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啥?
常盘同学啊。发生了很多事情嘛。
那是,遇上那么恐怖的事儿,肯定的吧。
像发牢骚般地说着,孝太郎将吸管cha进咖啡牛奶的包装盒里,用力嘬了一口。
那家伙她啊。
嗯。
最近,渐渐地开始提起受伤那会儿的事儿来了。
信二吃了一惊。
因为从出院之后,哪怕只是提到稍微让她联想到这件事的话题,恭子都会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什么事儿?
那个
孝太郎语塞了。
告诉我嘛。
啊啊。是相良的事儿。
相良君的?
她说他是拼了命地想要救她。想要拆掉装在她身上的的炸弹。就算明知道那是圈套。
她说,明明如此,她却对相良说了非常残酷的话。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很后悔。
可是那是没办法的吧。因为,毕竟遇上了那么恐怖的事情啊。
是吧。
就算是以信二所知的程度,也能推测出绑架小要,把恭子抓做人质的是一帮相当危险的家伙。哪本军事杂志上都没刊登过的种类的黑色AS,以及被装设在校舍各处的高性能。
学校里没出现一个死人简直就是奇迹。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宗介和那台白色AS的孤军奋战。
当然,现在仍然憎恨着把学校卷入危险的宗介的学生也依然大有人在。不说别人,孝太郎就是其中之一。宗介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孝太郎曾经狠狠地责备过宗介。他揪着没有进行一句辩解的宗介的衣襟,两眼落着滚滚的泪珠,怒斥他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从那天来,直到现在,孝太郎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宗介的名字。
我说啊,小野D。我虽然一直都没说过
什么啊。
我啊,其实一直都在想,那个相良君他,一定为我们尽了全力不是吗。
那种事儿谁知道啊
孝太郎对他摆出一脸不高兴的表情。那是就像勉强装出拒绝态度般的,一种十分孩子气的反应。
而且,因为那些家伙隐瞒的事情恭子差点就没了命,这也是事实不是吗。再早点儿闭嘴消失就好啦。
你真的这么想吗?
谁,谁知道呢。
和常盘同学一样,你是不是也想道歉呢?
啊?为啥我要道歉啊。该道歉的是他们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又要说起这件事呢?
哎?
说常盘同学开始提起当时的事情了。
那是因为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呢?说其实觉得很过意不去。
啥我我才没有
被信二笔直地盯着,孝太郎语塞了,很难受似地别过了脸。
我我不知道啦。那种事。
我啊其实有个小计划。
什么啊。
一进二月人就凑不齐了,所以想趁着一月份拍完呢。
所以说到底说啥呢,你。
就在这时,恭子走进了教室。
哦
啊,来了啊。
在教室门口和几个女生站着说了会儿话之后,恭子走到了这边。
最近的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戴眼镜了。取而代之换上了隐形眼镜。发型也不再留孩子气的辫子,而是改成了到肩膀的中长发。虽然只是涂点润唇膏的程度,但也进行了简单的化妆。
身材娇小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她给人的印象变得比之前成熟多了。大概也有事件之后,那曾经天真烂漫的表情蒙上了阴影的原因吧。
早啊,风间君。
嗯,早。
恭子对风间展露笑颜之后,接下来砰地拍了一下孝太郎的肩膀。
小野D,早啊!
她用意外精力充沛的声音打招呼道。虽然外貌上有了不少变化,但并非连性格都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喔。咋样了?
什么?
检查啦。
结果下周才能出来呢。不过,我觉得大概是没什么异常啦。
是吗。
啊。莫非你是在担心我?
才没有呢。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这么说着孝太郎爽朗地笑了起来。恭子鼓起脸颊,轻轻捅了他一下,他也回捅了对方一下。就在两个人闹着玩儿的期间,第五节课的铃声开始响起了。
哦。都这个时间了啊。
赶上了实在太好了!
你真是认真啊。要是我的话绝对早翘掉了。
白痴。
孝太郎和恭子走向了各自的位子。
在准备上课的学生们的吵嚷声中,信二听见刚刚一直在看手机画面的男生正在跟坐在前面的朋友说话。
呐,说是打仗啦。
什么啊?
刚看新闻,正说着打仗呢。
哪儿啊?
不知道。好像说,到处都是。说没准儿要打仗了。
哦。藤咲来了哦。先打住吧。
古文教师进入教室口令声响起,对话就此中断了。
怎么回事?
信二皱起眉头,但也只想到或许是中东或非洲一带的国境纷争,就想不出更多的了。比起这种事来还是中心测验更重要。
没有人缺席吧。那咱们进行最后的小测验喽。我知道大家累了,不过加油。就差最后一步了啊。
教师这样对大家说道,将重视基础的语法问题发了下来。
到最后,信二得知那条新闻的内容,是在放学回家的电车里了。他的视线偶然落在了疲惫不堪的上班族正阅读的报纸的号外上。
他背上慢慢地渗出了一层冷汗。
才不是非洲的国境纷争那种水平的问题。正要开始战争的,是两个超级大国。
以美丽国为中心的西方各国,和以苏联为中心的东方各国,在相互亮着核导弹的情况下,面临着深刻的军事危机。在欧洲、远东、中东以及北冰洋
至少信二所看见的报道上,是这样写着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的确,这种兆头从之前就能从新闻里看出来。在世界各地接连不断地暴发的能源危机和粮食危机,还有大规模的金融危机。可说是百年一遇的股价暴跌。在苏联,有个极右派政党的领导人翻来覆去进行着挑衅性的发言,还受到了军事部门的极大支持。
可就算是这样,战争什么的
两大阵营的部队目前还只是临战态势,并没有真正交战。打个比方说的话,就像是亮出兜里的来威吓对方般的状况。
可如果稍微搞不好,事情肯定会变得无可挽回吧。
明明如此,电车里面却一如既往,俨然就是和平的代名词。就连一丝一毫的不安都感觉不到。为什么大家,还能像这样一脸泰然呢?
明明核战争都真的要开始了也说不一定。
明明现在的生活的,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也说不一定。
在这种时候,车里有个正拼命背着单词的考生。明明要去的大学都没准儿要被消灭了,为什么那家伙还能学得进去呢?
太过和平了,和平得让人心情烦躁。
信二突然很想和宗介说说话。把自己刚刚的感觉告诉他的话,他会怎么说呢?
对于一直理所当然般地,穿梭于战争与和平的分水岭之间的他来说,现在的这份景色,他会怎么看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