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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长夜(1 / 2)

 一月一日

1

想去一趟山梨。

新年伊始,双亲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山梨?

我和弟弟祐麒作为他们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什么时候去?为什么去那里?我们当时真的很吃惊呢。

因为这句想去山梨,是在电视里新年晚会的新年倒数刚刚结束,爸爸正把从神社里求来的平安符贴好,全家人正互相问候新年好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

当然,这么没来由地飞出这么句话,也难怪我和弟弟满头问号了。连压岁钱都还没给呢,怎么就忽然转移话题了。

你们的祖母今年元月是一个人过呢。

妈妈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啊,对了。现在才发觉到说到山梨的话,应该就是说祖母的事情了。

不是有妙子叔母在那边吗?

住在山梨的祖母,是妈妈的妈妈。祖父死后,虽然她的孩子们都想把她接过来住可却都被她拒绝了,自己一个人仍然生活在故乡,是个固执的老人。幸好,妈妈的妹妹妙子叔母就住在离祖母家不远的地方,所以经常会过去照顾她,圣诞节和元月的时候也有妙子叔母陪她一起度过,比较让人放心。

抽中了年终大奖,跑夏威夷渡假去了。

抽中了夏威夷旅行?

两个孩子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这个情况?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是啊,总共可以招待一家四个人的大奖。你们妙子叔母家只有一家三口吧,所以本来可以带祖母一起去夏威夷的,可是祖母却忽然说不想去了,结果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回来?从哪里回来?

成田。

太可惜了。

我小声嘀咕着,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去过国外旅行呢。

坐在旁边的祐麒敲了敲他姐姐的脑袋说道:傻瓜,这种时候应该首先考虑祖母的安全啊。

啊,好痛。就是因为安全地返回了山梨,所以爸爸和妈妈才要过去的吧?

话倒是这么说没错

祐麒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替别人着想呢。

弟弟总是一副思考的样子,他所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连我的事情都想到了,所以他有的时候总是忧心忡忡的。虽然弟弟是早产儿,可是现在无论从身高还是心理年龄上都要比作为姐姐的我高出许多,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幸亏祐麒是男孩。大家分别在不同的学校念书,不能够把我俩进行比较。否则的话,要把我跟他的成绩比起来那我就惨了。

妙子叔母从机场打来电话,把祖母托付给我们照顾。说是不用太着急,只要去看看就行了。可是爸爸却说应该早点去比较好。

这里所说的爸爸当然不是指已经去世的祖父,而是坐在桌子旁边喝着新年啤酒的我们的爸爸。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让人挂念呢。

爸爸把放在纸盘里的柿饼拨到一边,熟练地挑出其中的花生放进嘴里说道。爸爸非常孝敬妈妈的妈妈。要说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爸爸的双亲都很早就去世了的缘故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是爸爸常说的口头禅。虽然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是像祖母那样矍铄的老人,实在是让人很难产生这样的想法。

那去就好了嘛。

祐麒把爸爸挑剩下的柿饼拿到手里放进口中吃掉。虽然他俩爱吃的口味不同,但实际作用都是一样的。福沢家的传统就是不浪费食物。

那么,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一路过去大概二号早上能到吧。怕太晚了赶上大家都开始上班那时候堵车就完了,所以在那里待一天三号就回来。

你们俩呢?怎么打算的?

啊,我就不去了。二号的时候我和朋友们约好了要出去旅行的。

祐麒马上回答道。

哎!?

别那么吃惊嘛。就是姐姐你现在反对也不行的,我早就得到妈妈和爸爸的允许。

姐姐你就别管我了。

好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山梨离这里挺远的距离,三天就要一个来回的话那可是相当累人的。如果不去而能够和祐麒一起看家还好。可是祐麒要是不在家的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在这么大的一个三层别墅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在,感觉多少有点恐怖呢。

祐巳你怎么打算的?

一定是爸爸开车去的,所以即使车上多个我也不会给爸爸和妈妈增加什么负担。也许跟他们一起去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而且这样还能够去探望一下祖母。

(不过呢)

如果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期间内,蔷薇大人她们找我的话那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这里就犹豫起来了,到底会不会来找我呢?当然这只是自己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不过一旦自己的这个假设成为现实,而自己又错过了的话一定会很后悔的。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拉住妈妈的双手说道。

怎么样?今天晚上之前我给你答复,现在我还有点犹豫。

好的。

怎么?祐巳也有约会吗?

毕竟也是高中生了,也该有约会了啊,爸爸感慨道。我连忙红着脸反驳才不是呢,接着呵呵一笑给爸爸倒上一杯啤酒。

爸爸好似很高兴的样子把女儿给倒上的啤酒一气喝干。然后从毛衣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祐巳和祐麒姐弟。

今年也要好好努力哟。

姐弟两个用非常响亮的声音答应着,一边开心地接过压岁钱。

我假装要去帮妈妈干活的样子向厨房走去,路上悄悄地打开红包看了一下,压岁钱的数量明显比去年多了不少呢。

2

虽然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一点都还没睡,但是在与之相隔七小时不到的第二天一早,还是被妈妈叫起来了。

这是福沢家惯例的新年日程,所以也只能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不情愿地起床。

不,睡眼惺忪的样子是不行的。新年必须有一个焕然一新的面貌,所以要仔细洗漱完毕后,衣装整齐的在全家唯一的一个和室里面集he。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

