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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Act 3(1 / 2)

 l62:26:29

冬木市新都

这座未远川以东的住宅区,是原本在高度成长期时,对原野进行开发而建成的新城镇。虽说当时并未规划为那种历史感深厚的深山城镇,但由于政府与民众计划利用国有铁路遗址建设近代商业街,冬木市正面临着一场大规模的再开发行动。

即将成为商业街的楼群中虽说仍有四成还未完工,但站前的公园与商场却已是开业在即。即将建成的新都将以一种干净而苍白、华丽却又毫无个性的面貌登场。市政府也逐渐向新都转移,钢筋、玻璃和涂料也组合成了各类现代建筑。这座深山都市的城市机能,正逐渐地被迫改变着。

因为是休息日的午后,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北风无情的温度就像人们之间漠然的态度。卫宫切嗣在这样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如同一个透明的存在般淹没在人潮中。

他的T恤和外套显得有些陈旧,随身没有携带任何行李。他不紧不慢地走着,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个外乡人。自从入境之后,他依靠步行来到了冬木市新都。而正因为久违了的日本是他的出生地,所以他相当容易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就在刚才.他不由自主地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了包烟。他看着烟盒,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自己戒烟已经九年了。部分原因是因为在遥远的艾因兹贝伦买不到抽惯了的好烟.也有部分是因为不想再让妻女为自己担心。而因为脑中全都是即将到来的战斗。切嗣在冬木站台站稳后的一瞬间,习惯性地将硬币塞进了贩卖机里。

整理心情.从路边的便利店买个了一次性打火机后,他拆开了那盒烟.白色的滤嘴一时让他觉得晃眼。

把一支烟塞进嘴里,点上火,戒烟近十年而这些动作此时却一气呵成。静静地吸入那使人镇静的芳香,这滋味又如同昨天刚尝过那样熟悉而亲切。

体会着烟雾带来的复杂而真实的心境,切嗣开始重新审视起身边的各种景象。

虽说三年前自己曾秘密来这里进行过侦查,但和那时相比,今天的冬木市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虽说变化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变化的程度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看来自己有必要对附近的地理环境进行再次确认。

切嗣对于区域划分的变化不太在行。他思考着对策到达了目的地,一家旅馆。

这家旅馆只有大厅和前台都还算像样.充其量也就是个相当于商务旅馆的便宜旅社。从拖家带口的旅人到搞**的男女,这里的客人可谓是各色各样。而正因如此,这里才成了隐藏身份的最佳场所。

切嗣神色平静地穿过大厅,乘坐电梯到达七楼。在三天前,他忠实的部下就应该等候在七零三室中了。

与久宇舞弥之间的关系.用魔术师界的话来说或许应该称为师徒。

而切嗣本身从未将魔术当作自己探求的对象.而仅仅是当作一种战斗用方法来学习,所以在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所谓师徒的概念。切嗣只是单纯地将自己所知道的战斗手段教给了舞弥,而这也只是因为舞弥本身也是他手段的一个组成部分。那时没人知道圣杯的所在,而人们为了实现那明知无法实现的梦想,不断地进行着绝望的战斗。

所以,切嗣与舞弥之间的渊源甚至早于爱丽丝菲尔。他血债累累的另一面连他妻子都不曾知晓,但曾经与之共同战斗的舞弥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用约定的暗号节奏敲了敲七零三室的房门,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一般门立刻开启。与屋内的人没有任何多余的问候,只交换了眼神便结束了再次见面的瞬间。切嗣沉默着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切嗣与舞弥的联系也算频繁。自从切嗣从一线退下,她就一直根据其指示为圣杯战争的准备在外地奔走着;她也曾几度前往艾因兹贝伦与其商讨相关事项。

舞弥虽说是个五官端正的美人,但她从不化妆。她细长的眼睛常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虽说她那头丝般的黑发或许曾迷住不少男人,但只要她一个锐利的眼神,无论什么男人都会放弃与她接近的想法。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共事十多年了。虽说初识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可一旦剥去她外表的稚嫩,她与生俱来的锐利便开始展露无疑。

与这种美人共事,一般人很可能因为压力过大而感到疲惫,但切嗣却恰好相反。舞弥总是能够根据当时情况做出正确而不容改变的判断,切嗣在她身边,却从未因自己的卑劣而羞耻,也从未憎恨过她的冷酷。或许,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心平气和。

昨晚,远坂府邸有行动。

舞弥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已经做了录像,请进行确认。另外,所有装备都已到达。

好的。先汇报状况。

舞弥点了点头.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在切嗣所教授的魔术中.舞弥对于操纵低级使魔展现出过人的才能。正因如此,切嗣经常将打探和侦查的任务交给她执行。

