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命紫夕收起:“我会转交月轻鸿,雪妹妹,那以后呢,别告诉我不用送药,你便不来了。”
雪夜尚未答,白蕊上前奉茶:“郡主尝尝,这茶是用旧年梅顶收的雪水沏成,公主早早吩咐只给您留着,谁都不许动。”话落,她将另一盏绿玉盅放在天音面前笑道:“您今后若不来了,不止公主要伤心,连奴婢等都跟着伤心呢。”
天音轻啜一口:“你伤心什么?”
“没法儿沾郡主的光偷嘴了啊!”白蕊抱着托盘嬉笑着闪开,天音忍俊不禁,雪夜也唇角微挑。
“雪妹妹,六皇叔、六皇婶都好吗,我许久未见到他们了。”
“都好,但府中有一人却不怎么好。”雪夜凝视天音,五年,她五官长开许多,越见清丽绝伦,唯有这直射往人心底的眼神,丝毫没有变过。
“雪妹妹指谁?”
“夏池。”
雪夜愿意亲自送药进宫,为的不是月轻鸿,也不是云天音,而是夏池。
天音略显紧张:“他怎么了?”
雪夜没有直接回答:“这次我来主要是为一件事,天音姐姐,你能不能见夏哥哥一面。”
见面?天音微怔:“他病了?受伤了?遇到意外了?”若非如此,他不可能明知她会为难还提出见面的要求。
“你别误会,不是夏哥哥要见你,是我想让你见他一面。他没病,没受伤,没出意外,但你应该知道,大羽要和神狼族开战了,皇伯父钦点追云骑出征,夏哥哥也在其中。”
天音松了口气,眸光却复杂起来。五年,夏池的生活她知道个大概,当然是通过雪夜,听说他被逐出宫后留在瑞王府,她替他庆幸;听说他拜了六皇叔为师父,她替他激动;听说他重又学会武功,且比从前更厉害,她替他宽慰;听说他进了铁血之军追云骑;她替他祝祷。但……为他出征而见面,合适吗?
“天音姐姐不愿意?”雪夜语气微冷。
“不是不愿意……雪妹妹,现在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懵懂孩童,他也已经十七岁,十七岁算是成年了,公主私会男子,你让我怎么见,拿什么理由去见。我的名誉暂且不考虑,万一被人撞破,就此葬送了他的前程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努力的方向,正如我希望的那样,忘掉过去九华宫里的生活,为了他自己的人生朝气蓬勃地活着……追云骑讨伐神狼族,我相信他必凯旋而归。”
“所以你的决定是不见。”
天音蹙眉直视她,最终坚定点头。
清冷的笑容绽开,雪夜轻声道:“凯旋而归……我是告诉过你,他进了追云骑,却没告诉你,他并非顶着瑞王嫡传弟子的名头直接为将为帅,他只是追云骑最底层,最普通的兵士,敌军袭来,他就是将领的盾牌,阵前交锋,他则成为冲在最前的牺牲品。他在为谁这么拼命?你以为他为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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