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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八章 对话与信(1 / 2)

 豪华的房间里。

刺眼的阳光从窗**进来,照在厚质的地毯与房内精美的用品上。墙上挂着怡人的画,一旁有大把鲜花装饰。宽敞的房间尽头还有一扇门,通往另一个房间。

维尔赫姆?休尔兹被带进大饭店的这个房间后,只是怔怔地望着四周。他穿着毛衣,两手抱着外套。进门才走一步,他就停下来了。

请进,别客气。

房间中央有一张雕工精致的圆形桌子,菲欧娜就站在桌旁。她穿着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裙子,胸前有个闪闪发光的小金坠。

呃打扰了

维尔这才戒慎恐惧地迈步。他的两旁各站了一名男子,穿着与警察相仿、却是红色的制服。只见菲欧娜对这两名皇室护卫说道:

能让我们两个独处吗?

警卫对看了一眼

可是这

他是在村子里帮助过我的人,也是卡尔少校的朋友。我们不会有事的,所以麻烦两位我稍后要请他喝上午茶,所以在那之前,请两位回避。

好的。还有,恳请您千万别对我们说话这样恭敬。我们告辞了。

警卫毕恭毕敬地行礼,走出房外,静静把门关上。维尔显得十分紧张,来到餐桌旁。

请坐。大衣就放在空的椅子吧。

他依言放下外套,见它滑落便又重新摆上去,之后才在椅子上坐好,与菲欧娜相对。

菲欧娜正视维尔开口说:

真的很谢谢你,还有艾莉森小姐。我实在很想亲口向你们道谢,只可惜听卡尔少校说,艾莉森小姐已经回国了。但即使只有你一个人来,我也很高兴。

维尔回答:

不客气。法兰契斯卡公主殿下。

菲欧娜微微垂下眼去,随即抬起。

不嫌弃的话还是叫我菲好了。这也是我想跟你们说的。还有,我想再跟你道谢,谢谢你,维尔。

不客气,菲小姐。

两人无声的笑了。

维尔接着说:

我今天傍晚就要离开伊库司了。能有这样的机会再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那天之后,你跟艾莉森怎么样了?我一直很担心。不晓得飞机怎么样,你学校那边怎么样还好吧?

维尔苦笑,按顺序回答: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就回到穆西凯附近,在湖上降落,然后把飞机留在那儿。不过在离开前,我们匿名用无线电通报了营区,所以没多久就看到卡车开来。之后我们就到镇上的邮局去领车

说到这儿,维尔瞥见菲欧娜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但他装作没注意,继续说道:

艾莉森就提议说我们再到镇上喝茶聊天吧!,只可惜运气不好

怎么了?

学校同学正好参观完斯兰卡斯,在回旅舍的途中撞见我们。无可奈何之下,艾莉森只好逃跑,我被抓回巴士去。第二天,也就是大前天,艾莉森就跟着部队驾送飞机回国了。

哦真可惜,都是我害的。

菲欧娜低声说着,语气里充满着遗憾。

有太多事情,我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向艾莉森小姐道歉才行。

不用,艾莉森可是乐在其中啊。飞行时她还高兴的说:

居然能帮上公主的忙,我们也真了不起呢!

维尔没再顾虑菲欧娜的歉意,只是温吞吞地笑着说。

于是菲欧娜耸耸肩,改了个话题。

那你呢?有没有挨骂?

有。不过

不过?

老师和同学们好像都被公主还活着的大新闻转移了注意力,最后我只被罚定了几页悔过书而已。说起来真很对不起他们,但我一点也不后悔。能有这样的经验,我非常高兴。

哦。

见维尔笑起来,菲欧娜也跟着笑了。

你不是法兰契斯卡公主。

听见维尔这么说,菲欧娜重新打量起坐在眼前的棕发少年。

你是另一个人。法兰契斯卡公主确实被贝因医师接到村子去,但她在十年前已经过世了。

维尔继续说。于是菲欧娜平静地问道:

这些事是卡尔少校告诉你的吗?

