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耿直的傻小子了,雷振只说了这一句他就立刻明白了意思,金人知道了他已经离开应天府,但摸不准他去了哪里,所以有选择性的找他,兀术其实很了解徐子桢,知道他离开应天离开赵构后可能会有归隐之心,而以徐子桢的性子来说,归隐前肯定会去他以前呆过的地方和老友相见一番,所以才派人来了苏州。
这叫钓鱼,先撒下鱼饵等着徐子桢这条鱼上钩,不出意外的话不光是苏州,兰州和太原肯定也会有人等着他。
要找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从他的朋友下手就是最好的选择,于是雷振被撤职,甚至被泼皮刁难,如果今天不是碰巧徐子桢来到,雷振很可能就会因为失手伤人而关入大牢,如果徐子桢晚来几天得知这情况后,凭他那义字为先的脾气肯定会出手,到时候金人在暗他在明,还有府衙的人帮忙,他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贵叔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也是被人阴了?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倒霉。”
徐子桢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贵叔也被撤职了,而在离开府衙后的第二天就在街上不小心撞了个人,把人家手里一个瓶子打碎了,那人揪住贵叔不放,说那是前朝李唐时的瓶子,于是这事闹到了衙门,新任知府黄郫判定贵叔赔钱,赔了三百两银子。
贵叔本来就只是个仵作,一个月也没多少钱,哪赔得出这么多钱来,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把能卖的都卖了,连房子都抵了出去,换了间破房子来住。
徐子桢已经听不下去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到这时候他还听不出猫腻么?已经摆明了,贵叔和雷捕头是因他而遭到了无妄之灾。
从扬州出来前完颜宗德还提醒过他,天罗在苏州有人,没想到他们已经先一步有行动了。
雷振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低声说道:“徐兄弟莫要冲动,莫要露了行踪方是要紧。”
徐子桢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怒火按捺了下去,雷振的意思他明白,既然他这次是易容而来,自然是不希望暴露的,可是就这么把这事忍下去却让他很不甘心。
贵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穿新鞋不踩狗屎,管他黄郫还是金狗,别理他们就是了,反正这苏州呆不下去咱们就换个地方呆,他苏州知府还能去别的地方找咱们两个的麻烦不成?”
徐子桢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对,您二位要不跟我走?贵叔,我那儿缺个看病的,您有兴趣么?”
贵叔摸了摸衣袋,笑道:“那就走啊,反正我全部家当都在兜里了。”
雷振也干脆地点头:“好。”
他没问徐子桢要让他去干嘛,不过他毕竟是捕头出身,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徐子桢既然易容而来,显然有所图谋,赵构就是徐子桢保着的,所以他不会做出有损宋廷之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是对付金狗了。
既然去打金狗,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本来这几天他被撤职后就在想着是不是北上投军去,只是年纪稍大了些,怕军中不肯收他才耽误了而已。
徐子桢大乐,他这次苏州之行本来只是想见见他们而已,结果现在歪打正着,贵叔是仵作不假,可也确实会看病,那时候他晕倒不就是老头给他看的么?卓雅陪着他的老婆们去了江陵,正好船上缺个随军医生。
至于雷振,徐子桢更放心了,身手好头脑也好,神机营现在人这么多,是时候分点出来给卜汾减轻点担子了。
“走,喝酒去。”徐子桢不由分说拉着二人就走,反正吃顿饭就走,那新任知府还能这么快找到他不成?
“有人!”完颜宗德忽然一闪身挡在徐子桢身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