舞弥最为得意的使魔是蝙蝠,但与其他的魔术师不同,她的蝙蝠腹部附有超小型的D相机,当然这是切嗣想出的方法。由于魔术师多以幻术、结界迷彩或暗示之类迷惑他人,所以几乎没人会想到对电子器械进行防备。录像可以作为今后有力的证物,除去会使使魔行动笨重这一缺点,同时使用相机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十三寸的屏幕中.昨夜远坂府邸的一部分被从始至终被记录了下来。虽然不够清晰,但足够使人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带着骷髅面具Servant束手无策地被黄金Servant消灭。切嗣连眉毛也没动一下,确认了事实。

被打败的Servant所戴的白色面具上,清晰可见暗杀者的职阶标记。

这样的开端你觉得怎么样。

看似非常完美。

舞弥立刻回答了切嗣的提问。

从暗杀者开始实体化,到远坂的Servant进行攻击相距时间太短。只能认为它一直处在待机状态。如果因为早就察觉到有灵体化状态的侵入者,那还好理解。但暗杀者毕竟拥有中断气息的技能,所以很难想象我认为。远坂事先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人人侵。

切嗣点了点头。不愧是他教出的手下,想法和自己完全相同。

这样想的话,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远坂既然有空等敌人找上门,又为何不利用这时间直接出去迎击,反而特意把Servant给亮了出来。

远坂家族经历过第二、第三次圣杯争夺,其主人必定熟知战争的各项理论学说。所以对于自家大本营远坂府邸正被他人监视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远坂时臣还是毫不犹豫地派出了Servant。一般人看来,这绝对是下下策。

所谓圣杯战争,就是昔日扬名沙场的英灵勇士之间的对决。那些英雄们所继承的,多数情况下包含着一些战术要领及优势弱势等等的信息。也就是说,英灵们等于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技能与弱点。

正因为如此,在Servant战中,必须死守英灵的真正身份,所以当称呼英灵的时候,从不称呼其真名,而是使用职阶。

而在昨晚.远坂却将servant和类似必杀的招数毫不保留地使了出来。虽然这并不是致命错误,但也完全可以轻松回避,如将暗杀者引至邸内再展开战斗。远坂甚至完全没有在乎是否正被监视。

该保密的东西却被人看到了,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想给别人看吧。

对于舞弥的话.切嗣再次点了点头。

确实。这么做的话,对谁会有怎样的价值,这个问题想一下答案就出来了舞弥,暗杀者的Master怎么样了。

昨夜已前往教会处避难,并已由监督者进行保护。据说那神父名叫言峰绮礼。

听到了这个名字.切嗣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凉凉的恐惧。

舞弥,往冬木教会安排使魔,先一只就行了。

可以么?Master干涉教会的不可侵犯地带是被严令禁止的。

在不被神父发现的范围内尽可能靠近。不用太费心控制,也不用让它去干些什么。

切嗣的指示让舞弥有些茫然.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不是用来监视教会的?

只要做出正在监视的样子就行了。或者就小心点躲在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是。我明白了。

就算弄不懂切嗣的意图.舞弥也绝不会追问下去。她立刻向正在监视远坂府邸的其中一只蝙蝠发送意念,命令其飞往新都以外的冬木教会。

切嗣关了电视,开始检查舞弥所准备的装备物品。

等待切嗣检查的物品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床上,其中却并没有什么魔术师能使用的道具。短剑、杯之类的祭具或是护符、仙草还有灵石,什么都没有。放在那儿的,只有千挑万选而来的拥有最高性能的新锐兵器.而除此之外,也都只是普通兵器,没有一样带有魔力。

这些,就是有着魔术师杀手之称的魔术师卫宫切嗣所使用的异端做法。

要说起魔术师这种生物最大的弱点,就是由傲慢而产生的大意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就是神秘与人类智慧的中间人,并且他们深信,除了神之外,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只有同样身为魔术师的人。

所以当他们面临战斗时,只会留意各类魔术。他们能看破任何甚至是还未实行的魔术。所以在他们眼里,只要有了敏锐的感知力和完美的抗魔对策,就等于掌握了胜利的钥匙。这是对于任何一名魔术师来说,万变不离其宗的关键。

而其结果,就是他们忽略了不依靠魔术的纯物理攻击手段。无论多么锋利的刀刃,无论多么强力的子弹,只要不碰到自己的身体就完全不足为惧。所以只要那在之前,使用魔力去施展幻术、麻痹、甚至是结界,就能将那些低级攻击手段破解。

他们蔑视着科学技术。然而大多数魔术师从不曾意识到。人类不依靠魔术究竟能走多远。

只有出奇才能制胜。通过与多名魔术师的战斗,切嗣得出了一个公式要打败魔术师,就不能依靠魔术。

他用这个公式为冬木的圣杯战争所作了答,答案就是这些命令舞弥去准备的装备。而在这些东西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放在床的正中,一挺散发着枪油清香的来福枪。这是一件融合了工匠精湛的技艺和最新电子技术,与粗暴狂躁的外形完美结合的艺术品。

唱主角自然应该是这把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枪。约90厘米的全长相当完美,除去弹匣实际只有约六十五厘米长。使用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有效射程可达l000米。是世界上现存最高级的也是拥有最高性能的来福枪。一柄单价在一万两千美元,由于其造价昂贵,所以仅生产了一百五十四柄,而其中之一就属于自己。