维尔摇头回答:

班奈迪先生只在前天打过电话到旅舍来,那时他即将回国。他说谢谢我的狙击,他也巧妙地掩饰了飞机的事,又说自己没受到任何降级处份。最后提到你时,他只说:这个国家的公主复活,希望你们能真心为她高兴如此而已。

菲欧娜低声喃喃道,有些难过的垂下眼。维尔看了菲欧娜的反应,只是闭上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维尔睁开眼睛继续说道:

你不是法兰契斯卡公主,但却是个真正的公主因为你们是双胞胎,对吧?!

菲欧娜将视线投向维尔。

你和法兰契斯卡公主是双胞胎姐妹,但由于皇室规定只能册立一名子女,因此你就当不成公主了。之后你就被送到那个村子,由贝因医师当做孙女来抚养对吧?

菲欧娜睁大了眼睛,微微地摇头。

真是令人惊讶

然后她笑了开来,点点头说:

对呀,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确实不是皇姐法兰契斯卡,而是妹妹菲欧娜。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这话时,菲欧娜的语气极其平常。维尔想了一下才开口回答说:

有好几个理由。先是瓦廉警队长说他在你的脸上看到公主的轮廓,可见你们的长相一定有相似之处。况且,如果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也没理由大费周章的那么做,但若是为亲人讨回公道,一切就能说得通了。再者,那个金坠子也是个重要的线索。

这个?

菲欧娜拿起胸前的坠子。她先看了看正面的徽饰,随即反过来看那朵向左下绽放的小花。

是印记?

是的。也就是法兰契斯卡公主的印记。您知道那种花的名字吗?

不知道。你知道吗?

菲欧娜问道,像是很想知道的样子。

我后来去查书了。刚好生物学老师从学校里带了一本大图鉴出来。这种植物叫做林奈草生长在高地,长得小小的。

林奈草没听过耶各种草木的种类和名称,我还以为我大都学过了。

我想应该是。因为林奈草并不生长在这个国家,反而只有在斯贝伊尔的北部针叶林地或山区才有,所以对洛克榭人来说,几乎可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植物。在这个国家见过这种花的人,恐怕连一个也没有呢。

原来如此不过,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菲欧娜又问。

是那朵花开的方向。?

每一株林奈草都是对开的。也就是说,一根花茎左右同时会各开一朵花,花开后会向下垂。也因此在贝佐语里,这种花有个别名叫做双生花。

为你们选用这样的印记,不知究竟是谁构思的不过,我想,当法兰契斯卡公主将这个坠子挂在胸前时,一定有人告诉过她,旁边还开着另一朵一模一样的花吧。

哦这样啊。

菲欧娜看着指尖的那朵小花,微微一笑。

原来是这样

她抬头看着维尔,喜孜孜地说了一声:告诉你哦。

是。

卡尔少校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呢,包括双胞胎的这件事。而我得到这个坠子的经过,他也晓得,都是我在飞往首都的路上告诉他的。维尔,不,应该叫你发现壁画的真英雄之一。

这会儿轮到维尔吃惊了。

咦?

我把我的秘密说出来后,卡尔少校告诉我说其实我也不是正牌的呢。原来你和艾莉森小姐才是真正的正牌英雄。是你们两个越过国境,发现宝物的,对吧?那个故事好有趣呢。

听她说得如此兴致昂然,维尔显得有些惶恐:

这样啊那个呃,请你尽量不要告诉别人。

当然。所以罗,为了公平起见,你要不要也听听我的故事?看看我是怎么在爷爷不知情况下发现这一切,又是如何得到坠子和袖扣的?

见菲欧娜笑逐颜开,维尔便点点头说:

嗯我洗耳恭听!

