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太郎连耳根都红了起来,他中了铃兰的诱导式询问。
我很清楚,主人你根本是想在祈梨面前装模做样。
看着铃兰理解似地点着头,鼓太郎觉得自己又被瞧不起了。
我、我也是个男人啊。我这么喜欢她,当然会想跟地做啊!但我更想好好珍惜祈梨,所以我才会忍耐啊!
铃兰将手指抵住嘴唇,问了一个单纯的问题。
难道祈梨不希望和主人交合吗?
这、这种事叫我怎么开口嘛!!
鼓太郎露出痛苦的表情,脸上像是写着饶了我吧。
你不问怎么会知道。
就算不问我也知道。
鼓太郎反驳着铃兰,就像是小孩子在耍任性一般。
我们才高一,要做做那种事还太早了!绝对太早了!
鼓太郎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不仅如此,他还将手伸到自己脸上一摸。
流、流鼻血了
看来光是提到相似词,就让他想起什么来了。
鼓太郎一边用两手擦拭着从鼻子不断滴落下来的鲜血,一边固执己见。
我、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的,我要以纯洁正当的方式和祈梨交往。
你又能忍耐多久呢。
铃兰叹了口气,耸耸肩膀说道
*没有简讯!
隔天,天空一片晴朗澄彻。
我出门了!
发生什么事的话,记得立即跟我联络。
铃兰走到门前,准备目送鼓太郎出门。
比戈的手下不知会往何时何地现身,记得要随时注意身边的气息,可别松懈了。
我知道啦!
鼓太郎精神抖撤地回答后,就朝着坡道飞奔而去。
他浑然忘我地蹦蹦跳跳,心情简直像是在空中飞舞一般。
祈梨~~~~
不晓得他到底懂了多少。
铃兰一边叹气,一边耸了耸肩膀。
啦啦啦啦啦~~
鼓太郎一边哼着歌,一边从坡道上跑下。
他的脑子里满是祈梨的身影,根本没有注意到红灯。
笨蛋!走路小心点!
虽然被紧急煞车的汽车驾驶骂了,但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事隔两天,鼓太郎终于可以再见到祈梨的笑容了,一个恶心老头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听的进去呢?
说到声音,就让鼓太郎想起她那温柔的嗓音;那温柔、安详、如同铃声一般让人感到平稳的声音。
约好见面的地方只有一个。
那就是初恋车站公车圆环前祈求姻缘的石碑。
待会儿该摆出什么表情呢?该聊些什么呢?这些令人眼花撩乱的期待充满了他的胸口。
──事实上,如果比戈的手下现在出现的话,鼓太郎早就不知道被送进地狱几次了。
但比戈本人和他的手下并未现身,
就连祈梨本人,也没有出现在他们平常约好的地点。
是不是睡过头了呢?
鼓太郎担心地发了封简讯。
没有回应。
鼓太郎等到最后一刻,直到几乎要迟到了才跳上电车。
在车厢中,也不见祈梨的身影。
而她在其它车厢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祈梨一直都是坐第三节车厢的。)
这件事早在鼓太郎还是国中生时就知道了。在告白前,他一直在同一节车厢凝视着早晨祈梨的身影。
祈梨还是没有回简讯。
电车到达了初恋学园站。
因为刚刚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刻,当他冲进教室时也差不多要上课了。
祈梨在里面。
祈梨正在教室角落和朋友聊天。
两人四目相对。
早安,祈梨。
鼓太郎才刚说完,
祈梨就将视线移开了。
呃?
上课钟声在鼓太郎耳边响起,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祈梨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这么走回了座位。
只留下鼓太郎呆立在原地
藤井同学,现在是班会时间,赶快回座位上坐好。
鼓太郎回神转过头去,对他说话的是级任导师波津。
是、是!对不起!
他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虽然全班都在笑他,但那些声音根本就传不进鼓太郎的耳朵。
(她应该只是因为听到上课钟响,所以才回座位的吧?)