而取代了施密特&班特型瞄准镜的,是切嗣为了能同时使用两个瞄准镜而订购的特制瞄准镜固定架。而在枪身左上侧,则安装了一个特大号光学瞄准镜。

而另一位主角,就是美军最新装备AN/PVS04夜视镜,或许称它为高感光度摄像机更恰当。只要进入了物镜,不论多么微弱的光线都会被电流增强,亮度大幅提升。月明时可视距离约六百码,而只有星星的夜里也有四百码,物镜三至六倍,简直可以被称为电子制枭之眼。原本为了防止技术泄露还禁止运往国外,实为美军新锐装备。

而装在它旁边的,是用来辅助的斯派克特lR热感应夜视装置。这虽然也是用来在看清黑暗的电子装置,可它却不是通过使光增幅。而是捕捉物体热量后呈像。温度变化范围在摄氏零下五度到零上六十度,二百米外的物体可用一点八倍变焦捕捉。

切嗣发现当术师发动法术后其体温会产生变化,于是开始他不停地研究和锻炼,现在他已经能从热量分布图中分辨出发动时魔术的各个状态。分辨出常人和魔术师已是相当简单的事了,他现在甚至能看出对方释放魔力后产生的破绽。之所以要同时使用这些又重又大夜视装置,不光是因为夜间作战,更是因为他对此战的重视。

虽然科技日新月异使得电子产品在向小型化迈进.可一个夜视瞄准镜还是像个饮料瓶那么大,不过还是没法和光学瞄准镜那夸张的体型相比。而且就算枪本身被设计得非常轻巧,可一旦加上巨大的瞄准镜,就会显得奇怪而难看。这样一来整把枪总重至少达到了十公斤。

光看这重量,说这是狙击枪不如说是作为支援火力的机关枪。就算是重装备,这样改装都会对其实用性产生阻碍。但切嗣却认准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把这把暗视狙击枪同魔术相比,它的性能自然低了一等。只要使用了魔术,就能轻易看透黑暗,从而发现魔术师的位置。但切嗣可以用这把枪,把一切散发出魔力的人全部击毙。

在无法感知任何魔力的黑暗中,向一个数百米外的目标射击如果是职业军人那并不难办到,可作为魔术师,多数人却对这一窍不通。原以为跨越了人类智慧而踏入神秘世界。却不知道这样的自鸣得意,将自己给困在了一个多么狭小的地方。能够意识到这些的魔术师,实在是太少了。

切嗣从床上抱起这部超重量级的狙击机,检查了枪把和扳机,确认它正处于最佳状态。

射程五百米,已归零。需要确认么。

不。不用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确认瞄准镜,而是想确认射击时的手感。而日本作为法治国家,是不允许随便用枪的。然而圣杯战争开展

在即.用上这枪的时机很有可能就在今晚。然而,切嗣对舞弥所作的工作却是给予了全部的信赖。

除了华瑟之外,他还为作为先头前去打探的舞弥准备了一把斯太尔AUG突击步枪。当然,瞄准镜也被切嗣改为和他一样的夜视镜,而其他的都是标准配置,重量还不到五公斤。

而两人的备用装备。则是两部卡利柯M950微型冲锋枪。大小如同一把大型,并使用了强化塑料,所以和华瑟相比,它看起来更像是个玩具。被称为螺旋式的特殊弹仓能容纳50发9毫米口径弹,而每分钟七百发的射速则不得不使人惊叹它的凶恶。

而其他装备.包括手榴弹、震撼手榴弹、信号弹,甚至还有一捆C2塑料炸弹。这些都是舞弥按照切嗣的指示,在连原因都没问的情况下而精心备妥了的。但切嗣冷漠的眼神中,却尚未透出半丝满意的神色。

交给你的那个东西呢。

在这里。

舞弥从柜子的最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箱。那张从不轻易露出笑容的美丽脸孔,看不出是真的无所思,抑或是心怀极度的敬畏之情。

切嗣接过舞弥奉上的木箱,放在了桌上,随手取下锁打开了箱子。

床上所有的武器都是为了今天而全新准备的。可以说因为艾因兹贝伦的财力才得到了这些东西。虽说这些确实是通过非法手段以高价购买的贵重装备,但只要拥有资金以及相关渠道,买到这些东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些东西也仅仅是一些装备而已。

而长眠于紫檀木箱中的这支步枪,却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东西。

这是切嗣曾经的战友,于九年前引退之后交由舞弥保管。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切嗣一人的枪。

用钱就能买到的高端装备,最多只能算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武装。所以,和这些东西不同,魔术师卫宫切嗣使用的是另外的武器。那就是礼装当魔术师准备用魔术来进行战斗时的专用武器。

