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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一章 夺还(2 / 2)

从士兵的姿势预测子弹的轨道。由宇的预测有如精密机械似的从不出错。不自由的身体扭动着,然而被拘禁的身体还是无法逃避的。第二次的枪声响起,眼看子弹的轨道要贯穿由宇的身体了。但是火花散开,子弹的轨迹浅浅地削过拘束具表面和由宇的侧腰。

弹开子弹的是拘束具的金属零件。把由宇五花大绑地拘禁地来的东西讽刺地保护了她。误解这只是遇然的士兵们再一次拉下扣板。相同的金属零件把子弹偏开。

最正确的判断应该是抓住由宇的头把枪压上去然后拉下扣板吧。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选择。不,是被诱导成不这样选择的。利用已经吐血的姿态和恳求活下去的说话,其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的目光偏开。

接二连三张开的有计划的陷阱,轻易地限制了士兵的行动。

趁着这个空隙,取得了上半身的由由。然而双手是不自然下垂的。这是因为,为了可以容易地迅速由拘束具中逃脱,由宇把自己的肩膀卸下。

但是结局是五秒也用不着。

就算是双手不用,这名女子是峰岛由宇啊,两名士兵持枪的这种程度不论怎样也可以应付的。

夸过两名昏倒的士兵,一边蹒跚地走向墙壁,一边激烈地冲击肩膀。

「呃喔!」

忍耐住的痛楚由口中宣泄出来。

选择这种粗暴的接骨法换来意识的昏沉,在剧痛之下,意识一瞬间飞散。

「这样子失去意识就甚幺都没有了。」

脑袋还是不能好好地运作。

慎重地处理之后,其中一方的肩膀上的痛楚已经渐渐少了。

这是成功的,正当要松一口气时,头晕突然来访。陷入世界好象在旋转不停的错觉中,禁不住跪倒在地上。

「这是神经毒素吗?」

胶囊已经开始融解。无数潜伏在身体血液中,装有毒药的胶囊,虽然融解时间可以个别设定,但是还是有个体的差异。较早融解的胶囊已经开始对由宇产生影响了。

「所以有八成吗?」

等待晕眩感的消退,在双脚上注入力量。总算是可以站起来了。手靠在墙壁上,尽管是摇晃不定的也要走起路来。

正要从房间中走出来,看到三重影像的门柄时苦笑起来。想必是药物的影响力提前加强了。

「我不要死。不可以死。」

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映照在窗外的少年身影。

即使是待在这儿,也会很快要打上第二阵。待在这间房子中,确实会被杀的。但是由于斗真侵入的事件而变得薄弱的警备,应该有助于由宇吧。目标是收藏飞机的地方。透过两个小时前的逃跑戏码,这个航空机的内部已经完美地把握起来了。要从提高了高度的自由号中逃离,剩下的唯一逃生方法就只有那里了。

可是,没有办法可以向斗真传达自己的所在地。要是斗真从士兵口中问出了自己被困的地方,就可能会来这间房间。这样的话二人就会往反方向走,所浪费的时间对于生命所剩无几的由宇来说,说不定是致命的损失吧。

但是,由宇并没有迷惑。因为她确信要是自己走到那个地方的话,斗真也一定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没有根据,说不定只是深深的信任吧。

然而由宇对于这种非理性的思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问题。

──一定、斗真会来到我这里的。

由宇拭着染污的嘴唇,靠着墙壁步出了房间。

4.

在自由号的信道中以急速步伐前进着的黑川,其表情是危险的、严肃的。

「福田,报告状况。」

从前就跟随着的副官福田武男,把从各所送来的报告瞬间在脑袋中组织统一起来。

「现在,一般认为侵入者是坂上斗真。正在由第一桥梁中移向第二主要信道。途中,与第二十七和第三十五警备兵隧发生冲突。攻击也没有停止。从接触过的警备兵方面传来的响应是已经中断了。」

「已经有三十六人。坂上闘真,看上去很年轻啊。」

黑川咬着牙龈,到底是甚幺人可以仅仅一人就从正面闯入自由号呢?到底是谁人只靠一把小刀就粉碎了驾驶员座舱的特殊玻璃,并且对抗数千名士兵呢?