虽然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就可以不用那么早去睡觉,能够跟大人们一起看完红白歌唱会后互相问候新年好。可是元旦早晨的新年问候习惯也仍然保留了下来。而且全家还要再吃一口屠苏以贺新年。

那么,接下来就该吃年糕啦。

当大家开始吃屠苏的时候,祐麒便对全家要吃的年糕数进行统计。与此同时,爸爸也向厨房走去。我们家的传统是制作养麦面的炒年糕。而因为这项工作必须由男人进行,所以妈妈根本帮不上手。但是并不是说这样就可以悠闲的在旁边等待,在年糕做好之前,我和妈妈都在忙着把杂煮和海苔、酱油等等准备好。

拘泥于这些奇怪的习俗也真让人受不了呢。

妈妈小声地说道。本来用微波炉来做的话很简单,可爸爸却执意要使用传统的方法烤制。结果清理那些沾在烤年糕网上已经烧黑的年糕的工作就落在祐麒身上。真是可怜的祐麒,每年的除夕和元旦都成为父亲坚持传统的牺牲者。

放在厨房代替闹钟的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都换上了一身印有松竹梅图案的服装。爸爸看完之后随手放在出厨柜上的报纸都因为是元月版的缘故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量。这种和平时稍微有点不同的光景让人真正感觉到现在是元月新年的气氛。

就在大家品尝着年糕的美味,小口地喝着清茶的时候,贺年卡被送到各家的门前。平时都是邮递员开着摩托车来送的,现在因为元月休息,所以换了打工的学生骑着自行车来送。所以究竟什么时候贺年卡会被送到邮箱里谁也不知道。

取贺年卡是孩子们的工作与其说是工作,到不如说是孩子们的兴趣。就和迫不及待去书店买自己一直等待的杂志的心情一样。虽然写贺年卡的时候非常麻烦,但是收到贺年卡的时候却非常开心。到底会从谁那里收到什么样的贺年卡呢?我和祐麒都想早一点看到结果。

当姐弟二人去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之后,终于碰到了给我们家送贺年卡的邮递员。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子。

您辛苦了。

我们感谢了他之后,直接接过邮包。邮包总共两捆。负责邮递的男孩在去下一户人家之前,往爸爸事务所的邮箱里也放了一捆邮包。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分。

我们把邮包解开,拿到屋子里去开始按照收件人姓名分配起来。

给爸爸的,给妈妈的,我自己的,给祐麒的,爸爸事务所的,以及其他的。我按照这些分类整理出六堆,准备一会挨个按照位置放好。

祐巳,先整理,都整理完了再看给你的那些贺年卡。

祐麒边整理着边提醒姐姐道。可是话虽然这样说,但看到贺年卡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去看也是人之常情嘛。

爸爸的、爸爸的、祐麒、我的、爸爸的、妈妈的、爸爸的、爸爸的

我这次集中精神开始整理的时候,又被弟弟提醒道太吵了。

在心里默念就好了嘛,我都被你影响到分不好了。

祐麒,别像婆婆一样说人家嘛。

要是有祐巳这样的儿媳妇,什么样的婆婆都忍不住要说你两句呢。

没办法了,只好在心里一边默念着爸爸的、爸爸的、妈妈的、祐麒的一边整理着贺年卡。

(哎?)

忽然我发现在已经整理好的贺年卡中发件人一栏里,似乎有一个自己似曾相识的名字。看收件人地方,应该是发给祐麒的贺年卡。高中生收到的贺年卡一般都是同班同学和课外活动社团的同伴们发来的。可是这个名字却从来没听祐麒提起过

(到底是谁来着?)

正在我思考着的时候,祐麒已经在上面又放上一张贺年卡,挡住了下面那张,名字看不到了。

到底是谁呢。虽然现在也可以直接问祐麒,但看他现在正跟如山一样的贺年卡搏斗,打扰他不太好吧。而且也有可能是自己搞错了。可能就是名字相似而已,这样的事情也常有的。更何况,只是发给祐麒的贺年卡,自己去问的话显得不太好。毕竟尊重别人的**也很重要。

我们家中收到贺年卡最多的就是爸爸,大概占了全部的一半左右。如果再算上发到事务所的那些的话,究竟收到有多少贺年卡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而且,能收到这些的话,那说明自己一定也发出去不少了吧。大人们真是很辛苦呢。作为家庭主妇的妈妈似乎也收到了比我们多一倍的贺年卡呢。

我拿着分好的贺年卡,和祐麒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收到贺年卡的数量可以直接反映出自己的人气情况,所以我们都互相注意着对方。幸好,从贺年卡总量的厚度来看,我们俩的都差不多。升入高中以后,收到贺年卡的数量随着压岁钱一起增加了,真让人开心呢。虽然我没有参加课外活动,但是因为一直在山百合会帮忙,所以也认识了不少同学以外的朋友,可能这也是贺年卡增多的原因吧。

我并没有一张接一张地看,而只是在寻找着一个人的名字。

小笠原祥子。

这是我在学校里,最喜欢的名字。

由乃和茑子的贺年卡只是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就翻过去了,就在心里焦急着难道没有发来吗?不安着的时候,正好翻到了祥子大人的贺年卡。

