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然后
惠体会到自己二十岁时应该会死的命运和双亲经历过的一切
全部那是不可避免的残酷的绝望。无可奈何的宿命以映像、声音与记忆的混合物渗入每一个细胞,让她深刻体会。
第一次的生日宴会
第一次的祝福场所
从惠的眼睛流出一滴泪,她用尽力气般坐下不动。远处传来死神的大笑声、还有大人们发出的怒吼声、及小孩子们的哭泣声。惠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了解了喔,赛巴斯丁
惠从那天以后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失去了应该靠近的场所、从未来移开视线,最重要的是她已看不见活着的意义
她失去了一切。
她唱着死亡之歌
已经不想再活下去。
不想再看痛苦的事情。只要自己继续活下去,每年、每年都会尝到恐惧的滋味,还有很多的人不容分辩地继续受伤。
因为那样很苦
因为会感到痛苦,惠已经停止积极地接受人生。
学校也只念到国中毕业,逃避着学会各种事物、认识他人、大笑和激烈地哭泣。
但是,无论如何心情还是会感到痛苦时,惠就会唱起死亡之歌。这样一来,不可思议地心情将会稍微轻松一些。
现在,惠在瓦砾之上。
星空之下惠穿着和那时参加生日会时同样的黑色礼服。呆呆地一边唱歌,一边等着明天的到来。
等着死神来访,收割自己生命的那一瞬间
喂,妳这样会感冒喔?
有人把温暖的白色披肩轻柔地披在她的肩膀上。
惠茫然若失地笑了:
你还在啊!
那是一位少年,名字叫做川平启太的犬神主人。他不知何时已经换好衣服,穿着牛仔裤和T恤,额头包着绷带,鼻头贴着一个特大的贴布那是为了保护惠所受的伤。
我在啊!
快点回去。
惠混杂着叹息地喃哺自语。
我可以回去吗?
川平启太说。
当然!
惠温柔地微笑:
你真的做得很好,我虽然很遗憾无法向你致谢,可是我会叫塞巴斯丁从银行户头适当地提取费用给你还有放置在这个宅邸的东西,你要带走多少都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是新堂家最后的当家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已经累了,只想等着死神快点过来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们受伤和有人死亡了对了!可以听我最后的请求吗?
什么事?
如果你拿到钱,就把赛巴斯丁打倒,并且监禁在某处
为什么?
因为他一定会留在我的身边。
启太无法回答。惠微笑着温柔地说:
再见。请你要幸福喔!
启太无法回答,背过她离去。他轻轻地举起一只手说:
我觉得妳很有唱歌的才能喔!
他消失在黑暗中。惠笑了
她又轻轻地唱起死亡之歌。
唉呀,妳还在啊?
阳子坐在倒塌的墙壁残骸上,玩弄着小熊布娃娃。赛巴斯丁看到她后,脸上浮出唉呀唉呀的苦笑:
我以为妳已经跟女仆们一起搭小型客车回去啦!
嗯,不过启太说还没拿到该拿的东西。
什么嘛!那个不用担心啦!就如同我刚刚说的一样,天一亮会马上从银行汇钱过去。请让我多补贴一些金额给你们喔!
赛巴斯丁微笑着。
阳子用包着绷带的右手搔着脸:
我觉得大概不是这种意思
塞巴斯丁说:
嗯,我现在要做每天例行的练习。快点回去吧!你们真的做得很好喔!
他说完后就背对阳子。阳子用手托腮,小声地喃喃自语:
办不到的。
咦?
塞巴斯丁回头问道:
你是说什么事呢?
阳子眯起眼睛,继续说下去:
你正在想的事情我说你办不到的!你绝对无法打到那家伙即使你累计多少严格的练习也一样就算你愈来越愈强,也绝对无法赢那家伙。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和那家伙战斗吗?
塞巴斯丁微笑地用肯定的表情点头:
是的!
他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
不管我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找还是会继续作战。
为什么?
阳子站起来:
我实在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赛巴斯丁露出哀伤的眼神微笑着。
就好像想起某件事情似地,他孤伶伶地说:
阳子小姐,我不想再当胆小鬼了!
赛巴斯丁,我觉得你不是胆小鬼喔!
我是胆小鬼。夫人
我是为了保护惠小姐的母亲才在那里的但是我最后只是一个因为害怕死神而逃出来的胆小鬼而已。
阳子困惑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会之后,她如此询问道。赛巴斯丁露出有点自嘲的笑容:
就如同我所说的一样。二十年前我以摔角选手的身分,和其它武道家以及灵能者一起在夫人二十岁生日那天集he。
他一边压抑感情,一边说出过去的回忆:
我说我一定能消灭那种莫名其妙的怪物,一切包在我身上其实没有人请我,是我自己不请自来的真是个笨蛋!我用职业摔角的技能正面向那家伙挑战,却被打回来、被打垮,恐惧从头部从头部被灌人手脚被折断好几次的恐惧后,我因为痛苦而昏倒。然后,死神就在大家面前问我;汝是保护这个女孩的人吗?如果是保护她的人,我就要杀汝,如果不是保护她的人,我就让汝逃走。
塞巴斯丁开始大大地颤抖。
我那个时候我
他一边打寒颤一边以宛如看到令人无法置信东西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掌。
阳子低声打断他的话:
塞巴斯丁!已经够了
可是
我背叛了她!
不要再说了!
我说了救救我!我忘了摔角还手的自豪、忘了男人的自尊心、凄惨地恳求他!哭苦哀求那个卑鄙的死神说请不要杀我!
感情和记忆的洪流一旦流出就无法停上了。赛巴斯丁只能一面激烈喘息,一面继续吐露出自己的心情:
夫人笑着原谅了那样的我。她说了没关系喔!明明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而已和夫人同年的先生也勇敢战斗着,我却
不知何时,大颗的眼泪沿着赛巴斯丁的脸颊流下
持续不断地流下。
先生只是个很普通的青年他是一位沉着的文学家,为了保护夫人而挥动刀子,其它人也都不怕死,自豪地壮烈成仁,而自不量力地认为在摔角场上比任何人都强的找却把身体缩小,在角落颤抖着
呜喔地泄漏出格外大声的呜咽声。
我我从那时候开始,一直、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他发出颤抖的声音。
阳子悄悄地把手放在赛巴斯丁那充满深深怒气和屈辱的宽阔背部。
我很后悔然而不管之后比了几次,不管比了多少次都无法打赢那家伙我很后悔无法砍那个傲慢的死神一刀。
他放声大哭,只是一直放声大哭。
应该已经持续缎炼又锻辣的这个身体、应该已经持续战斗又战斗的这颗心不管如何都无法胜利我连保护一个女孩子都做不到。
他用拳头敲打若地面:
我无法保护那么好的孩子无法保护小姐!我只想要这样而已!真的只要这样而已!
他叩叩地用拳头敲打了好几回。
他最不甘心的是,这个拳头无法保护任何人。
他之后一直压抑着声音,只是一直、一直地啜泣。
总算
阳子站起来,咚地轻松踏步:
总算清楚地知道你为什么要战斗的理由了!
她爽朗地微笑着:
你一定也很重视自己的主人吧!
她全身沐浴在阳光下,抬起脸。
突然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不过,一定
川平启太正在她的视线的前端。
在接受阳子怀疑的眼光接,哼了一声。他站在唯一一处像浮岛似地残留下来的二楼房间。
不仅赛巴斯丁和阳子,在那个地方连山岗下扩展的街灯和遥远前端的海都能一望无遗。
啊~啊!今天真的是倒霉的日子,倒霉的日子呀!
启太喃喃自语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并抬头看向天空
无数星星闪烁的光辉真漂亮。
启太大人!
听到那样的声音,启太回头一看,就发现身穿白色服装的叶卦摆脱晚上的黑暗,咚地降落在他身边。夜风微微吹动叶卦的漆黑浏海,他走近启太,脸上浮现非常担心的微笑:
我听说了喔,看来好像是相当麻烦的对手
启太瞇起眼睛:
是你介绍我给他们的没错吧?
那是
叶卦以和启太相同的视点往下看,不禁惊讶得轻轻地张大眼睛:
好惨
以这幢宅邸为起点,放眼望去附近的树木们宛如被投下炸弹一般,呈现放射状地吹倒。
居然做到这种程度
叶卦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
启太大人,这个是
你也要叫我退出吗?
启太倒不如说是感到非常有趣地问。叶卦摇头:
不是,但是这个事启太大人,我明确地说吧!并不是绝对没有能做到这种程度之爆发性灵力的人,我和阳子如果在一定的条件之下就是另一位犬神也可能做到但是
叶卦一边选择用词,一边说:
在这种状态能做到手下留情,而让启太大人们没有受伤,一定没有人可以办到吧!