「驾驶员座舱的强化玻璃只是一击就」

只能够说不出话来了。一个结集了遗产技术的东西,居然被一把不怎幺样的小刀给破坏了。对于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态,黑川被强迫修正自己的常识。

收到斗真从比良见特别禁止区域中走出来的报告。有关闭作用的混凝土有如砂石似的粉碎了。士兵们一个都不剩地在相同的地方受伤,变成奇怪的遗体。虽然不认为全都是斗真干的,但是在少年四周所发生的事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现在一想,尽管士兵全军覆没,尽管仍旧不能明确地把握状况,为什幺自己并没有要尽早查明原因呢?被峰岛宇分心而轻视了坂上斗真的存在。

监视器中的斗真疾走着。太快了。连操作监视器的操作人员都追不上。再加上被由宇操控的玛门在机内暴走,很多的监视器都变得不能使用了。要完全追踪斗真的身影是困难的。所以要确认状况,就有赖和斗真接触过的部队了。

「二十六以及三十三、三十八部队在接触前都中断响应。」

报告在出来之前就被损毁了。已经有将近十队分队,人数近八十名的海星士兵倒下了。

「这就是自由号的缺点吗?在极端狭窄的信道中,我方的人数都不能有效使用,令对方有利。」

「是的,意料之外。主驾驶员座舱的受损程度很严重,需要时间进行修复。而辅助控制系统已经迁移了。」

「好的。虽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件,不过计划还是要如期进行。出动强袭部队,实行球体实验室的占据行动。在出动强袭部队的同时,紧急离开。以秘密方式移动。在自由号中,不能够再纵容这名入侵者了。

5.

那怕是斗真的潜入,要震动庞大的舰只还是不容易的。当自由号的下部舱口慢慢地打开后,海星队员就依次降下。

几条绳子投放向海面上,几行的士兵成串地滑落,跃入海中。在腹部中的是小型氧氣循环系统──DRAEGERLARV。设有连美军海豹都采用的适合秘密行动的装置,背部的是载有武器的防水袋。

出来的并不只是士兵。

乘载着士兵强袭用的小船。小型潜水艇一架接一架地从空中降落。用作控制的兵器一边在海面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泡沫,一边入侵球体实验室。

球体实验室突然出现。但是黑川的反应很快。为了要控制球体实验室,一早准备好的兵力毫不吝啬地投放入大海中。

其中有一部分人由始至终都看守着监视器。

在球体实验室的中心地区,正在看着安置在中央球体中的萤光幕的是怜。

正当大部分的机能都被停止时,球体实验室的监视器还可以工作实在是幸运。所以说解体作业的管理大概是必要的。

「非常夸张啊!」

看着影像,屏幕上甚幺人也没有。在只有萤光幕光芒的显眼房间中独自地咕噜着。怜这个中性的、智能型的侧脸上,反射着计算机青白色的光芒。

『确实是很想据为己有吧。』

不,不是在自言自语。响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声。

「没有身影很难办呢!即使起码在萤光幕中也不能出现形态吗?」

怜对着空气谈起话来。

『好吧。』

这把声音的主人,风间辽响应着怜的希望。在怜的眼前出现了风间的身影,然而他不是出现在萤光幕中。风间站立在房间的中央。

「这是。难道是立体映像不,是网膜投影吗?」

就连怜也吃惊起来。应该只能够在计算机之中存在的风间以实体出现在眼前。

『是的。网膜投影。把直接映像传送到眼球中。』

「球体实验室中真的有这样有趣的设备啊!」

『现在还有时间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吗?』

「所以无聊的演出就请回避一下吧。」

风间无视怜的说话,在萤光幕前步行。怜伸出手想触摸一下映像,但是果然还是通过去了。

「作业员呢?」

『生活区很静喔。』

「这里所有舱口的锁,都不能够自动开关,只能够手动开关。没错吧?」

『嗯。是保安上的问题吧,要做很多改造。』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同意改造。要阻止他们的侵入」