毛毛笔写的呢。

这应该是叫水墨画吧,贺年卡上用淡淡的色彩画着梅花,在梅花的上面用浓重的毛笔字写着新年快乐和今年也请多多关照后面是年号和元旦字样,非常朴素的贺年卡。在贺年卡的一角,用朱红色的印章印着祥子大人的祥字样。

真是精美的贺年卡呢。

看到祥子大人的贺年卡,再想到自己发出去的那张,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一直到第二学期的结业式时都完全没有想起贺年卡这回事,结果等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紧迫了。随后哭着央求父亲才好不容易被允许使用事务所里面的电脑制作贺年卡。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做的贺年卡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样子。明明只要使用制作软件中自带的字体就好了的,可是自己却把那字改的一塌糊涂,用了太多的装饰,还使用了好多颜色。

贺年卡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新年的第一声电话响起,正是妈妈催促我快点给她答复的时候。

大概是祖母的电话吧。

妈妈叫我在这里等她,便起身去接电话了。

新年好,这里是福沢家。

声音比平时要高一些,看来妈妈连声音都换成元月专用的了。

啊,是的。哪里哪里,没有那样的事。总是受您照顾,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既然妈妈叫我在这里等,那就也不能回屋。我是在写完贺年卡的回信之后下楼上厕所的时候被妈妈抓了个正着。

(会是谁呢?)

我竖起耳朵听着,猜测电话是谁打来的。从妈妈的语气来看,不像是祖母打来的电话。那么,除了妈妈家里人以为,还能够说总是受您照顾的还有谁呢?

是吗,那今后也还请您多多指教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她。

妈妈拿着电话对我说道:祐巳,你的电话。

我的?

如果是我的朋友的话,妈妈应该不会说请多多指教,但是班主任也不会在元旦的时候进行电话家访啊

(难,难道说!?)

是白蔷薇大人打来的。

哎?

是白蔷薇大人吧?她说自己叫佐藤。真不愧是蔷薇大人啊,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

忘记说了,我的妈妈也是莉莉安女子学园毕业的学生。不过如果她见到白蔷薇大人不为人知的一面的话,一定会很受打击的吧。出于孝敬父母的方面考虑,我没有告诉她自蔷薇大人的本来面目,而只能顺着她说有教养。

您好,我是祐巳。

啊,祐巳?不是祥子的电话是不是很失望啊?

哪里的话。新年好!

HAPPYNEWYEAR!恭贺新年!新年好啊!恭喜恭喜。

即使过了一年,白蔷薇大人的性格似乎还没有改变。

有什么事情吗?

想听听祐巳的声音啊!

哎?

当然,是骗你的啦!

什么嘛,不会是为了大过年的就骗人吧。

依白蔷薇大人的个性,这倒是很有可能。

当然不是了,我直说了吧,明天后天你有没有空?

什么事啊,这么突然?

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去约会啊?

约会?

当然了,也叫新年参拜。

我去!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简直就是我梦中一直期待的邀请。山百合会干部全员参加的新年参拜。如果可能的话,就有机会看到祥子大人穿和服的样子了。

那么,是初二还是初三呢?

两天都有啊。两天一宿的合宿,怎么样?

合宿?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地点在我朋友的家里,所以是免费的。不过毕竟也是在外面住,所以要得到你家里人的许可哦。

朋友的家?是哪里?

是一个很大的别墅呢。初二和初三他们全家都出门,没人在家,所以我们就算帮他们看家。有一群年轻人在里面热热闹闹的,小偷也不敢来吧?

请,请稍等一下。我问问妈妈。

真是一个大好机会。

这对祐巳来说比自己一个人在家看家和去山梨都更加有魅力。

妈妈。

我对站在旁边的妈妈请求道。

我可以参加山百合会的合宿吗?

元月进行合宿?

虽然妈妈最开始现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但经过我拼命地说服,最后妈妈还是艰难地答应下来了。

既然同意了儿子去外面过夜,那也就没有办法对女儿说不。因为我们家的教育方针就是男女平等。

另外,白蔷薇大人的端庄举止给妈妈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妈妈认为跟着那样的学长在一起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如果妈妈知道白蔷薇大人本性的话,恐怕反倒会担心吧。

如果我说不去山梨自己在家看家的话,这样家里人一定会担心的,不过现在是和同学们一起合宿的话就没问题了。

白蔷薇大人,没问题了,请让我参加吧。

得到妈妈的同意之后,我飞快地跑回电话旁边答道。

好的。那么,明天下午两点在M车站集he。出站口前有便利店的那个,知道么?

了解。

我迅速的用笔做下记录。

替我给令堂大人带好,元旦就来打扰实在抱歉。

好的,那么明天见。

放下电话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确认参加人数。刚才还是太兴奋了,要是平时的话,多少也会确认一下都有谁参加的啊。

(要是姐姐也一起来的话该有多好啊)

啊啊,一想起这件事就会觉得今年真是快乐的一年。

就连往年总是要依靠同祐麒猜拳来决定谁去邮局投递贺年卡的回函这件差事,祐巳也自己包揽了下来。

虽然有点对不起祖母,但也没有办法啦。

元月初二在神社参拜

1

盂兰盆节和元月。

好像东京的人口一下子减少了似的,到处都见不到人影,东京人口的疏密的变化真是相当的大。

现在走在住宅区周边的街道上,四周好似世界末日一样的寂静。走到公共汽车站大约7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到,只有一只虎皮野猫跑过。

