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文化祭很快就要来临。
我们班好像要经营音乐咖啡厅。也因为这个缘故,我这阵子心情一直很郁闷。就连好不容易开始像秋季的凉风也无法将我心中的闷气一扫而空。
(干嘛那么不高兴啊?)
身旁响起十郎的声音。
『围裙。我讨厌那件围裙。』
我回答了十郎的疑问后,便跑过正闪着绿灯的斑马线。缠在左手腕上的寒气并没
有跟上我的动作而松脱。
就在我完全通过斑马线时,十郎好像才终于追上。冰冷的空气再次覆上我的左手。
(你究竟是讨厌那件围裙的哪一点?不是满可爱的吗?)
『你是明知道那件围裙的概念还这么说吗?那可是「高中生幼妻,穿着制服和团裙出来迎客」耶!升野是这么想的。』
一想起那件缀满蕾丝花边的围裙,我的心情就更加郁闷。
(幼妻)
『大家都不知道升野的用意才能一脸天真地穿上它。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当然死也不想穿啊!』
(但这不是强制参加的吗?)
我当然明白,就是因为没办法避免,我的心情才会这么差!
『这个企划在把设计围裙的工作交由升野负责的时间点上,就已经完全走样了。』
企划案本身是个正经的构想:请班上喜欢音乐的同学各自带着个人的乐器,经营一间让客人聆听现场演奏的咖啡厅。但却因为升野英美是手工艺社社长就把围裙交给她制作,这根本是个天大的错误。附带说明,刚刚提到的升野英美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常常把「梦想是逆后宫(注1)!全员美少年!」挂在嘴边的怪胎。
(啊,升野就快来啰。她现在正因为红灯停下来。)
十郎通知我。听说变成幽灵后就会丧失各种知觉,但取而代之会出现称之为「感应」的能力。这是一种能察觉周遭有生人或灵魂接近的感知能力,一旦习惯后,似乎还能从中区分出性别、年龄等个体差异。在感应范围方面也是因人而异,美果姊仅能够感应到以自己为中心,半径约十公尺的范围,但是十郎则能够涵盖半径五十公尺远的广大区域。藉重他的能力可以提早察觉其他幽灵,为了尽量不和其他幽灵有所瓜葛,我才会把十郎带在身边。
「园原!园原大总统!」
身后传来一阵耳熟的声音。虽然我已经为了不想被追上而加快脚步,但升野是骑脚踏车通学,结果一下子就被她抓到了。
「你认错了,我是个普通人。」
无视于下了脚踏车并肩走在身旁的升野,我继续赶我的路。
「开个美式玩笑嘛︴别那么冷漠,好像北风一样刺骨喔。」
说着说着,她便把我的书包抢走放进脚踏车前的篮子里。当我瞧了一眼推着脚踏车的升野时,只见她在短外套上还多加了一条轻薄的围巾。
「今天应该还不致于冷到穿这么多吧?」
就算天气稍微转凉,但气温应该也还在二十度上下。她会不会穿太多了啊?
「当气温低于二十度以下,升野系统就会进入红色警戒区。一旦低于十五度以下时,核能反应炉就会熔毁,要特别注意哦。」
看着说完后就笑起来的升野,十郎忍不住问(这家伙是靠什么能量运作的啊?)我随口回了一句『不就是核能吗?』。
「那太危险了,别靠近我。」
「哎~呀~你神经别绷那么紧嘛。」
就在升野如此说完而凑过来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升野子~~~!八重~~~!早啊~~」
一口头,就看到一名一边摇晃他那又圆又蓬的头发,一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男生用力地挥着手。
「是阿福柔!早呀。」
升野打完招呼后向他挥挥手。这男生是升野的儿时玩伴,名字叫做绪方正治。身为我和升野同班同学的他,顶着一头超Q的自然卷。看上去就像颗爆炸头,因此取了一个叫『阿福柔』这种类似柔软精的绰号。而帮他取绰号的人当然就是升野。这时我也向气喘吁吁跟在我们旁边的绪方道了声早安。虽然身高顶多比我高一些,但因为头发的缘故,感觉起来好像很高的样子。他隶属于篮球社,看起来高大一些应该也比较有利吧。
「温度突然咻地一下骤降变冷,让我有种咚一声的感觉耶。」
眼见包得厚厚一层的升野,绪方这么说道。
「就是说嘛︴眼看核能反应炉就要熔毁了。」
「嗯,轰地一声就毁了呢。」
看到两人笑嘻嘻地开心交谈,我突然觉得好累。
「只要听到你们两个的对话,我就感觉一整天的精力都被吸光光。」
(嗯,我也是。这两个家伙讲话掺了太多奇怪的状声词。)
十郎也筋疲力竭地这么说。看来这种对话所带来的无力感,似乎对幽灵也相当有效。
「哎呀哎呀,别这么说嘛!升野子,关于那件事,你有帮我和八重深入谈过吗?」
绪方把自己的书包硬塞进升野脚踏车车篮这么问道。
「我还没说啦,这种事实在开不了口呀。」
「你还没说?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因为我觉得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园原打死,很可怕耶。」
听到这样一连串的对话,我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会让八重你想打死升野的,会是什么事啊?)