在萤光幕上一角,绿色的灯号点着。

『潜行已经准备好了。』

「请立即执行。」

风间弹了一下手指──正确来说映像只是做了一下弹手指的动作吧。声音从扬声器中发出,全体球体实验室却发生了轻微的振动。

──是演出过度吧。

做出人类恶习的令怜产生奇怪的想法。那是风间稍微电子化性格的想象。

『潜行至水深五百米。只要潜行到那儿,就不能够侵入了。』

「已经潜入的人数有多少?」

萤光幕中的映像一齐切换起来。所有的摄影机都映着海星士兵。脱下潜水员套装,然后开始从防水包中取出武器在身上装备起来。

这般优秀的手法犹胜于美丽国引以为傲的特殊部队海豹。

『已经有六十二人侵入了。』

风间的口气由始至终都是平淡的。

「熟练度很高。真是了不起啊!」

『装备有三十六件、六十三个闪光手榴弹、音响手榴弹有』

「不,那样子就够了。只是这样子就能够瞬间把握形势吗?虽然当中好象还有东西不能够在映像中确认吧。」

『要是分析体格、外观凹凸处、明确的装备和体重的话,大概估计得到。』

「对喔!在这里,你就是全知全能的神吧。」

『无可否认。不过遗憾的是解体中的球体实验室比起从前来说连十分之一也不及。不单止是门锁的开关,大部分的机能都变得不能使用了。要是用三分之一程度的球体实验室设备来破坏的话,余下的就算是交给我来处理也可以。」

「够了。」

怜总是在细小的身体上穿著黑色的衣衫。这样子特别是看不到他持着甚幺武器。

但是就算看到持有沉重装备,六十多人的特殊部队时,怜的眉头连一趋也没有。

6.

「攻击吧,别畏惧,攻击!」

接近悲鸣的怒声响偏整个舰只。在这种要得到完全胜利的气势下,枪击声其后不绝。

但是尽管有近十人在狭窄的信道内一齐射击,目的却不能达成。

「用这个。」

在士兵手中的是手榴弹。

在航空机内使用这种东西是被公认为非常轻率的行为。士兵拿在手中的是破片手榴弹。并不是爆炸碎片,而是依赖爆炸的气流散布碎片,是一种着眼于使人行动不便的武器。

尽管爆发力是比映像中看到的印象稍微细小。但是,果然还是不适合在飞行机中使用的武器。

本来说是轻率的,但是对于自由号构成的物质──TO-00合金来说,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判断。要是在比硬铝轻型四倍、坚硬三倍,引以为傲的峰岛遗产前,情形就是这样子。

士兵拔下手榴弹的安全针,投向目标。

「退开!」

所有士兵都把身体隐藏在信道的角落处。唯一没有隐藏的是,在信道中央的目标──一位不法的入侵者。

击中目标的手榴弹跌在地上爆发起来。爆炸声和黑烟瞬间把信道覆盖。

连隐藏在信道阴暗处的士兵们也被烟雾笼罩着。

「成功了吗?」

要避开爆炸的气流以及包含其中的碎片是不可能的。这是谁人都会这样想的。

「这种程度是,杀不了我的。」

不懂节制的步伐,确实地刻划着和士兵们的距离。

诡异的。然而令士兵们动摇的是,完全是别的东西。

好象是刚斩了甚幺似的,右手大幅度水平伸展。在这只手中的小刀,似乎是这名少年所持有的唯一武器。

但是看到那种东西,不,是看不到。士兵们都动摇了。

少年握住的只是刀柄。刀身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了。不,也不是没有。要是刀身只是单纯地以看不到的方式存在的话,舰只内的墙壁和地板应该可以看到的。对于乘坐在施行了万用迷彩的自由号的他们来说,这种程度的事情并不是震惊的对象。

