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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save 4 午后的宁静(1 / 2)

 我不知何谓寂静。自从出生起,我的世界就充满了声音。无论何时,我都能听见,看得到的东西与看不到的东西所演奏的音符。

不分白天黑夜,世界都充满杂乱众多的声响,人类的声音总是立刻被淹没其中。

所以,我侧耳仔细聆听人的声音。

即使是不想知道的真相、伪善的真面目都会传人耳中,原形暴露但我绝不会捣住耳朵。

我会变得只能相信自己,也是个无可奈何的结果。「相信」这种字眼是软弱、普通人的愚蠢话语,不属於特别之人。

没错,因为我是特别的。与其跟他人同行导致耳朵被堵住,我宁可独自前进。

即使在这个声音如雨般倾注而下、如雪般不断堆积的世界里,我也独自伫立其中。

这就是特别,就是立於他人之上应有的姿态。

所以,特别的我要夺取神我要回应人们想夺取神的心声,此任何人都还要更加地为了「黑猫组织」而著想。

这样一来,那一天的声音一定就能从我耳中消失了。

花南进屋时明明已经尽量降低声量了,但当她的脚尖一踏上地板,凛音仍然立刻睁开眼睛。

「我回来了。」

「嗯。」

凛音简短地应了一声,再度闭上双眼,似乎打算再持续冥想一会儿。

闭目养神的凛音,此刻脸上并未戴著黑猫假面。若是平常,她在冥想时一定会戴假面。

花南在不久之前还觉得两人毫不相似,现在看到姊姊脱下假面後露出的脸孔,却觉得和自己有一点像。

她明明只是得知,姊姊的胸口和自己一样长著愿望植物而已。

她只是知道了,那个总是待在与她不同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的人,心中也有愿望而已。但是,她想知道姊姊的愿望是什么。

「怎么了?」

因为看得太久,花南被轻轻回瞪了一眼,急忙转开视线。

「非常抱歉。」

接著,她一如往常地道歉。明明足亲生姊妹,凛音和花南之间几乎没有家人的亲密感可言。

如果光看亲密的程度,平常担任凛音辅佐的青年,看起来更像是凛音的兄弟。

他们两个能力相近,年纪也差不多,花南总是远远地看著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她并没有想过,感情要变得像他们一样好。因为姊姊是特别的存在,花南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靠近她。

「骰子十现在过得好吗?」

所以,花南半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看到凛音猛然抬起头时的表情,她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非常抱歉!」

花南低头赔罪时,凛音脸上瞬问浮现的动摇之色也随之消失。

「快点把他忘了。」

接著,凛音以冷冷的声音告诉花南。对於那个时时随侍在侧协助她的青年而言,那样的声调太过冷酷了。

没错,在花南被派至叶野不久之後,他代号骰子十的青年脱离了组织。由於他和她们一样拥有「羽黑」之名,当时领导阶层似乎起了一番争执。结果,干部们将此事秘密处理,没有公开对方脱离的理由。

但是,已经离开的他曾是凛音部下的事实,想必对她在组织中的立场造成了一些影响。

「花南,抬起头来。」

听到凛音的命令,花南战战兢兢地拾起头。因为难以和姊姊的目光相对,她自行垂下视线,看见了凛音手中的假面。

放在纤细双手上的假面,不知为何看起来比平常重了些。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但在她开始思索原因之前,凛音已先开口。

