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综合其他>恶魔同盟> 第4节 第三消/再来是魔法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4节 第三消/再来是魔法(2 / 2)

发觉到这件事时已经太迟了。

『我知道了。我等一下会接亚鸟一起过去那里。我已经派出援手了请你们撑到援手抵达为止。』

「我会努力的。」这是强人所难吧?

『那么,待会儿见。』

电子音。

呼吐了口气之后,昴才终于发现自己还被真嶋抱在怀里算了!昴任由身体倚着赤身**、仅仅只靠飘在空中的「油漆」遮掩的少女。自己也几乎全*虽然外表的确是**的,但接触部分却没有那样的肌肤触感,反而感觉到身上确实穿着衣服。

总有种五感倒错的感觉。

这就是「透明喷漆」的世界

****099

而昴对这一点适应得太迟了。要是到外面去的人已经全数灭亡,樋口马上就会来到这里了。有没有对策?时间呢?再说又该怎么做才好?

「不要紧吧,堂岛昴?」

琪-妮手持着医疗用品靠了过来。

「嗯,不要紧。」

「我来包扎」

「麻烦妳了。」

喀嚓、喀嚓,剪刀将透明的布剪开。(太好了,好险不是穿那件T恤昴心想着。)皮肤和肉遭到撕裂的伤口变黑,而以那伤口为中心,周围也渐渐发紫。啊,不妙,光看就觉得痛。

琪-妮熟练地进行消毒,同时与昴交谈。

「抱歉,很痛吗?」

「我是男孩子,不要紧的☆话说回来,妳有注意到吗?」

「什么事?」

「妳的胸部整个就这样坦露着耶?不,没差啦,反正我毕竟也是个男孩子嘛!」

褐色的脸颊染上微红。

「没有关系!」

呃。

真嶋也红着脸。

「妳、妳在说什么呀?妳不会难为情吗?」

「难为情难为情是难为情,但是、那个、如果这样能让他从疼痛中转移注意力」

声音越来越小。

「这种体贴方式还真是有点或者是说,『透明喷漆』实在太可怕了,连理性这道墙都能消去,让人露出暗藏的癖好?」

「才不是那样!」

琪-妮一把揪住昴,让他面向自己。瞬间的疼痛令昴差点发出呻吟。

「那、那个。」她低头开始述说:「我觉得那个、你很不错非常、那个、非常干脆呃、非常不错。」

「啥?」

琪-妮以湿润的眼睛凝视昴,但却又突然

「哈啊!」

「哈啊?」

这究竟是哪一国的语言啊?昴还来不及问出口,琪-妮便往他身上飞扑过去,而且还用那种感觉紧紧抱着他。啊哇!一阵疼痛如闪电般划过右肩,令昴惨白着脸。

「喂、喂!妳突然做什么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么做要是不这么做,我似乎就」

「别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快点放开!」

「不要!」

呀!看守着「起重机」的七名少女发出欢呼。依旧是半裸着的少女们,兴味盎然地看着昴、琪-妮和真嶋之间的对话。昴困扰着该将视线放在左、右的哪里,并因如波浪般忽隐忽现、有着高低强弱的刺痛感而扭动着身体,同时一边心想我在做些什么啊!被枪击、被半裸的女孩子包夹在中间,我到底在这里做些什么啊?现在明明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啊!

「那个家伙在做什么啊!」

「透明喷漆」将墙上开了个小洞,樋口窥探着洞内同时呻吟。

「我明明就赌上了性命打算一战,结果那家伙是怎样?这里是皇帝后宫吗?全是女性的游泳大赛?混帐!真不甘心!真教人心有不甘!莫名地心有不甘啊!」

菜菜那倒是很冷静。

「那个人手上拿的是刀?武士刀?那个人是武士?」

「谁知道呢?」

毕竟都有枪了(真不愧是舞原家),搞不好也有武士。

「妈妈咪呀!」

武士!Yeah!菜菜那竖起双手的姆指。不过当然谁也看不见。菜菜那目前也还是透明的,只有樋口现出外观。

「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不晓得可不可以向那个人要签名耶?」

「谁知道呢?」

「那个人一定很强喔!因为是武士嘛!应该不会像刚才那么好解决的。」

「应该吧。」

那个恐怕就是通向「堂岛昴」的最后难关。

菜菜那看着樋口。

「你没问题吗?」

「可以问妳一件事吗?」

「什么?」

「妳为什么愿意帮我这么多?我绑架、囚禁了妳,还是偷走『玛丽亚人偶』的男人喔?为什么」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怀疑我?」

菜菜那强烈的口吻令樋口慌忙摇头。

「不、不是啦!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因为很有趣。」

「」

樋口在一片空气中探寻只有声音的菜菜那的表情,然后大笑出来。

「原来如此。」

「你不相信啊?」

「不,恰恰相反。真像是妳的风格」

「你是在瞧不起我?」

「没这回事那么,我走了。」

樋口确认口袋里的「透明喷漆」,然后走进工作室。

好了,堂岛昴,我自己上门找你了!赌上最后的胜负吧!

获得一切或是失去一切、不是死就是生赌上自己的梦想,以及

灵魂!