十郎语带兴奋似地说。可恶事不关己就这样!
「绪方,是什么事?」
当我开口询问,他随即难以启齿似地低下头,之后又像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开始说。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在文化祭时,和升野子一起自愿参加篮球社的话剧演出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想起好像曾听过这档事而点了点头。
「是『武藏野南战队运动服超人』啦!」
升野得意洋洋地这么说。那似乎就是话剧的戏名。
「运动服」
虽然隐约听说是一出有关战队的话剧,但我并不知道详细内容竟然跟运动服有关。
「作为这出戏的灵魂角色,运动服之神在开始登场时就会赐予战队超级能量运动服,还会轰地华丽现身,而他的戏服则由升野子全权负责。」
这下升野点头如捣蒜,十郎见状便说(感觉好像鸟人的故事喔)。
『鸟人?』
(咦?你不知道?难道你没看过小超人帕门(注2)吗?)
我忍不住对一脸意外的十郎说道:『拜托你也想想我们的年龄差距吧。小超人帕门那种作品我也只在怀旧卡通特辑里看过而已啊』。十郎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以二十四岁之龄过世。幽灵不会增长岁数,所以十郎的外表会永远保持在二十四岁,但是十年的经验差并不会因此而缩短。
从旁人的眼光看来,我与十郎对话的期间就像是身陷沉默,绪方一脸担心地猛盯着我并叫「八重?」
「没什么然后呢?」
我轻轻摇头,并催促他继续说下去。绪方仿佛放心似地松口气后,接续刚才的话题。
「刚做好的衣服让人有种眼睛为之一亮的感觉,只不过尺寸」
「尺寸?」
绪方瞄了升野一眼后继续说道。
「当时是依八重的尺寸做的。」
「啥?」
升野笑嘻嘻地看着我。
「就是这样。」
「什么叫就是这样!?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尺寸来做!?」
升野视线飘向远方,用得意的语气说道:「因为园原当时就在那里啊」。
「就算你用登山家的口气说话也没用!」
为什么这家伙接二连三地给我找麻烦呀?她对我有什么怨恨吗?
「好了好了。总而言之那是好不容易完成的作品,这时就只好请八重咚地一声突然现身啰。」
「不要!」
我以快到连自己都会以为是脊髓反射的速度驳斥。
「园原」
「绝对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为什么我非得演出那种白痴话剧不可?门都没有!
「八重,拜托你啦!那是整个罩住头部的人偶装,所以你既不必露脸、台词也会由幕后的升野子用麦克风念出。你只要在舞台上站个短短的二、三分钟就行了。」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升野也跟着搭腔。
「而且,有参加其他活动的学生就能缺席班上举办的活动喔。园原,你不是一直不想当女服务生吗?」
我突然停止动作。「就能缺席班上举办的活动喔。」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吧?也就是说,不必穿那件镶满蕾丝花边的围裙也可以啰?
「真的不用露脸?」
「不用!」
「也不用出声对吧?」
「这我会安排的,你放心好了!」
察觉到情况有转圜余地的两人露出拼命想要讨好的模样,这点让我感觉有点可笑。
「可以不向其他演出成员透露我的身分吗?」
「没问题,绝对保密到家!谢幕时我会叫升野子代替你出场的!」
绪方如此回答后,便向升野询问「可以吧?℉升野笑着回答「包在我身上!」
「既然如此那么要我上场也是可以啦。」
只要待在人偶装里忍耐几分钟,就能躲过两天文化祭中那身轻飘飘的围裙。当我一这么想,最近闷在心里的忧郁就马上一扫而空。
「不愧是园原!衣服真是做对了!」
「啊!升野子打从一开始就想让八重穿吧?」
「那是当然的啊!」
听到绪方的话,升野笑容满面地如此回答。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这家伙莫非是为了让八重参加话剧演出,才故意把围裙设计成那样吧?)