这是Toer出品的Contender,由胡桃木削成的枪夹和枪柄中嵌着十四厘米长的枪身,使人不由联想起一柄收在鞘中的短剑。

除了必备的扳机和撞针之外,从外表看甚至看不出纹路和枪膛,外形相当简洁.类似于中世纪末期的火药枪。

而实际上这把Contender是一把单发式步枪。因为这原本是被用作射击比赛的。而切嗣为了使用特制的魔弹,更换了它的枪身,并在撞针上施了魔法。

它使用的是30.06毫米口径的Springfield狙击步枪弹。而这种子弹无论从尺寸还是威力来说都与步**的概念相去甚远。与大型军用来福枪的0.308英寸温彻斯特弹相比,30.06的威力还要更胜一筹。

而相比沙漠之鹰所用的马格努姆弹,30.06的威力则更是显露无疑。

不过作为随身携带的步枪,只能说它的火力过于强大了。

所以,枪真正的威胁,不在于火药和弹头所发挥的物理破坏力。

与枪一同放在箱子里的,还有两发专用弹。弹头中封有切嗣亲自从身上采下的骨粉。当一枚封有切嗣魔力的子弹被射出后,这枚魔弹会转而攻击名为切嗣的魔术师。可以说,这是一种模拟装备。

因为魔术师们只固执于魔术,所以电子制品就成为了他们的盲点。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普通道理。所以会有一大半的魔术师,因为暗视镜和热源感应仪而丧命。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结果,不能排除有意外情况。因为尚有不少魔术师不属于普通魔术师。当遇到这样的对手,切嗣就将他称为强敌。

如果遇到无法对其行使现有策略的强敌。那切嗣也只有以一个魔术师的身份,用尽所知的一切秘术去与其抗衡。而那时,或许手中的这把Contender就是唯一的胜算。

切嗣边收回自己的思考,边从箱子中取出Contender。无数次被切嗣手中汗水渗透的胡桃木枪柄,摸起来还是和九年前一样顺手。

持枪的感觉却已经非常陌生了。他静静的收拢手指。让枪与手骨契合,仿佛枪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部分。

用食指打开保险下面的轴,枪身便猛然向前倒去,露出了弹仓。

从箱子里取出一枚魔弹,滑入弹仓,利用手腕的挥动将它关闭。弹药与枪的重量共有两千零六十克,这个重量对于切嗣的右手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触感如此的熟悉,切嗣想到自己早已习惯与这杀人凶器共处,不免胸中涌起一阵苦涩。而自己的双手,是否还能完整的回忆起妻子和女儿的温暖。她们的脸颊是那样柔软,手指是那样纤细,而切嗣是否还能记起这份温情。

切嗣从箱中又取出了一发弹药,试着重演当年他完美熟练的填弹技术。开启弹仓,取出弹药后反手将子弹滑入弹仓,随即甩动手腕将枪膛关闭。所用时间不到两秒。是邪念使动作变得迟缓。

不行了。

是。

对于切嗣自语般的自我讥讽,舞弥脱口而出。切嗣当年的身手她是最清楚的。

切嗣将填人枪中的子弹取出,又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发子弹后,将它们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伊莉亚还没那把华瑟重啊,她明明已经八岁了

切嗣开始呆果地回忆起以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他的思想仿佛停滞了。所以当舞弥从他背后不做声地靠近他,钻进他怀中时,他吃了一惊。

舞弥蛇般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软而干燥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

眼前的女人与他所思念的女人重叠起来,但味道和感触又是那样陌生。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给予自己无情的惩罚。

现在只要想着必须去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不用费心。

她冷静地用一种带着蛊惑的语调提醒着切嗣。

切嗣沉默着.感觉到胸中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冷。而心中原有的疼痛,也随着温度的降低而越来越淡。

她成为了这样的女人。正是切嗣自己,将这个从战场捡回的少女培养成了这样的女人。

她是一台辅助机器,是专门用来辅助一台名为卫宫切嗣的正常机器运作的机器。这就是久宇舞弥。这是切嗣能够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必须的、也是最终的武器。这是只有舞弥才能胜任的角色。

162:27:03

就在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在新都的旅馆见面的同时,离冬木市最近的机场F机场,一架由德国始发的意大利vorale航空公司的包机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虽然同样经受着冬天寒冷的考验,但日本的冬季与艾因兹贝伦严酷的冬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心里顿觉一阵轻松。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

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之前也通过照片等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亲身感受之后,爱丽丝菲尔不禁再次赞叹道。

感觉轻松的不仅是心情。这次她扮作了游客.所以准备的不是平时所穿的洋装,而是尽可能接近普通人的寻常衣装。虽说只是穿上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但也给她带来了仿佛新生一般的感觉,活动自如而轻松。

不过,对于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庶民服饰却远远脱离了庶民的范围。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怎么看都是那种只有在高级商场橱窗中才能看到的服装,并且绝对价格不菲。而对于从小就被当作珍宝来呵护的爱丽丝菲尔来说,这身豪华昂贵的装束却显得那么相衬。甚至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装束,才配得上她飘逸的银发和美丽的容貌。

虽说她为了装成普通人挖空心思才准备了这样的庶民服饰,不过很可惜这也只是艾因兹贝伦人眼中的庶民。而且她这样的美女,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显得像个普通人的。

Saber,空中旅行的感觉如何?