3

工作室的门应声开启,樋口光明正大地进到屋内。确认到他出现

「真的老是被你吓一跳呢!」昴笑了。「你的行动迅速、无法预测,也毫无多余之举。」

「我也吓了一跳啊!」樋口也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出我了。」

「不,老实说,那只是因为买下『玛丽亚人偶』的是我朋友罢了缘份还真是奇妙呢!」

听了昴的话,樋口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

「算了,反正只是迟早的问题。」

「朝比奈菜菜那和舞原家的『黑衣』们呢?」

「他们全都没事因为只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还是」

樋口看向「起重机」旁的半棵少女团体。瞪着她们,然后开口:

「有谁想来妨碍的吗?可以喔?我不介意。不管是一对二愿是一对多我都有这个。」

他高举「透明喷漆」。

「来吧,有谁想妨凝的?」

听到樋口嘲笑似的语气,少女们发出了高八度的惊叫。

昴一行人也大喊。

「卑鄙的家伙!」琪-妮喊道。

「**!」真嶋大骂。

「凸额头!」这是昴的声音。

「凸额头?」

昴无视琪-妮的瞪视,对着半裸的少女们摇摇头。

「请别接受对手的挑衅。别和他为敌比较好,妳们赢不了那个的毕竟那是和恶魔交易而得来的力量。」

樋口笑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呢!堂岛昴。」

「啧,可惜。」

「总之你已经被将军了,堂岛昴。还是你还要继续?」

昴嘴角浮现微笑。

真的是被将了一军。

完全被夺走主导权了。

太小看他了吗

既然这样

「还有其它的选项吗?」

「没有。」

「也对,那么就继续吧。」

「我想也是。」樋口点头。

昴看着他。

凝视着敌人互不兼容的存在。

这一瞬间,两人有种奇妙的同感

几秒之后

「来吧!」

樋口等待着昴站起身走出来。

等待着他站起身走出来。

等待他站起身。

站起身

「你在做什么?快站起来!不是要打吗?」

「虽然我很想这么做啦」

昴搔搔头。

「听好了,为了要站起来,首先就必须得坐下。」

「?」

「原本就站着的话,是无法进行起立动作的。」

「啥?」

「所以请你先等一下,我正在分解因数。」

「因数?」

「般若心经搞不好能发挥功效喔?」

「般若」

樋口看着昴。不知为何他右手流血,坐在地上被一个半裸的女孩子、以及一个穿露胸装的女孩子从左右两侧夹抱。而另外一边则是虽然很烦但还是要说半裸的女孩子们。

在樋口来之前,就已经维持着这个状况了。

唉唉。

昴和樋口互看着对方。

有所同感的瞬间。

「嗯我等你,快一点。」

「抱歉。」

樋口漫无目的地喷着「透明喷漆」,同时在心里佩服堂岛昴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我明明就如此紧张,但他却年轻真好。而昴也觉得樋口真是个好家伙,是个绅士,嗯而这一点说不定可以利用,让昴有机可乘。

没错,一切还没结束

真嶋突然惊觉到什么似地抬起头。然后

「啊!痛!学姊住手!身为男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呀!呜哇!好痛!」

接着

「我的主人是舞原依花大小姐!但是」

琪-妮站起身,从鞘袋中拔出刀,红着脸看着昴。

「但是,如果」

昴和琪-妮的视线交会。

沉默过后

昴扬起嘴角说道:

「拜托妳了。」

「小事一桩!」

琪-妮红透了脸微笑着,左手提刀,右手轻握住刀柄。她用小指确认着握柄同时出声:

「樋口满夫,先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请便。」

他将「透明喷漆」换到左手。

好啊,没什么不可的,我早就料到会这样,已经有所准备,也做好觉悟了。

没错,觉悟。

琪-妮拔起黑刀,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然后又收回刀鞘,看向昴。

「我会将那家伙的首级献给你。」

不,就算妳给我那种东西

「我一定会打倒那家伙到时候」

她羞红着脸,不说二话地朝樋口走去。到时候怎样?怎么回事?

「真是个意外热情的人呢~」

「我好像有点不希望她打赢耶。」

真嶋瞪了昴一眼,用拳头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转动。

「痛!学、学姊?」

「你才是最过分的啦!真是的,差劲透了!你自己知不知道啊?」

「啊呜!」

于是,琪-妮VS樋口第一回合的胜负开始。

随着「噗滋」的声响,樋口的身体逐渐消失。在他完全消失之后,瓦斯的喷出声也尚未停止。

过了一会儿

喀啷!

「透明喷漆」掉落地面,滚动着离开

(这男的)

琪-妮摆好架势,将左腰上的刀鞘拉近,右手轻轻扶上,身体半侧背对着樋口。这是稔式居合(注:推测是指「望月稔」,生于1907~2003年,为静冈县出身的武道家。结合柔道、合气道、空手道、居合、杖术等,开创「养正馆武道」.「居合」则是当遭遇敌人突然攻击时,能在瞬间拔刀并制服敌人的剑技)的基本架势。琪-妮是稔式居合的秘技接班人。虽然在枪术上输给「组员」中排行第一的小茵队长,但若论拔刀术则未曾尝败,有着高人一等的自信。

****106

该怎么做?

她缓缓逼近在地上滚动的「透明喷漆」。他在那里吗?或者不在?