「听好了。不管你的能力有多低劣,都不可能成为普通的人。我们是黑猫假面,即使脱下假面,也不可能变成一般人。」

凛音这番并非责备的劝告,重重地压在花南的心上。

「是的。」

「所以,万一那些家伙又对你说什么相信之类的话,也绝对不能迷失自我。你明白相信他人是件愚蠢的事吧?毕竟你也说了很多的谎。」

「是的」

不需凛音提醒,花南也很清楚自己一路以来已经说过了多少谎言。

没错,因此不管他们再怎么呼唤她,她也回不去,也不可以回去。花南点点头,并非认同凛音的话,而是想到了多加良等人对自己的感情。

然而自己大概没办法「不相信」他们。无论相隔多远,她一定都不会忘了他们,会不断在记忆中想起那段时光吧。

就如过去从不厌烦地仰望著天空一样。

花南将目光从凛音身上转开,越过小小的窗户仰望天空。叶野的天空今天也是;片蔚蓝。

「花南。」

「咦啊,是的!」

她以为是因为在谈话途中发呆而受到斥责,紧张地缩起肩膀。

「你还没改掉那个习惯吗?」

「呃习惯?」

「就是像这样看著天空,你常会这么做吧。」

被凛音一说,羽黑惊讶地点点头。姊姊会记得这件事也让她很意外,仰望天空的确曾是她的习惯,不过自从来到叶野市後就收敛了不少。

因为在这里,每天层出不穷的事件就让她忙得没时间去看天空。

「您说得是,我会改过来。」

花南本以为凛音是对这习惯看不顺眼,所以如此说道。

「我没有叫你改掉。但不管看天空看了多久,也不可能触摸得到,只是浪费时间。」

但是,听到这个很像姊姊会说的回答,她在假面下垂下眼眸:

「您说得是,只是,这座城市的天空看起来有点不同」

她本来是打算同意的。即使不小心讲出像藉口的台词,她也没料到凛音会有反应。

「这座城市的天空不同?天空不管在哪里看都一样,你说什么地方不同?」

被凛音一问,花南试图在心中寻找能让姊姊满意的答案,却找不出适当的言语,任由沉默落在两人之间。

她们总是这样。就算凛音主动开口,花南也无法好好回答,对话总是就此中断,以凛音起身离去做为结束。但今天的她却没有站起来,继续等待著花南的答案。

「我觉得这里的天空看起来比故乡的天空蔚蓝一点。」

所以,这让花南有勇气说出回答。

「我倒不这么认为。」

凛音後续的台词依然很有她的风格,但看到她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胸口一带,让花南隐隐约约地理解到一件事。她一定是认为自己和花南胸口生长的愿望植物是一样的两人最大的心愿是一样的,因而产生了一点亲近感吧。

事实明明并非如此。花南的愿望和凛音的想像不同,就算得到了神,植物也不会开花。但面对坚持这样认定的凛音,她无意解开误会。花南很清楚,自己的愿望不会实现。

不过,既然凛音最大的愿望是「为了一族取得神」,花南打算全力以赴。因为她就是为此才跟随凛音前来的。

她思索著这些事,无意识地用指尖碰触自己的假面。

「听好了,花南,不要忘记。这副假面是很沉重的,背负著一族的愿望。」

凛音这么提醒她後,直盯著自己手中的假面。

她的声音是一如往常的严肃女低音,注视著假面的表情也一片平静。然而,花南却觉得姊姊手中的假面仿佛无比沉重不,自凛音的双掌间露出的黑猫假面,对凛音而言真的很沉重,沉重到自己的假面无法相较的程度。

「那么,姊姊曾有过舍弃假面的念头吗?」

因此,花南不顾一切地问道。她已有所觉悟,除了此刻之外,不会再有机会与凛音如此深入地交谈了。

「开什么玩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只想当个不辱假面的人,从不曾想过要舍弃它除了这副假面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东西。」

凛音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眼神锐利地瞪著花南。

眼前的姊姊明明充满威严,她的答案却让花南突然觉得想哭。她的心痛得无法收拾伸手触摸应该是愿望植物发芽的地方。

不知为何,花南觉得自己突然接触到凛音的世界。

凛音总是回应周遭的期待,担任一族所期望的存在。她总是露出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的表情一个人伫立在那里,不管对自己或他人都很严格。即使花南追不上,凛音也绝不会等她。她总是凛然地挺直背脊,大步朝自己的目标前进,花南就连她的影子也赶不上。