『我也正好这么想。这绝对是升野的阴谋!』我回答十郎后便瞪了升野一眼。升野
满足地笑说:「哎呀,不要生气嘛一接着用手轻拍我的肩。
「我想让园原你出名啊。」
「多谢你的鸡婆!」
「好啦好啦。就快要敲铃铃铃的上课钟了,我们快进教室吧!」
绪方说完后钟声立刻响起。我和绪方不发一语地把书包从车篮里拿出来,直接往学生专用的门口冲去。此时我们身后必须先去停放脚踏车的升野大叫:「呜哇~~!你们这2个无情的家伙~~!」
第四节课结束后,班会时间开始。
九月二十七、二十八日是文化祭,所以连同二十二日开始就只有早上的课程,因为整个下午都安排为文化祭的准备时间。
「那么参加其他表演节目的同学可以去准备了。其他同学就着手音乐咖啡厅的事宜。事情处理好就可以直接回家啰。」
班导福田老师说完走出教室。这时拿着便当前往其他班级、或是要去福利社买午餐的人也一同离开教室。加上还有从其它班级走进这间教室的人,因此午餐时间班级的界限就变得模糊不清。当我望着这副景象时,不知为何每次都有一种雀跃情绪。以前十郎曾说(这就好像换座位的感觉不是吗?)这种心情的确与换座位还满类似的。
我从挂在桌子旁边的便当专用袋里拿出一个双层便当盒放在桌上。黄色的塑胶制椭圆形便当盒表示里面装的是中华料理。除了这个便当盒外,我还有日式料理专用的黑色便当盒、西式餐点专用的红色便当盒,以及三明治专用的蓝色塑胶制餐篮。早上起床后走进厨房确认当天便当盒的颜色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这时心里会涌起一股今天也要加油的感觉。
坐在我前面的升野移动椅子,转成和我面对面重新坐好。
「园原今天吃中华料理呀?我的是你看!」
升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了保鲜膜的大碗公,碗里盛了白饭。
「什么?只有白饭吗?」
「哎呀,继续看下去。」
就在升野把袋装的茶泡饭海苔粉以及不锈钢制水壶拿出来时,我马上会意过来。
「是茶泡饭」
「答对了!像这样把海苔粉哗啦︴地撒上去后,再把热腾腾的茶水慢亡慢亡倒亡进亡去亡」
升野边说边开心地制作茶泡饭。她在学校里做茶泡饭的挑战精神还真令我佩服但是佩服归佩服,我可丝毫没有想要效法她的打算。
「升野子你又在吃乱七八糟的午餐了。」
提着塑胶袋的绪方坐在我隔壁座位上。那里原本是丰本的座位,不过他平常都会跑到隔壁班吃饭,所以这段时间总是绪方坐在这里。
「还敢说我,阿福柔你才是又买维他命冻饮了吧?」
绪方点头同意,之后便从手上提着的塑胶袋里取出维他命冻饮。所谓的维他命冻饮就是营养补充食品的吸食果冻。绪方似乎超爱这种食物,他的午餐已经必定是这种冻饮了。
「吃完这餐后,之前的存货就全都清空了,必须再向业者订购才行。」
话说完他便从袋子里拿出冻饮开始猛吸了起来。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冻饮,因为我讨厌黏稠物体滑过喉咙的感觉。
「从业者那里订购」
「阿福柔体内流的一定不是鲜血,而是冻饮吧。」
绪方喝光第二包冻饮,对升野的话点头回应。
「像我这样每天喝,应该已经变得黏呼黏呼的了。」
「黏呼黏呼的啊,好有义大利的感觉呢。」
装作没听见这两人的形容词瞎扯大战,我索性开始吃起便当。我家老爸可是天才料理达人,每当我吃老爸的亲手料理时,就觉得自己将来也要和厨师结婚。
正当我大口吃着老爸手工馅皮的鲜虾烧卖时,被升野戳了一下额头。
「你是不是没在听我们说话啊?我们刚才在说你的事情耶。」
「咦?啊,抱歉。怎么了?」
升野对绪方抱怨「这家伙每次都这样℉之后便叹了口气。
「我们刚刚在讨论园原你总是感觉迟钝」
「才没有咧!八重,我们没说啦!升野子,你干嘛没事提那种事情啊?她好不容易才答应我们,你这样只会让八重的心情变得咻哇哇的吧!」
这两人虽然半斤八两,但要论谁比较怪咖的话,还是升野略胜一筹。就算绪方也非常奇怪,但当他与升野站在一起时却反而像个正常人,这真是可怕。
「那你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绪方制止打算回答我的升野,自顾自地说道:
「刚刚我们在讨论该怎么向社团成员解释八重的事。到时就说你是校外人士好了,你觉得怎样?」