他的眼睛直视启太:
这个是就我所知,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程度以上的力量。
是的。对手是怪物喔!
启太喃喃自语。
嗯,虽然也是笨蛋。
那么
正当叶卦想说什么的时候,启太打断他的话:
不过啊!
他把脸埋进放在倒塌墙壁上的手腕。
我
听他说话的叶卦,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什么呢竟觉得自己不会再输给那家伙了!
启太用如野兽般强悍的眼神笑着,低声耳语:
叶卦。我现在非常生气喔!
听到这句话的叶卦颤抖着。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涌到他的胸口那是一瞬间的印象很久以前有位边喊着攻击,边跑下坡道的年幼少女身影。
叶卦压抑突然涌起的颤抖喃喃自语:
我或许是因为想看到这个才会将你或许只是、只是一直想看那个而已
什么?
已经恢复原本状态的启太抬起脸问道:
什么意思?
叶卦摇头微笑:
没事。只是我想说请您下命令吧!启太大人。
好。
启太微笑:
要打倒死神喔!
隔天
启太他们一边沐浴在快要沉默的太阳鲜红光芒中,一边在沿着海岸来回飞行的飞机里,迎接命运的一刻。
嗯~
启太重重地盘腿坐下,吃着炸鸡。塞巴斯丁惶恐地道歉:
非常抱歉。准备不足,让您吃这种快餐食物
哪里哪里~
启太边吃边回答。
嗯,这个就相当好吃喔!
坐在铁管椅上的阳子也笑着说。
这样啊
塞巴斯丁郑重其事的行一个礼之后,微微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
唔~
手被绑在后面,嘴巴被塞住东西的新堂惠呻吟着。被死神狙击的悲剧少女抬起头,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启太。
唔~~~~~~~~~~~~~~~~~~~~~~~~
脚还不停的乱踢着。启太瞄了她一眼后说:
唉呀,赛巴斯丁。你真的一天就能调度到这些东西啊!
他用舌头舔着附在手指上的油。
他完全无视生气的惠。在这个约二十个榻榻米大的飞艇货舱里,不知为何设置了一个四方形的拳击场
因为您要求要完全与地面隔绝的场所。
赛巴斯丁说。启太也点头说:
不,我只是想要用结界关闭周围比起浮在海上的船,这种飘在空中的方式的确比较容易实行,而且也很令人开心。
是的,虽然花了一些钱
设置这个拳击场也很辛苦吧?
这个只是把原本就有的东西搬来而已,并没有那么麻烦只是飞行许可啦,驾驶员的安排啦、其它各种方面的准备有点辛苦嗯,我可以预见在这件事情结束后,大概会定期往返法院一阵子不会错!
我先当作没听到。
启太半瞇眼睛回答后,开始用力伸展身体的筋骨,阳子则兴附在鸡骨头周围的肉奋战中。
唔~~~~~~~~~~~~~~~~~~~~~~~~!
新堂惠像砧板上的鱼般挣扎胡闹。
啊啊~~好吵啊!
启太感到厌烦地看向那边。
想要鸡肉吗?
阳子用认真的表情喃喃自语着,并拿掉塞在惠嘴里的东西:
要吗?鸡肉?虽然只有骨头拉
我不要!
新堂惠喊叫:
比较重要的是,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
惠用尖锐的声音开始大声喊叫。阳子悄悄地把东西塞回她的嘴巴,并把手放在嘴巴前,用欺负弱小小孩的表情窃笑着。
启太用小指边挖耳孔边叹气:
没办法。其宜本来打算要赛巴靳丁先生扛着妳往下跳的喂,惠!如果妳答应不会再吵闹,我就把绳子全部解开,跟妳说明事情。
惠沉默不语。
答应吗?
被询问的惠看他的眼睛,烦恼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点头答应:
嗯。
阳子接到启太的信号,解开了绳子。新堂惠坐起上半身,抚摸刚刚被绑住的手腕同时,也闭上眼睛轻快地深呼吸几口气。在犹豫要大声喊叫还是生气后。最后还是微微张开眼睛,选择了平常的面无表情:
那么,总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闹剧呢?
那个
启太指向拳击场。仔细一看,发现他穿着拳击运动短裤、长袍和拳击鞋。长袍的胸口位置还写着AllLadiesarezhuanne!(女人全部都是我的!)的标语。
他继续说:
那个是拳击场那个叫做力力之海的死神有设一个条件,就是当对手用特定的格斗技来决斗时,他就会用相同的风格来战斗对吧?所以我要用那个来战斗!
启太这次指着挂在绳索上的拳击手套。
战斗
惠说不出话来。
你有打过拳击的经验吗?
没有!
启太非常干脆地说:
完全没有。嗯,不过别担心,因为我在这个拳击场的四周设了结界
他微笑道。
那家伙绝对无法逃走!
不、不要开玩笑!
怒气在惠的眼睛里沸腾:
你知道吧!?也看到了吧?对手是那家伙喔?会死喔?已经不是只有觉得恐怖就可以解决事情了你会死的!会死掉喔?即使如此也可以吗!?
启太果断地避开她的感情起伏:
我不会死的!
他砰地把手掌放在惠的头上,轻笑告诉她:
因为今天是那个死神的忌日。
惠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赛巴斯丁清清嗓子后,做了补充说明:
小姐,川平先生是有确实的胜算才这样说的!
对啊对啊!而且我也跟在身边~
阳子举起手指说。
她穿着象牙色的短裤和写薯Enoughisenough!(别说傻话啦!)标语的T恤。脖子挂着白色毛巾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拳击教练。
像、像个笨蛋一样!
惠整张脸僵住,颤抖着说:
真的像笨蛋一样很奇怪!你们很奇怪明明这样就好,明明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觉悟!明明我都已经想死了
启太用伤脑筋的表情看向阳子;阳子微笑地缩了下肩膀。惠继续歇斯底里地谴责他们:
你是轻视他、瞧不起他吧?居然想用那种没有经验的拳击来战斗!你目空一切地觉得总合有办法吧?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多么辛苦!活着真的很辛苦!你不知道吧吧吧吧!?
小姐!
我明明死了也好!像我这种人,明明死了也好,我明明就想死了算了啊啊啊!
不要再胡闹了!!!
这个时候,赛巴斯丁第一次忽然生气得张大眼睛,大声喊叫,并用全身的力量用力打向拳击场。听到那大声的申诉,启太不由得伸直背部,阳子则朝向他扑过去。
惠吓得身体颤抖:
什、什么嘛?
她用害怕的小孩表情回头看。
连塞巴斯丁都要训我?
小姐!
塞巴斯丁把手放在惠柔弱的肩膀上,用悲哀、痛苦、无能为力、闷闷不乐的表情说道:
你知道你的母亲在二十年前做了什么?你知道她在冷酷无情的死神面前作了什么事吗?
他溢出眼泪,健壮的身体一边颤抖一边说:
妳的母亲努力地战斗了她用那细小柔弱的手拿着剑,站在先生的旁边一直到最俊的最后为止,都不死心地面对死神
赛巴斯丁用力地吸鼻子。
所以拜托小姐妳千万不要说那么没出息的话!
但是
惠拚命地挥手:
可是,那不也是白费吗!
她气喘吁吁地抬头看着赛巴斯丁:
不过,还是白费吧?那不是白费吗!全部都是白费啊!
她摇晃着他的肩膀:
喂,回答我啊,赛巴斯丁!结果,不管妈妈怎样抵抗,还是被杀了、没有赢不是吗!?即使跟爸爸恋爱,即使生下我结果全部都是白费的不是吗!喂喂喂喂喂!?赛巴斯丁,不是吗!?回答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白费喔!
这个时候,孤伶伶的喃喃自语声传来。
惠和赛巴斯丁吃惊地看向声音来源处。启太开口了。他抬起脸清楚地告诉她:
完全没有白费。
他用强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妳的母亲一定知道!即使自己不行,总有一天一定会出现可以痛殴那个死神的家伙。
他用力地往前伸出拳头。
赛巴斯丁屏住气息,阳子则吹了一声口哨。惠不由得用手捣住嘴巴,好像不这么做就会叫出来似的。她摇头好几次、好几次。启太蹲下不动,看着惠的脸笑了:
是吗?所以不是全部白费吧?根本不是完全白费喔!
为、什么?
会断断续续的低声耳语。
啊?
为什么!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他,喊叫道:
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啊~嗯~
启太吱吱的搔着脸颊。
那当然是为了钱该怎么说呢?
骗人!直觉灵敏的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我家是因为死神的力量才能维持,如果
你的歌。
启太用伤脑筋的表情打断她的话。
咦?