所以,她自以为是地认定让凛音孤单一个人也没问题,认定只有自己才会害怕孤独。明明不可能是这样的啊

凛音也不是自愿选择孤单的否则的话,她不可能会说出「除了假面没有东西可信」这种悲伤的话。

花南明明知道,黑猫假面的确可以证明持有者是羽黑的一份子,但是黑猫假面无法消除孤独,还有会使之渐渐变得沉重的不是责任感,而是寂寞。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么简单的事不,正因为在这一刻,花南才能发现。

在试著露出笑容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曾真的笑过。

在试著坠入爱河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曾真的爱过。

在别人告诉自己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明白,因为羽黑花南已不是过去的自己,在叶野学到许多事之後,才能够发现这一点。

此刻在花南眼中的凛音看起来会很寂寞,并不是错觉就算凛音本人没有察觉,依然是个事实。

花南想实现凛音的愿望,让她的愿望植物开花。

她真正发自内心地这么盼望著。

凛音的愿望一定不是为了一族夺得神吧。但是,如果必须得到「卡侬大人」,花南会全力以赴。因为这样一来,凛音说不定会暂时忘记身为黑猫假面的事。即使只有一瞬问也好,她说不定能从一族同胞渴望得到神的这个祈祷声中获得解放。

然後,她希望姊姊能找出自己的愿望。她希望凛音能忘掉一族的心愿,在这个城市里找到花南曾找到的东西。

因为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将自己派到这个城市派到叶野市的人,让自己有机会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凛音,是另一个羽黑花南。

那么,这次该轮到凛音了。那花南绝对不打算得到的最大心愿成真的瞬间应该要属於凛音。

花南做了决定,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

「那么你查到同伴们的情况了吗?」

姊姊静静的发问,花南回过神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凛音讶异地皱起形状姣好的眉毛,花南慌忙加上解释:

「扰乱部队全都落入和家的仆人手中了。」

她刚刚想用动作传达的,就是这个讯息。

「什么?你确定吗?」

凛音勉强保持冷静,但依然无法隐藏动摇之色。

「我很确定。宅邸内似乎有我们所无法查出的陷阱,所有人都被那些陷阱逮住了这里和彩波所在的地方没被找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因此,花南反倒装出平静的样子对姊姊说道。

「说得也是,也可以这么想。既然那女孩还在我们手中,事情还有转机。」

凛音抚摸著高高束起的长发发梢,连点了几下头。我们果然是姊妹。看到她和自己很像的小动作,让花南感慨地想著,脸上浅浅一笑。

「凛音姊姊您的愿望是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凛音胸口一带,这么问道。

听说,愿望植物就长在那里。

当花南静静地发问,凛音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然後消失。

「这还用问吗?」

接著,凛音一脸讶异地仰望花南。看见自己一直仰望的对象现在正仰望著自己,让花南觉得有些好笑,脸上也有点发痒,於是她脱下黑猫假面,将视线迎向和凛音视线相同的高度。

「您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为了一族得到神。」

当花南再度发问,对此深信不疑的凛音直视著她回答。

「那么,我会尽全力实现您的愿望。」

「嗯不过,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夺得神。」

听到她的话,凛音深深颔首後发出宣言。

「我不会再让您孤单一人」

花南以连凛音都听不见的音量在口中呢喃。

「那么您已经找出『真正的参之间』的位置了吗?」

她抱著对姊姊能力的信赖如此问道。

「嗯。看来『卡侬大人』果然被搬动了,声音又换了位置。」

而凛音则是充满自信地如此回答:

「地点在『苏芳馆』。」

「我明白了。」

「时间不多了。」

凛音这么说完後,花南再度点点头。和家的祭典,作用是一年一度强化与神之间的连系。所以凛音才会认为一年内与神连结最弱的祭典前夕是绝佳良机,因此才毅然发动袭击。

反过来说,一旦祭典正式开始,至少在一年之内,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夺取「卡侬大人」了。然而,凛音已无法多等一年,更何况她的胸口还长著愿望植物。