「你的意思是,要说我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没错没错。如果说是同校学生他们反而会在意,但若是校外人士就不太会挂在心上。之所以不露脸也不出声,也可以说是为了避免被老师发现啊。」
原来如此。的确,若是同校的学生,反而会因为可能认识而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不过如果说是外校学生,或许会因为反正不认识而不去在意。
「我知道了。可以呀,就这么办。」
「太好了!那么我去通知大家这件事啊,差点忘记。」
站起身的绪方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桌子里拿出某样东西然后走回来。
「这是剧本。是我和升野子举行光明会议后所写出的呕心沥血之作,你拿去看看。」
我接下的剧本是类似文库尺寸的薄册子。绪方留下告别的话语后便离开教室走了出去::光明会议?
「好像很薄耶。」
吃完茶泡饭的升野抬起头来说「你就看看嘛一所以我打开剧本。随手翻了几页后,我终于了解这剧本为何这么薄了。
(这是什么啊?怎么全都是即兴演出?)
一股寒气覆上我翻阅剧本的手腕,在一旁偷看的十郎这么说道。他说的没错,这本剧本的台词几乎都是:
「就凭这样的东西可以演成话剧吗?」
「你说这样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啊?战队首重的就是气氛!所以台词这种东西只要有个大概的轮廓就行了!你看你看,这个地方有故事大纲,你念那段看看!这是我写的喔。」
升野从对面伸手翻开她所说的那一页。虽然我对隔壁页上头写着:「运动服超人主题曲」下方看似歌词的东西比较有兴趣,但还是先看了故事概要。
我与十郎同时发出叹息。打扮入时的怪人是什么东西啊
「搞什么嘛?干嘛叹气啦!」
「没什么既然其他人都说OK的话我就没意见。」
能认同如此粗略的剧本,可见演出的篮球社社员肯定也是一群相当古怪的人。这么想想之后,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轻易答应这件事。
「别露出这么不开心的表情嘛!只要上场,园原也绝对会喜欢的」
「才不会喜欢。」
我一边收拾便当盒一边回答。十郎笑道(八重你啊,对升野还真是毫不留情。)
「你又马上落入消极的想法了。」
「都是你造成的吧!」
升野也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满脸笑容地戳戳我的额头。我用右手拍开她戳我的手,并且用中指回弹升野的额头。明明只是轻轻弹一下,升野却按着那里叫道「我要死了啦!」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设计那样的围裙」
当我正想彻底问出原因而一把抓住升野领带将她扯过来的时候,绪方刚好回来。
「喂我已经严厉地告知他们了,所以马上去练习奇怪?你们在吵架吗?」
绪方冲到我们身边,嘴里一面说「好了好了十一面将我和升野拉开。升野高兴地站了起来,拿起书包后就从我的身旁离去。
「那么阿福柔,记得让园原拿偶头过来喔。我要先去服装室,园原你等一下也来一趟吧。」
升野逃过我的追问,以轻快的步伐走出教室。十郎见状便笑说(那家伙要逃走啰丫绪方则疑惑地问道「奇怪,升野子的心情怎么特别好?」
「好!我们去拿偶头吧~~!」
绪方说完随即回到座位上拿了书包往走廊走去,我也带著书包和薄薄的剧本跟在他身后。
走廊上的空气比教室凉快,感觉很舒服。我跟着绪方走在廊上,忍不住问他要去哪里。
「运动服之神分为头和身体两部分,而头的部分放在轻音社的社团教室里。」
听到那番话,十郎说(各个部位还分开,看来是一套相当正式的人偶装嘛。)比起那件事,我比较在意的是寄放场所的部分。
「你说的轻音社是指轻音乐社吧?为什么要放在那种地方?」
「嗯。因为轻音社的社员很少,所以我请他们让我寄放一下东西。」
「是哦,印象中总以为轻音社的社员很多。」
轻音社在我认知中不但有许多社员,而且还会被女孩子叽哩呱啦地争相讨论看透我心思的十郎直说(你的想法过时了啦丫
『那还真抱歉喔十郎你高中时,轻音乐社也是个小社团吗?』
我在脑海里询问十郎。
(我没有参加社团活动,都是到拳击馆练拳。所以高中的社团活动是什么情形我并不清楚唔︴究竟是怎样的呢?)