啊!那个啊,妳的歌黑暗又阴沉,一直说人想死,想死吧?
思、嗯。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呢?
惠用困惑和害怕交杂的表情凝视启太。
但是,很不可思议喔
启太稍微害羞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呢?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总觉得妳的歌听起来只像小朋友哭喊着我想活、我想活一般
惠一瞬间思考麻痹,失去表情。暂时的无言后,正当她总算理解他说的意思时
一直封闭的心情从坚硬的岩盘底部溢出,火热地填满了惠的身体。从那个时候开始从那个生日派对开始一直停止的时间,现在又再度运转。
呜
惠的眼睛充满泪水。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持续忍耐的心情一口气地迸出: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这样做来解放所有的一切,把心情全部换成眼泪和喊叫声继续解放。启太笑着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同时说出每个人都忘记的祝贺词:
HappyBirthday,惠!
新堂惠在拳击场中把手迭放在膝盖上,端坐着。
好了,作业结束。
启太咚地从擂台柱降落到地面。
惠,准备好了吗?
嗯。
惠抬起脸
她的眼神已经不是之前的无精打采,而是充满着强烈的意志光彩和坚决积极的力量。
我随时都没问题。
小姐,我确认一下。
赛巴斯丁检查她所穿的降落伞用背心,自己也披上同样的背心。在那段期间内,启太包着绷带的手里放着如白色布条飘动似的东西,并把那东西交给惠:
这是剩余的结界。虽然妳降落到地面后,做成结界的本人会在那里等着,但还是先把这些交给你。
咦?可是
不要紧的,因为这是任何人都能简便实用的东西,而且效果意外地强而有力。听好了,首先,虽然我觉得不可能发生,可是危险时马上把这个拉开到四周。你有看到做法吧?
是、是的。
这样的话,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能进去。其实,我也想分一些给你
启太看向塞巴斯丁。
很抱歉,只剩下可遮蔽你们离开踪迹的分量而已
塞巴斯丁微笑,沉默地摇头。
谢谢。
惠把那个东西用力地抱在胸口,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
真的谢谢你!
来!
这次是坐在擂台绳索上的阳子把陈旧的小熊布娃娃扔给新堂惠
这个也还给妳喔!果然这小熊还是在妳那边比较好。
她微笑着。
谢、谢谢。
惠收下后,再度语无伦次地道谢。
这个时候,周围开始传出小声、慢慢煽动不安感的音乐。在场的全体人员不禁吃惊地抬起脸。只有启太一个人苦笑着:
这次是什么啊?仍然是个喜欢奇怪演出的家伙呀!
肖邦的钢琴奏鸣曲第二号第二乐章
惠孤伶伶地喃喃自语。
是送葬进行曲。
赛巴斯丁冷静地点头。
哈
启太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好啊,那家伙居然为了自己弹奏吊唁的曲子啊!好~这样的话,我们也得做准备啦!
他把长袍放在拳击场边,开始戴起放在绳索上的拳击手套,阳子伸手帮忙他。
启太一边用嘴巴拉紧皮绳,一边说道:
嗯,那家伙既然已经出现,你们就不需要再待在这里了。出发吧!
赛巴斯丁和惠互看了对方的脸,然接点点头。惠先用力地用两手握住启太的手套:
拜托你,一定要痛殴那家伙因为等你回来后,我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传达给你!
拜托你了,川平先生。
塞巴斯丁也同样叩地撞了下拳头。然后两人就从阳子坐着的拳击场边下去,走向飞艇的搭乘口能熟练处理降落伞的驾驶员已在那里等着,帮他们做好一前一后排列的跳伞准备。
音乐的音量压倒性地渐渐发出庞大的声音,还逐渐充满妖气
嗯,这样就是两人独处啦~
阳子坐在绳索上开心地回头看了看:
一起打倒那家伙吧!因为我这次绝对不会输给他!
是啊!
启太把两只手套叩地合在一起笑道,接着他用有点遗憾的表情告诉她:
但是,阳子。非常抱歉,现在开始变更预定。
他将手套直接往前伸出,咚地轻拍打阳子,让她失去平衡掉落到拳击场外。
阳子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
战斗的只有我喔!
启太清楚地这么说。
平安降落在沙滩上后,白衣青年来到已经解开安全带、但因降落的恐惧而稍微气息紊乱的新堂惠身边:
嗯,来这边。
他带领他们到达前方的一处洼地。洼地正中央立着一支特大的火把。还燃起篝火包围成一个圆。
啊,来了来了~
那个人就是启太大人的委托人吗?
那里站着穿着同样黑色紧身裤和蓝色上衣的九位美少女。
青年微笑地告知:
从现在开始川平家会尽全力保护您的。
启太,不行!你那样做,真的会死啦!
阳子在拳击场边拚命地喊叫着。
启太背对她,举起拳头回答:
嗯,妳就看着吧!
九位美少女稀奇地看着惠,可是在红发少女的号令下,马上散开采取警戒状态。
围住洼地的四周,注视空中的飞艇。白衣青年在中央火把的周围拿着扇子轻快地跳起舞来。闭上眼睛,小声地喃喃自语后,附近便染成一片紫色,充满强烈凝集的力量。
小姐!
站在旁边的塞巴斯丁悄悄把手放在惠的肩膀上。
嗯我相信启太
不要紧的,不需要担心喔!
这个时候,却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愉快声音。
咦?
启太同学!?
惠吓一跳地回头看。只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应该还留在高空中的川平启太却站在那里的错觉。不过,从火把的另一边走过来的是跟他毫无相似之处的少年
他的身高跟启太差不多。
硬要形容的话,有若屠于不拘小节的端正东洋容貌,但眼睛却是西洋风格的深琥珀色。他的脸上洋溢着爽朗开心的光芒,而且每一根头发都是又粗又浓,还带卷翘。他流幅的脚步令人想到野生的山猫
然后,十只手指上都戴有银色的戒指。
他沐浴在满月的月光下,一边仰头看着浮在空中的飞艇,一边微笑。
如果是那两人的话
白衣少女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启太是笨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
阳子用尽全身的力量敲打擂台地板。
不久后就冒出烟雾,死神出现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用跪在拳击场中央的姿势出场后,他忽然站起来,把手放在腰间,哄然大笑大笑,雄壮又宏伟的笑。
笑。
笑。
大笑那是几乎会使听觉变得有问题、连扩音器也比不上的喧闹声。庞大的声量不久后就空虚的消失在空中
过了一阵子,孤伶伶的启太半眯眼睛出声:
喂~你满足了吗?
因为音乐播放的时间相当长,惠和塞巴斯丁早就离开了这里。死神慢慢地回头看向启太:
汝!
他的眼睛一边闪着银色光辉,一边问。
汝知道我为什么每年都依照指定的时间,而且还故意播放预告音乐后,才出现在那里吗?
启太感到麻烦地缩起肩膀。
谁知道!是为了要向四周宣传你的白痴吗?
不对,我告诉汝从现在开始鬼就要去杀汝等,想逃的话就逃吧!那是为了给他们逃跑时间才这样做的,也可以说这是类似捉迷藏躲好了吗?般的游戏。因为这样一来,就能尝到将逃窜的猎物追赶到绝境、折磨他们的乐趣。
炯炯发光的银色眼睛、浮出邪恶笑容的嘴唇
汝这个犬神主人居然没有逃跑,我非常佩服喔!
因为我跟你约好了。
启太盘腿坐下,直接亮出已经藏上手套的右手,粗鲁地说:
我说过我一定会打倒你!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的犬种主人。可是,换个场所吧!像汝这种生龙活虎的猎物,果然还是在新堂惠的眼前把汝折磨到死比较好。嗯,跟我过来。
当他正想跨过绳索时,却叩地撞到了额头。
那里有半透明的、看不见的墙壁。
死神嗯~地用讶异的表情抚摸绳索的上方周围。
破邪结界一式弧月缚。
启太窃笑地站起来,慢慢地靠近擂台柱:
这东西有两个有趣的特性:第一个是任何人都能简单地建立结界,但只有建立结界的人才能通过,另一个则是不管有多强的力量,想用瞬间的力量打破是绝对不可能的。反过来说,听说即使是弱小的力量,只要花三十分撞左右,自然而然就可以打开一个洞。
死种目不转睛地把近视的眼睛靠近结界。
原来如此。真有趣啊即便是对如神般的我,如羽虫般的汝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嗯,所以叶卦好像补强得满辛苦的总之,拳击场的上下左右建立了二重结界。你已经无法逃跑了喔!
哼!
死神轻视地缩起肩膀。然后稍微看一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用强烈的视线目不转睛瞪着这里的阳子。
汝觉得这样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位在拳击场边的阳子吓得坐地不起,张大了眼睛开始颤抖。
哎呀?我并没有特别使用什么力量喔!
