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微微叹息,对向自己稽首的张元和道:“道长不必多礼!”随即对尤垓道:“垓儿,唐门的事情,再也不要提了。父王已经尽力啦!”
尤垓,不,蜀王世子朱友垓惊道:“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蜀王苦笑一声,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父王也是无法可想了,皇上受了王振那厮蛊惑,立意要清理江湖人士,唐门在江湖中名声太大,偏偏又是被孤立的一家,正是最好的对象,而且按孤的看法,皇上这么做,必然另有深意。”朱友垓想了想,却是想不明白:“皇上一定要清理江湖人士是为了什么呢?”
“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这位陛下,其志不小啊。”蜀王道:“垓儿,我蜀王一脉,自从第一代‘蜀秀才’朱椿开始,便尊崇黄老之学,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小国寡民,休养生息。而今瓦剌虽然和我大明互市,但却狼子野心,屡屡寇边,皇上有心要效仿永乐大帝出兵蒙古,这不是坏事,但却是最让人担心的啊。”
张元和在蜀王身边已久,早已如同一家人一般,见蜀王并不避讳他的存在,便也直言说出心中疑惑:“皇上想要励精图治荡平蒙古,确实是好事,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担心?”
蜀王长叹一声,起身背负双手踱了几步,才道:“有雄心壮志,自然是好事情,问题是打仗不是纸上谈兵,如今的大明,可不比当年永乐大帝之时,能够率领大军出征的将军,实在难寻,昔年永乐大帝数征漠北,都是大胜而归,打的元蒙鞑子望风而逃,那是因他本人便是一位绝世名将,马上天子。手下更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将领,而且最重要的是,内无权臣掣肘呀!”
“现在呢?朝廷政令不能一统,内廷和外臣斗得不可开交,皇上本身从没出过深宫,年纪轻轻威望不足,反而瓦剌的也先,此人乃奸雄也,蒙古人沙场征战,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战斗之经验,可比咱们大明的士兵丰富的多,此消彼长,若是战端一起……”
张元和心中对这位一直以来,看似万事不管,整日研究神仙丹道学说的王爷刮目相看,敬佩的道:“王爷观察形势洞若观火,真不愧有贤王之称!”蜀王摆手道:“什么贤王,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如今皇上对王振言听计从,孤也只能尽力保住朝廷的元气,垓儿,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四川,有父王和你几个王叔在,王振想要一手遮天,那是痴心妄想,张道长,便请你持了孤王信物,先回江西,到南昌宁王府见宁王一面,告诉他,与民休息,操练卫所,以防万一。”
张元灵和朱友垓告退之后,蜀王跌坐椅中,疲惫的想到:“沙场征战,千古留名,好大的诱惑,唉,希望你能抵抗的住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