但是,少年所持有的甚幺都不是。真是想不到除了遗产之外,竟然确实地还有其它不祥的东西足以刺激五官。

「这是,甚幺?」

一名士兵倒抽了一口气。

少年吃了一计手榴弹后还是完好无缺,然而比起这种事情,为什幺令士兵们更加关注的竟然是这把小刀的存在?就算转移视线也空无一物。不,并不是没有。而是意识不到。

在刀身应该存在的地方上没有光,甚或是拟似光学迷彩的光也没有通过去,原来是刚好相反地吸收光线。

但是,要是刀身在黑暗中存在,周围景物的轮廓应该也可以塑造出刀的形状吧。

可以意识到是确实存在的。但是谁人也不认识被少年握住的鸣神尊刀身。只有在那儿有异彩。被某种东西支配着拒绝认识这个世界。

斗真的视线只有一刻从士兵们身上离开,转向鸣神尊。仅仅咪起的目光像是说着某些东西。或许士兵们所不认识的这把小刀,少年原来是认识的。

「让开!」

当视线反回士兵们时,少年所发出的说话只有一句。在包含着浓密杀意的视线中,士兵们都下意识地后退起来。

「喔呀~~~」

虽然本能觉悟到是徒劳无功的,然而在生存本能下却同时拉开了的扳机。

如同刚才一样的枪击声完全掩盖了所有声音。但是都很快地停止了。只残留一把声音,就是少年走路的鞋声。随即转换成疾走的声音。

「由宇。」

连看一下倒在地上的士兵也没有,继续寻找着一名少女。

只是少年的头部四周似乎有某些混浊的东西沉淀着似的积聚起来。

──是甚幺呢?

感觉到右手中的鸣神尊,斗真想也不想就斩了下去。

祸神之血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经过和峰岛勇次郎邂逅的地方──旧峰岛研究所的比良见特别禁止区域,感觉再一次反回手中。

当刀子从鞘中拔出时,迟疑着要不要使用的不安感再一次彻底消失。理所当然地拔出,理所当然地使用。

从鸣神尊感觉到的力量是,从来都不曾试过如此强烈的。不,这是从自己内心涌出来的力量吧。这种区别是难以注意的。恐怕是没有分别吧。

即便是有障碍,只要鸣神尊一挥就可以突破重围了。

但是,总是,那个,有如从脚底下升起的高扬感任凭何处也没有。尽管自己打倒了无数的士兵,尽管切断了多少特殊合金,即使是如何的强壮,只要是见不到由宇,这些力量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这位手中握着鸣神尊的天下无敌的少年心中,总是要把来访的敌人打倒的喜悦现在是没有的。

有的只是想追出去的焦急。

7.

世界是旋转的。

「咳。」

由宇设法坚持着蹒跚的步伐,避免跌倒。自由号当然并没有摇晃。使用了遗产物质的这架世界上最大的飞行机中,就算在飞行当中也有意想不到的安定。

感觉到世界好象是在转动,昏昏欲睡的原因是来自于由宇自身。

由宇盯视着为了支撑身体而支在墙壁上的双手。指尖隐约有微弱的震动。

「指尖和舌头痲痹。这是」

闭上眼睛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是河鲀毒素吗?真是的,竟然给我这种下流的毒药。」

已经开始融解的有毒胶囊,慢慢地浸蚀由宇的身体。河鲀毒素众所周知是河豚的毒素。其毒性据说是比青酸梨强十倍的。

「呼吸系统还没有受到破坏。」

似乎是要想把痲痹感挥去似的用拳头强力地捶打着墙壁。疼痛令意识朦胧的脑袋稍为醒过来。

「不可以这样子死去。」

──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为的就是那位拯救自己而来的大蠢材。

心意已决,由宇踏出了一步。然而坚定的决心也传达不到双脚上。地面是扭曲的,脚底也不能好好地找住地面,结果从肩膀开始倒了下来。竭尽全力才避免碰到头部。

「三半规管都用不了吗?这种程度就倒下真是,不象样。」

由宇自嘲着。但是并不只是在自嘲着而停止动作。闭起双眼在脑海中想象着,要如何使用这具不自由的身体才好。自我再构想一个步行的方法。

然后由宇站了起来。蹒跚地走起路来。

走路方法是不被看好的,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跌倒是无缘的。

「然后六百五十二秒是界限吗?」

由宇冷静沉着的说话是对自己说的。

即使凝视着自己余下的时间,瞳孔之中还是看不到绝望的神色。有着强烈的意志。

眼前的地方是舰载机的飞机舱库。很容易就找到了,大概是一个第一时间就会被找住的地方吧。然而要和少年二人一起逃离的话,就只有那个地方。所以由宇一定要去。就算有甚幺东西,比如往后二百二十步的界限以及要走到那儿的需要的三百步以上,就算如此也一定要走下去。

眼前的是又细又长的信道。看不到敌人的踪影是侥幸吗?还是他们在正在某处埋伏着呢?

