起立敬礼所以是在这节下课时间睡着的,就在几分钟之前,因此应该不是在上课中打瞌睡睡着的,不要紧不要紧。
睡着的时间只有短暂的数分钟。
但相较之下却梦到了感觉莫名写实的梦
一想到这里,爱华歪起脑袋。
啊勒,我刚刚是梦到了什么咧?
好像是一个非常写实的梦。有纤细的触感和细微的声音,甚至还有鲜明的颜色关于感觉的部分还有印象。
可是,梦到的内容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明明有『自己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的真实感,可是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喂。」
同样的声音又从旁边传了过来。
「你是想什么事情想到出神了,爱华。」
「啊,没有啦。」
爱华从椅子上微微抬起屁股,轻轻拍拍裙子回答道。
总觉得那里好像被沙子给弄脏了。虽然不晓得为什么,总之就是这么觉得。
「因为我看你好像有点在发呆。」
唉,反正梦本来就是记不住的嘛,嗯。
爱华停止多作思考,转头面向声音的主人。
「真是的只剩一个半月就要运动会了还这么恍神。」
站在桌子旁边、声音的主人环抱着双臂、挺起了胸膛。
长长的红发、稚气的长相、看似嚣张的上吊眼。个子在班上是最矮的,尽管如此态度却显得格外地跩。
在她的额头上,镶有一颗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这个星球物体的红色『宝石』这件事则是保密着,没有透漏给班上的同学知道。
红由宇。是在半个月前、九月一日加入这个班级的少女。
「有什么事吗?」
为了掩饰自己刚睡醒,爱华刻意发出冷淡的腔调,和红发少女正面交锋。
差不多是第七节课要开始的时间了,上课钟应该随即就会敲响。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在老师到达以前的时间都算是下课的延长时间,所以直到现在还有人站着四处走动。
「也不是,其实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站着四处走动』的其中一人、红由宇维持威风八面的站姿,放下了原先环抱的两只胳臂。
「应该说有事想问你才对吧。」
然后,她顺势将右手cha进口袋,掏出某个东西。
「什么?」
爱华看着握在她右手上的东西发出了疑问。
那是一个淡粉红色的信封袋,信封口被粉红色的爱心形状贴纸给封贴住。
红发少女拎起信封袋开口说道:
「这到底是啥玩意儿?」
「啥?」
爱华忍不住反问。
她搞不懂这问题的意思。因为这是
爱华重新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所拿的信封。颜色鲜艳的信封、被贴在上头的贴纸。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
「是情书。」
爱华直截了当地回答。
一部分同学对『情书』这个字眼产生了反应,宛如生物似地蠢动了一下。他们要嘛一边和其他人说话、要嘛准备下一堂课的东西,不然就是一边装作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模样,然后一脸佯装不知的表情在偷偷注意这里,现在就是这种气氛。
「」
「百分之百是情书呢。」
「情书?」
蠢动的那群人不用说,几乎都是男生。
「你不知道什么是情书吗?」
当『情书』这个字眼每冒出来一次,感觉那个骚动的程度就更为扩大。
「在午休的时候,我从餐厅回来一打开鞋柜就发现」
手拿情书的少女把空着的左手也cha进了口袋。
「我的室内鞋上面放着这种玩意儿。」
又有一叠信封从口袋里跑了出来。同样都是费尽心思让外表看起来很漂亮的信封袋以及着重在强调可爱感觉的贴纸,全部共有十封。
「这是情书没错。」
爱华一面用自己的身体若无其事地挡住后座男生假装没事的视线,一面再次说出了这个字眼。
「情书是什么东东?」
一
回答像是直球般原封不动地又丢回给爱华。
「这个嘛」
爱华按着眉间陷入沉思。
再怎么说毕竟这女孩是『前宇宙人』。
这名同班同学红由宇,是七个月前降临到地球来的其中一个『断片』。其实这件事不仅对大家保密,知情的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而已。
然而,在这半年内,她慢慢、慢慢地愈来愈融入人类最后终于在今年九月上高中就读了。
接着又过了半个月,原先只敢远远地在外围观察状况的男孩子们渐渐开始感到安心、习惯,最后终于有人主动展开追求。
于是,便有一大堆人秉持输人不输阵的精神、紧接着争先恐后地展开行动,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搞不好写了这封情书的当事人,也在刚刚那场骚动的发生源头里呢。
「唉,或许会发生这种事也没啥好奇怪的。」