被深入的恐惧明显地袭击阳子。启太叹气地说:
所以我说过了吧?阳子你现在处于即使像战斗,也无法战斗的状态喔!身体会自己反应对狗的恐惧。
哇哈哈!
那就是这家伙的手法对惠和其它的格斗家施展的手法都是一样的用恐惧捆绑对手,就连反抗的想法都全部夺走!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吵!我没有在夸奖你啦!
阳子轻轻地闭上眼睛,然后下定决心般地点了点头。但下一个瞬间,又用恳求般的悲痛样子喊叫道:
就算如此,把我关在结界外面算什么!?
不知为何,那时启太打从心底觉得可笑地笑了。
嗯,包在我身上,阳子!
你从那里出来啦!
不,我不出去。
启太摇头:
不要担心,阳子。因为我有一定要迎接明天的理由喔!所以我不能死,妳知道吧?
启太对阳子轻轻地眨眼。脸红的阳子用手捣住了嘴巴:
启太
她吃惊地突然回神:
那么,至少跟我约定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从那里选出来!
启太浅浅地笑了:
我绝对不会逃走。
启太!清醒过来!你不适合装模作样啦!
阳子焦急了起来。
还有
启太轻轻地转一圈,重新面对死神:
喂,如果万一,或许即使我被杀死,你也不能杀死这家伙喔?
什么?别说傻话,如果这样子,我就会打破这个结界,然后一起杀死那个女孩!这是我被赋予的正当权利。
不,不是喔!在那种情况下,这家伙一定会为我复仇那不是为了保护惠,所以你不能杀死这家伙,对吧?
等一下,启太,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阳子,闭嘴!暴力之海我说得没错吧?
死神稍微沉思后才说:
是啊虽然很遗憾,但就如同汝说的一样。
像是对阳子估价似地看向她,然后用舌头舔了嘴唇一下:
那就只要折断手脚、拆散身体中的骨头、再剥个皮就好,这样我应该会饶她一命吧!哇哈哈哈哈哈哈!是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仁慈的喔!
阳子变得非常害怕。启太瞇起眼睛说:
喂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就是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把新堂家追到绝境,欺负人?
因为有趣!那这用说吗?埋葬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按照血统的顺序杜绝他们,不会有比这种游戏还有趣的事情吧?因为想折磨拚命保护他们的强者。使他们流下绝望的泪水,所以把他们折磨至死不会有比这更愉悦的事情了吧?
那么,假如消灭完新堂家,你又会怎么做呢?
哇哈!根简单,那就再去缠住新的家族啰!因为无论如何,人类对于富贵和荣誉,有像蚂蚁似的聚集习性,一定会有人马上抢着要跟我订契约。然后,将体会到不管有多少钱,都已经完全失去他们的生存意义未来发出声音在眼前关闭的模样那时就会产生比真正的明暗更为深沉的绝望
死神狂喜得颤抖身体,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快感。
原来如此。
启太半瞇眼睛,孤伶伶地喃喃自语:
太好了。你真的是无药可救的大坏蛋。知道吗?把耳朵挖干净听我说我是犬神主人川平启太,新堂惠的保护者!
暂时的沉默。
好吧!
死神露出凄绝的笑容:
那么就如同汝的愿望,把汝撕得稀烂吧!
死神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声,一瞬间身体沉了下去,轻轻地舞动一圈:
死神的黑衣!
他穿上漆黑的长袍。
能看得清楚的眼睛!
他轻快地戴上度数很深的眼睛。
这样汝就会确实地、完全不能抵抗地死去!怎样,会怕吗?
完全不会。
启太摇头:
那副打扮只是很呆而已。
死神答不出话。
白色西装和时代错误的陈旧斗篷的确是很呆,再配上可笑的厚重眼镜启太一边确认手套的触戚,一边询问:
喂,你有一个规则是当对手用特定的作战风格申请对战时,你就会配合他,对吧?
有啊,怎样?赛巴斯丁等人总是用那个规则我曾用过职业摔角的技能,把他摔到软垫上两百一十二次,欺负他到底。那时他一边流着鼻水,一边因为痛苦而昏迷。哇哈哈哈
启太不理会他的话,直接告诉他:
那么,我也要这样做。
喔?摔角吗?
不是!
启太戴上护齿套,露齿微笑:
我是犬神主人。
犬神主人流派?
死种露出讶异的表情歪着头思索。但是,眼神认真的启太已经不回答那个问题,他背靠着擂台柱以相当极端的前弯姿势,把手套放在脸前面,摆出躲猫猫组合拳(注:原文是peek-a-boostyle,以防守上半身、从对手视线消失的快速脚步,加上直拳、钩拳和上钩拳的组合拳)架势。
唔。虽然不是很清楚
死神依照顺序地看完启太穿的拳击用短裤、鞋子和手套后点头:
就先用拳击风格跟汝作战吧!
启太突然往前冲。
阳子自暴自弃的在拳击场边敲钟(注:每回比赛开始和结束的时候会敲钟);启太立即飞快的打出一级快速猛拳。
死神用背部下凹式(注:用上半身后仰来避开对手攻击的防御方式)避开。
哇哈哈哈哈!
响起划过空气的声音启太用巧妙的步法绕过去,再像闪光似的连续用力打向左边。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死神之用上半身就轻松避开全部攻击。
嗯~素质虽然不差知道吗?所谓的刺拳是
死神突然伸出左拳
这样打的。
发出怪声后,启太的脸裂开,被打飞出去。那宛如火药爆炸似的气势,让启太束手无策地叩隆叩隆滚动,头部用力撞到擂台柱那是难以形容的力量差距。
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
阳子喊叫着。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神打从心底开心地笑着。启太用手套压住后脑勺,一边皱眉,一边慢慢地摇头。
也因此意识总算恢复清醒他用力压住颤抖的膝盖站起来。死神在那段期间内悠哉地靠近另一边擂台柱,并对启太讲解:
我最喜欢有规则的作战。无法折磨新堂家的期间,我一直都在看着人类的格斗技。
启太这次跟死神保持距离,用节奏很好的步法画圆。用右拳遮住下巴,左手则稍稍垂下
死神轻易地缩短距离。
Outboxing(注:拳击中,和对手保持距离,使用腿攻击的战法)吗?但是速度太慢了。
左钩拳一闪。
只听到有东西破碎似的声音,启太在空中盘旋下降,转了一圈半以上,最后摔到场子上。
从他的口中流出大量的鲜血,眼睛恐惧得楞住。
不、不要啊不要啊!
阳子扭曲脸部,摇着头。又回到中立角落的死神抬头看向天花板,开心地继续说话:
在这收格斗技中,我最喜欢有力量差距的比赛像是一场由未来必将爬到最高处的天才和一名悲惨老头子之间的比赛,那个未来的冠军一下子就打破了虚张声势的配角头盖骨
死神出神地露出回忆的笑容,宛如羞怯少女似地把手交叉起来。
让我不由得赠送了祝福的花束到那新星的休息室
暂时意识远离的启太吃惊得回神。总算想起自己在那里,一边用手套在眼睛上面用力按压,一边站起来。虽然身体摇晃,但还是用力的摆出架势。
死神用优雅的脚步从中立角落走出来,用华尔兹似的步伐在拳击场中一而再的来回移动:
宗旨,流行的Valetudo(注:除了犯规以外的技巧,全部都能使用)很无聊,不管做了什么,都一样不好看。
启太这次一边稍微左右摇头,一边做刺拳的连射。用力地做出Stepin(注:攻击时,瞬间缩短距离,做出拳的准备动作)后,往右边打出一拳,再接着打另一拳。先打出一记左勾拳,再击出一记使出全身力量的右侧上勾拳。死神一边闭眼,一边以华丽的姿态避开攻击。
流畅的动作。
华尔兹般的节奏。
一边被完全的规则支配,一边因为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发生失败和虐杀,我在那里感觉到深深的暴力之海存在
死神忽然缩回右手,出神地低声耳语。
启太捱到死神打出来的直拳,高高地被打飞出去。
阳子大声喊叫:
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
死神的大笑声响彻四周。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弱、太弱了!
启太利用撞到绳索的反作用力滚到拳击场的中央。虽然身体踉跄摇晃,但他继续缠住死神。往前打出去。他眼中的光芒几乎消失使出左右连续攻击,不停挥拳
呵呵呵呵!
可是,死神轻松地以些微的距离避开了攻击。
知道吗?即使打了这么多拳,没有打中的话,就没有意义喔?看,看!