「我们一定要在决战中获胜,为我方赢得胜利。」

听著姊姊强烈的语气,花南抱著强烈的决心深深地点头。

在近午时听说所有黑猫假面都已被捕的消息,我们真的很焦急。

再加上我们正避开以笹世为首的女仆队,偷偷策划侵入苏芳馆,所以更是雪上加霜。

「问题在於,要从什么地方进去。」

刚放下一颗心,包含若菜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设计图上,但沉默再度降临。

老实说,我们一直卡在这个问题上。就某方面来说,担任扰乱部队的黑猫假面全数被捕,对我们而言是不利的。

这样一来,一半的女仆会回去准备祭典,但另一半还在宅邸内搜索彩波以及进行警备。既然笹世等人知道「真正的参之间」在何处,想必会将相当的人手配置在苏芳馆。

「该从什么地方进去我看也只有入口了吧。」

桑田打破沉默开口。

「说得也是。」

不管瞪著设计图多久,答案也不会改变。苏芳馆的无名空间就在三楼与屋顶之间,图上却没画出入侵的路径。

不过,如果从苏芳馆正确的入口经正确的路线上楼,就会有门可走。

「而且,也没有後门。」

尾田轻轻按著包绷带的额头沉吟道。

「那我们该如何不引人耳目地进去?」

结果,我的问题只有这一点而已。

「如果能撑到晚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她们因为同伴被捕变得谨慎行动是很好,相反的,要是因此想放手一搏,那么不管是白天或什么时候她们都可能会出手喔。」

总之,万一被羽黑她们早一步入侵,我们就不可能埋伏了。话虽如此,要是毫无策略地前往正门,到时候被负责警备的女仆们拦住去路的画面,彷佛已经历历在目。

就算只有三队队长知道「真正的参之间」在哪里,但「苏芳馆」目前戒备增强,要不引人注意地入侵非常困难。

应该说,我们刚刚就打算堂堂正正地从正面进入,因为无法如愿才会聚在这里商量办法。

「不引人注目的方法吗」

就在我喃喃自语时,外面响起一阵匆忙响亮的脚步声,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大力推开房门。

「锵锵锵~!在此向各位展示铃木朔的最新时装!!」

如果转头看向他,绝对就是输了。钤木现在绝对是打扮成奇形怪状的样子,看的人就算输。

「哎呀,钤木先生,这身衣服真适合你。」

只有若菜淡淡地称赞道。

「就是说吧~!今春的流行色是白色。虽是白色,但我定在流行的更前端啦~这位太太~」

不存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太存在,所以大家都别回头。我、尾田和桑田都努力地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说到白色更前端的流行色,那就是黑!这道轻飘飘花边是我为了强调优雅这个重点特地加上的,请看!居然是可拆式的!」

「什么是轻飘飘花边?和一般的花边有什么不同?」

於是,尾田首先屈服在诱惑之下。

「呜哇~这轻飘飘花边的份量也太恐怖了。该不会不是花边,而是爆炸头吧?」

一回过头,他立刻尽情吐嘈。

「呼呼呼!要吃惊还太早啦,尾田。第二个展现优雅的重点在腰上,这乍看之下是腰带,其实居然是万能掴捆君!就像这样伸缩自如,折起来还可以放进火柴盒喔!」

那玩意的存在,似乎令拥有四次元包包的桑田心中点燃了好奇的火苗。

「桑田,撑住啊!」

但是,桑田也无法抵抗钤木异常专业的推销话术。

「万能捆捆君,伸缩自如,可以从这一头拉到那一头~还可以缩得很小喔~」

「这个捆捆君真的可以收进火柴盒里耶,不过,它能够拉得多长?」

「能够拉进你的心里!呜喔!美名人,你这样突然拉开会痛耶!总之,拿掉轻飘飘花边和万能捆捆君之後,我就变成可以出席正式场合的铃木同学啦,就算要去化妆舞会也0K!!」

「这样吗,化妆舞会咦?铃木同学,你怎么戴著那副假面?」

我本来打算赌上一口气也不会回头,但尾田纯粹的惊呼声刺中了我的背脊。

「啊,这玩意吗?这是我从温泉那里买回来的。」

「现在先不问你去了哪种温泉,秋庭同学,你看看这个。」

就连桑田也企图让我回头,为什么!?