但这千真万确是陷阱。不过也不能置之不理。

她目测与喷雾罐之间所剩的距离

(好,距离是刀身的两倍又三分之一)

反正看不见对方

就闭上眼睛吧!

琪-妮将所有的神经置于黑暗之中,敏锐地感受周遭,以剑加上手臂长度的三分之二为半径,在自己的周围展开了一个圆。踏入这个结界的,不管是什么,都会

匡!清亮的金属声。

「?」四周掀起一阵疑惑的骚动声。

琪-妮挥动被上了黑色的刀身,正确地捕捉到被抛向她的某样透明物体恐怕是警棍将其打落在地。由于刀身回鞘的速度更迅于声音消失的速度,因此由旁人眼中看来,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戒备毫不松懈,剑则宛如沉眠于刀鞘之中

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琪-妮持续缓慢的步伐。

在双眼的黑暗之中,终于浮现出白色的影像「透明喷漆」的喷雾罐所在之处。她不靠视觉,而只依其它的感觉及记忆,让周围的状况重新显现在脑海里虽然琪-妮还只能捕捉到一个物体的影像而已,但若是熟练之人则能完全重现周遭的情况。这种等级的能力被称作「心眼」。凭着「心眼」,琪-妮完全捕捉到了「透明喷漆」的罐子,然后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樋口在哪里?

「怎么啦?若老是躲躲藏藏的就没完没了啰?」

公主殿下的援军等一下就会到了。只要在那之前守住昴

「看来不在这里呢。那么我就收下这个交给昴吧直接称呼昴应该没关系吧?」

「嘿嘿!」昴出声。

「那可就伤脑筋了。」樋口满夫开口。

「不过,还真可怕耶」

琪-妮自黑暗中计算着声音的方向和距离。虽然比不上在「结界」之内,但也能抓得到大概的场所。根据堆砌起来的情报

「可怕?自己说着大话找上门,结果却很没骨气嘛?樋口满夫!」

再多说一些,让我听听声音!让我知道你的所在位置

「要是靠近会被妳砍吧?虽然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我也很常接触刀剑但出鞘的真刀果然还是很可怕!」

咻!

在她确定了对方位置的瞬间

大家都还未听清楚所说的话

琪-妮的右脚大幅地向前跨出,并顺势回转身体,将刀刃从刀鞘中拔了出来稔式民合「右之太刀」。稔式的特征为不正面挥刀,而是由四十五度角转为正面横向斩倒敌人。简单来说,由于刀是由正向横面挥去,所以容易使敌人措手不及,轻易地突袭成功。使用的部位为刀尖,并且并非挥砍,而是去触碰敌人然后再收刀这样的感觉。日本刀的刀刃本身就有着惊人的锋利度。一般刀子若是不推拉,便无法切断东西;但日本刀的刀刃,可说是只要碰触到便能将物体划开,刀刃能既轻巧又迅速地斩断东西。活用刀刃的此种特性而被编排成女性适用的居合斩,那就是稔式居合之术。

当!这是铝制品被敲击的声音。

咕呜!吐出的呻吟声。咚沙!倒地的声音。看来对方似乎在腹部放置了铁板不过琪-妮并不在意这一点。和射击昴时相同的反射神经正促使她的身体移动。回鞘的黑刀再度滑出,这次是正面朝敌人挥出刀刃轨迹

稔式居合「左袈裟」!

这次则不是使用刀尖而是剑的中~上部分,并非触碰而是名副其实的「斩」技,成功地捕捉到了看不见的对手的身躯。无法砍下去的坚硬触感手掌感觉到剑被弹开,琪-妮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的「鸟羽」但是!

伴随着坚硬的手感,琪-妮失去重心倒地。一旁传来一阵带有湿度的呜咽声。敌人的肋骨应该断了两根就算没了剑,但她还是不松懈地以刀鞘戒备,毫不大意地窥探敌人的样子。敌人痛苦难受地颤抖的样子

琪-妮终于睁开双眼。

小心翼翼地确认对手的身体状况。

「好。昴把『透明喷漆』!」

啪叽!伴随这阵声响,电流窜遍了全身。

琪-妮失去了意识。

「堂岛昴,把『透明喷漆』交过来。」

樋口不带感情的语气,让昴打住了准备起跑的脚步,改而缓缓走向「透明喷漆」。他毫不留心周围地捡起了喷雾罐。

「快交过来。」

「为什么?」昴故作了一个讶异的表情。

「琪-妮好不容易制作出的机会,为什么我非得白费不可?」

「那是因为琪-妮完全没有制造出机会。现在倒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被我作为挡箭牌的女孩子。你懂不懂?」

「啊!」真嶋惊讶地倒抽一口气。

「你难道将朝比奈菜菜那当成盾牌?」

「正是如此。」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奇妙的无机质感。「顺带一提,她被我绑住双手、嘴巴上也贴了胶布。再这样下去,她可就要因自己吐出的东西窒息而死啰?还是」

「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对女孩子是很体贴的。」

樋口消去的东西,只有樋口才变得回来。

昴丢出了「透明喷漆」。

「透明喷漆」在空中砸中了某样东西,不自然地落地,然后再度浮上空中。随着「噗咻」的喷雾声,朝比奈菜菜那娇小的身躯和耀眼的红发立刻显现了出来。菜菜那双手被捆绑在前,嘴上贴着胶布胶布因口水而偏离原本的位置,沾满呕吐物的嘴唇看起来更红了。在她身上捆了三层金属板,和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零件,但两侧彻底地被压平呈现出锐利的角度。