死神从容地亲吻启太的拳头,让启太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拳头不禁停了下来。
我来教汝吧!能打中的拳头猛击是这样的!
死神的左右手精湛地像鞭子般闪现,好几次都很用力地打中启太的身体。
再这样!
敏捷的拳头打到启太的身体各处。
唔!
启太的脸困难受丽扭曲。
身体向后仰。
呜哇!
死神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向启太的额头、肚子和下巴
那时即使他快要跌倒也不被允许的殴打风暴。每当启太的脸被打得弹往左右时,就会喷出鼻血,磨婆眼皮,脸变形得愈来愈严重。
飞溅的血水。
惨叫声。
住手啊!
阳子哭叫着。
我叫你住手!拜托你!
她用力的敲打擂台地板。
死神虽然明显的放水,不过却有细心的注意不让启太倒下,一直玩弄着如同变成沙包状态的启太。
殴打着他
他好不容易才反击死神击出的一记刺拳。
就这样死去吧!犬神主人!
然后,拳头深深地打进启太的肚子.连胃袋都要被贯穿似的强烈一击让启太张大了眼睛,往前摔倒。
从他口中掉落染血护齿套的那一瞬间
启太用野兽般的眼神狞笑着。
他一直、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候
等到很焦急
奉白山名君之名
启太摔到擂台地板上,而应该随着反作用力而掉落的护齿套,突然用不可能的角度往上跳来,扑上死神的脸。不对,是被装在护齿套里面的青蛙
灵符!?
青蛙啊!
唔!
破碎吧!
咚地发生爆炸后,死神瞬间向后仰去。
居然装在护齿套里!
虽然死神几乎没有受伤。但还是用充满怒气的声音喊叫:
卑鄙!卑鄙喔,犬神主人!?
哈哈,我有说过吧?
被打得很惨的启太挥动手,高声大笑:
我说过我是犬神主人!你完全上当啦!啊~真笨!
唔!可、可恶!
压住鼻子,真的动了怒气的死神喊叫着:
我要杀死汝!我要杀死汝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人类!
喂,死神。你刚刚说过没有打中的话,就没有意义吧?
启太的声音有点可怕的感觉
不对喔!
他一脚踩进去。
并不是没有打中
快速地把重心往下沉。
是我故意打不中。
流畅的身体动作启太将速度转到从跟死神见面后一直、一直压抑着没有使出的高速档。那是非常快的速度,可是,并不是死神绝对追不到的速度不如说,如果启太一开始就这样移动,应该可以从容地闪过死神的攻击才是!
不过,突如其来的急遽加速并没有踩到死神的痛脚,反而是取代幻术的灵符带来的伤害比较严重最重要的是,启太使出了和到目前为止完全不同的技术、位置、角度和时间等的一连串得意攻击。
死种无法动弹。
启太的左拳恰好打上死神的胸口。
寸拳!?
不只这个
启太的左脚砰地发出很大的声音:
吃我一记攻击吧,奉白山名君之名!
力量的波浪打漩后,聚集在一点。扭转、弯曲自启太的拳头中以爆发的气势解放出来。
青蛙啊!
怎么可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破碎吧!
装在手套里面的无数青蛙就在那一瞬间像散弹枪似地被放射出来。
咕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糊呼呼!
死神在超近距离里以腹部正面接下自诩具有中国拳法最大、最强制破坏力的寸拳,以暴风雨似的青蛙齐射,他一边让青蛙掠过脚边,一边后退。之后却又立刻往前摔倒
呜哇!
滚动,痛苦的翻滚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第一次受伤。
怎么可能!
脑袋中浮现的是疑问和焦急的情绪。
怎么可能!为了不让我察觉被装进手套里的灵符,而故意不打中吗?对手可是我耶!汝只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
他突然站起来.
气息紊乱地环视四周所受到的内心打击比实际的受伤情况遗要严重。
怎么可能!?
拳击场内充满着烟雾,因此看不太清楚。
看不到启太。
这个时候,听到相当冷静的声音说:
喂,暴力之海。
在那里吗!?
死神突然一边使出里拳(注:用整个手背突然攻击对手的招式,特征是很难预测到攻击路径),一边回头看但是,他不在。
你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在狠狈地玩弄人类吧?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死种的脸严重扭曲,因恐惧而扭曲。
新堂惠、赛巴斯丁、惠的父亲和母亲暴力之海,你长久以来一直笑着蹂躏了很多人对吧!
在那里吗!?
死神害怕得急忙躲开。
启太刚好紧贴住死神的胸部,从正下方无担无息地突然出现。
那样的话
住、住手!
从那里使出浑身的一记上钩拳!
这次由你尝尝那种滋味吧!
往上举的拳头打碎了一切。
无数的青蛙从手套里发出,宛如往上喷射的流星群一般,将死神卷入后在空中爆炸。
奉白山名君之名!青蛙啊!爆碎吧!
再爆炸。
一片纯白色的光芒渲染整个空间。
唔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神撞到结界的天花板,受到激烈的直拳,但因无法逃跑而只能在那里继续接受爆破,之后再摔回场上,痛苦得到处滚动。
嘎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如何啊?稍微了解因为压倒性的力量差距所产生的绝望吗?
知、知道什么
死神突然跳起来。
我知道汝的手法!我才不会受骗!我比汝还快、比汝还敏锐、而且比汝还强!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的确,死神的黑友虽然破裂严重,可是还不到受致命伤的程度。另一方面,启太装置青蛙橡皮擦的手套破了大洞,从那里可以看到烧烂的拳头。
汝已经无法出拳啦!
大概吧!
启太用舌头舔了下手背,以有点暍醉似的醉眼惺忪眼睛说道:
那个啊,黑色比基尼三角内裤
什么?
不是,我看到赛巴斯丁的黑色比基尼三角内裤后想到了一件事任何人都不想调查男人的跨见吧?
难、难道是?
死神的脸部发生痉挛。
哇哈。
启太慢慢地松开运动短裤的腰带。
居、居然
嗯,上吧!奉白山名君之名,青蛙啊!
居然在那种地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神大声惨叫。
从启太的胯间飞出到刚刚为止、三倍以上压倒性数量的橡皮擦。
启太发狂的大笑。
惊人的光芒和能量在结界内达到饱和。
粉碎吧!
嘿嘿!
启太自己虽然也满身焦黑,但还是漫漫的走向前面,顺便在那里用脚踩破死神那副已经被压扁的眼镜。
如何啊?这次一定有效吧?
唔、唔唔唔。
同样受伤得一塌糊涂的死神在他的面前站起来。死神的黑农破烂不堪,黑友下面的白色西装也沾满灰尘,处于凄惨破碎的状态。
对不起啊!我有一定要迎接明天的理由喔!所以绝对不能输给你。
启太半瞇眼睛地喃喃自语。
死神吼叫: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死神的喉咙深处迸出惊人的气息。
不过
唔哇啊啊!
呜喔!
两人都发生痉挛,而后被吹跑。
嘎、嘎恶呸!
启太从口中吐出鲜血:
笨~蛋。在这么狭窄的结界里释放这么多能量,一定也会回击到你自己身上啊
那又怎么样!?
死神喊叫。
由于太过厌恶,他的银色眼睛绽放出令人无法置信的光芒。
他用踉跄的脚步走近启太,用力抓起已经无法站起的启太头发
总之,最后站着的是我!
他对启太的脸部再打一拳:
是我!
再打一拳。
汝已经没有招式,灵符和灵力啦!胜利的是我!
启太用沾满血的脸笑着:
是我喔!
汝还在说这种话啊啊啊啊啊啊!
正当死神要举起手时
是我赢了喔
他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停住拳头。
不知为何有特别不好的预感,宛如一直看漏了不能看漏的事情似的
背部打寒颤的那种感觉
那是稍微的连续疑问为什么这个男人即位被逼到绝境,也不想逃到结界外面呢?
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完全没有听到那个犬神的聋音呢?那样的疙瘩不久就几近恐惧地膨胀起来,死神突然回头看
我从刚刚就说过了吧?
死神不由得差点喊叫。
我是犬神主人喔!
在那里
川平启太拥有的最大、最强力量,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
吓了一跳?
阳子拨了拨头发,艳丽地笑着。
开始颤抖的死种说:
怎、怎么可能
阳子轻快地把手放在死神的头上。
难,难道是?
是的。
阳子浅浅地笑着。
就是那样,设置这个结界的人其实不是启太,而足我。不是人类的启太,而是犬神的我喔!想进来结界,我随时部可以进来,相反地,想从结界出去,却完全无法出去的则是启太。启太跟我说过战斗的只有我。妳要一直装作进不去结界的样子!
启太往前倒下,昏倒了。
喂,暴力之海!