我印象中最早的记忆大概是在三、四岁时,某一天我被树上掉下来的落雪埋住放声大哭。

当然,那是在村子里的事。那时爷爷在我身旁,村长先生也在,还有大婶和叔叔他们。每个人都赶来安慰我,对我很好。

爷爷在村里帮人看病时,我就去帮他,跟他学怎么做药草、在家煮饭、扫地过得很平凡,也很快乐。爷爷说我的父母亲是在雪崩中身亡的,我倒也不因此觉得寂寞。

后来,在十年前的冬天也就是那一天。

总是按惯例定期到首都去看诊的爷爷,那天深夜突然冒雪驾着马车回来。以往他从未那样过,所以我非常意外。

有个急症患者。

爷爷当时是那么说的。我从没看过他脸上有那样惊慌又阴沉的表情,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爷爷叫我回自己的房间去,他则把患者带去治疗室。之后他又叫我别让暖炉的火熄了,还要我煮一锅滚水好让他随时可用。之后爷爷就一直关在治疗室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我很担心,所以就去问情况。

我没事的。

爷爷只是这么回答我。再来就一直要我煮开水、准备新的绷带,我也就照办。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时是怎么替爷爷做饭的。

爷爷又说,那天他不看病,不管村子里的谁来家里,都要我先打发人家回去。那天下着大雪,只有一个阿姨来拿药,我在玄关把药拿给她,就请她走了。

傍晚。

我累得在暖炉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天上连一朵云也没有,外面的积雪和满月把四周照得好亮、好刺眼,就像天亮时一样。

我再回去补暖炉的火、煮热水时,外面开始变晴。我当时心想:对了,今晚是夜晚的白昼之夜。

然后,我端着热水到治疗室去,但爷爷没来应门。由于我也常到里面去照顾病人,所以就自己进去了。

我看到房里的一张病床,旁边的治疗台上散乱着染血的绷带,而爷爷累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替爷爷盖上毯子,接着像往常那样去看看病人。我怕万一有什么事,至少我可以先做点什么,或是先叫醒爷爷。

当时月光还很亮,白色的床单甚至会反光。病人就躺在床上。

我吓了一大跳。病人满脸缠着绷带,只有眼睛和鼻子处开了孔,其它地方都包着绷带。而且那是个小孩子,跟当时的我差不多大。

病人的呼吸浅浅的,也很均匀。

我想那个人是睡着了,于是准备离开。

突然听见有人叫住我,我吓得发抖,还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发现是那个病人发出的声音。

于是我就又站到床边去,看见病人转头对着我问:

你是谁?

病人的嘴巴在动,声音也很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当时心想,从没听过这么干净好听的声音。

我看见她在看我。我怕吵醒爷爷,就也小声回答她:

菲欧娜。大家都叫我菲。

菲终于见到你了,我好高兴哦。

当时我还不晓得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只是很想再听听她那好听的声音,于是就说了一声谢谢。

外面还在慢慢的天黑,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点亮油灯时,病人又说话了:

菲陪我说话。

病人常是这样的,躺着无聊,总希望有人能陪着自己聊聊天。但我不知她的病情如何,就先问她:

好是好,可是你的身体怎么样?能聊天吗?

光用听的是可以菲,多讲些你的事情给我听。

于是我就跟往常一样,搬一张椅子到床边,在渐渐变暗的世界里,跟她说起我的种种。

说我一直都在这个村子里长大身边的人待我都十分亲切,教我很多事我一学会什么,大伙儿就高兴得像什么似的直夸我虽然我没有了父母亲,却因为大伙儿的陪伴,一点也不寂寞

我看好有时听了会开心的笑,所以就一直说下去。我也是想让爷爷多睡一会儿,多休息一下。

说着说着,月亮越来越缺了,四周也变得好暗。我大致讲完我的身世,于是便问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

她用她那好听的声音回答我说:先保密。

以后你会知道的菲,你以后就知道。就快了。

我心想:这人讲话好奇怪哦。,我当时根本听不懂。

外面已经很暗,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月亮变成暗红色的,只发出一点朦胧的光。

菲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我问她:要帮什么忙?

把我脸上的绷带拆掉。

我马上又问:拆掉绷带不会有事吗?。没想到她居然说其实她脸上没有伤。这又是一件怪事。然后她又拜托我一次,要我一定要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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