虽然现在是元月初二的白天,但是好像仍然没有去神社参拜的人。这么说的话贺年卡的邮递应该也休息了吧。

平时早晚时候都会显得异常拥挤的公共汽车道,现在却好似私家车的车道一样通畅,而且特别安静,就连四周的空气也显得非常清澈。

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探着头向公交车到来的方向望着,不过没有看到有公交车到来的样子。

我把挂在右肩上的大挎包拿下垫在公交站旁的长椅上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在平时的站牌表上贴着元月期间的公交车时刻表。这条平时只连接JR线和私铁线之间车站的公交车,现在还要多走像学校、医院、住宅区等几个平时上下车人多的车站,所以没法按照时刻表准时到达了吧。

(爸爸和妈妈现在应该已经抵达祖母家了吧)

祐巳抱住放在膝盖上的点心盒,这个点心是昨天晚上妈妈给自己的。说是去别人家给别人添了麻烦,所以不能空手去。总共买了三盒,妈妈和自己和祐麒一人一份,然后各自出发了。看来元旦商店也都陆续开门了。

比自己先出门的祐麒只拿着装点心的纸袋就走了。男孩子不用随身带太多的东西,真是好羡慕呢。

(听祐麒说,他是去小林君的家里玩吧)

小林君是个很阳光的帅小伙呢。就在祐巳很有姐姐样的一边点着头一边思考着弟弟的问题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天给弟弟的贺年卡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但是。

(哎?)

睡了一晚起来,昨天那名字的具体特征和究竟使用了什么汉字自己都想不起来。

(嗯从A开始回忆一下吧)

爱川?爱泽?爱达?啊,都不是啦。

就在祐巳发现头文字不是A的时候,公交车刚好到站。公交车前面很有元月气息地挂着日之丸的标志。

越思考那名字脑子就越混乱起来,不过幸好有很多人都在这站下了车,所以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饭田?池内?板仓?)

因为路上车很少,公交车好似游乐场里的轨道车一样平稳而快速地前进着。

(植木?宇佐美?内田?梅津?)

从公交车上往神社望去,神社周围都挂着吉祥的细绳。就连平时看不到的、只有庙会的时候才有的售货车都出现了。

学校旁边的神社应该也是这样的装扮吧。每年的元月,神社都会被整理得焕然一新。在圣诞节时候,圣母玛利亚像装扮的也像这个一样。

(江藤?江夏?夏木?远岛?)

祐巳还在思考的时候,公交车已经抵达M站的南出口。平时都要花费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今天竟然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看了看四周,真不愧是元月的头三天,到处都能够看到穿着和服的人们。

(及川?大木?岗野?小笠原)

小笠原。

忽然间,祐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也许今天就会看到姐姐呢,一想到这里就连上楼梯的脚步都显得有些颤抖了。

(小,是小笠原的小)

小笠原。小笠原祥子。

自从举行姐妹仪式以来,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但是不管过去多久,自己一想到祥子大人仍然很激动。平时总要保持衣服的整齐,虽然很辛苦但经过这么长时间都习惯了。只有对祥子大人,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使自己平静下来。

拉着手边走着,边把系着头发的蝴蝶结打开。

祥子大人一定没有注意到吧,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在约定的集he地点的便利店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

(也许是来得太早了吧)

距离集he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也许马上大家就都会陆续地赶来,所以我没有进入车站大厅,而选择了在门前静静地等候。真想早点见到大家啊,就在这里迎接她们吧。

(奥山?长田?小田?鬼冢?)

未免等得无聊,于是又继续回忆起昨天的人名。

(恩田?)

一个也没挨上边,看来完全不是这些了,那么再想想别的看。就在我正要继续想的时候,背后便利店的自动门刷的一声打开。我条件反射般的往一边让开道路,可是从便利店里出来的人却迅速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

啊呀!

干吗。这叫声像小怪物一样啊。

听到我发出这么奇怪的叫声之后,从背后抱住我的人把胳膊稍微松了松,搂住了我的脖子。

如果是莉莉安的学生的话,可是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哟。

从这个声音和手腕的感觉来判断

白蔷薇大人!!

我回过身去拉着白蔷薇大人的手,高兴得在那里直跳脚。虽然才只有一周没见,可是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一样。

好了好了,新年好啊!

白蔷薇从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面拿出一袋吉祥糖果,打开包装袋拿出其中一包放进我外套的口袋里。

啊,多谢多谢。

白蔷薇微微一笑。

随便吃。

别人的呢?

那一包糖果大概有全部的一大半那么多。

好了好了,别管别人了。这糖果是专门为我的祐巳买的呢。

白蔷薇大人拿出一块咖啡色的糖果放进口中,然后把那明显瘪了许多的袋子装进自己的口袋,也许是怕被别人看见分光了吧。而且白蔷薇大人只随身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不下这么大的口袋。

怎么?

