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迷迷糊糊的嗫嚅着唤她,她才似大梦初醒般恍然清醒过来,慌忙失措的缩回脚,将荷包收进袖子内,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才觉悟,她此刻最应该抓住的,是臂弯里这个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希望!
她抱着孩子走出去,随后的阿奴停了一停,忽然又掏出一锭白银放在炕边的木桌上,笑哼哼的嘟囔道:
“免得你说我们仗势欺人,拿这银子去买新的吧!”
华大夫抬头朝她翻了个白眼,又低下头去捡银子,压根儿不搭腔,阿奴闷哼一声,悻悻然而去,他方才偷笑起来。东|方小说|网.lnWOw.co
她们刚一下车,贤王府内的张管事就从门口迎出来,见阿缘满额的密汗,想必是一路上抱着孩子,连忙伸手去接她臂弯里的女娃,
“王妃,让奴才抱着小郡主,您歇会儿!”
“不用了!”
她淡然的回道,转眸向阿奴看了一眼,阿奴心领神会的拿着芨芨草自去厨房煎药,阿缘抱着孩子径直朝府内走,管事一路跟在身后,回禀道:
“王爷已经回来了。”
她怔了一下,顿了顿脚,有些诧异的问:“他今天这么早就回府了?”
随即又略带嘲弄的说,“他不是应该日理万机,比皇上更有得忙吗?”
这两年,太后把整个舜安的兵权都放在他手上,连朝堂上的事多半都倚重他,他可是比她自家人还受用,就像当初她不反对这段婚事,或许是她坚信,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两个之间是不会冰释前嫌的!
就算阿缘恨她入骨,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卓识,他们之间确实没法冰释前嫌!
“是聂侧妃叫王爷回来了,她今天请御医把了脉,大概……是有喜了。”
张管事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快听不见了,可是女人偏偏在这种地方最敏感,就算只是看他的口型或表情,也能猜到那个意思!
她望了望怀里的孩子,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却还是丹唇笑启,喃喃了一句:
“是吗?”
张管事点了点头,见她神情有些惘然,他越加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这会儿还在西厢蜀园那儿,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一觑,不冷不热的笑道:“按理我应该去给他们道喜,不过小郡主病得这么严重,我想聂侧妃这个时候也不会希望我去,你过去替我传达下意思就行了!”
吩咐完,她继续朝东厢踱步而去,脚步越走越急,身上抱着一个孩子,就像抱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越是知道快要放下的时候,就越觉得重,越觉得重,就越想快点到房间放下她。
张管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见她行色匆匆的离开,只当是她要逃避,他不由叹气,这女人呐,都是口是心非,明明就难受得要死,表面上还装作满不在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