阳子稍微看一下启太那边后,喃喃自语的说:
为什么呢?我在启太被殴打的期间,一直后悔、后悔得不得了,但是啊
她呵呵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
现在却只是因为要把你撕裂而开心、开心得不得了。真的太好了。既然启太偶然的昏倒了因此我就依照启太的指示,可以用全力
露出一抹非常邪恶的笑容:
把你送到地狱。
死神打起寒颤,恳求地左右摇头。从他有生以来到现在为止,然后从现在起也应该只会持续地给予人类恐惧的他,如今却被这种恐惧的情绪束缚住,正要发出不成声的喊叫声
来,你就一边害怕得颤抖
阳子的爪子一步步地侵蚀死神的额头。
啊,住手!
一边沉浸在绝望中
给我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带着非常棒的尖叫声死去吧,聋力之海!
阳子呵呵地泄漏出美丽而残酷的笑容,用压倒性的力量用力挥手。她的身体瞬间从人变化成勇猛的野兽模样
同时,死神的身体被撕成两半。
大邪炎。
阳子闭上眼睛,右手一边舞动般地水平挥出,一边背过身。死神的身体出现破洞,从那里喷出了光芒。
一阵强风倏然刮进室内,令阳子金毛翻卷的下一瞬间
发生了特别大的爆炸。
飞艇全体被通红的火焰包住
一只巨大的野兽在里面温柔地把倒下的少年衔在嘴边。
启太
又发生更大的爆炸。
巨响。
从飞艇的腹部冒出火焰,飞艇折成两半掉落到黑暗的海里。
少女们之间涌出吵杂声:
成功了吗?
叶卦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放下扇子。
真不愧是启太。
背过身,闭着眼睛的少年说道
川平熏悄悄地低声耳语:
启太,我果然不想与你为敌啊!
同时少女们喊叫着:
阳子!?
发生大爆炸的同时,金色的野兽从飞艇发出长啸,体态优美地飞了出来。
以满月为背景,美丽地扭转身体。
约定的地方!
启太以背影回答。
啊~~~~~~~~~~~~~~~~~~~!
阳子稍微沉思后,同样地发出声音:
难、难道是叫做舞子的
启太在赛巴斯丁他们来之前,的确得到一个女孩子的约会并同意答复。
喂!
阳子用不可置信的表情说:
你一定要迎接明天的理由难道是那个!?只是那个原因!?
那是当然的吧!?
启太用愉快的声音回答。
有女孩子正在等我!这样的话,不管是哪里我都会去!
阳子头痛地按住头后喊叫:
笨、笨蛋蛋蛋蛋蛋蛋蛋!你用那种凄惨的脸去约会,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咻地飞起来,狂怒地从高空砰砰地丢下火焰。启太一边大笑,一边轻松地闪过。
两人转瞬间已经爬上通往马路的楼梯,消失不见。
哈
惠愣住了一阵子后,泄漏出干笑声:
哈哈哈哈~
然后,突然垂头丧气了下来。
小姐!
塞巴斯丁担心的出声叫她。新堂惠回头看了看他。对唯一留下的家人露出开朗的笑容说:
赛巴斯丁!这样的话,我跟你说喔!从现在开始绝对能跟你约定
她大大的张开双手,用太阳照耀般的最棒笑容说:
我要活下去喔!
都发出了感叹声。
阳子的本领相当好。她使用从倒塌房间里带出、仅有的一把菜刀迅速地取掉鱼的内脏,并用竹签串起,用火烤着。她还适当地放进小树枝,以追加的「邪炎」来调整火焰的分量完成了恰到好处的烤鱼。
「好了,启太~」
阳子一边微笑,一边把竹签拿给正坐在长椅上的启太。
「喔、喔喔!多谢。」
启太道谢后收下。阳子满足地点头,自己也在启太的旁边坐下。一口咬住另一只烤鱼,左右摇晃着从口中冒出的尾巴。阳子感到幸福地、津津有味地动着嘴巴。启太稍微看一下阳子的侧脸后,张大嘴巴吃下香味四溢的鱼肉。
那只鱼很好吃,大概是鲜鱼的同类吧!
「喔喔,做得相当不错喔!」
启太一边点头一边说。
「欸嘿嘿~还有很多鱼可以吃喔,启太~」
「阳子,妳不太沮丧啊~」
「为什么?
「唉呀,妳之前收集的洋装不是也都毁了吗?妳根重视那些裙子或是罩衫不是吗?」
「那没什么喔!启太,你还会买给我吧?」
「唉,如果有能力的话我也失去了收藏品呢
对启太而言,比起失去房子和陷入贫穷状态这些事情,长年收集的A书和**(有一部分还是罕见的珍藏品)遭到损坏让他更难过。他一边吃鱼,一边悲哀地叹气。
阳子把手放在启太的肩膀上:
那个啊,启太!即使我没有洋装和房子,但老实说只要有启太在,我在哪里都会很开心喔~所以没有钱的话,我们干脆去无人岛如何?那就一定不用花钱了!
她微笑的抬头看着启太。启太喊叫着:
笨、笨蛋。即使你觉得不错,我也会很伤脑筋!而且在无人岛到底要怎么生活啊!?
我拿鱼和树木的果实给你吃,也会保护你,晚上还会给你温暖我可以做你所~有需要的事情,即使如此也不想要吗?
哎呀,那个啊
启太吱吱的搔着头,把脸转向旁边:
也不是不想要,该怎么说呢?我虽然说这样、说那样,但毕竟还是个都市男孩,待不惯没有娱乐的地方啦!
阳子沉默地开始思考一些事情。启太察觉到她的情况,慌张地补充说明:
「啊,唉呀,并不是讨厌跟妳生活喔!」
这样啊」
阳子突然带点恶作剧意味地抿嘴微笑,嘴边浮出小恶魔般的笑容,用力地把脸靠近到接吻的距离,悄悄地在启太的耳边低声耳语:
那个时候我们两人就来繁殖下一代?」
启太整个喷出来。
一定能变成娱乐,而无人岛也不再是无人岛对吧?」
阳子轻咬他的耳垂。
「笨、笨蛋!」
阳子突然「哇哈哈哈」地笑出来。那是第一次见面时,把诱惑败太当作乐趣似的声调。启太苦笑:
妳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他抱住阳子,来回抚摸她后脑勺的头发。
阳子突然瞇起眼睛,撒娇地说:
「并不是那样喔!」
她悄悄地在他的脸颊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天空是铅黑色的,雨更足下个不停,敲打着熔化重金属似的河面,诸多波纹出现又消失。
响起淅沥晔啦的水声
相较之下,桥下还是比较干些。
启太和阳子巧妙的组合长椅,做成刚好双人床大小的床。在那里铺上瓦楞纸箱,盖着报纸睡觉,因为是夏天,几乎没有寒冷的感觉。
阳子甚至还觉得温暖。
横卧在嗯嗯的呻吟着的启太旁边,满足地把身体所起来。启太虽然不喜欢,可是呆在小而整洁之桥下居所的感觉绝对不差,她甚至觉得暂时住在这里也无所谓。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阳子跟启太(已经赌气睡下)一样,正想要入睡。她窃笑了一下后就闭上眼睛不过,马上却又张开。不知何时表情以锐利的紧绷,并且起身。
在河的下流方向
在朦胧雨中,有一个如浮在水面上一般、慢慢前来这里的人影。宛如鬼火似的、轻易的在河面行走着。
其手中拿着朱红色纸伞在灰色的景色中,鲜明显眼到令人觉得是一个非现实的人物。阳子稍微看了一下正发出寝息声的启太后,用压抑的声音问:
叶卦?怎么了?
身穿白色服装的犬神在到达桥下之前停住脚步。他撑着朱红色的纸伞,站在河面上,面无表情地告诉她:
「阳子,结界的裂缝增加,那个人的舞蹈真的正在停止中。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我们已用动物结界做了补强」
隔子听到他的淡淡语调,突然露出苦笑:
这么唐突地进入正题啊!你不问我最近的状况如何呢?或呈为什么会寄居在这里呢?这牡一问题吗?」
叶卦和阳子对看,歪着头思索后微笑:
因为我还记得当打倒成为我和现在的当家主人最初相遇契机的死神时,妳觉得我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有半年时间,降临了所有的灾难钱不见、在家里的后院发现未爆弹、大约有四十只妖怪一起闯入家里、我被误认为通缉犯嗯,如今再回想起来,我和那位大人那时还真的过了一段很胡来的日子」
叶卦在红伞下怀念地瞇起眼睛,只有淅沥哗啦的雨声响着。不久后阳子说:
「你早就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
「是的,当家主人都知道。
「那位老婆婆人也真坏耶!那么,至少当作赎罪,让启太住她家不就好了。
「我也这么说过,但是」
但是?