「里头混着血呢。」樋口用平板的声音说:「伤到内脏了吧?」

「你不是人!」真嶋吶喊着。「兄然将女孩子当作挡箭牌你真是差劲透了!」

「是啊,没错!我为了自己的梦想,我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梦想以外的事物我全都能够抛弃。获得一切或是失去一切堂岛昴,你也是同样的吧?若是有助于你的梦想,你应该就会对她见死不救,不会交出『透明喷漆』理应是这样。」

真嶋看着昴。昴没有回望她,对着发出声音的空间点点头。

「是啊,没错,正是如此。我们就是这样。」

「我现在明白了,堂岛昴。」

喷了一次瓦斯后

樋口的身影出现了。

他的语气依旧没变但双眼却是湿润的。不晓得樋口自己有没有发现,但他没有拭去眼泪,只是看向昴。

他从口袋掏出了某样物体,虽然是透明的但恐怕是刀子。

「我确实不想将灵魂交给你,但是,不只这样我恨你!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但是,你真正无法原谅的是

真遗憾呢昴在心中喃喃道。

很遗憾,我并不是你。就算你制裁我,你的罪也不会消失

「那么」他弯起唇角。

「第二回合,要开始了吗」

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了

昴放低姿势摸索着地面。找到了,刚才琪-妮打掉的这东西是透明的电击棒。推下开关,电击棒便发出了「啪叽!」的声音。空气传出了烧焦的味道。舞原家实在是这东西到底有几万伏特啊?还是,因为刚才被打落在地、受到撞击,所以才短路了?

昴看着樋口,笑着对他招手示意。

「看见刚才的情形,你还认为自己会赢吗?堂岛昴。」

「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想放弃。」

昴VS樋口第二回合的胜负开始。

「你不隐身吗?」

「视情况而定。」

「原来如此,把你当作隐形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我会败北呢。」

右手握着电击棒,昴一步步往后退。右手握着「透明喷漆」,左手持着恐怕为透明的刀子,樋口一步步逼近昴。

这光景乍看之下,很像是打算对**的少年喷洒杀虫剂,实在很可笑。

但实际情形却相当地正经。

而真嶋只能光是看着,什么也没办法做。

既有刀又有枪,还有恶魔和魔法道具而眼前的景象比那其中之一都还要更缺乏真实感。天色已近黄昏,在光线已变得微弱的工作室中、大理石的异形雕像之林里,自己认识的人正在彼此厮杀。没错,她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既温柔又相当蛮横,爱闹别扭、爱逞强、容易受伤,但是却很温柔。也不知他是纯真还是好色,很会撒娇也很会对女生甜言蜜语可是应该是个温柔的

恶魔的盟友。

该怎么做?想怎么做?更首要的问题是,真嶋什么也不能做。没有任何力量,头脑并不算好,也只有半调子的体力,不是有钱人,也没有任何特技,没有转变情势的力量。所以她很明白依赖恶魔之人的心情。昴的心情、樋口的心情虽然称不上理解,但至少心有所感。想做点什么、想帮得上忙、不想要束手无策。如果是为此

真嶋在一旁看着,昴完全被对手压制。真嶋看着昴进入攻程距离、打算挥手使出电击棒,但被樋口理应正握着刀的左手给勉强挡了下来那是演技。樋口什么也没拿。真嶋看见了樋口将「透明喷漆」掷向了昴。昴反射性地以左手接下。樋口趁着此隙将空着的左手伸向腰际,拔出了某样物品。他还带着一支电击棒。真嶋看见了随着「啪叽!」作响的瞬间,昴急遽地向后一倒。他翻白了眼倒卧在地。樋口跨到他身上,这回真的自口袋中拿出了某样东西。看见他亮出刀锋的动作,以及两手摆出握刀架势的瞬间

真嶋下意识大叫。

「不准动!」

樋口转过头,看见少女正手持着枪瞄准着自己。

「对喔,我都差点忘了。明明就有听到枪声的嘛」

「不准动!」

这次真嶋以自己的意志大喊。啊啊但是我开得了枪吗?樋口仿佛看穿了真嶋此番心思,继续说下去。

「但是妳开得了枪吗?妳有那份觉悟吗?」

「我会开枪」如果有必要。

「那我问妳,妳和我有哪里不同?」

「咦?」

「为了实现无法以一般手段达成的愿望,因而向恶魔借取力量的我,和为了帮助无法靠自己之力拯救的人,因而借助违法的力量的妳我们两人究竟有哪一点不同?」

「才不」

「一点也没有不同。就结局上来说都一样。妳只不过是没有和恶魔做交易,但结果还是舍弃了某样重要的事物妳真的有那份觉悟吗?真的有心理准备要踏上跟我以及昴相同的道路吗?」

「啰嗦!」真嶋大吼。「我是个笨蛋,所以别说那么难懂的话!我只是、只是我只是」

樋口凝视着真嶋。

经过一阵沉默后

「是吗?那么,不要紧,妳就试试吧」

樋口举起手。

「我是认真的喔!」

「没问题,妳就试试看啊我等妳五秒。」

「咦?」五秒?