对于我上下打量着的目光,白蔷薇大人好奇的反盯着我。

啊,抱歉。因为是第一次见到便服的白蔷薇大人,所以多少觉得有点新鲜

大概是因为头发被特意整理过吧,看起来白蔷薇大人的脸比平时更加俊美。驼绒的长外套搭配上深咖啡色的长靴,乳白色的围巾很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是很成熟的女性。不,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外国绅士的感觉。

祐巳很可爱啊,藏青色的呢子大衣很衬你呢。

哎,不,哪里哪里。我这件衣服和白蔷薇大人那昂贵的外套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慌慌张张的自谦道。啊,我怎么用了价格昂贵这么俗气的说法。一般来说都不会这么讲的我太小市民了。这种时候如果是祥子大人的话,一定会笑着回答非常感谢您的夸奖吧。

可是现在对方是白蔷薇大人啊。

嗯,是啊很贵的。这可是开士米山羊绒呢。前年,不,是大前年,家里人买给我的。作为圣诞礼物加生日礼物加压岁钱一起算进去了。

白蔷薇大人做出更加小市民的样子说道。

不过祐巳你的挎包,倒是很有风尘女子的样子哦。难道说那里面装的都是替换用的内衣和内裤?!

白蔷薇大人一边说着一边装做在闻的样子凑到我的挎包旁边来,啊啊,她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变态大叔了。

怎么可能装那种东西嘛。

挎包里面装的当然是浴巾和牙刷等等东西了。到是白蔷薇大人这种轻装上阵才奇怪呢。毕竟住的是别人家里不是宾馆啊,洗漱用具都要自己准备吧?

那么,白蔷薇大人您是怎么过来的呢,这么早就到了?

我赶紧把挎包从白蔷薇大人身边拿走,转移了一个话题。

嗯一坐嘟嘟来的。

()

嘟嘟,这不是小孩子对汽车的称呼么。真搞不懂她了,到底白蔷薇大人是大叔还是小孩啊。

但是,白蔷薇大人的家到M站是没有公交车的吧?莫非是家里人开车送您来的?好羡慕哦。

咋?祐巳也想坐车么?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吧)

这种时候不能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佐。

佐是佐藤的佐。

佐藤圣白蔷薇大人。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出发了吧?

就在我正在口袋里寻找着巧克力口味的糖果的时候,白蔷薇大人忽然开口说道。

哎?可是,时间还没到

白蔷薇大人没有理会我的疑问,直接拉着我的手向车站走去。

我说过会有别人来吗?

啊?

我可是只说过来约会而已哦。

哎!?

哦呵呵呵,被骗了哟,祐巳。

看着白蔷薇大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我一下慌了。

可,可是,当时您说过要合宿的?

我继续紧张地追问道。

我一个人当然不行,加上你咱俩就叫合宿了。

(啥?)

再,再见。

我转身就要走。

哎呀呀,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放走自己的猎物吗?

白蔷薇大人一边笑着一边走到我旁边。

祐巳,好~~可~~~爱。好了好了,听话乖乖地跟姐姐走。

饶了我吧。

本来以为会在这里遇见祥子姐姐的呢。

想找祥子也是没有用的,现在她正在家里清闲呢。

啊,真的吗?

这段时间,祐巳是属于我的。随便我怎么喜欢。

呀!

白蔷薇大人像抱着毛绒玩具一样把我搂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而我则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

呵呵,祥子告诉过你吧?这种欺负人的感觉,是我最喜欢的。

(白蔷薇大人真的是个变态虐待狂啊)

可是,希望被祥子大人呵斥的我不也是一个受虐狂么。难道说我和白蔷薇大人正好合适?啊,受不了了,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好啦,性骚扰到此结束。

白蔷薇大人在我身上来回摸了几圈之后,不知是满足了还是厌倦了,一下子把手从我身上拿开。

差不多该走了吧。

()

这句话好似刚刚才听她说过,难道说这个人要再一次重复刚才她所做过的事吗?

怎么了?走啊。

白蔷薇大人先向楼梯下面走去。

()

祐巳,快点啊。

(啊!啊?)

我终于发觉到了,就在刚才的时间里,白蔷薇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糖纸悄悄地贴在了我的脸上,自己还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蔷薇大人,太狡猾了!

我追上去不停地捶打着她,在我口袋里的糖果随着我的奔跑上下摆动。

这种程度的把戏我就被欺骗了。

2

白蔷薇大人借口约会而骗出来的我,被她带到学校旁边的神社。

太厉害了,白蔷薇大人!您是先知吗?

你在说什么啊?

从环城电车上下来,穿过鸟居,参道的两边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到处都是售货车。空气中弥漫着小吃的香味,随着风飘了过来。

是墨鱼丸子吧?您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呀,就知道吃,一会再说吃什么,先去求签。

平时一向大大咧咧的白蔷薇大人竟然也会相信求签,真叫人不敢相信。

真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啊?

站在求签的地方我小声嘀咕道。本来还以为是在这里集he,能够碰见由乃和令大人呢。

岛。

岛津由乃。

由乃和令元月是在箱根过的。

箱根?

嗯,双方家长为了满足由乃的愿望而去了那里。

箱根啊

多少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提到箱根的话就会想起那地方的温泉非常有名,不过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去的地方,高中女生会想去那种吗?

是不是搞错了,她们去的是轻井泽吧?

轻井泽那地方能看到马拉松吗?

我忘了,由乃的兴趣是看体育比赛。那么就是为了让由乃能够到现场观看到比赛,于是岛津和支仓两家才一起去的箱根吧。由乃的这种任性,看来跟她成长的环境也有很大关系。不只是令大人,就连她的家里人都非常地溺爱她呢。

红蔷薇大人参加冬季补习,黄蔷薇大人跟以往一样去夏威夷的别墅了。

那么,志摩子呢?