她说:不行!那个贫穷的恶运会传染。
阳子忍不住喉咙震动的笑出声来
像是觉得很可笑办哈哈大笑。叶卦疑惑的微笑起来,担心地说:
阳子,双尾猫妖和狸猫的诸位,还有犬神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阳子觉得有点苦涩的摇头。
所以
补充说明道:
大家想要我去?想要我这个阳子去?
「是的。」
叶卦直接看阳子,然后点点头。
「可是,我认为妳有拒绝的权利。这也是我的心情因为妳已经充分达到了犬神的任务。
阳子把脸转向旁边,孤伶伶地喃喃自语:
「不,叶卦。我要做喔!不管被别人怎么说
叶卦陷入沉默。
阳子稍微偷看他,然后微笑。
「大家大概有说我很多事情吧?」
「背叛者啦,或是野兽的臭不可言啦!」
她抱紧身体,视线落在黑暗的水面上,哀伤地微笑:
「不过,没关系喔!我最重视的就是现在的生活怪物最棒了!」
叶卦和阳子像被阴天吸进去一般地轻快飞走。阳子只有回头看了一次,雨声完全地充满四周。到现在为止,原本发出安稳寝息声的启太突然张开眼睛
「嗯~」
他呻吟着,双手交握后,嗯地一下伸到眼前,然后喃喃自语着:
「发生了什么事呢?」
然后,经过一段时间
深山里有块介于巨大林木之间的空地
大雨已经停止,在那里可以看到晴朗的夜半。闪闪发光的星星下面,非人类们以红色的篝火为中心集he着。
那个被称为动物结界的无比重要仪式比预期的状况进行得更加顺利。首先,犬神们做好了事先准备,接着是猫们的舞蹈有猫的头上戴着手巾,也有猫穿着半缠(注:一种日本式轻羽格外套)。用人类所说的孟兰盆舞装扮,交互的往前动着手脚。
来吧,跳舞吧,唱歌吧~今晚,我们这些猫要在这个关闭的笼子四周跳舞,修筑起堤坝~
一齐出声,凝聚灵力。
猫们绕着直径刚好二十公尺左右的圆圈圆圈的中心包围着并不明显的耀眼光芒,就像世界有猫们的孟籣盆舞而持续纺织出金色半透明的茧似的。不久,舞蹈告一段落,有一只穿着古式背心的年轻双尾猫用非常紧张的表情,从猫们的圈圈中走到前面:
我、我是双尾猫妖的流浪之猫,名字叫做留吉!
猫用结巴的声音伸出前脚:
加强结界!」
发出「吧咻」的声音,四周的空气变得浓厚。
可~~恶恶恶~~~~~~~~~愚蠢的猫们啊~~~~~~~~~~~~~~!
那一瞬间,从中央的光茧传来响彻四周的庞大声音。只有一瞬闻,惊人的、超乎寻常的灵格(注:灵的性质、性格)变成闪电似的光芒,从那里迸出。猫们哇地吓得跌个屁股若地。但是,那真的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恶恶恶恶~~~~~~恶!
声音立刻一起被吸收到茧中,缩小到如针头股大小后消失不见。沙沙作响的夜风、树梢的鸣叫声和火把火焰的摇动声支配了现场。
四周的空气里蔓延着松了一口气的气氛。
停顿一拍后
「唉呀,真精彩!实在很精彩!」
在梢远的地方看着实际情况的几位犬神们开始鼓掌,然后其它的犬神们也陆陆续续地唱和。「各位辛苦了!」
「真是了不超喔~各位双尾猫妖!
一边微笑一边注视着情况的犬神大长老出声叫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儿子:
「嗯~叶卦啊!」
大长老已经没有必要变成人类,所以处于长着毛茸茸的浓密体毛,从屁股上冒出尾巴的野兽状态。即使如此,大概是长年的习惯吧他相当邋遢地穿着满是皱褶的深灰色浴衣,重重地盘腿坐在地面上。
大长老是人类的老年人和年纪大的老狗之综合体,有着身长几乎伸长到三公尺左右的外表。睁不开的眼睛四周牢牢地黏着黄色眼屎,牙齿也掉了、额头的毛大概已经秃了,可是沙哑的声音还是有温柔的威严
带领各为双尾猫妖到宴席。
穿着白色服装,用黑发盖住一只眼睛的叶卦微笑着:
是的,父亲。
用优雅的动作行一个礼后,走近完成重要任务、精疲力尽的年轻双尾猫妖,在途中并对几个犬神作了简单的指示。
双尾猫妖看到叶卦靠近过来,露出稍微安心的笑容。
辛苦了。
叶卦慰劳地说。
「寿命缩短了啦~」
留吉虚弱地笑着。他四周的其它犬神们纷纷帮助跌个屁股着地的聋尾猫妖起身,请他们喝温暖的热茶。
「唔」
犬神的大长老这次询问站在另一边的女儿:
「楝啊!下一个是狸猫们吗?」
被喊到名字的红发少女马上快速地翻开笔记本,像个能干的秘书般点了点头:
「是的,正是如此,父亲大人。」
这位是有着西洋娃娃般的美貌、和淡紫色的和服相当不搭嘎的美少女。她稍微看了一下广场的另一头,刚好绑着头巾、挽超袖子的一群狸猫以非常紧张的表情正式进场。
他们在戴眼镜的犬神带路下,被安排在和刚刚的猫们同样的位置站在圆圈上,在光茧的四周开始跳舞。
「哒哒哒哒,狸猫开心地跳舞吧~
恰、恰!」地用阿波舞的节奏和脚步快速地绕圈。
「关闭结界,狸猫笑,月光下,砰砰叩砰(注:狸猫的庆典打击声)~啊,那~个,砰砰叩砰的砰砰叩砰~」
如绕圈的丝线般,灵力渐渐凝聚起来,开始住中央缩小空间被压缩,灵气再增强。
大概是在斟酌恰好的时**!
一只特别年轻的狸猫从圆圈中走出一步,拘谨地喊叫:
「我是变身狸猫,名字叫做咕噜次郎!
之后把手向前伸出:
加强结界!」
空间再度关闭,一瞬间从光茧中又传出暸亮的诅咒声:
喔喔!这次是狸猫吗可恶,给我记住!
不过,这次相当干脆的消失在光茧中。脸色有点苍白的年轻狸猫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哎呀,各位狸猫也很精彩,真精彩!
在附近参观的双尾猫妖也毫不吝啬的接连给与称赞。
辛苦了~
狸猫们用疲累的表情放松力气,这时犬神和双尾猫妖们又靠近过来,慰劳狸猫们。犬神、双尾猫妖和变身狸猫和乐融融的联欢着。
嗯嗯地点头的犬神大长老又询问身旁的女儿:
「楝!这样的话,犬神、双尾猫妖和狸猫们结束了,下一个是」
当他遭没讲完话时,鸦雀无声的寂静气氛感染整个广场。大长老把脸朝向那边。楝微微屏住气息:
「阳子
她用嘶哑声喃喃自语之时,有一个年轻女孩分开犬神们身处的角落.在篝火照映中,在众目睽暌之下慢慢地现身。
她穿着白色的短身和服,腰上四着细长的红带。
大腿露出,右边的赤脚戴着蓝色脚环。浓密的黑发在及腰的地方绑住,脸颊上还有如同刺青一般的红色纹样。她的嘴唇浮出浅笑,半爱困地闭上凶狠、眼角细长的眼睛。
站在她附近的犬神们或是皱眉,或是表现出厌恶,悄悄地和附近的犬神互相交谈。猫和狸猫也从她的旁边慌慌张张地后退。
野兽们如潮水般左右分开,让路给她。
少女始终优美地走在其中。
「阳子小姐」
「好、好久不见。
只有一只双尾猫妖和变身狸猫露出担心的表情,留在原地抬头看着少女。阳子稍微看了那里一下,一瞬间露出温柔的微笑。
但是,她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即刻往前缓步地接近光茧。
在集中的视线当中、紧张感的中心点上,她直接站着,抬起脸。
暂时在那里和光茧持续做无言的对话。
然后从容悠闲地沉下身体,开始跳舞。
捆住灵气,精湛地,缓慢地跳舞。阳子咚地用脚尖踢向地面,然后飞到空中。如羽毛般地柔软,在空中旋转着身体。脚环哑啦啦地响着用上古的节奏,在夜晚的冷空气中,跳着令人快昏倒般的美丽舞蹈。
犬神、双尾猫妖和变身狸猫都对那舞蹈的精致和奔放的身体动作看得入迷。在少女的周围,连时间都像随着她的音律变得慢慢流动似的。楝叹了口气,同时也皱起眉头,因为她的耳朵听到压抑感情的,带有恶意的低声耳语:
「哼,仍然只有跳舞很厉害啊!」
「就是这样吧!她想用这样来诱骗大家的心真是的!那个怪物的女儿
到底是义愤不平呢?还是担心呢?楝被自己也无法说明的感情所驱使,突然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无法确定是谁在说那些话。
在黑暗中,她看到犬神们脸上模糊地浮现着恐惧和憧憬这两种相反的情绪。双尾猫妖和变身狸猫则在下头呆呆地看得入迷。
站在远处、穿着白色服装的叶卦察觉到楝的视线,告诫般地慢慢摇头。
这个时候,到刚刚为止一直沉默的犬神大长老啪帕地大声鼓掌起来:
「精彩!实在很精彩!」
那是下合时宜的大声音。
停止跳舞、现在正要做某件事情的阳子面无友情地回头看大长老。可是,大长老却宛如没有察觉到那个视线似地,呆呆地看向天生,如陷入回想般地喃喃自语: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如果第一代还活着的话,他会怎么说呢果然还是会说真精彩吧!阳子啊!我有跟你说过吗?我在陪同第一代去追求山上茶屋的女孩子时
啊啊,不对不对!