「数完五秒后,我就会挥下这只手。想阻止我就要在我数完之前开枪。在我数完五秒前,妳就了解一下自己真正的内心吧」

(五)

真嶋将食指扣上了扳机。没关系,虽然不太了解枪,但看起来像防护栓的东西已经解除了,里面也确实装进子弹射得出子弹。

(四)

没问题,我开得了枪不开枪,昴就会死。我还欠他人情。

(三)

而且他是朋友。不,是恩人,是救了我的人不开枪的话,他会死!

(二)

樋口的手颤抖着抽动了一下。真嶋的心脏吓得差点停止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樋口要挥下刀了。她将力量集中到手指集中到食指上不要紧,射得出子弹要打中他拜托!

(一)

不开枪的话会死的!

(0!)

枪没有被拙下扳机……

真嶋没办法开枪。

樋口看着真嶋。如此紧张得都快无法呼吸的少女,正大口喘着气瘫坐在地,而他就以温柔得出奇的眼神看着少女。接着他看向空中,注视自己拿着透明刀子的右手。看了好一段时间。左手无力且自然地垂放着。过了一会儿后,他又再次高举起右手

「到此为止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

「啊啊,真可怜不过哭泣的脸也很可爱呢!」

听到这句话,真嶋才察觉到,自己正在哭。

「啊」

「没错,救兵来了,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了。」

真嶋破涕为笑。

「啊啊,妳啊现在才来」

「抱歉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嘛。不过那件事也已经解决,不需要挂念了,所以我就能以幸福的心情、无后顾之忧地战斗了不过话说回来」叹口气后,声音继续说道:「多么美妙的状况啊!啊啊,早知道这样」

抱起以一副露胸装打扮倒在地上的琪-妮,然后朝远处正望着这里的七名半裸少女招招手

「我应该早点来才对呢。」

小鸟游恕宇深深地、自责地叹了口气。

4

小鸟游拿着一把大伞。是便利商店买得到的那种,也就是乙烯树脂做的便利伞。她用收折起来的伞砰砰地敲着自己的肩膀,同时一面走近真嶋。

****113

她指示跑过来的七个人将琪-妮和朝比奈菜菜那拾到外面,然后轻轻环抱真嶋的肩膀。

「已经不要紧了,学姊。来吧,妳到外面等」

「小鸟游」

「吶,她也拜托妳们了。」

将真嶋交付给黑衣之后,小鸟游重新面对樋口,用雨伞指向他。

「你是樋口满夫没错吧?」

「妳是谁啊怎么那身打扮」

「什么?你不认识我?你真的是日炉理坂的人吗?」

听到樋口的话,身着白衣、水蓝色裤裙也就是巫女装扮的小鸟游将宽大的袖口卷至手臂,摆出了跪着单膝的姿势。

「新鹰神社的招牌巫女,指的就是我小鸟游恕宇。明明神社名字就是『粗暴的老鹰』,招牌巫女名字却叫做『没有老鹰』,你觉得如何呀?」(注:「新鹰」的日文假名あらたか也可写成「荒鹰」,「荒」有粗暴之意。而「小鸟游」的发音为たかなし,字面上是「没有老鹰」的意思,「小鸟游」一字会如此发音走因为「天空中没有老鹰,小乌便可自在遨游天际」,因而取其意作为发音)

这个人心情看起来似乎好得不得了?有什么好事吗?樋口事不关己地心想着。

「巫女?那又为什么要做这副打扮?」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我的兴趣吧?不,当然不是。我穿这样是有理由的。你要是听过理由一定也会不得不认同地大骂『混蛋』的想听吗?」

「满想听的。」

「给我头贴着地面下跪。」

「什么啊?」樋口拉高音调:

「妳是什么东西啊?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

「为了让你磕头下跪。『早知道当初我就该磕头下跪才对的』到时候你可是会后悔着说这句话喔?」

「妳该不会想和我打吧?」

「老实说」小鸟游露出残酷的笑容。「昴会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但你对真嶋学姊所做的事,真的把我给惹火了。虽然我不晓得你们在五秒内了解到什么,但冲击性的事实只要你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樋口看着小鸟游,看着这位并非打工、而是正职为巫女的少女。看起来几乎像是在瞪着她。

「我就下跪吧,所以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察觉到了吧?自己的梦想只不过是虚假的。」

「什么?妳说什么?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时没开枪的,难道只有真嶋学姊吗?」

沉默。

沉默。

沉默被打破了。

响起了瓦斯的喷气声。

樋口的身体转眼消失。

「妳看得见吗?小鸟游!」

工作室里回响着樋口满夫的声音。

「我现在正磕头下跪呢然后,小鸟游,就让妳见识见识吧,『透明喷漆』的力量!那时候我没有攻击,是因为被那女孩分散了注意力没错,我能够杀了堂岛昴一点也没错,我的梦想不是虚假的小鸟游恕宇,我要杀了妳,证明我的梦想并非虚假!」

「哦好啊,来吧!」

第三回合的胜负开始VS樋口的最后一战。

「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可别小看我唷?」小鸟游大放厥词。了不,这样听起来只像是在叫嚣吧?换个说法会不会比较好懂?教导舞原家黑衣们格斗术的,就是我的养父。」

