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开始其实只是当成副业而已。
说是「打工」也行。
这一切是从原本替男友帮忙的友人感冒开始的,而自己也抱持轻松的心态帮她代班。
只是很单纯的工作而已。
也就是在机场或车站从「客户」那儿接下行李。通常是一只黑色的公事包,至于工作就是把那个送到其他将都。而且也不需要亲自交给对方,只要把它放置在指定的场所即可。
有时候是前往萨达机场,有时候是前往罗达那车站的女厕,甚至有时还曾丢弃在库连戴的路上。
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朋友可能也正准备收手。亦或是,打算跟交往中的男友分手吧。
总之,原本只打算dai理一次,结果在「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的情况下不断增加次数,最后就完全接手朋友的工作了。
虽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也有预感这并不是什么合法的工作。
但就是无法放弃。
理由只有两个。
只要做一次只要失去一天的自由,就有三十万至五十万的入帐。而且每个月一次,还是固定的收入。
话虽如此,但光是以下这个理由,应该老早就该放弃了吧。
要是「客户」没有明显散发出「黑道」的感觉就好了
刚冲进店时很昏暗。
加上自己又戴着墨镜就更不用说了。
光是往前踩一步,地板就会发出咯吱声。
在这又长又深的店内,除了吧台外还有大约六张的圆形桌,里面还摆了一台点唱机,但不知为何上面被打了许多洞,看起来似乎是故障了呢。
选择这家店的卡娜莫˙薇欧蕾塔立刻后悔了。
因为这里是小混混聚集的场所。
一群身穿缀满铆钉的皮夹克,或印有血花四溅的图案T恤,甚至还从背心露出粗壮臂膀的人就在阴沉的气氛里,坐着大口猛灌廉价的酒。
店里大概有二十个人吧。
置身其中的薇欧蕾塔则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吵杂声在这时候忽然中断。
在场的客人都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薇欧蕾塔。
于是她立刻环顾了一下店内。
空位较多的吧台坐着一名西装打扮的男子。他格外长的金发与金黄色西装的搭配显得非常奇特,但这身打扮在这店里至少算是比较正常的。
更何况,连吧台酒保的长相都怪到让人觉得他是葛巴里枝族的精灵呢。
薇欧蕾塔拉起大衣衣领,穿过那群看似危险分子所在的圆桌来到吧台。
她坐在隔西装男两个座位的位子,然后把手上的银色箱子摆在男子与自己的座位中间。
她一坐下就点酒。
「我要UpsideRed。」
长得跟牛头犬被垂直压扁的脸很像的酒保,没有应声就开始调她点的鸡尾酒。
此时,从薇欧蕾塔的嘴吐出来的是叹息。
她用包裹着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捧起被粗鲁地「喀」一声摆在桌面的鸡尾酒酒杯。
舐了一口后,多多少少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心想,稍微忍耐一下。
先在这里待个三十分钟再出去应该就会没事,对方也绝对想不到我会待在这种店里。
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真的只要忍耐一下下。
她喝着鸡尾酒。
那略带淡淡的蕃茄味,但奇怪的是喝起来又有药臭味。即使如此,她也只花半分钟就把它喝光,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跟她说话。
「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你呢。」
真的很突然。
于是,她不由得回过头看。
是那个身穿金黄色西装的男子。
「不过呢,如果真是那样,劝你还是别做那种变装。」
手肘在吧台的男子望着手中的酒杯。大到让人误以为是装生啤酒的玻璃杯里,斟了满满的琥珀色液体。
薇欧蕾塔这次是被男子的容貌吓到。
他那头金色的长发有如野兽的鬃毛般浓密,加上又穿着金黄色的西装,看起来更像全身裹着兽毛。而且他同是金色的鬓角也相当浓密、眉毛也很粗。
简直像是有着人型样貌的野兽。
「拉高大衣衣领、戴墨镜,甚至以丝巾遮住头发是吗?」
男子这时转向她。
带有金色的褐色眼睛,不禁让人联想到巨型猫科的猛兽。
「所谓的变装,就是要隐藏原本的特征,并展现出其他特征才行呢。但你却只晓得隐藏特征。如此一来,很明显就可看出你是刻意隐藏特征在逃避什么。」
对方有一张很难称得上是端正却精悍的长相。可以说是有个性吧。
只不过,他的个性绝对不是温柔体贴,而是凶猛又危险。
他西装下的酒红色衬衫,不禁让人联想到血的颜色。
「不会吧!」
男子对不由得站起来的薇欧蕾塔露出笑意。
还露出大到让人无法置信的犬齿。
「啊啊,别误会别误会。我跟追你的那些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后,他喝了一口酒。
「只不过,跟那种世界有关联的我,只想对你这样的门外汉给点建议而已。」
「建议?」
「没错,可以吗?以你们女性来说,变装比男性要来得轻松呢。譬如说,把裙子换成长裤啦、改变暴露性感的程度啦、改变脸上的妆或剪短头发等等,只要做这点动作就能整个改变你的形象呢上
忽然间,男子伸出手。
「不过呢」
正当她「啊」地一声大感不妙,罩在头上的丝巾已经在男子手中了。
而发夹也掉了好几根,薇欧蕾塔浓密的头发整个散披在她的肩上。
「就我个人的想法,倒是不赞成你把这头美丽的秀发剪短呢。」
「你」
薇欧蕾塔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你是谁?」
「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那是他的回答。
「我是个男的,你是个女的。这样的理由应该绰绰有余了吧?嗯?」
手肘支在吧台的男子凝视着薇欧蕾塔的眼睛。
「或者,应该称呼你是个脱轨的神曲乐士呢?」
薇欧蕾塔这一次真的站起来了。
「为什么」
「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是吗?」
男子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正如同他散发出来的强烈体味。
那是野兽般的味道。
「我就是知道哟。光看你的脸我就知道你会弹奏什么样的神曲,你的『魂之形』是什么样子呢。」
「魂之」
「你的灵魂已经被玷wu。因为你不断欺骗自己,逃避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三天前在她打从心底感到恐惧以前。
发生了一场微不足道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