终于双膝跪了下来。尽管在跪下来的膝盖中注入了多少的力量,还是立刻倒下来。基于她特有计算的动作已经超出了界限了。一如计算结果,要走多一步也不行。如刚才一样想着等待

着的闘真。然后再度注入力气。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双脚动不了。即使如此手还是支着墙壁,设法地要站起来。可是连要走上两、三步也维持不了。贴在墙壁上的指尖在墙壁上留下五条血痕滑落下来。

膝盖又再一次跌落在地上。好象是已经动不了。

走不动了,由宇就用双膝让身体前进。膝盖走不动,就用手肘去爬。要是看到峰岛由宇一向的华丽动作,就会很想背过去不看这个非常悲惨的容颜。这个不象样的,没有用的姿势。但是,只有一如既往的黑矅石般的瞳孔,耀眼的光芒仍然没有失去。这块侧脸是美丽得无法比拟的。

由宇最后还是逃出了长长的信道,走到了一个广阔的地区。

是仓库。一直的走有近二百米深。天花板高二十米。阔也有五十米。这里是一个会令人忘记身处于飞行机内部的广阔空间。

首先是战车开始的各种车辆,VTOL战斗机和多用途的直升机等等超过百种的兵器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呃呃咳。」

喉咙很热。然而指尖却是冰冻的。死亡一步步地侵蚀由宇。如今除了呼吸之外,甚幺也做不到了。这样子似乎是要多等五分钟也不行了。

「在这儿。」

混合着耳鸣的声音听到怒吼的声音。一群人的脚步声在附近传来。当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视线好不容易地找到焦点时,由宇发现已经被架好枪的士兵们包围了。

海星士兵慎重地对峙着。包围网完成后就会一齐攻击。要令少女染满血而死的射杀行为,或许是迟疑着吧。

目前为止,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被这种黑色的枪口瞄准着。

一次都感觉不到恐惧。有的是愤怒的感觉,也有悲愤的感情。然后就一如往常的,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嘲笑的表情。同时也萌生出某些愚蠢的心思来支撑自己。只有这种程度,到底是要如何威胁峰岛由宇呢?

但是如今不同了。无数向着这儿来的枪口,愚钝且黑色的枪口是,非常非常的恐怖。现在那怕是一发子弹,也都逃不掉。身体连一分也不能自由移动。脑袋也不能满意地工作。

要是这时拉下了扣扳,必定会有几十发子弹贯穿身体,自己大概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吧。没有抵抗的方法,被这种要说成是几百年前的武器也不为过的铅子弹击中,脑袋会被破坏,器官会被贯穿而死。不理解眼睛是否开着,不过无论是那一方,最后映入瞳孔的将会是,银色的子弹、从自己身上流出赤色的血在地面上扩散,又或者是灰色的天花板吧。

恐怖。

血吐了出来。

血液是红色的。然后是温暖的。

不想死。

──我仍是活着的。仍旧是、仍旧是、不想放弃。不想死掉。

看来要会合斗真是,绝望的了。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是在驾驶员座舱之中。这儿相距一百米,再加上四层楼,还有隔在二人之间数百名的武装士兵。

尽管如此。

「闘、呃闘真。」

由宇还是无数次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已经不能够好好地发音了。每当发出声音时血就会流出来,灼热的气息擦过脸颊。

但是,呼出来的空气是温暖的。闘真。闘真。发放出这些说话的气息是温暖的。还没有死掉。每一次的吐血,生命之火就会从身体之中溢出掉落。但是,从自己内心溢出的温暖是没有错的。沾在脸上的泪水、血液、气息、以及心中仍然燃烧着的生命之火

都在告诉着。

不可以死。自己还是想要再一次看到斗真。看到之后,虽然不知道要说些甚幺,反正就是要见面,在传达到这种感情之前。

但是这种强烈的思念得不到响应,身体朽坏了。指尖连要动一下也是不尽如人意的。

几支冰冷的枪口实实在在地对准由宇。

无情的命令只有一道。指挥的士兵开了口。然后下一秒,这张口会下达攻击的指令。这是了解的。心冷下来了。甚幺也做不到。

由宇的心染上恐惧感。身体只是像婴儿一样卷缩着,双眼硬是闭了起来,强烈地想着一位少年。

──闘真!