「好啦,多加良,回头看一下嘛。」

我还是继续抵抗,尾田和桑田却硬拖著我,害我不得不看见压根不想看的钤木。

「嗯?很普通啊。」

没错,前面明明说了一堆,我眼中的铃木却全身上下部很普通。

「嗯,如果扣掉爆炸头是很普通。」

「不过,一戴上这副假面」

「哎呀,看起来就像黑猫假面一样。」

最後就和若菜所作的结论一样。

拆掉多余的装饰後,钤木的服装只是一身黑衣,据说是他从温泉那里买回来的假面,看起来就像模仿黑猫假面做成的。

「这行得通吗?」

「是的,我想足以让人误以为是最後一只漏网的黑猫假面了。」

「而且,钤木的脚程很适合声东击西。」

我们面面相觑,确认彼此的想法。

「哈哈哈!我对脚程很有自信喔!毕竟那可是在多加良天天追逐之下锻链出来的!」

「喔~那你的体力应该也练得很不错吧,钤木。」

面对双手穴腰洋洋得意的钤木,我始终以平稳的态度应对。

「好啦!」

「嗯,接下来我就给你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工作吧。」

「咦!?工作?」

一听到工作这个名词,钤木脸上瞬间浮现明显的不满之色,但他平常完全没在处理学生会的事务,至少也该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你就穿著这身衣服,在和邸里跑来跑去吧。」

我清楚地向他下令。

单以结果来说,利用钤木来进行的声东击西战术,可说是异常地成功。当然,这是因为提出计画的人很优秀才会成功,但另一个原因,在於若菜也加入了这场扰乱。由於她带头追向钤木,其他女仆们也跟著离开各自岗位追了上去。

若菜其实很希望靠自己的力量救出彩波,却答应我们的请求,肩负起声东击西的任务。

让她帮忙到如此地步,令我们再度深深地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救出彩波。

「嗯这个房间是通往阁楼的房间吧。」

我在苏芳馆三楼角落的房间门前停下脚步,在脑中回忆起已经完全背下的设计图并点点头。

「根据若菜小姐的说法,这里总是没上锁。今天也一样吗?」

「这与其说是粗心大意,不如说是表现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自信。」

虽然已经确认四周没有旁人,桑田和尾田还是压低声音说出各自的看法。

「只要开开看就知道了。如果门打得开,就代表他们很有自信吧。」

彩波和理事长的个人房间在苏芳馆二楼,三楼的房间全都充当储藏室,别说女仆们,就连彩波好像也很少上来。不过,这些储藏室既然属於和家,多半常会被小偷之类的歹徒盯上吧。

这种房间若没有上锁,不是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反过来让人对上面的东西失去兴趣。