志摩子?

白蔷薇大人顿了顿,稍微挑了挑眉毛又重复了一遍道。

志摩子啊。

藤。

藤堂志摩子。

没叫那孩子

为什么?

理由有很多啊。志摩子家里有很多的客人,所以她要在家里帮忙。而且,对了,志摩子是很虔诚的基督教徒,难道你以为她会在元月的时候来神社参拜吗?不能弄乱人家的信仰嘛。

可是,白蔷薇大人要是这么说的话。

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俩也不行了。原则上讲,作为莉莉安的学生确实不应该在元月去神社参拜呢。

白蔷薇格格地笑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叫我?

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正正宗宗的莉莉安学园的学生。而且不是我自吹,从幼儿园起我便在那里就读了呢。

我闻到你的味道。

白蔷薇大人又做出闻的动作凑到我脸前。

因为在祐巳的家里,八方神灵,释迦摩尼和圣母玛利亚都非常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啊!

哎?什么意思?

那会是一种什么味道呢?我好奇地拿过自己的袖口闻了闻,看到我这个举动的白蔷薇大人不由得会心地笑了出来。

你还真有意思,我说的味道不是说能在你身上闻出供奉神灵烧香的味道。所谓的气味只是一种比喻而已,比喻,明白吗?

哦。

我的意思就是,祐巳混合了很多的信仰。

啊?

不过确实是这样。

虽然我家里没有神龛,但是却贴着从神社里求来的神符。

虽然没有佛坛,但是在花寺学院念书的祐麒的卧室里却都是佛教的摆设。而我就读的莉莉安女子学园,不用说也知道是一所天主教学校。

我们家还真是一个充满了融合感的家庭。

不过仔细想一下的话,其实是没有任何的信仰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家也跟这样差不多。因为我跟你一样,所以我才能够感觉到你的气味啊。这也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呢。作为山百合会的干部,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如果由乃和令没有去箱根的话,一定也会来的。

可是志摩子就不一样吧?

志摩子是特别的。

一提到志摩子,白蔷薇大人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虽然白蔷薇大人看似总是把志摩子放任一边不闻不问,但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关心志摩子的事情。对于那样一个自信心极强的妹妹,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了好了,白蔷薇大人,来抽签吧。

好不容易气氛缓和了一些,我赶紧转移话题道。

终于轮到我们求签了。我们各自拿着一个很大的签筒来回摇晃着,先我一步摇出神签的白蔷薇大人趁着巫女递过神签的时候还不忘去摸一下人家的手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放过。

小吉。

白蔷薇大人小声说道。

末吉。

我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神签。

在距离求签的地方不远处的梅树上挂满了神签系出的白花,真正的梅花盛开还要过一段时间。

要是抽到大吉和大凶就有意思的了,喂,小吉和末吉哪个更好一些?

小吉要稍微好一些吧?不过话说回来了,像大凶这样的事情是完全没有的吧。

既然有大吉,那当然也应该有大凶了。

不过可没有听说过中凶和末凶。

平安无事,求事虽波折而定成。啊真微妙呢。

白蔷薇大人把神签系在梅树上。

啊,请等一下。

神签上面的内容是用古文写成的。读起来多少有些别扭。白蔷薇大人却能够很顺利地理解其中的意思,真不愧是白蔷薇大人啊。看来她的强项不只是英文而已。

怎么?

啊。

看我读得结结巴巴的,白蔷薇大人从我手里拿过神签直接看了起来。

嗯看来今年会结婚或者搬家啊,还不会有孩子。果然反映了现在少子化的社会现实呢。

搬家什么的到没什么,可是才十六岁的高中女生,和结婚生子应该完全都没有关系吧?

希望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每天都会有点进步。

我从白蔷薇大人手中接过神签,也学着她的样子把神签系在了梅树上面,那上面盛开着的许愿花又多了一朵。

希望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够成功那么现在我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呢?

边看着琳琅满目的护身符我边思考着。

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消灾避祸、安产祈祷、交通安全。

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要向神祈祷的事情太多了。正因为如此,才带着许多的烦恼生活着。

献纳的匾额上面写满了请让我考上OO大学的字样,可是祈祷的人实在太多了,也许神也不能把他们的愿望全部实现吧。

扔下我一个人在神灵面前参拜的白蔷薇大人从小吃摊那边返回来。可是明明是说来参拜的,自蔷薇大人却连参拜也没参拜只是求了一个签而已。不会只是为了求签才来这里的吧?

白蔷薇大人这究竟是?

我看着白蔷薇大人双手里拿着的类似超市里面便利袋一样的东西惊讶地问道。

这个袋子里面是墨鱼丸子和章鱼烧,这个里面是烤煎饼和荞麦面。因为买了太多,所以人家给了我两个袋子来装。

白蔷薇大人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回来,似乎累得有点筋疲力尽了。

嗯我问的不是袋子里面有什么,我的意思是,买这么多回来打算做什么呀?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把它们都吃掉了。

谁,谁吃?