「什么事没啥好奇怪的?」
少女迷糊的表情同样是十分地可爱。
「没事,别介意关于你的问题呢,所谓的情书就是」
「唔,所谓的情书就是什么?」
被那双纯真的眼眸直视,爱华不禁闭上了嘴巴。
爱华装出在苦思答案的模样稍微想了想。
该怎么说呢毕竟这女孩是那种诞生于『不寻常』状况的人
对于这种暧昧的话题非常无知
感觉上若不教导她正确观念的话,会发生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
「所谓的情书也就是一种表示希望和对方当恋人的信。」
「恋人。」
少女依样画葫芦地说出这两个字。
「恋人是什么?」
早料到她会这么问,爱华抓了抓头。
「呃这个。」
好难以解释的问题
爱华搔着头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
「就是感情很好的一对男女。」
「唔。」
才刚成为人类不久的少女好似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我跟透就是恋人了哪!」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论!」
「因为我们感情很好啊!」
「啊,那个」
爱华将发出怒吼时忍不住抬起的屁股又沉沉地坐回椅子上。
爱华再次深深陷入思考,转动脑筋。
的确,由宇和透学长(虽然死都不想承认)感情很好的样子。
可是,他们俩的关系还算不上是『恋人』
「那个换句话说好了,对,就是呃」
清了一下喉咙,爱华继续接着说道:
「『恋人』是独一无二的人。朋友随便想交一卡车都可以,可是『恋人』只能有一个。」这种台词说出口真的会让人脸红心跳。
「可是」
红发的少女仿佛无法理解似地又举起那一叠情书。
「这一堆不止一个人耶。有复数以上的人申请当『恋人』,这不是跟你的理论相矛盾吗?」
「所以说,那是对抗意识啦!」
「唔?」
看来她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
「简单地说,就是针对其他男生的对抗意识。一想到会被其他人抢走,就会坐立难安心情浮躁,觉得自己也得有所行动才行,然后就放手一搏了。」
「唔对抗心吗。」
少女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
「是这样子啊原来如此照这样说来的话,那个时候对了唔原来如此,只要反过来利用这点的话,或者说」
爱华有种自己教了些不知道该不该教的事情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唔唔,我懂了。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少女貌似满足的表情令爱华有些不安。
「然后呢?」
接着她用纯真的眼眸直视。
「那个『恋人』到底是干嘛的?会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搞半天问题又回到原点了。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十五分。今天老师来得真慢。
「总之就是。」
爱华刻意面无表情地喃喃说道。
「总之所谓的『恋人』就是啊,对了,我想到了。简单地说,『恋人』是夫妇的假想行为、预先演习啦。所以对方限定只有一个人。」
「啊啊,是吗。我了解了。」
前宇宙人的少女很干脆地面露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和透并不算是恋人。所谓的恋人就是交尾「呜啊啊啊啊啊啊!」
爱华一边站起来一边大声呐喊,用尽丹田所有的力量遮盖掉少女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
「那你又是在发什么火。」
「啊没事」
爱华无力地摇摇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总觉得把自己搞得好累。
「总而言之,千万不要在公开场合使用那一类的字眼。」
「我知道了。」
回答倒是意外地干脆。
「嗯﹒呃。」
爱华又再一次思考:『恋人』到底是什么呢?
夫妇的预先演习。虽然这话是自己说的,不过还是觉得这个说法跟现实有些出入。
当然了,或许这样的例子的确是存在的。可是并不代表所有的恋人最后都会变成夫妇,或者应该说基本上,『不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男女朋友实际上也是有的
「唔」
我明白了。爱华低声沉吟的同时,在心中悄悄地点头。
爱华明白了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懂。
要教别人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也不懂。」