爱丽丝菲尔先下了飞机,对跟在后面的将要踏上地面的Servant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比想象中的无聊。

这应该是句真心话。Saber琉璃色瞳孔中的神色与往常一样平静。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一脸惊喜地感激我呢。

爱丽丝菲尔,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原始人了吧。

对着Saber那张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的表情,爱丽斯菲尔却送上了一个纯真的笑脸。

飞行对于英灵来说,大概根本不值得惊讶吧。

并非如此。只是我作为Servant现身于这个现代社会,已经学会了很多现代的知识。而且作为剑士也拥有乘骑技能。如有万一,我认为我可以驾驭这个名为飞机的机器。

爱丽丝菲尔被Saber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会操纵飞机?

我想是的。我所具有的乘骑技能的对象,是一切可乘坐物体。只要跨上去握住缰绳,就能很快适应并进行驾驭。

爱丽丝菲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没看到飞机的驾驶室。如果她走进驾驶室,发现那里没有鞍和缰绳只有许多从没见过的仪器,不知她会怎么想。

不过,她对于技能进行的说明应该完全是真的。据说剑士能够驾驭除幻兽和神兽之外所有的可乘坐物体。如有必要。应该也能开车或骑车吧。

但还是有点可惜。用身体来体会飞机飞行感觉的Servant,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对于这我非常抱歉。我本没有这样的资格。

啊啊,快别说了。你别介意,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的Master应该会用各种方式坐船来日本,所以像爱丽丝菲尔这样只和Servant一起,装作普通游客坐飞机前来的,应该算是个例了。

至于其原因,全在Saber身上。她虽身为英灵,却必须接受其他Servant不必接受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灵体化。同时其他Servant所具有的能力,例如能解除实体化后高速移动、休息时灵体化抑制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等等,其他Servant具有的基本能力她一样都没有。这并不是与切嗣的契约和召唤方法中出现问题所致,而是似乎这个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的魂魄在普通条件下无法启动Servant至于详细情况,连爱丽丝菲尔也不明白。最让人头痛的,就是Saber无法隐去自己,总不能在现界就让她那样身披盔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Saber只有装扮成普通女孩.与爱丽丝菲尔同行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如果就她这身打扮来看,爱丽丝菲尔倒还有些庆幸Saber所受的制约。

能和Saber两个人旅行真是太好了。反正我怎么看你都不会觉得厌。

爱丽丝菲尔,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啊。

爱丽丝菲尔笑得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这却更加引起了Saber的怀疑。

每当你这么笑的时候,就说明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事,说吧。

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实体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可以帮你选衣服啦。

Saber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原本,因为受到制约而无法灵体化的Servant,就算天天挨骂也是天经地义的。但现在居然让Master开心,这当然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如果这时候再回几句嘴,那可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爱丽丝菲尔,我这身装扮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吧.

嗯我想没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还是有点紧张。

如果当时,有一个了解日本平民状态的非日本国民在场,那他肯定会对爱丽丝菲尔的话提出异议。

爱丽丝菲尔在出发前就为Saber量好了尺寸并定制服装。在法兰克福机场,她们拿到了那套衣服。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再加上法式欧风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却是一套完美的男装。

如果一个身高仅一米五左右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或许谁都会觉得不搭。但到了Saber身上,却只能用让人赞叹来形容了。

她的美并非那种性别倒错的美,但她凛然的气质又使她的美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艳丽。或许,只能用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来形容她了。她那细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以及少年般的纯净气质,任谁见了都会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这是我根据我自己的衣服来配的,Saber不喜欢么。

啊,没有。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很方便,我从前就一直穿男装的。

虽然将来她替换盔甲时穿男装行动能方便些,但至少在现在,爱丽丝菲尔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才做了这个决定,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爱丽丝菲尔将带来的行李全部交给了同坐飞机来的女仆们,她和Saber两人空着手向海关走去。女仆们将在把行李送至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后直接回国。圣杯战争即将开始,而这次,爱丽丝菲尔不愿袖手旁观。所以,她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而让那些女仆立即回国。她带着这样的决心,独自一人处理身边的诸多事务。万幸的是,Saber能陪在她身边。

办入境手续很快,接下来离走到大厅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剩下的事应该很快能解决。但很快,她们与一位看似有些狂躁、态度恶劣、翻着白眼的官员相遇了。这使两人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

穿梭于大厅的人们纷纷看向Saber,所以她不安地喃喃自语。

我看是因为太漂亮了。

爱丽丝菲尔只得苦笑了,因为也有相当多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事实是,因为两人都非常的美形。奇异的服装也好、从未见过的搭配也好,都显得那样的和谐而相衬。周围人注目的原因并非是因勾感到奇特,而是因为陶醉而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走吧Saber。别计较这些。