大长老赫赫的笑着。突然用温柔的眼神从正面看着阳子:
第一代是非常有趣的人喔!虽然稍微喜欢对女孩子出手但跟他在一起,实在是有趣的事!很强,同时也是打从心底享受愚蠢事情的人跟你的主人川平启太很像。嗯阳子。你真的是很会选择主人的家伙阿~
慢条斯理的温柔说话方式,温暖的融化冰冷的敌意和从远处围过来之隔阂
阳子突然绽放笑容。她回头看向光茧的方向,直接伸出手:
我是妖狐,名字叫做阳子!
她凛然地喊叫:
「继续加强结界!
那一瞬间
阳子啊!连妳都这样样样样~~~~~~~~~~~~~~~~!好过过~~~~~~~分!
从光茧中传出嘹亮的可怜声音。
我不允许~~~~~肠子,这个!只有这个我绝对不会允许!
在手脚到处乱动似的迹象后
爸爸绝对不会允许妳跟人类交~~~~~~~~~~~~~~~~~往!
发出「啪咻」的声音后,光茧当场完全消失。之后只有留下寂静和黑暗。阳子垂头丧气,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低头让浏海垂下,隐藏住自己的表情,并小声地喃喃自语。不过,并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楝觉得阳子看起来,好像正在道歉说对不起喔
围住她的犬神们用复杂的表情凝视她厌恶、恐惧、还有一些些的同情心。双尾猫妖们提心吊胆地踮起脚、变身狸猫们则悄悄地互相耳语中集各种情绪的漩涡于一身的阳子把手放在腰间
「噗,呵呵」
大长老奇怪地抿嘴笑着,其它的犬神们则目瞪口呆地张大眼睛。阳子就如同轻视全部的视线般地左右摇动着屁股。
「嗯欸~」
她轻轻转一圈后回头看,然后用力地用手指拨开下眼皮,扮了个鬼脸
拒绝所有的恐惧、厌恶和同情。楝不仅愣住,叶卦则微笑的一直点头。
阳子,回去你的主人身边吧~
大长老温柔的对她说话。
阳子突然笑了,甩了甩头,然后一口气松开一只帮着的黑发,让发丝在夜晚的冷空气中飘逸的流动。她快速的跑出去,下一瞬间用力的跳跃致夜空中,一瞬间就融入黑暗不见。
那时几乎让周围的群众看得入迷的美妙动作。
隔天早上,吉日市的天气非常晴朗。
阳子在秋天的晴空下,咻咻的破风飞行着。衣服已经换成平常的迷你裙和过大的衬衫。大大的跳跃,从大楼的屋顶到家家户户的屋檐,用脚践踏着前进。
「喂喂!我以前可是有借钱给你好几次喔~啊?什么?现在女朋友要穿着性感内衣到你家?今天是转人人的日子,所以要我饶了你?不,明天的话我也无所谓什么?同居?
阳子脸上的烦恼和忧郁表情,随着靠近河童桥,慢慢地变得明朗,因为从远处就听到启太的大声斥责声。
河川依然缓慢曲流着,四周的绿色则对眼睛有益
只有启太一个人在那之中吵闹着。
「喂!喂!我并不是要你感恩,但是,是我把追求那个女孩子的权利让给你的吧~!?」
从高空暂时观察状况的阳子「噗噗」地把拳头放在嘴巴上抿嘴笑着。启太从桥下走出来,对着手机用力地喊叫着:
「喂喂喂喂喂喂!什么叫做因为我要为爱而活,要跟你说adios(注:西班牙文,再见得意思)!你这个薄情的人!
看来像是被交涉对象挂了电话。阳子无法再忍耐,轻轻地降落到地面,然后快速地跑近,扑向启太的背上:
「我回来了,启太!我现在回来了喔!」
「喔?喔喔,阳子啊」
启太用疲累的表情回头看。阳子觉得奇怪地询问:
「什么事?拜托别人让你寄住,又被拒绝了吗?」
然后,启太突然变成生气的表情说:
「是啊,而且这次是被男生拒绝!」
他生气地跺脚。
「启太终于无法挑剔啦~」
阳子深切地喃喃白语。启太垂头丧气地点头:
可恶~~啊啊,对啊!而且刚刚那个已经是第四个人喔!我也不想拜托男生啊!唉
他抱住头深深地叹气。
到底是怎也一回事?可恶刚刚打给房屋中介,结果他们不容辩解地说:我们不接受川平先生的委托案件。而且我好像还被列入黑名单里,连吃到一半的鱼也被眼神凶恶的野猫抢走,唉!这到底是什么厄运啊?
阳子总觉得如果看着如平常般这样伤脑筋的启太,就会开心得不得了。她轻轻敲打他的后脑勺,顺便用力地抱住他,摩擦起脸颊。
又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的寻找房子~
然后,突然察觉到某样东西而张大眼睛。
她的视线前端
不知何时有一只奇妙生物在砂石上坐下不动大概是普通的猫般大小,身体是漂亮的翠绿色,左右得手脚上有长蹼,头上还有着白色光滑如盘子般的东西阳子不禁目瞪口呆。
那个生物大概是传说中,从以前就居住在河童桥一带的河童。
咕嘎嘎?
圆溜溜的眼睛,突然歪着头思索。阳子轻轻地拉启太的袖子:
启、启太!
可是启太抱着头,专注在自己的思考中。
「啊~这样的话,熏的家已经不行去了吧?仮名先生的家我不知道他的住处,我又讨厌去河原崎学长的家
河童在那段期间内拘谨地站起来,脚步不稳地走近。他的身体向前弯,闻着启太膝盖附近的味道,然后饶有兴趣地卷起启太的裤子下襬,用蹼抚摸着他的腰骨
「咕嘎嘎?」
启太还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河童好像在说「这家伙跑到我的势力范围内,到底有什么事?」般地用小脚用力踢着启太的膝盖。
阳子一边「喂喂」地冒冷汗,一边一直拉启太的袖子。
「啊,稍微安静一点!」
启太觉得麻烦地挥开她,又叹气地说:
「如果还有点预算,遗可以想点办法啊!」
河童更是爬上启太的身体,轻轻地贴上敌太的后头。
「咕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正当河童发出开心似的鸣叫声时,启太激动地站了起来:
「啊啊啊啊,好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愣住的阳子面前,猛地抓住河童的后头颈来挥动。
呀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用力地把河童抛到河面。
咕嘎嘎嘎嘎嘎嘎嘎!
河童留下长长的喊叫声后,沉入水中。耀眼的阳光闪耀,水花飞起。在经过一下子后,河童用生气的表情从哪里冒出头来:
咕嘎嘎嘎!
好像在说:「哼。我已经不想奉陪啦!」似地,接着又突然把脸缩回去,快速地游向下游的方向。
启太好像没发生任何事地坐下不动,再度抱着头:
「唉,问题是最重要的钱!钱,只要有钱,就能租房子,可以做任何事情,不巧的是没有最重要的东西。」
愣住的阳子这时看了一下后面的立式广告牌。启太大概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个被斜坡草丛半掩埋住的立式广告牌吧!
上头写着
从以前开始,常常有人在这个地方看到河童。本研究所绝对不捕捉传说中的生物,会广泛地从生物学和民俗学的观点来研究河童。但是,万一有人发现河童请一定要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会提供奖金一百万元给抓到河童的人!UMA研究所
阳子不知为何,觉得非常开心。她摸到启太的后颈,喊叫说:
「我最喜欢启太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