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决意保下云夕月。</p>
云夕月猛地抬眼，视线落在厉云逸寂寥的背影上，眸底划过一震惊。</p>
楚明华也是一愣，盯着他看了半响。</p>
像他这种人，欺骗无疑就是背叛，而且还是最亲近信任的人，理当更加失望与愤怒，他还肯保下云夕月？</p>
楚明华眸子动了动，忽然想到了云夕月的户部尚书父亲。</p>
“她设计陷害我，不是安王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楚明华还是不想放过她，“况且，这里装的，是真正的婴孩尸身，婴儿何其无辜，要被她一己私欲抹杀。”</p>
房间里随着楚明华的话陷入了就寂静。</p>
早在楚明华拿出皇后亲令之时，徐太医便吓得说不出话来，云夕月也自厉云逸出口后就默不作声。</p>
“你想要怎样才肯罢休？”厉云逸问。</p>
“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不用我教王爷吧。”</p>
厉云逸抿起唇。</p>
“他本就活不了，是他亲娘未婚先孕要打了他，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还给了他亲娘一笔钱财安身立命。”书琴忽然爬起来，目光平静，说话也似乎找到主心骨。</p>
“王爷要怪就怪我，是我见不得我家小姐屈于侧妃之位，才蛊惑小姐同意这些事，小姐心性纯良，就是犯了错，也是太过爱王爷。王爷曾许我家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却册她为妾，您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她？你的心是否还在小姐身上？”</p>
书琴快速看了云夕月一眼，云夕月立即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抓紧了手下的被褥。</p>
“杀人偿命也是我杀的，一命换一命，我给了便是！”</p>
话落，她拿起旁边的一把水果刀，忽然扎进自己左胸，同时跃入窗外，径直落入碧绿的湖水中。</p>
楚明华连忙追到床边，只见血色飘荡开，将碧绿湖水染出了丝丝红晕。</p>
楚明华不知道书琴死前这番话厉云逸信的多少，但她绝对不信。</p>
她转眸看向云夕月，只见云夕月全身都在抖，苍白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色，看起来是真正的哀痛。</p>
“王爷，书琴自幼陪我长大，我待她如亲妹妹，还请王爷救救她，不管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她爬起来，抓住了厉云逸的胳膊。</p>
厉云逸身形未动，只是看着楚明华。</p>
“茯苓。”楚明华出声，“将木盆端出去，送去寺里超度往生后再下葬。”</p>
楚明华心里也清楚，在这个皇权至上，豪门权贵高于平民的时代，让云夕月给这个不知名的孩子偿命是不可能的，她能在画好的框架中肆意妄为，却不能凭一己之力撼动阶层，如今让书琴抵命，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p>
“云侧妃应该受什么责罚，想必安王清楚怎么让我满意。”</p>
有时候，不一定死才是最痛苦的，古代的女子攀附于男子而生，夫君对她的绝情和冷漠，才是导致她们绝望的根源。</p>
楚明华向来不介意在云夕月面前展现她的恶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