这时,鼓太郎开始怨起了害他和祈梨相隔在教室两端的座位。
她没有回简讯。
值日生,帮我把这个搬到下堂课的教室。
当鼓太郎回过神来,第一堂课已经结束了。
老师正在请人帮忙把上课的教材搬到下堂课的教室去。
好。
祈梨用她可爱的声音回答着,那声音和她的身高一点都不相配。
她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收拾挂在黑板上的世界地图。
祈白鸟同学,我来帮你吧。
鼓太郎连直呼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只好叫了她的姓。
但是。
不、不用了。
祈梨颤抖着,简直像是被可怕的怪叔叔搭讪一样地害怕。
不要这么客气嘛。
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祈梨厉声说道,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生气。她抱着卷起的地图往走廊飞奔而去。
简直像是在刻意逃离鼓太郎一样。
*勇气与代价
接下来的课是在理科教室做实验;但究竟做了什么实验,鼓太郎根本就不记得。
(到底是怎么回事)
祈梨还是没有回简讯。
虽然在理科教室的座位是在祈梨身后,但不管鼓太郎怎么努力,就是挤不出勇气转过头去跟祈梨说话。
(在没见到面的这两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①她在捉弄我。
(不可能)
这并不是我在自负。
但我不认为长得高却比任何人都来得胆小的祈梨,会有捉弄别人的勇气。
②爱欺负人的雾崎姬沙树要她不准跟鼓太郎说话。
(虽然不是不可能)
若是这样,那至少会回个简讯吧?
(虽然雾崎很惹人厌但心机并没有那么重啊。)
如果这是雾崎干的,那她一定会摆出一脸得意的样子,并且露骨地对我说我现在就是在欺负你才对。
真要说的话,她其实还挺单纯的。
刚好雾崎也坐在后面,于是我转过头去。
干嘛,有事吗?
她一脸不爽地回瞪回来。
抱歉,雾崎。
我刚才居然怀疑你。
③她讨厌我了。
(唔)
光是想像,鼓太郎就感到眼前一片昏暗。
(祈梨讨厌我的理由是)
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她一定是在后悔上星期五发生的事。)
也就是和我发生了关系那件事。
()
对于这个十分有可能的假设,鼓太郎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他后悔连累了祈梨。
(虽然说这是情有可原)
不,或许就是因为我拿这理由当作后盾,才会把祈梨逼得走投无路。
(因为祈梨个性太温柔了)
有可能。
如果她是抱着想要拯救眼前溺水的小孩,而奋不顾身跳进海里的想法才跟我发生关系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鼓太郎的内心愧疚到让他几乎快昏死过去。
想要向祈梨道歉。
但就算道歉也没用。
做了这种无法挽回的事,就算道歉又能如何?
(我是男的,就算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和别人做了,随便找个理由还可以搪塞过去)
虽然在电视上,常可以看到有女孩子说什么早就脱离chu女了-,但我完全不认为祈梨是那种大而化之的女孩。
不,等等。
这并不是指chu女膜破了还是没破这种层次的问题。
而是利用或是践踏别人体贴之类的心的问题。
(唉,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啊!!)
鼓太郎烦恼地紧抱着头。
若不是因为还在上课,他可能会在教室的地上滚来滚去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鼓太郎对着想像中的祈梨低头忏悔,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虽然他试着在想像中上吊、切腹、被车辗过、跳下摩天楼、**、跳崖,甚至开枪打爆自己的头,但一点也没有将他从无尽的罪恶感中拯救出来。
(话说回来,就算我能一扫心头阴霾,又有什么意义?)
必须向祈梨道歉才行。
绝不能抱着能不能获得她原谅这种歪念。
若祈梨是因为自己才那么痛苦,要我下跪道歉或是做任何事都可以。
我试着想像一下祈梨生气的样子。
(祈梨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光是想像,就让我想拔腿逃跑。
(她或许会骂我吧。)
鼓太郎如此想像着。
他紧握拳头提起干劲。
(就算如此,这也是对我的惩罚。)
在向对方确认前就逃跑,和确认之后自己受到伤害,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待会下课我找她谈谈吧!)
下课的钟声响起。
提起勇气的时候到了。
祈白鸟同学:
鼓太郎起身,转过头去口!?
为什么祈梨会那么惊慌呢?
祈梨一被鼓太郎叫住,就吓得缩起了身体,拿在手上的笔记本和课本也全掉落到地上。
铅笔盒里的东西全掉了出来。
鼓太郎伸手想要帮她捡起来。
两人的手偶然地碰在一起。
呀啊!