「放心吧。」从空气中传来樋口的声音。

「虽然不晓得妳有多大能耐,但我不会靠近妳的。」

褪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微暗的工作室内。「透明喷漆」的喷雾声直到现在都没停止。小鸟游从远处看着「透明喷漆」的喷雾罐。然后她嘲笑了:

「用那东西你要怎么战斗?」

「看看妳的右手吧。」

小鸟游望向右手。

「原来如此。」

小指已经消失了。不仅如此,在小鸟游视线所及之前,中指跟无名指也缓缓地消失了。

「哦~」

「小鸟游,我要把妳消除。在妳看见之前,慢慢将妳消除掉。」

「就算消掉我的外表,我也不会死喔!」

「能将妳复原的人只有我!听到这个,妳的感想如何呀?」

小鸟游耸耸肩。

「很可惜,对我来说那并不能造成威胁结果你还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嘛,樋口。无法牺牲他人的善良男人。」

脸上浮现彷佛既悲哀又困惑的笑容。

「真可惜那明明是人类具备的最大美德啊那是比追求梦想、比任何事都来得应该尊重的事你才刚接触到『透明喷漆』的啊告诉我一件事。」

她面无表情地朝喷雾罐探视,搜寻樋口的脸所在位置。

「是谁将『透明喷漆』给了这样的你?」

「妳说什么?」

「你的梦想是虚假的,这就表示你和『透明喷漆』并非因为命运而相遇的。既然如此,就一定有某个人将『透明喷漆』给了你,并且将昴的存在告诉了你。那个家伙利用你的善良、利用你的梦想,让你和昴对战」

「闭嘴!」

冷静点樋口深呼吸。他知道小鸟游打算做什么。她是想要激樋口,让樋口承认自己使用了「透明喷漆」实现愿望没错,这个愿望不可能是虚假的,因为实际上他就已经成功和「透明喷漆」缔结契约了。为了让樋口承认这一点,所以小鸟游才故意刺激他的。

「哦?」

看到樋口喷雾罐进到雕像后方隐蔽了身影,小鸟游微微一笑。

「真是个好方法。虽然是很单纯的方法,但光是看见对手这么做,心理上的压力也会倍增。因为你可以从那里看见我,但从我这里却完全看不见你那边呢。」

「别光是动口,稍微动动身体如何?看看妳的手,已经连手腕都完全消失啰?」

「也对。」小鸟游点头。

「没办法,差不多该做个了结了。」

她消失的手指抵着嘴唇,吹响了尖锐的口哨声

「」

工作室里下起了雨。

天花板上设置的灭火用洒水器,在小鸟游的信号下启动了。

「我的防范准备不错吧?」她用现在连上臂都已化为透明的右手,撑起自备的伞避雨,一边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就在猜想,会不会下雨呢?」

人工雨水淋湿了雕像,打在雨伞上头,发出啪答啪答的声音。和没被淋湿的小鸟游呈现对比,人工雨滴落在樋口身上,从他身上滑落。樋口透明的身体因人工雨而浮现出入型的轮廓。

樋口嘲笑着说:

「呵呵。我还想说妳怎么一派悠闲,结果这就是妳的最后绝招?妳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将我逼得走投无路吗?」

「咦?不行吗?」

「妳根本不了解『透明喷漆』。」

瓦斯的喷洒声变强。

最后,雨水开始消失了。

同一时间,雨滴所营造出的樋口的身体,也渐渐消失了当然,雨还是继续在下着。肌肤上有水滴打落的触感,耳朵也听得见声音但是却看不见雨水本身被变为透明了。仿佛受到日晒似地,工作室内一眨眼时间就干了。

若伸手触摸八成是湿的,但由外观来看却完全没湿。

空间中只充斥着雨水滴落的声音

再次完全消**影的樋口放声大笑。

「就算看不见空气,但空气依然是无所不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透明喷漆』消不去的!小鸟游恕宇奇怪的巫女小姐,妳已经玩完了!」

小鸟游也笑了。

「奇怪这个词是多余的。不过你说『巫女小姐』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樋口,你下跪磕头了吧?虽然我看不见啦不过算了,我就告诉你答案吧。」

「什么?」

「就算看不见空气,空气的确是无所不在。看不见并不等于没有。忘了这件事,将看不见与没有画上等号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失败了不,不对,是当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要穿巫女服是吧?」小鸟游依旧撑着伞,然后用左手拎起裤裙的下襬。「若穿着这件松垮垮的裤裙,就可以遮掩住这双橡胶长靴了。」

「橡胶长?」不导电的绝缘体。

「织田橡长开玩笑的。」

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

樋口听不进烦人的废话,急忙巡视四周可恶!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对策?冷静点,好好思考

「樋口。」

小鸟游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工作室内响起。仿佛歌声般的嗓音连雨水的音色都化为了节奏。

「这是我以巫女的身分对你下的诅咒,所以你听好了」

樋口的眼神理应是无法看见的,但她彷佛补捉到了似地,注视着樋口的双眼。

然后开口

「你能够喜欢上朝比奈菜菜那吗?」

樋口看着小鸟游。小鸟游正精准地看着樋口。她举起了手,但樋口没有动作。她的慢动作看起来像是丢出了某样透明的物品,又像是在做什么信号,而樋口则只是看着她的举动。

他不打算回避。

樋口究竟僵了多久呢?