咱俩呗,总之先从好吃的章鱼烧开始吃起吧。来,祐巳。

白蔷薇大人边说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章鱼烧。我顺着袋口看去,可不得了,貌似这样买了三包。

来,张嘴说,啊

白蔷薇大人用牙签扎着一个章鱼烧递了过来。

我只能乖乖地张开嘴,章鱼烧的味道非常不错,而且吃起来很有弹性。

好了,趁着还热乎赶紧都吃了。啊,站在这里挡别人的路了,我们再往里面一点。祐巳,拿着那个袋子跟我来。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我,只能一手拿起装着烤煎饼和荞麦面的袋子,一手拿着装糖果的纸袋,跟在白蔷薇大人身后向神社后面的树林走去。因为我的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巨大的挎包,现在的造型一定滑稽极了。现在的我,一定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一样醒目。

一只手空着的白蔷薇大人时不时地把章鱼烧喂到我的嘴里,一包总共八个章鱼烧,其中的四个已经都被我吃掉了。

到底要去哪里啊?白蔷薇大人。

去哪里?看我把你带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害怕了吗?

那到没有啦。

我看着白蔷薇大人那俊俏的脸庞说道。

让我们两个人把这么多的墨鱼丸子、章鱼烧、烤煎饼、荞麦面全部吃掉的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

嗯嗯。

白蔷薇大人把吃完的装章鱼烧的盒子重新包好,扔回袋子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神社的范围。在宽阔的大道旁边能够看到几辆停靠着的自行车。

果然还是有其他的人要来的对吧?

这个问题嘛,也可以说你说对了,也可以说你没说对。

白蔷薇大人边说着边在大衣的口袋里似乎寻找着什么。

啊,要糖果的话我这里也有。

两手都拿着东西的我,赶紧把腰挺起来将自己的口袋伸过去。

不是啦不是啦。

白蔷薇大人掏出来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的钥匙。这钥匙看起来既不像是门钥匙也不像是自行车钥匙。大概,应该是汽车的钥匙吧。

这是

白蔷薇大人完全没有给我惊讶的时间,径直走到一辆黄色的轿车旁边,把钥匙穴了进去。

来,上车。

白蔷薇大人把装着墨鱼丸子章鱼烧的袋子放在后座上,然后坐进驾驶室,从里面把副驾驶的门打开说道。

白蔷薇大人这是?

就在我正要问司机在哪里的时候,白蔷薇大人已经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放在后面,然后将我半拉半拽地摁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不会吧?

跟我所害怕的一样,是由白蔷薇大人亲自开车。我赶紧在引擎发动以前系好了安全带。原来自蔷薇大人是自己从家开车过来的,因为站前没有停车位所以把车放在神社里面然后又特意坐公交车去M站接我的。

放心好了,我有驾驶执照的。

白蔷薇大人出示给我看的卡片确实跟爸爸的机动车驾驶执照一样。照片的地方贴的也是白蔷薇大人的照片,名字的地方也确实是写着佐藤圣。白蔷薇大人上个月的二十五日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在法律上讲,现在也是可以驾驶机动车。

没问题没问题。

白蔷薇大人边笑着安慰我边把我身上的安全带再一次系好。

出发了。

哎?

白蔷薇大人的黄色轿车带着我的不安上路了。车速快到令我全身不停地发抖,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甚至比游乐园里的过山车和鬼怪屋更加吓人。

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开车的啊。

虽然我非常害怕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如果不得到答案的话我就完全没有在这车里继续坐下去的勇气了。一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在车前面的玻璃上贴着一个醒目的标志。这不是新手的标志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边往左边打着方向盘,白蔷薇大人一边回答道。啊啊,我现在才问实在太晚了。

就是获得驾驶执照之后的驾龄是多少呢?

没多少啦,除了在驾校学习以外,今天是第一天上路。

啥?

不怕,我这不是都安安全全的从家开到这了吗?

要是出了事就晚了。

我差点都哭出来了。恐怕自己才只有十六年的人生就要在今天谢幕了,任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哈哈哈哈哈哈

白蔷薇大人握着方向盘爽朗地笑了起来。

请,请让我下车。

死不了的啦。刚才求签的时候咱俩都没抽到凶吧?

呀啊!

明明自己是新手,却还敢肆无忌惮地超车。虽然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真想让白蔷薇大人慢慢地开啊。

真不错的感觉白蔷薇大人说道。

我忍不住开始向圣母玛利亚祈祷起来。

哈哈哈,祐巳你可真有意思。

天呐,这还有意思。

请救救我吧,圣母玛利亚!

这种时候简直是对精神和**的双重折磨。究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

敌人出现的情况

1

到了。

虽然不知道总共走了多远究竟到了哪里。但是,看起来总算是平安无事地抵达目的地。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祈祷已经重复念了不知多少遍。

好像,还没有到达天堂呢。

多少心情放轻松了之后,我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这里用闲静这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是一片绿意盎然的住宅区。这地方和我家周边地区的感觉截然不同,四周充满了不计其数的植物,宽广的绿地和街边的树木显得非常茂盛。

这里是?

当然是今天晚上住的地方了。

哎?您说真的吗?

白蔷薇大人整天说话也没个正经,所以对于她所说的我也是半信半疑。

真的,当然是真的。等下啊。

白蔷薇大人一个人走下车去,对着门前的对讲机按下去。

(对讲机?)