祈梨猛然地将手缩回。
她将刚刚被鼓太郎手指碰到的手抱在胸前,像是保护着自己的手一般。
她的肩膀不停颤抖着。
咦?
一滴眼泪,从祈梨那大大的眼眸中滴落下来。
(眼泪!?)
光是看到祈梨流泪,就让鼓太郎连心都碎了。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追飞奔而去的祈梨……
鼓太郎被彻底打倒了。
雾崎从鼓太郎身后,半开玩笑地问道。
鼓太郎,你该不会是对她做了什么下流的事吧?!!
鼓太郎的面色惨白,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教室。
反倒是雾崎吓了一跳。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地嘟哝着。
被我猜中了吗?真是叫人意外。
她一直以为,鼓太郎不是会做那种事的男生。
*晒衣竿与女孩子
太阳西沉,放学的钟声在染成一片暗红的天空中响着。
从教室里飞奔而出的,有已经换好体育服冲向操场的人,也有要和朋友一起回家的人。
在那之中,也有着脸色如亡灵一般,呆呆地凝视着天空的男学生。
那就是鼓太郎。
那之后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直到下午都吃不下饭,只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即使放学前的班会时间早已结束,他仍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夜色悄悄地从东方一涌而上。
太阳渐渐消失在西方的天空上,像是要将世界燃烧殆尽一般火红地燃烧着。
人们称黄昏为逢魔之刻。
虽然是古早以前留下来的说法,但在鼓太郎眼中,掺杂着光与合、生与死等相反要素的黄昏天空,的确释放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眼前所有的东西,都被染成了深褐色。
仅是双眼所见的颜色改变,就让人有世界变质成其它东西的错觉。
就算有魔物出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就算有位少女骑着晒衣竿在空中飞行,也没有什么。
铃兰!?
鼓太郎突然回过神来,朝着屋顶狂奔而去。
你在搞什么鬼啊!!
怎么了吗?主人。
铃兰看着下方的鼓太郎,轻巧地跳下了竹竿。
鼓太郎拿起那根竹竿。
这不是家里的晒衣竿吗
要飞上天空的话,用这个比较方便。
如果破人看到怎么办!
不用担心,没有人会看到的。
怎么可能。
为了确定有没有引发sao动,鼓太郎将手靠上栏杆四处张望。
的确没有学生注意到这边。
学校早就放学了,主人为什么还留在学校里呢?祈梨人呢?
铃兰会这么问,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从鼓太郎的双眼中流下两道瀑布般的泪水。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听过鼓太郎的说明后,铃兰噗吁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有什么好笑的!这对我来说是很严重的事耶!!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
铃兰挺起胸膛自信地说。
说过什么?
看到鼓太郎期待的眼神,铃兰一脸得意地回答。
只要用宝石眼直视祈梨,所有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这样根本什么也没有解决!
*铃兰的建议
铃兰又重新问了一次鼓太郎事情的经过。
真是奇怪。
你又想嘲笑我吗?
不,我是指祈梨的反应。
有什么好奇怪的,祈梨一定是讨厌我了。
我不认为她是那种会马上反悔的女孩
可是事实上,她在学校里一直躲着我啊。
鼓太郎低头小声说着。
你还没从祈梨口中听到真相吧?
她一直躲我,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也没回我简讯。
鼓太郎沮丧地垂下肩膀。
主人,你还是老样子。
语毕,铃兰抬头看着鼓太郎。
铃兰从不生气。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以率直的双眸凝视鼓太郎。
什、什么意思。
主人太狡猾了,老是拿祈梨来当作自己逃避的藉口。
呃
主人到底想怎么做?就这么放弃吗?还没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把祈梨当成坏人,这样不是很失礼吗?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
主人不相信祈梨吗?祈梨为了你下了多大的决心,主人已经忘了吗?只因为短短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主人就完全无视之前祈梨的心意,自顾自地陷入被害妄想了吗?
鼓太郎倒吸一口气并垂下了头。
他在心里不断重复着铃兰所说的话,像是在细细咀嚼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终于发觉到自己被自以为是的想法所困,他的表情害臊了起来。
抱歉,我居然擅自将祈梨当成了坏人。
相信祈梨吧,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鼓太郎同意地点点头。
明天我会试着问清楚。
这种单纯的想法,才像是主人。
铃兰高兴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又在瞧不起我了?
你多虑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