在仿佛无止尽的时间里

被看不见的浓密空气所包围

下一个瞬间

一阵冲击游走全身上下。

电流很有效率地通过了以人类之手所造出的雨水,以及被雨水濡湿的身体就算看不见。被强烈的外泄电流所包围,樋口满夫失去工葸识。

确认樋口昏过去后的状态,小鸟游叹了口气。

果然不行。

这个男人太过善良了,而那就是他的致命之处

要是樋口坚强到能够反驳那句话,自己就放他一马小鸟游是这么想的。小鸟游和昴不同、和舞原妹(以及真嶋)不同,并不全面赞同昴的立场。就算他和恶魔订下契约,但再怎么说,她还是不认为身为人类却去夺取灵魂是件好事就算那是为了日奈。因此,要是对方有值得拯救的价值,即使与昴为敌,她也会帮助敌人关于这点,她也已经事先对昴说过了。

(昴这么回答她:「随便妳!不过帮不帮助的判断标准是什么?」小鸟游回道:「凭我的双眼。」昴认同了。到时候要是变成敌人也是没办法的)

但是,樋口却

就算再怎么善良的人,那也和活下去的力量丝毫无关。小鸟游无法照顾樋口的人生。既然无法帮得上他

那么,和善恶、正邪、生存竞争率就没有关系。

坚强的人就会残存,软弱的人就会死去。

这就是现实。

樋口是个善良的好男人但是很软弱。

就只是这样

小鸟游抱起樋口,望向昴。昴已经清醒了。他和小鸟游对上视线,笑着说:

「为什么妳总是把甜头抢走啊?」

小鸟游神清气爽地回应:

「因为我是个好女人。」

「还真敢说!」

胜负已定。

樋口满夫输了。

5

在工作室外头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朝比奈菜菜那恢复了意识。她苏醒后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好了!

我接下武士的居合斩了!

肚子吃下一计武士居合斩的女孩子,在这世界上究竟能有多少人?而且若还限定为「红发美女」,那数量一定会一口气大幅减少的。没错,胸前的郁闷疼痛感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太好了!

有人在说话。

「没有生命危险」

「要马上说话也」

她望向一旁,樋口正被担架拾经帐篷外。

这样啊。

他失败了啊。

这并不是出人意料的结果。老实说,她早就料想过,樋口八成会失败。

因为被他绑架,所以菜菜那很明白。

樋口很善良,太过善良了。

简直就跟菜菜那的父亲一样。

无论樋口有着怎么样的决心、有着什么样的觉悟,他都杀不了堂岛昴菜菜那已经预料到了一决胜负?虽然樋口说要一决胜负,但打从一开始,樋口和堂岛昴就没有站在对等的位置上。这两人的对战,就像一个田径选手向拳击手挑战。假使体力和体能胜过对方,但还是不可能赢。双方对于「一决胜负」的认知本身就不同,对于要追求的目的认知也不同。对短跑者而言,最终敌人就是自己与时间;而拳击这种东西,不管有再多规则做装饰,最终也只是彼此殴打而已。

樋口大概赢不了吧。

菜菜那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无法对樋口置之不理。这正是所谓「对不幸者的同情」,或许是她体内一半的日本人血统所导致,也说不定是因为长年照顾父亲的缘故。樋口和除了善良以外、毫无艺术才能的父亲一样。所以看到像父亲一样的人,菜菜那就没办法置之不顾。樋口让她想起了父亲尽管菜菜那她父亲人还好好地活着就是了。

妈妈咪呀~她叹了声气,摸索着脚边。哦哦?这真是奇迹,竟然没被发现。确认到透明电击棒还在脚边,她思索着拿了起来。

好了,该怎么办呢~

只要我的头发还是红的,事情就不会如此结束。再说,要是就这么终结,身为「七七七」这个名字的所有者,不就没有脸见樋口了吗?我这张超级可爱的脸耶?

绝对不让事情变成那样。

菜菜那笑了。

这不是很有趣吗她在心中喃喃自语。

所谓的坚强,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困苦情况下,都能喃喃道出「这不是很有趣吗」。而现在,正是所谓「很有趣」的状况。

菜菜那微笑。

没错,只要我的头发还是红的,就无法忍受败北

「红发美女」站起身,跨出步伐。

为了第四回合的胜负为了亲手粉饰这最终的一幕。

间奏/「红发美女」

朝比奈菜菜那的母亲将她养育到四岁之后,在她四岁生日当天,把她送到了丈夫身边。虽然不晓得她母亲是不是曾说过:「之后就拜托你了。」但在那之后,菜菜那便被父亲和「魔女姊姊」西西-史托雷佳抚养长大。六岁以前在热那亚,之后半年则住在希腊的小岛上。接着直到十二岁之前,都在美丽国的底特律生活,并在西西去世后回到意大利,最后演变到现在搬来日本的情形。在这段期间,她只见过母亲两次面。西西的丧礼时她们两人也有见面,但那是来看西西而不是菜菜那的,因此并不算在内。

这就是她们两人的关系。

菜菜那讨厌母亲吗?

没这回事!