「总之,我开罗。」

我向两人告知一声,将手朝房门伸去门把非常乾脆地转动,很轻易就打开了门。

「真是充满自信耶。」

「好像是。」

「不过,他们从明天开始就会上锁罗。」

反正不是从今天开始就好。我们在心中想著,一起踏入房间。

我们将随意摆放在储藏室里的和家搜集品搜集范围大概遍布全世界巧妙地堆积起来,当作通往阁楼的踏脚板。

「最好别去想我们脚下踏的东西总金额是多少。」

「对啊,这样在精神上比较健康。」

尾田和桑田在这方面的意见似乎是一致的。嗯,我也赞成。

「话说回来好暗喔。」

虽然三人都平安无事地登上阁楼,但阁楼里就连采光的窗户都没有,明明还是白天却一片昏暗。只靠我们带来的一只手电筒,不足以照亮整片空间。

「在寻找『真正的参之间』前,要先从电灯开关找起吗?」

这种连站在附近都看不清彼此脸孔的状况下也无法搜索,於是我们这么决定。

「我说啊,我的手摸不到类似墙壁的东西耶。」

「这样也找不到电灯开关呀。」

「虽说是阁楼,也不只是一个房间的大小,而是涵盖整栋苏芳馆的阁楼空间啊。」

简单地说,在这么宽广的空间中,光是要找出一个电灯开关也是件苦差事。

「不管我未来变成多有钱的大富翁,都不会兴建如此大而无当的住宅。」

「嗯,我也赞成。」

当我如此呢喃,尾田也叹了一口气投了同意票。

「我总觉得走动起来很不方便,是这些木箱的关系吗?」

听到桑田的声音,我将手电筒照向地面,看到几个类似木箱的物体堆在地上。

「嗯?这是箱子吗?」

「还有,我从刚刚开始就听到一阵喀嚓喀嚓的声响,那是什么?」

我听了尾田的话之後侧耳聆听,的确有类似的声响,不过在一片漆黑之下难以分辨。

「总之,如不快点想办法,等花南她们过来时与其说是埋伏,不如说只是撞个正著而已。」

「嗯,那样也太狼狈了。」

一个不好,恐怕真的会碰到那种状况,但我只对桑田的顾虑耸耸肩,再度朝黑暗中伸出手。

终於碰到墙壁之後,我们松了口气。再来只要慢慢沿著墙壁走,迟早会摸到电灯开关吧我忍不住祈祷不要碰到没有安装照明的情况。

「不过,这个屋顶真的是八角形啊。」

我用手电筒往上照,一角一角地计算著。

但在我数完之前,喀嚏!有东西解开的声响传入我耳中,底下同时透来淡淡的亮光。

登上阁楼时,我们立刻将拆下的天花板恢复原状,那部分会再度开启,就代表

「姊姊,看来就是这里没错。」

不必听声音,我也知道是羽黑她们来了。

明知道立刻就会被发现,我们依然反射性地闭上嘴巴屏住呼吸。

「就算不说话,你们的呼吸声早就暴露了一切。」

凛音立刻点明我们的存在,让我们一起呼出一口气。

「嗯,不好意思,我们先进来了。」

我眯起眼睛,看著细微亮光照出的凛音身影回应道。

「不需要不好意思,『真正的参之间』和『卡侬大人』都还没落入你们手中。」

於是,这次回答的人不是凛音,而是羽黑。她不再装出不自然的声调,恢复那很有她特色的柔和嗓音姑且不论说话内容的话。

「嗯~呜~」

随著一声呻吟响起,某个物体被放在地板上。

「是彩波吗?」

我抛出问题,就传来双脚挣扎著踩踏地板的声音。

「安静点。」

羽黑一开口,踏地的声响随即停止,不过彩波看来的确与两名黑猫假面同行来到了现场。

「放了彩波。」

桑田静静地提出要求,羽黑她们却没有回答。

「嗯?这个空间怎么这么吵?」

羽黑将天花板装了回去,当阁楼再度恢复一片黑暗时,凛音如此喃喃低语。

「很吵?」

「这里很吵吗?」

我和羽黑碰巧同时发问。

「嗯,不过你们是听不出这份嘈杂的。」

但凛音却轻易地驳回我们的反问。

「您说得是。彩波,这问房间的电灯在哪里?」

羽黑似乎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向彩波问道。

「呃~电源开关好像是在左边角落吧?」

彩波用有点沙哑又无助的声音告诉羽黑後,也许是远比我们更适应黑暗,视野也更清晰的关系,我感觉到她立刻走了出去。

「彩波?你还好吗?」

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我向似乎获准发声的彩波问道。

「啊~是多加良的声音!你果然来救人家了!人家就相信你一定会来!」

「硬要说的话,是要救出的对象自己跑过来的吧?」

可能是听到彩波的声音比想像中更有精神後放了心,桑田对她抛出有点调侃意味的台词。

「才不是!人家接下来才要让你们救啦!」

彩波也做出坦率的反应。

「看来可以先安个心了。」

听到尾田的话,我也默默地点头。

「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这种话也轮得到一个小丫头来说吗?」

但是,凛音却泼了一盆冷水。

「啊,我找到开关了!」

找到电灯开关的羽黑此时的声音又盖过凛音的话声,阁楼里终於大放光明。

看到在眼前展开的景象,我方和羽黑她们都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几乎填满宽广地板的无数箱子,与挂满整面墙壁的时钟跃人我们眼中。夹杂在箱子之间的陶瓷人偶,也随意地放在地上。

