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钰的屋子紧挨着岳天杨的屋子,她的屋子在右,黄娇就把紧挨岳天杨左边的那间屋子租了下来。那间屋子原本住着两个山东人,黄娇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他们就高兴的搬了出去。
黄娇又叫小二把屋子好好打扫了一翻又换了上等房的被褥桌椅杯盘就住了进去,和岳天杨成了邻居。
岳天杨心想这下可没清静日子了。
岳天杨坐在桌前想着事,忽然他面前就出现了一面镜子。于是岳天杨在镜子里又看到了他的面容。上次照镜子还是在陈将军家里。深沉略带几分苦涩的眼睛,苍白的脸,浓密的胡髭,还有那道丑陋的刀疤,他现在又看到了。他竟有些不想看到他自己,看到他自己他就仿佛看到了十九年前那个夜晚他遭受到的劫难。那些惨烈的影像让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凄凉地坐在床上心痛苦的悸动着。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被被囚禁一生,但是世事变幻,他现在重入江湖了。江湖还是江湖,他早以不是他了。“岳天杨”用十九年的时间化去了他对陈将军和他的仇恨,十九年的时光也消去了他身的诸多的戾气。对太子万飞龙和万飞龙的仇恨却从未淡漠。
他想,一切的恩怨沉寂了十九年,是应该画上句话的时候了。
握镜子的手细白纤小,他知道他身后站的是谁,这丫头让他感到温暖。
“岳老伯。”黄娇在他耳畔轻声说:“只要你把胡子刮了就能马上变成岳大哥,你说是做大哥好还是做老伯好?”
她从靴子里抽出她的短刀。
“你还不知道我刮胡子的手艺非常高吧,我在家的时候我爹的胡子长了他就让我替他刮,这样他看起来就会年轻很多。他最怕自己变老了,所以他就事事爱和年轻人比以证明他还不老。他比年轻人吃的多,他比年轻人娶的老婆多,他比年轻人钱赚的多。”
岳天杨溢出一丝苦笑,这个世界上谁不怕老?无奈的是就算怕得要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凄怆失落的看着岁月无情的刻刀在脸上刻下一条条印痕,直到刻满整张脸。
岳天杨推开那面镜子。
“你还是叫我岳老伯吧。”
黄娇说:“你难道不想变年轻?”“
现在不想。再说,如果一个人是真的老了,他就是再怎么变也变不年轻了。
岳天杨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和黄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黄娇一脸扫兴,她把镜子扔在桌上把刀cha进靴子。她本来是充满信心来给岳天杨重朔形象的,却没想到岳天杨不同意。
她说:“那你想变年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岳天杨和黄娇同时说。
门被推开,是徐球。他看到岳天杨和黄娇俩人单独在屋子里有些意外。
他表情怪怪地问:“能进来吗?”
黄娇过去一把把他拽进来然后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脑袋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这里敢乱想的话本小姐就用刀把它割下来当球踢。”
徐球忙说:“不敢不敢。”
黄娇说:“那你们有什么事就谈吧,我走了。”
黄娇走后徐球关上门吁了口气说:“这黄小姐笑起来甜死个人,脾气上来也能吓死个人。”
岳天杨对他说:“她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你乱想乱说你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岳天杨是在给他敲警钟让他别在外面添油加醋乱讲。像徐球这种人可真能把一人的名声搞的比屎都臭。他无所谓,四十多岁的人了,可黄娇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
徐球指天赌咒说:“岳大哥你放心,我相信你和黄姑娘,如果我球敢乱讲乱想就死无全尸!”
这对江湖人来说可是毒咒了。
“我相信你。”岳天杨说:“我们是朋友。说吧,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徐球说:“你不是说有百步神拳的消息就马上来告诉你吗。”
“有他的什么消息?”
“百步神拳和几个人正在‘庆元春’喝酒。”
“真的?”岳天杨心中狂喜。
等了十九年的一个仇人终于他要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