说完后十郎就陷入沉默,放开了一直抓着的左手。可能是要回忆起他的高中时代吧,不过我觉得无法马上想起的事,再怎么想破头也是记不起来的。
走在前面的绪方突然停下脚步,当我抬起头时他生气地说:「你又在吼~~地恍神了对不对?」大概是我和十郎交谈的时候他一个人说个不停吧。
「抱歉抱歉,我会好好地听你说,你刚刚说了什么?」
「八重你啊,有时总是轰地一声就飞到另一个世界旅行我刚刚说的是轻音社社员的事。其实前阵子原本还有一堆社员的,但是听说他们都因为社团分裂严重而退社了。」
果然本来是有很多人的不过竟然在文化祭迫在眉睫时退社,难道有什么重大理由吗?
「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和绪方并肩爬上楼梯时间他。绪方回答「这是件很过分的事啊~~」总觉得他看起来很高兴,大概是早就想找人说说这件事吧。
「现任轻音社社长是一个叫做小圾的三年级学生,他是个能原创出无歌词轻快曲风的创作者。听说他和二年级那些想要玩铿铿锵锵音乐的人怎样也合不来」
他所谓的铿铿锵锵音乐,指的大概是摇滚乐或重金属音乐吧?
「他们就因为这样而退社吗?那还真的是非常合不来耶。」
就算不退社也没什么关系啊,不同性质的乐团组合在一起感觉反而比较有趣。
「与其说是音乐不合的问题,不如说是小皈学长和森永就是那个铿铿锵锵派的带头者,这两个人性格上差异太大。小圾学长有作曲的才华却一点也不骄傲,是个超级绝顶的大好人。相反的,森永就只会盗用别人的曲子,而且明明不擅长乐器和歌唱,却超级绝顶地自以为是,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渐渐明白那两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总之,就是超级绝顶地不要和那个叫森永的家伙扯上关系「超级绝顶」的用法这样对吗?
「不过这下小圾学长没了令他心烦的对手,真是太好了。」
「不不不,这样子一点也不好!因为森永带领了大部分的社员退社,所以轻音社现在正面临存续的大危机!」
我歪着头表示纳闷,绪方随即把食指举在脸旁。
「让我来说明吧!我们学校的社团在第二学期末时,如果社员人数低于五人以下就会毫不考虑地直接废社!」
听到绪方那副英雄人物解说似的说明让我有点吓一跳。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自然不知道这间学校竟有如此严苛的规定。我们学校还真是毫不通融啊。
「咦?这么说来,轻音社社员不就低于五人了?」
「嗯。包括小圾学长在内,不多不少正好三个人。」
「我懂了森永应该是想要毁掉社团才退社的吧。」
「嗯︴就是这么回事啦。」
原本众多的社员只剩下三人后,小圾学长就必须一边准备文化祭时的轻音乐社成果发表,一边还必须思考社团的存续问题。森永那么做只是为了要让他感到困扰,说不定还将那些原本不想退社的社员牵扯进去,这种恣意妄为的人真教人受不了。
「简直像小学生一样幼稚。」
「提到二年二班的森永定义,可是大家公认不想有牵扯的男生第一名。而且他好像还和星之宫高中的林是好哥儿们呢。」
听到绪方这么说,我反问他林是谁。
「说到星高的林克之,是那种谣传已经杀过好几个人,还持有马格南步枪的有名危险份子!就是因为惧怕他,所以连轻音社的三年级学生也几乎服从森永!」
竟然有名到能够影响其他学校啊我完全不知道。先记起来再说。
「不过绪方和轻音社的社长竟然会有所关联,这还真教人意外。」
如果是同年级的话,就算社团活动不同也还有认识的机会。但是在年级不同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有意来往根本无法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