在这些木箱和时钟的环绕下,正中央八角形屋顶的正下方放著一个特别大的箱子是个长宽都达三公尺的立方体。

「有这么多时钟,真是吵得让人受不了。」

就在我要开始动脑时,凛音以更加不快的语气说道。的确,从她的能力与优越的听力来看,这个房间里多得过火的时钟发出的声响或许是一种噪音。

但是凛音并没有试著捣住耳朵,就连尝试的举动都没有看来她说过不会听漏任何声音的这句话似乎是真话。

「姊姊,您不要紧吗?我已经开灯了。」

「嗯,不过就算在黑暗中,我也不会感到拘束。」

羽黑回到她身旁关心地如此询问,但凛音仍若无其事地回答。

羽黑的脸上依然戴著黑猫假面,表情看来却平静了些,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她胸口的植物,明明在结花苞的阶段下停止了成长。

另一方面,凛音的植物也已经发出茂盛的叶片。

「让各位久等了。」

羽黑重新站到我们面前问候一声,老实地连同凛音的份一起低头行礼。

「嗯就当作是你们迟到的赔礼,我有不少事想问彩波,可以吗?」

「姊姊,您觉得呢?」

「如果是有用的消息就可以。」

凛音讲的话一样很刺耳,不过她应该也想知道有关这个房间的讯息,并未特别反对。

「彩波,这些东西是什么?」

因为时钟一看就知道,我就跳过不问,只指向地面问道。她的手臂被羽黑牢牢抓著。

彩波朝室内的时钟与箱子看了一圈之後开口说道:

「那个是音乐盒。」

「放在这一带的人偶也是吗?」

「嗯,没错。你们可以上发条试看看喔。」

彩波天真无邪地回答我们的问题。「真正的参之间」明明就在眼前,她却那么平静,让我反倒心生怀疑。

「音乐盒?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卡侬大人』。」

「我知道。在这些音乐盒里,有一个是打开卡侬大人房间的钥匙。」

於是,她承认了这个阁楼就是「真正的参之间」。

但我们分不出来哪一个才是钥匙,说到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放在正中央那个特别大的大得过头木箱了。

「那个大箱子也是音乐盒吗?还是说,那就是卡侬大人的房间?」

我不抱太多期待地指著阁楼中央的巨大木箱,看向彩波问道。

「嗯,大概是。」

彩波非常乾脆、平静地点点头。

「真的吗?」

「嗯,爸爸是这样说的。」

我为了保险起见重问一次,她再度点点头。

「那就是『真正的参之间』吗?告诉我,哪一个音乐盒才是钥匙?」

凛音用指尖抚摸黑猫假面,垂下眼眸询问彩波。她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一直将彩波留在身旁吧。

「我不知道。」

「什么?事已至此,你可别撒谎!」

凛音拉高嗓门,彩波反射性地躲进羽黑的影子里。不过,我认为她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人家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呀。而且,爸爸也还没有告诉我哪一个才是钥匙。」

我们擅自将彩波也算进「两人」中的其中一人,然而

「除了爸爸之外,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了。」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与刚才不同的理由而哑口无言。

「那也无所谓。只要在这堆音乐盒里,找出对得上那扇门的钥匙就行了吧。」

凛音试著激励自己,但事情多半没有这么简单。

「彩波,钥匙放在音乐盒里吗?还是整个音乐盒都算是钥匙?」

「嗯~人家也不太清楚耶?多加良,你看看那个房间的门嘛。」

我照著她的话,重新眯起眼睛看向作为「真正的参之间」的三公尺立方体。

「这是什么?」

我脱口而出的感想里带著巨大的困惑。

我避开地上的音乐盒走过去,从近处由四个方向进行确认。桑田和尾田、羽黑和凛音也跟著我观察著箱子。

看来像个木造箱子的「真正的参之间」外侧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找不到能够分辨出门把或门扉位置的沟槽简单的说,这个「真正的参之间」别说钥匙孔,就连可以打开的门都没有。