如果要死的话,最后要是能看上他一面就好了。就算是在记忆之中。使用了遗产合金的墙壁以及,目前一直朝着这儿来的黑色枪口,以及自己身上鲜红色的血也不管了,甚至是夺命的子弹也不管了,只要是那名少年就好了。起码,希望可以在想着那名少年的情况下死去。

「闘真」

「开火!」

冷静沉着的射杀命令和少女微弱的心之呼唤重迭着。

──剎那之间。

既不是枪击声也不是少女的许愿声,被涂上了恐怖感的悲鸣之声把灰色的空间割裂开来。

「呜呀」

「依呀」

在发出几把短促的悲鸣声时,士兵的身体滑倒在地上。站在由宇眼前停止了动作的士兵,好象是泄气似的,连抽动一下也没有。

士兵们以及稍微把眼睛张开的由宇,把目光转往士兵倒下的方向。在逆光塑造的轮廓下,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但是,站在那儿的是,拿着小刀的、仅仅一名的少年,必定没有错的这位正是由宇一直等待着的少年──坂上斗真。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少年慢慢地走着。在一步步的脚步声中注入的是静静的愤怒。是因为非常的正大光明吗,还是被气焰压住了呢,没有一个人在动。不,是不容许有任何动作吧。

血气在由宇喉咙的深处郁结着。在逆光的情况下,看不清那人的脸孔。被毒药侵害了的瞳孔已经到达了连轮廓也不能清楚地辨认的地步了。可是她很清楚。比谁都来得清楚,这名少年的事,绝对不会看错的。

那人影停在由宇的眼前。

「闘真!」

当注意到的时候,由宇已经被斗真的手用力地抱住了。

「由宇!由宇!」

斗真,这名拥有血的气味的少年,把由宇深深地抱在自己的胸膛中。

「呃、呃、真的是闘真吗?」

无法相信的现实,由宇在斗真的怀抱之中无数次地确认着。

「由宇。对不起啊。迟来了。由宇。由宇来救你了。由宇。」

好象是热力升腾似的,少年再一次地不断呼唤着由宇的名字。这种倾注了只有某人的心思,由宇是不理解的。只是,每当名字被呼唤时,盈热的泪水就会溢出。

「由宇」

斗真甚至把包围二人的枪口都忘记了,只是紧紧地抱住由宇。

比起记忆,少女的身体是纤细的轻型的、孱弱的。嘴唇的四周因为吐血而染污,是虚弱得连站起来也不顺心的。被抱住了的身体是冰冷的,虚幻得好象是要把自己的体温溶化掉似的。

「已经、没事了。」

说着手指就滑过了脸颊。既柔软又冰冷的触感增加了斗真的愤怒。只有她脸上流出的泪水才是暖的。

「闘真、闘真是斗真吗?终于为我而来了吗?闘真。」

有如迷路的小孩似的,由宇多次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每当这时,斗真就会点着头。无数次地抚摸着柔软的头发,紧紧地抱着由宇的身体。

「你是谁!」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一名士兵。

斗真抱住由宇,只是脸上再一次程现看不出真正感情的表情。枪**击的轨迹在二人之间交错着。

「开火!」

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的士兵们,一齐发射子弹。在十多名士兵拿着的冲锋枪枪口之下,超过数百枚的子弹在不到几秒之内被发射出来。

斗真还是用左手抱住由宇,没有温度的目光看着前方的士兵们,完全并没有在意子弹这些东西,只是用了鸣神尊把空中割裂开来。一瞬之间,刀刃划出二十多个银色的弧度,子弹一概掉在地上。