爱丽丝菲尔边说边拉起Saber的手,而Saber则是一脸郁闷地低着头。

难得来了日本,在战争开始前,我们还是去大吃一顿吧。

爱丽丝菲尔,不是吃不吃东西的问题

爱丽丝菲尔半拽着Saber,一蹦一跳地向候车厅走去。Saber看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似乎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明媚。

※※※※※

当两人到达冬木市的时候,太阳已开始西沉,夜晚即将来临。

真热闹啊

两人在站前公园广场下了车,看着夕阳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爱丽丝菲尔闪烁着眼神不禁感叹道。

但她身边的Saber,却仿佛战场的指挥官一般,冷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切嗣应该已经到了这里吧。

是啊,应该比我们早半天。

当切嗣将要回国时,他就已经开始秘密行动.用和爱丽丝菲尔等人完全不同的路线到达了这里。他首先应该是乘坐旅客专机前往新大阪国际机场.随后改坐火车到达冬木市。

不想办法找他么。

没关系.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Saber嘴上没说.而心里早就对这两人不制定具体计划的行为感到厌倦了。

那之后我们怎么办?.

这个么现阶段就是看清形势变化并灵活应对。

也就是说.根本没事做?

正确。

看着一脸茫然的Saber.爱丽丝菲尔就像个孩子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微笑了起来。

可那就太不值了.难得从我们那么远来赶来。

爱丽丝菲尔微笑着环视着周围的杂草。随后自顾向前走去。她的步调干脆俐落.连身边Saber的脚步都有些乱了。

难难道有敌人的Servant?

没有啊,怎么会呢。

爱丽丝菲尔立刻否定了。她回过头,用邀请的眼神正视着Saber。

Saber,这么难得,我们去逛逛街吧,一定很有趣。

".

Saber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个。随后,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踏上了冬木的土地,那就请你有身在敌国的自觉。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对,所以我完全信任Saber。不过如果有Servant接近,那应该能靠气息分辨出来吧。

这确实是的。

无论是灵体或实体,Servant与Servant之间能够靠气息来感知互相的存在。当然能力高低也根据个人的差异而有所不同,而且其中还有暗杀者那样能隐藏气息的Servant。

对我来说,我的感知极限是半径两百米。而且如果对方还使用了什么特殊能力,那就难说了。

啊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很安全吧。

是。不过

那你就当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为了引出潜伏的敌人而故意在大街上亮相,也算是一计。而对于没有侦查能力的Saber来说,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这一招了。只要她无法灵体化,那她就永远无法选择隐秘行动。

但通过刚才的谈话,Saber再次发现爱丽丝菲尔的行动中似乎包含着什么目的。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像是单单为了玩才硬拉Saber出去的。

爱丽丝菲尔,还是定下据点后想办法通知切嗣,然后再做的好。

城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不是正好吗.

这个么也是啊

爱丽丝菲尔开始支吾起来。看来她还能意识到自己的轻率是错误的。Saber觉得其中有隐情,便开始质问起爱丽丝菲尔来。

只是逛逛街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吧。

我是第一次

爱丽丝菲尔似乎被吓到了一样低着头回答。Saber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是被圣杯召唤而来。然后学到了这个世界的知识,当然,脚下这块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我也了解。爱丽丝菲尔,这里不是什么大都市也不是观光胜地,而据我所知,这里连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都没有。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爱丽丝菲尔像个孩子一样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向Saber坦白。

这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啊?

Saber好像没能听懂一样,当场愣住了。

我是说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

那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那座城里?

爱丽丝菲尔轻轻点了点她一直垂着的脑袋,好像犯了错一样。

我只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制造的人偶,所以没有出去的必要。大爷爷是这样对我说的。

Saber曾经以阿尔托莉亚的身份经历的一生也并不幸福。

而对于在那座冰封的城中,从出生起便被囚禁的人们.Saber也不禁感到同情。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哦。切嗣经常会带些电影和照片给我看,还告诉我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比如纽约啊,巴黎啊,许许多多的人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都是他告诉我的,当然,也说了日本哦。

爱丽丝菲尔露出落寞的笑容,憧憬地注视着周围的行色匆匆的人们。

但是要说亲眼看到的话,这是第一次。所以,很开心,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头。真对不起。

Saber静静地落下目光,点了点头。随后她屈起细瘦的手肘,指向了爱丽丝菲尔。

Saber?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保护公主是骑士的义务。虽然我还够不上不过我也在努力。请吧。

谢谢。

爱丽丝菲尔的目光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随后她勾住了Saber的手臂。

离夜晚还有很长时间。

※※※※※

即使在繁华地段的中心,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组合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玲珑美少年。即使在某个电影明星云集的酒会派对上,也未必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组合。

往日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影像,如今却活生生地上演在日本某个城市的街道上。路人往往只要看一眼,就都会停下脚步。

两人只是漠然的走着,不像恋人般亲密,也不像游客般兴奋,只是那样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他们会停下脚步,微笑着眺望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窗户。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橱窗里的陈列品。但他们只是看着.却不曾进过任何一家商店。