「没有门?这要怎么打开?」

凛音激动地企图揪起彩波的衣襟,羽黑cha进两人之间委婉地制止了她。然而,落在黑猫假面上的阴影仿佛变得更浓了。

「彩波,这是怎么回事?」

她语带困惑地问道。

「嗯~人家也不清楚啊~」

但是,彩波的答案还是一样不得要领。

「都走到这一步了,里面能听得见声音,也能感受到气息,我怎么能放弃!」

凛音边说边敲打「真正的参之间」,但房门没有因此开启,卡侬也没有现身。

「不过既然有钥匙,就代表可以设法打开。」

说到底,答案也只有这个,只能试著去赌这个可能性了。

「嗯,应该是吧?可是要找出钥匙很辛苦唷。」

彩波的前半句话听来微妙地不可靠,後半句却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总之,只要一个一个转动发条,调查下去」

「迟早会结束的。」

尾田和桑田这么表示,分别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下定决心。

「事情就是这样了,羽黑。」

「总之,先找出钥匙音乐盒的人就能得到『卡侬大人』对吧。」

羽黑缓缓地抚摸著划有一道银色痕迹的假面,将目光转向我们。

「没错。如果我们先找出钥匙就是我们获胜,相对的,如果你们先开了门就算你们赢。」

我如此提议之後,两名黑猫假面部点头同意。

「我们一定会获胜,然後为了我们的一族取得神明。」

「彩波也同意吗?如果结束後再哭哭啼啼的,我可不管。」

「人家才不会哭!多加良他们一定会保护卡侬大人!」

彩波这样反击羽黑,彷佛那就是令她从容不迫的理由。

「我想顺便问一件事,姊姊的凛音的植物状况如何?」

「她的植物已经长得和你的一样大了。」

既然她开门见山地询问,我也老实地回答。

「这样吗,我明白了。」

她颔首之後,低头道谢。

光从这个动作,就能清楚看出羽黑心中的优先顺位。她首先想实现凛音的愿望,得到「卡侬大人」应该排在其次。

但是,让植物开花是我的工作。就算羽黑成功让凛音的植物开花,也只有我才能摘下它。

「羽黑如果我们赢了,我一定要摘下你和凛音的植物。」

「是吗,我会记住的。」

羽黑如此回答後,再度转身背对我们。因为现在不能追上去,令我握紧拳头。

「好,总之就从手边的东西开始找起吧。」

「这虽然是个原始的方法,但也最实在。」

「说得也是。」

我们就从手边拿到的音乐盒开始转动发条。

试著转动之後,里面说不定会掉出什么东西,音乐盒演奏的音乐里或许也藏著什么线索。

「花南,你先把这附近所有的音乐盒都拿过来。」

凛音的音量还是一样很大,对花南下达指令的声音甚至传到我们这里来。

我转著发条朝那边望去,看到凛音的脸庞跟著羽黑的身影移动,手正伸向附近的音乐盒。

我将目光从羽黑身上栘开,把注意力集中在凛音身上,发现她的举止和羽黑很像。

比方说,不时抚摸脸上的黑猫假面或束起头发的这些小动作。

「啊,她们果然是姊妹。」

我不由得出声呢喃。

「姊妹?啊,你手上音乐盒的图案,跟我这个音乐盒的图案好像是左右对称。」

桑田自行解释了我的台词,试著将怀中的音乐盒与我刚上好发条的音乐盒并排放在一起。

「这一对鸟的图案与其说是姊妹,更像是夫妻耶。」

我没有特地订正桑田的误解,来回比较著两个音乐盒说出感想。

「夫妻?啊,没错。」

桑田也认同地点点头。

「不知道演奏的曲子是不是也一样?」

「很难讲啊,我也还没听过。」

「那我们一起放放看吧?」

我同意她的提议,两人同时打开箱型音乐盒的盖子。结果,播放而出的旋律真的一模一样。

「这是『乘著歌声的翅膀』,作得真好。」

知道这首曲子的桑田佩服地看著两个音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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