看起来这里貌似是一个人家的别墅了。问题到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对于我这样的平民来说,如此广阔的住宅面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简单的说,就是比自己家大太多了。这别墅显得太出类拔萃了。

不过在电话里白蔷薇大人说过这是她朋友的家。虽然她也说了是很大的家,可是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别墅就不说了,光是这周围院子里的绿地便广阔到一望无际。从车子里向外看去完全看不到围墙的尽头,简直大到让人害怕。

久等了。

白蔷薇再次回到驾驶席上,同时前面的大门也打开了。

哇,真惊人。

先不说这么巨大的自动门就很让人惊奇,门打开后里面的世界更加让人吃惊。

这里,应该是学校或者医院吧?

哈哈哈,谁知道呢!

白蔷薇大声笑着边把车向里面开去,经过大门的时候她指着旁边气派的门牌说道这门牌上都写着呢吧?

于是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小笠原。

(哎?)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

小笠原。

车子已经开进大门,刚才看过的那三个字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啊,啊?

我焦急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拿手比划着。

怎么样,祐巳?高兴吗?

那么,这里真的是祥子大人的?

答对了!

太过分了,白蔷薇大人大骗子!一点也没告诉过我要来祥子大人的家啊。

我说过啊,是我一个朋友家嘛。祥子不就是我朋友吗?我可没骗你吧。

这简直就是狡辩,实际上就是为了骗我才故意那么说的吧。

这样不好么?来祥子大人的家里正是你所希望的嘛。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

可是,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如果现在这个样子被带去祥子大人身边的话,多少有点不合适。现在不是时候啊。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什么啊?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每天都和祥子见面的吗?你还有什么好紧张的。放松,放松。

啊,我要是有白蔷薇大人那十分之一的轻松就好了。白蔷薇大人无视我的哀求,继续把车开进院子里。门里面是类似森林一样的林间小路,车在里面缓缓前行。

对了,一会见到祥子父母的时候不要太紧张哟。

祥子大人的父母?

仔细想一下的话,既然这里是祥子大人的家,那她的父母亲自然也在这里了。元月初二就来拜访,自己简直是个超乎情理的妹妹。

现在再想回去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在白蔷薇大人按下对讲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拜年了。

(白蔷薇大人,我恨你!)

走出树林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在充满英国风情的庭院之中,一座与其说别墅不如说是城堡一样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嗯应该是在右边吧。

白蔷薇大人把方向盘向右转去,看到右边一个类似停车场一样的地方。说类似是因为如果那地方没停着其他的车辆,是绝对猜不出那是停车场的。总共大概可以停放二十辆以上汽车的大空场,可是虽然宽敞却紧靠着房子,所以应该不是正式的停车场吧。

多少有点不好的预感呢。

看到停放在那里亮闪闪的红色轿车。白蔷薇大人低声自言自语道。

不好的预感?

虽然没什么理由,可是一看到那个车,我就一身鸡皮疙瘩。

哈啊?

啊,不。我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个类似那样的男人而已。

白蔷薇大人把自己的车选择了一个尽可能远离那红色车的地方停下。红和黄,要是再来个绿车就能做信号灯了。从这地方只有两辆车辆停靠来看,这里应该是给客人专用的停车场。以前曾经见过的那个黑色轿车并没有停在这里。

好啦好啦,下车。

我从副驾驶席上下来,看到那红色的轿车之后不禁想到,白蔷薇大人所说的那个像红色车一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应该是一个外表华丽,十分自大,装腔作势的自恋狂吧。

啊!?

怎么了?祐巳?

对于倒车还不太习惯的白蔷薇大人听到我的叫声马上踩住刹车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也许她以为车子刮了什么吧。

啊已经可以了。

别吓唬我啊。

白蔷薇大人停好车后,从驾驶席上面下来。不管她自己怎么说,毕竟是获得驾驶执照之后的第一次上路,多少也有点紧张吧,而且听说这车子还是她母亲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

难道说是王子大人?

啊啊,你说那车的主人?大概是GINNAN的王子吧。

我们把在神社买的各种小吃和各自的东西从车后坐拿下来,然后向那大屋子走去。

元月来拜访的亲戚?堂兄?未婚夫?

我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不管是什么人在祥子大人的家里,我都感觉到有些奇怪。

不过,祐巳可能会觉得无聊了呢。

啊?

不过在我的立场上来说,是没有资格说什么无聊不无聊的。

不过就因为这样,才叫你来的。

白蔷薇大人还是和平时一样,说话总是把中间的关键部分省略掉。如果没有别人解释,我自己也很难理解她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叫我来?谁叫我来?

祥子。

本来前面说的话我就没明白,现在被白蔷薇大人这么一说我更加糊涂了。

是祥子大人叫我来的?

是啊,要么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白蔷薇大人硬拉我来的呢!

我坦白地回答道。

白蔷薇大人用空着的左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没大没小的。

去年年底我问她今年元月有什么计划的时候,祥子她特意告诉我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我们家么。

白蔷薇大人本来打算把三个蔷薇家族都集he起来一起去神社参拜,但是因为刚才也说过的原因,黄蔷薇大人和红蔷薇大人都来不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想起来通知的时候都已经是除夕的中午了,这么紧急谁也不可能有时间的吧),就在白蔷薇大人失望的时候忽然接到祥子大人的邀请,于是痛快地答应下,便带着我来了。

那么,也没有叫我啊。

怎么没叫呢,专门点名叫我带祐巳一起来的呢。

真的!?

听到白蔷薇大人的话,我高兴到飞起来。

你们俩啊,明明一点都不像,可就是不坦白这点一模一样。我看这辈子都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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