她反而很喜欢母亲,以母亲为傲。因此她对于说出「好可怜」或是「好过分的母亲」的人相当反感。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别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来说三道四!像那样的人,一定会用同一张嘴巴在私底下说什么:「就因为没有母亲,所以那孩子才会变成那样!」说得事不关己似的。在小孩子面前批评父母的人,才是最差劲的。

当然,有时候她确实也会感到寂寞。即便如此,菜菜那也不希望母亲过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因为母亲(和西西)的生活方式正是菜菜那所追求的。只要一想到母亲、一想到自己体内流着母亲的血,菜菜那心中就涌现一股炽热的感情。一想到在她的全名「菜菜那-札-拉萨尼亚-得鲁利-源内-朝比奈」之中有着「得鲁利」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就充满了骄傲。得鲁利是母亲的家族,喜爱歌唱、跳舞以及刀子,就算置身于父系社会中也毫不屈服的游牧民族罗曼尼(注:Romany吉普赛人于吉普赛语中的自称)的后裔。母亲确实继承了那充满荣耀的步伐,而总有一天菜菜那也会踏上相同的道路吧。父亲朝比奈大元和母亲蜜莉确实彼此相爱。他们认同着对方,这是真的,只有这一点是千真万确。就算两人分开了也是不过,母亲的确是有点过分啦,而父亲实在太善良了!她不得不这么想。

因此就算母亲不在身边,菜菜那也觉得不要紧。

偶尔会直接穿透小孩子内心的寂寞(「妈妈,抱抱我!」)则有红发的西西来填补。

没错,西西-「札-拉萨尼亚」-史托雷佳,比任何人都爱着餐桌的圣人拉萨尼亚的「红发美女」。

若说为菜菜那指引了道路的是母亲,那么教导她如何前往那条道路的便是西西了。她是自己的第二个母亲、姊姊,同时也是有着美丽红发的人生导师。菜菜那从西西身上学习到,该如何做一位高贵的「红发美女」。没错,要是没有她,菜菜那现在就会有着不同的人生了吧?至少在她九岁的某一天,大概就会被**了。在那一天的那个时候,她的保母(正确来说是保母的代班人)是一位住在附近的大学生。那名大学生将自己的未来和红发的少女置于天秤两端,结果判定菜菜那这一方为重(她对于这个判断没有异议),趁着家中没有任何人,压到菜菜那身上。菜菜那当然有抵抗,但无奈年龄只有对方的二分之一、体重则只有三分之一,当肚子吃下两拳、脸上挨了一拳后,不得已只好停止抵抗那时候,她就已经从西西那里学到该如何做一位「红发美女」了。像这种情况下,「红发美女」首先就一定得暗自低语「这不是很有趣吗」,然后等待时机。

时机一下子就来临了。

老实说,那个大学生实在不是个了解女性心理的男人。他将不抵抗误以为是默许,一下便开始索吻。

这是个好时机。

因此菜菜那毫不抵抗地接受他的吻、接受他的舌头,然后在下个瞬间毫不迟疑地咬下对方的舌头。她咬断了对方的舌头。她一面想象着鳄鱼的模样,一边咬了下去。「啮咬」是生物所具备的最强「能力」之一,就算是以小孩子的下巴也并非办不到。更何况菜菜那很喜欢吃日本的仙贝。

必要之刻来临,就要拚上觉悟和气势。

而菜菜那成功办到了这一点,就算再怎么强壮的大学生,这下也不得不失去力气,呈现出因失去舌头而痛苦得满地打滚的模样。趁这个机会,菜菜那拨了父亲要她记住的报警电话号码,因而得救了。

两个人都是。

西西对于这件事十分欣喜,抱紧着菜菜那说道:

「妳一定会成为一位超越我的『红发美女』!」

这是最棒的赞美

那位有前科的大学生虽然伤势严重却没有死在伤势痊愈后便进了监狱,现在也都还住在那里面。「好像有点可怜耶?」菜菜那讲了这句话后,西西便马上嗤之以鼻,回答:「不要说傻话,对那种家伙来说,这样正好。」在监狱里,「年轻的大学生」还是不要有舌头才比较好,至于原因呢,她(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和舌头及屁股有关、儿童不宜的笑话带过了话题。

看得出西西真的是心情非常好。

总而言之,这就是西西-「札-拉萨尼亚」-史托雷佳,「红发美女」。

菜菜那从她身上学到了「红发美女」的生存方式。因此她知道,无论何时西西部是个「红发美女」,而这是一件很帅气的事。直到史托雷佳遭人枪杀的那一刻,她都还是一位「红发美女」。所以就算她到了天国,一定也还是个「红发美女」吧。

她临终时说的话是「OK」。

什么东西OK?

当然是她自己。

菜菜那打从心底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无论何时都是个红发美女。每当她如此心想,心中就充满骄傲。红发的西西死了吗?YES。那么「红发美女」死了吗?答案是NO。没错,她还活着,就在我的心中人就算失去生命,还是会继续存活下去的。所谓的延续就是这么回事。

道路无限向前延伸,而我现在就站在最前头。偶尔回过头,让骄傲填满干涸的心。道路的前方完全无法探视,也不晓得能走到哪里。但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信的。只要我毫无迷惘地前进,一定会有人跟上来。当我在哪一天倒下了,也会有后来的人继续前进,这条路是不会中断的

「红发美女」是不会死去的。

而现在,我就站在最前头。<div>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