他们像旁观者,虽然走在这条街上,却不处身于这片纷扰中。

冬天的太阳终于完全落下.街道被黑夜披上了另一层色彩。当看到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的景观时,爱丽丝菲尔沉醉了。

世界上有无数城市的夜景远胜于冬木市,但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自己的双眼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才是最美最珍贵的宝物。

太漂亮了原来只要人多,夜就会变得这么漂亮啊

爱丽丝菲尔不禁激动地自言自语着,而Saber则无语的点了点头。

对于她来说,这片与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相距甚远的景色,同样也给她带来了相当多的感慨。但她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

这里是敌人的领地,这一点从未改变。

Saber的索敌能力并不优秀,而且根据情况不同,四处徘徊的Saber反而可能被敌方Servant先发现。虽然敌人大多不会直接对人群进行攻击,但或许敌人会抓住某个时机对自己进行突袭。

即使如此,她却并没有逼迫爱丽丝菲尔,而是选择去陪她呼吸自由的空气。这都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剑寄予了从未动摇的信心。

她是被圣杯所选出的最强职阶之一剑之座的英灵。如果是近战,则无人能凌驾于她之上。她相信无论在什么状况下展开战斗,自己都能从容应付。

所以,被偷袭反而最有利。只要光明正大地挡下攻击,再找机会反攻就是了。她会让所有低估她的愚蠢的对手知道,什么才是剑士。

Saber,接下来我们去看海吧。

看着爱丽丝菲尔那一脸藏不住的兴奋,男装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绝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的紧张。

自己曾发过誓要保护爱丽丝菲尔。所以,连此刻爱丽丝菲尔所体会的喜悦,Saber也决心守护到底。

只要走过横跨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就能看到那里有一座大型海滨公园。

夜深了,寂静的小路上只有她们两人慢慢的走着。海上的北风毫无遮拦地直接刮过,吹起了爱丽丝菲尔银色的长发,发丝如同流星尾般舞动着。这里冬天时因为海风的关系,连约会的情侣都不愿靠近。

而第一次亲眼见到海的爱丽丝菲尔,则因为早已习惯了寒冷而没有在意。

这里,应该趁天亮的时候来的。

海中只有冰冷的黑暗。Saber看着这样的海,心怀歉意地开口说道。但凝视着海平线的爱丽丝菲尔却立刻回答道。

没有啊,夜晚的海也很美。像是夜空的镜子。

爱丽丝菲尔听着重重的海浪声,逐渐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这天玩的很开心,她雪白的脸颊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看着这样的她,没有人会想到她已经结婚并生了孩子。她的笑容那样的纯真无邪,仿佛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原来和骑士您共同漫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是如此快乐的事情。

不知我这个冒牌骑士的表现是否合格?

对于爱丽丝菲尔的玩笑,Saber这个不苟言笑的英灵居然说出了这样调侃的话语。

合格,而且无懈可击。Saber,今天的你是世界上最最完美的骑士。

这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面对言辞诚恳的黑衣少女,爱丽丝菲尔似乎有些害羞地把脸转向了海面。

Saber你喜欢海么?

这个

Saber苦笑着.思绪却飞回了遥远的故乡。

在我那个时代.我的国家海的那边是侵略者的聚集地。

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让人不快的回忆。

这样啊

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因为Saber的回答而变得凝重了。

我真是的。对不起。我们一样都是女孩子,可你身为亚瑟王,所以不可能有空去和骑士约会什么的

嗯,也是啊。

Saber一脸轻松的笑着缩了一下肩。她从不后悔舍弃女人的身份,因为她在乎的是驰骋于战场的荣誉。

爱丽丝菲尔,其实你喜欢的不是和我,而是和切嗣一同逛街吧。

面对Saber的提问,爱丽丝菲尔露出一个清楚的笑容。

和他是不行的。会想起难过的事情。

Saber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切嗣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快乐吗。

不。我想他应该和我感受到了同样的幸福可是不行,他是那种会因为幸福而感到痛苦的人。

Saber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想要通过它去理解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心中所存的矛盾。

他觉得自己不配感到幸福。对么。

或许吧。他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惩罚自己。想要追逐着理想活着,就只有使自己变得更为冷酷,可他做不到。

爱丽丝菲尔眺望着这片海,想象着丈夫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中,为了和自己共同的目标而奔走的身影。

Saber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真后悔谈到了这样一个话题,这下今天的对话算是结束了吧。这真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结局。

突然间,Saber抓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臂将她拉近自己。而因为这样的动作,爱丽丝菲尔平静的目光与Saber在瞬间交汇。

敌方的Servant?