「你也不懂吗?」
「嗯。」
「那我去问透好了。」
「是喔。」
「反正我明天也会坐在透的脚踏车后面,让他载来上学。到时候我再问他。」
少女一派轻松地说道。
爱华有点被惹毛了。
她瞪着眼前的红发少女静静地站起身。
「话说回来,由宇。」
「怎样?」
「运动会就快到了吧。十一月的运动会应该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
「是啊。」
这时教室的门打了开来,老师走进教室。
爱华不顾老师的到来嗫声说道:
「我们来决一胜负如何?」
下午三点十分,告知第七节课开始的钟响在二年一班的教室鸣声大作。
尽管如此,今天的课只上到第六节就结束了。担当值日生的灯璃带着日志前往教师办公室,而今天的扫地值日生则早早就拿起了扫帚。教室里头早已处于放学后的状态,『不用扫地的家伙快点滚回去』的氛围正逐渐扩散蔓延。
可是,今天的放学和过去相比,情况有些不一样。
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装出将课本和笔记收进书包的模样,一边尽可能以不引人注意的动作偷偷地挪动了视线。
今天的教室里,存在着一个和开始逐渐充满『快点滚回去的氛围』相违逆的喧闹团体。
由十个左右的女同学所组成的喧闹团体的中心人物是
不用说,那就是苍。今天早上才加入了这个班级的转学生。
「咦!」
团体里的其中一个女孩忽然大叫了一声。
「苍同学你一直在国外住到八月为止唷?」
「」
苍默默不语地轻轻点头回答女同学的问题。
(外国原来如此啊)
透用刻意放慢的动作捡起桌上的自动铅笔,然后用故意装迟钝的动作打开铅笔盒的盖子,同时一边动着脑筋思考。
虽然不晓得那个女孩、『断片』少女苍美空是因为什么样的事由,以及什么样的心境变化总之她似乎就这么突然转入了这所学校。
至于转学手续和身分等方面的问题,应该是靠『断片同盟』的政治力之类的,向某处机关施压要求设法解决的吧。毕竟『他们』早已经具备了这等的能耐了。
实际上是在什么样的地方办了什么样的手续,那名少女的正式身分、户籍又是变成了什么样的情形。这些问题对于不过是区区一介高中生的自己而言,根本无从想像就是了
在学校生活的一开头,『归国子女的设定』或许可以称得上是还算妥当的选择吧。
毕竟透想起了半个月以前的事。
这个女孩比由宇还要更加夸张,不知该说她想法极端,还是不食人间烟火
所有的自动铅笔全都装回铅笔盒里了。
透停下手,把铅笔盒留在桌上不动,神情恍惚地眺望窗外他一边故意装出这副德行,一边把所有神经都集中在耳朵。将耳朵当作碟型小耳朵天线,集结女同学团体所流漏出来的声立日。
「是喔,原来你是在盂盆兰节左右回来到日本的呀。」
「咦,那你爸妈现在不就住在国外?」
「在哪一国啊?咦抱歉,是没听过的国家耶,在欧洲那一带吗?」
「你一个人住喔?住在哪里呀?公寓大楼?令人憧憬的个人大套房?」
就目前为止
大脑内的指令中心开始分析碟型小耳朵天线所收集来的情报。
就目前为止,都是这种感觉的对答模式。
女同学们毫不顾忌地询问一些无关痛痒以及身家情报的问题,苍则回以『遵照设定』的答案;若要比喻的话,感觉就像是在用刺拳刺探对方似的对答。
没有任何一个人没错,就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针对『那件事情』做深入的询问。总之先以刺拳观察情况,毕竟尚未做好打出右直拳的准备,而且风险也太高。现在就是处于这样的气氛。
至于右直拳的内容嘛
透舔了舔嘴唇。
果然还是那个吧。今天早上的那个。
『以前我们一起生活过。』
今天早上她在班会时奋力投下的特大号炸弹,即使到了放学后的现在,依旧没有人有那个勇气去触碰,只是卡在教室正中间的地板上。虽然很想去摸摸看确认状况如何,可是要自己去站在爆炸地点那根本是免谈。当下所有人都是处于这样的立场。
(『同居』吗)
『曾经同居过』。确实,是有过这么一回事没错。
可是那完全只是因为她工作的关系才不得不这么做而已。
我向天地神明发誓,绝对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一点得趁早说清楚讲明白比较好。
但是
透一再重复一枚一枚仔细计算校园银杏树的泛黄叶子这个无意义的举动。
一旦说明到关于美空的『工作的关系』这一点,当然就免不了谈及『断片同盟』啦、『宇宙人』啦、『发病者』啦这一类的字眼,而这似乎会为大家带来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没错透独自点点头。
维持现状就好。希望那个炸弹就这样在没有被任何人引爆的情况下沉入地底去吧。
对,再花一点时间。装作非常自然地。就类似『对喔,这么说来,以前好像有说过这种事呢』的感觉。嗯,要多加小心。
绝不会把『曾经同居过』这几个字直接说出口
没错,得小心暂时不要使用『曾经同居过』这几个字