「呀」

好不容易由宇才想起自己身处的状况,把脸孔转过来。转过来的目光首先看到的是,无数散落在地上的子弹。

「闘真?」

流露出连偶尔也不会表现的不安感情,由宇再一次看着斗真的容颜。

「没问题,不用担心。」

在那儿的是温柔的笑容,只是这样子,不安的感情已经烟消云散了。然而由宇还是把脸孔转过来。被抱住的事实,身体和斗真紧贴的情形,并且把自己全部都委托给斗真的事实,突然之间令由宇沉着不起来。

「由宇,你的体重就直接交给我的左手吧。为了不被抖下来,要好好的用力抓住喔。你就把全部交给我的左手吧。」

虽然如此,这个男人会说这种东西吗?

至今一向都是共同战斗的。自己单方面依赖斗真的事,自己成为负累的事从来都没有。所以,由宇不明白要怎样做才好。

要是把身体交托给斗真,就会成为他的负担。抱着走不动的自己去战斗,这并不是神智清醒的行为。为了自己不成为负累,就一定要从斗真怀里离开,理性地是这样说的。可是身体并不听到头脑的使唤。

由宇的手腕紧紧地抱紧斗真,腰部放在斗真的左腕上,而头部就埋地斗真的胸口中。

「已经绝对,不会离开了。」

说话的同时,斗真就移动起来。为了不让由宇瞬间被震落,第一时间在横抱的手上注入力量。是竭尽全力地去做的。

斗真的身体像是流水似的移动着。这动作可以说是很出色的。由宇一边抱住斗真的胸部,一边以近得连气息也感觉到的距离看着斗真的侧面。

紧闭的嘴唇,可以洞悉敌人的眼神。斗真这样的侧脸虽然是一早就明白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的。

然而当看到了这种表情时,由宇就变得不安起来。

并不是因为自己成为了负累。也不是因为要和持枪的士兵战斗。而是因为担心急速的心跳会不会传达到斗真那儿。那种事情,为什幺由宇会因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不安起来呢?

战斗中的斗真,其表情在不同状况下出现微细的变化。这些每一种每一样都令心跳加速。

战斗的声音是遥远得没有尽头的。剑击的声音、枪击的声音、悲鸣的声音、甚或是某些东西倒下的声音都,所有都如梦似的遥远。现在对由宇来说,眼前少年的侧脸才是现实。

旋风停了下来,由宇的脚尖降落在地上。如果留意一下,就会看到所有士兵都伏在地上。遥远的激烈枪声和悲鸣声消失了,只残留着自由号低沉呻吟声似的驱动声。

寂静令由宇更加不安。胸口的起伏停不了下来。这样子,没有道理的心跳加速就会传递到斗真身上了。斗真还是和最初一样不变的,牢固地任凭左腕舒服地抱着由宇站着。

「自、自己站起就好了。」

强硬地推开身体要离开斗真。但是在还没有踏上一步的同时,膝盖就失去了力气虚弱地倒了下来。在这之前斗真就抱住了她。

「不要勉强。现在解毒剂」

由宇的身体比起想象中更加虚弱,斗真焦虑起来。从胸口中取出盛有解毒剂的注射器。虽然说是放在可以抵挡子弹直接射击的盒子中,但是看到没有受损还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这时,由宇的表情有如神魂颠倒似的,一瞬间变得十分紧张。

「闘真!」

在吼叫的同时,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斗真。斗真和由宇的身体再一次分开。把二人之间扯开的是突如其来的风暴。强风呈现着巨大的双斧的形象。

「呃。」

被双斧制造出来的旋风卷起,解毒剂从斗真的手中掉落下来。阻碍斗真急忙拾回解毒剂的是,好象回力标一样盘旋反回的双斧。斗真急忙弯下身体,铁块在头上越过。

只是一个希望吧,然而一直在斗真手中关系到由宇生命的东西,弹开了,重重地掉落。在斗真拾回掉在地上的注射器之前,一条腿踏上来阻止了。当视线滑向这条腿的主人时,有一个持着双斧的妖艳女人微笑着。

「七大罪,阿斯莫德。」

由宇嘶哑的微弱声音,徘徊于死亡边缘。<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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