是的。

没错,在横向一百米左右远处的阴影中,敌人挑衅般故意暴露着自已的气息。而在明知自己的气息已被Saber感知的情况下,对方没有靠近而是在逐渐远离。

看来,他是想引我们过去。

嗯,还真有风度啊。是想让我们选择战场吗?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而这份平静,也正是她完全信任Saber的证明。Saber则是再次默默庆幸着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人。

看来对方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想要引我们主动出击。Saber,看来对方也是和你一样,是喜欢从正面进行对决的Servant。

嗯,看来不是Lancer就是Rider,不枉我做他对手。

Saber边点头边自言自语着,而爱丽丝菲尔则对她还以一个大胆的笑容。

那就好好招待他吧。

如您所愿。

如果对方想要将自己引进对其有利的区域,那贸然上前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但根据Saber的实力,她根本不必去担心这些。她的主人完全清楚自己的Servant的实力。

Saber向着敌人的所在的方位走去,脚步轻松而自信。

爱丽丝菲尔跟在她身后,同时按下了藏在口袋中装置的按钮。这是切嗣交给她的发信器,据说可以用来告诉切嗣自己的位置。切嗣非常喜欢使用这种没有魔力的机械小道具。

爱丽丝菲尔相信Saber的力量。但愿这次的敌人实力远在Saber之下,然后被她引以为豪的Servant轻松击败。爱丽丝菲尔期待着这样的战斗。

是,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看到在切嗣介入战斗的瞬间,骑士们分出胜负。

154:15:41

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而横跨其两岸的冬木大桥,则是一座全长六百六十五米的,气势雄伟的拱形大桥。

拱高至少有五十米,如果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落河中。就连熟练的工人,也断然不敢不带保险绳空手上去。

但韦伯.维尔维特此刻却战战兢兢地呆在那上面,自然是连保险带也没带。所以现在他也顾不上装出一贯的庄重威严的表情了。

就在他身边,他的Servant.Rider倒是表情威严地坐在那儿。

Rider快下去快点!

因为寒冷和恐惧,韦伯边打着冷颤边说道,而身材高大的Servant却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里放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现在还是让我看看这里的风景换换心情吧。

他一边时不时地将手中的红酒瓶提起来喝上一口,一边漠然地注视着西侧的岸边。那里有座大型海滨公园。虽然韦伯看不见,但从Rider的话中他知道了,他们之前花了近4小时追踪的Servant应该就在那里。

Rider为了能接触到敌人,一直在城里徘徊着。而就在昨天午后,他感知到了那个Servant的气息。

韦伯本想直接杀上前去,可Rider却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对手。面对韦伯的质问,Rider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明显就是在引诱我们出去。对方气息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不只是我.恐怕其他的Servant也正在观察他们。如果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有哪个心急的Master就会有所行动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对于Rider的策略,韦伯觉得相当有道理,甚至是感到意外。这个外表看来豪放磊落的高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的确如Rider所说先静观其变,等待贸然行动的人和对方的鹬蚌之争。虽然不知道这个正在挑衅的Servant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但既然有胆量挑战,自己当然愿意接受。然后只要等两方中二方败退,Rider就可以出击将胜利的一方击败,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好,就这么决定了。对方一直在市内游荡,而韦伯和Rider则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着他们。

不过虽然能理解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的含义,可再高也得有个限度。先不说Servant,就拿一个普通人来说,从这里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Rider肯定很清楚这点,不过为什么他还要不顾韦伯的安全跑到这上面?

掉掉下去了!不,放我下来!我我受不了了!

别急啊,你就不能冷静点儿吗。等待时机也是战斗的一种嘛。

Rider边喝着酒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根本不理睬韦伯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看来两人之间,没所谓高处是危险的这样的共识。

你要是真的那么空闲,就看看我那本书吧,好书啊。

听见这话,韦伯想起了自己背包那使人怨念的重量。明明是必须精简行李的时候,可包里居然还塞了本又厚又重的诗集。

那是在Rider刚到现界时袭击图书馆抢来的一本书。是由古希腊诗人荷马所作的《伊利亚特》,其中以叙事诗手法记载了那场名为特洛伊战争的神人大战。

另一本是地图。这倒算了。一心想要征服世界的Rider会对地理感兴趣,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这诗集算怎么回事?大战临近,所以Rider把地图留在了家里,可他坚决要把这本伊利亚特带在身边。当然,Rider会因为时不时的灵体化所以根本不可能带着行李,所以背行李的重任就落在了韦伯的肩上。

记得Rider是说这本书是为了战斗所作的准备,可这又不是兵法书之类的,到底在战场上能派什么用场。

Rider为什么要带这书?

面对韦伯哀怨而苦涩的疑问,英灵神情严肃地回答道。

伊利亚特很深奥啊。我怕在战斗中突然回想起其中一节,我要是不能当场重新看一遍会非常难受的。

"

虽然他知道对方的解释肯定非常莫名其妙。不过自己却因为害怕而没能弄明白。

当场你是指战场上?

嗯。

在战场看书?一边战斗?一边挥着剑一边看书?

是啊。

怎么可能。

如果右手握剑就用左手拿书。如果左手抓着缰绳。就让跟在一边的士兵读给我听。

听到这种回答,韦伯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那时代,武士的日常生活中随时都会有战斗。能边吃边打,还能边打边抱女人,就算睡着了也能打。就这么点儿小事谁都行啊。

自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这个男人应该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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