「话说,『曾经同居过』的透同学!」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透仿佛遭遇世界末日般地大叫。
炸弹的开关被按下去了。
世界被漂白成一片、时光停止了流动。
那一团女生开始搬动桌子的扫地值日生现在正恰巧打算走出教室的男铜学世界上所有的人全都静悄悄地停止了。
全世界的所有视线都在看着按下开关的男生。
男生就有如魔王一般站在透的桌子前。
那个男生当然是鸟羽。
「」
沉默。
「」
沉默。
「」
沉默。
「」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全都死亡了一般的可怕沉默。
「咦!那你有男朋友吗?男朋友!」
「啊,这问题我也想知道。比如在另一个国家苦苦等候着你的男人。」
「有吗?喂,有没有啦?喂亡」
那群女生却好像任何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视若无睹这样的沉默。
「呜哇!外国的男人!外国的城堡!」
「蓝色的眼珠!」
「好想喂外国男人吃纳豆和酸梅干,让他唉唉叫!」
就这样仿佛任何事都不曾发生过似地,又开始七嘴八舌。
这是多么惊人的团队默契啊,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消极主义啊。
「喏,那个全名呢?苍同学你的全名叫什么?」
「会不会是『圣.乔瑟芬˙苍˙美空』之类的?」
「我是日本国籍」
「信仰的宗教咧?你是新教徒吗?还是天主教徒?礼拜天会去做弥撒?大天使米迦勒?」
「呜哇啊啊啊啊外国耶亡!太令人向往了~!」
教室的时间有如魔法解除了一般,再度重新开始流动。扫地值日生搬动桌椅、男铜学迅速地离开到走廊。
鸟羽又开口了:
「话说回来」
「我很抱歉!」
透在桌上朝鸟羽垂下了头。
「你明白就好。」
为什么这个家伙态度会这么跩呀。
透抬起头,鸟羽就像个阎罗王般站在自己的眼前。
「那么,就让我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吧。」
「啊不,那个」
「你干了什么好事。」
「没有啦,就、就很普通呀。」
「是吗!透很普通地跟那个女生同」
「对不起,真的是我错了!全面性都是我的错!真的。」
「唔唔。」
鸟羽好似采用了稳如泰山的证据的检察官一样点点头。
「你们同居了对吧。」
「我们同居了。」
透垂下了头的同时,在内心补充说明。
正确地说,还有爱华、灯璃,以及由宇她们三个也一起
〡不行,我看还是别把这件事说出来吧。
嗯,对了。找灯璃。这阵子透过灯璃想办法慢慢化解误会吧,嗯。
透决定观望形势,由自己多加注意。
「就是这种德行啦。」
鸟羽挺着胸膛,像是在选择遣词用字般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所谓的死老百姓啊,就是既没有责任、又爱搬弄是非。」
「那个、呃。」
「我是说真的喔,透。」
透眨了眨眼睛。
「不管实际的真相为何,只要成了别人口中谈论的八卦,是不是真的就都不重要了。」
虽然这家伙故意装出在开玩笑的样子。
一
虽然实际上有九成九是在开玩笑,
可是剩下的零点一成是当真的。
「所以你要小心喔。」
「我知道了。」
对透在心中把话吞了回去。
自己和由宇
不仅是『以前曾经同居过』。
而是至今仍处于现在进行式,『正在同居当中』。
目前自己和由宇从同一个家到学校上学。
这颗『真正的炸弹』在这群死党内算是公开的秘密至于班上的同学则当然是并不知情。实际上,就连现在正在跟苍询问「这一身水手服是上一个学校的制服吗?」的七尾,也不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我明白了。」
透点了点头。
学校已经开学了。要是照以往的感觉搞下去的话,或许迟早有一天会碰上凄惨的下场也说不定。
也不要再继续两人骑脚踏车一起上学比较好。
我看下次也买一辆脚踏车给她吧。记得『十叶商店街』附近有※Hoter才对,那边应该也有在卖脚踏车吧。下次放假的时候去买好了。(译注:类似大型量贩店的场所。)
「哼,既然如此喂,羽幌。」
鸟羽装模作样地用鼻子发出闷哼,呼唤朋友的名字。
「干嘛?」
早已收拾好书包的羽幌缓缓地站起身,朝这里走了过来。
这家伙和鸟羽成对比,不但身材高佻、体格也很壮硕。给人感觉像是在某处混的受人敬重的大哥,不怎么爱说话,就算偶尔开口讲话,也只是听起来感觉很阴沉的叽叽喳喳细语声。不过,他其实是个还满容易跟着别人起哄的家伙。简单地说,他是个闷骚巨人,和鸟羽是对好搭档。
「那么,我们就在社团教室好好听你怎么说」
「咦?」
「抓住他!羽幌!」
「不要!救命啊!」
教室里头的『快点滚回去』氛围攀升到了最高等级,以苍为中心的女同学团体终于一哄而散。大家开始各自往自己的社团和住家,或是与朋友约好的地点移动。
「喔耶。呼亡今天也收工了收工了。啊亡累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