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了二堂主等人,唐缺和叶玄机都把注意力投到了玉倾欢和陆子杰身上,大约又过了两柱香时间,玉倾欢才睁开了眼睛,这时,她那双原本清澈无比,碧蓝如海水的眼睛竟看上去变得有些浑浊了。与此相对的却是陆子杰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叶玄机见玉倾欢睁开眼睛,也不多废话,立刻开口道:“姑娘,追杀你们的敌人已经走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倾欢睁开双眼之时,本来眼中满含感激,哪知道她一眼看到茶铺外的明军,眼神顿时大变,一双眼睛冷冷的看了叶玄机一眼,轻声道:“你是朝廷的官儿吗?”
叶玄机被她那如同挂上了大雪山万年不化冰霜的眼睛看的一楞,笑道:“是,在下是刑部总捕,从四品职分。”
玉倾欢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虽然她身形摇摇欲坠,但仍咬牙将陆子杰背起,冷冷的对叶玄机道:“你救了我们,将来我有机会会报答你的,但你是朝廷的官儿,哼哼!再见!”
叶玄机听了她这句话,心里原本的疑问顿时得到了证实,他站在原地默然不语,唐缺虽觉得玉倾欢过分,却也不好对一个女子说什么,但他那师侄大勇却不干了,怒喝道:“兀那女子,恁的这般无礼,我师叔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却出言不逊,看你们这对男女也不似什么好人,莫非是江洋大盗么?一发拿了回去!”
大勇在那吆五喝六,叶玄机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大勇顿时闭住了嘴,叶玄机盯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错,竟是会陷人以罪了。”就这么淡淡一句话,那大勇铁塔般的一条壮汉顿时矮了半截。
唐缺眼见玉倾欢似乎弱不胜衣的身形背着陆子杰吃力的一步步走出茶铺,心下觉得大是不妥,他原本陪着叶玄机回府衙,行到半途他忽然勒住了大黑,对叶玄机抱拳道:“叶大哥,这姑娘背着一人行动不便,若是遇上了方才的歹人定有危险,小弟想去帮帮她们。”
叶玄机笑道:“我早知你不会坐视不管的”轻声在他耳边道:“你此去凡事小心,那女子是魔教中人,做哥哥的身有公务,不能陪你一起,千万保重!”
唐缺心中先是一惊,旋即释然,低声对叶玄机道:“小弟省得,方才那人离开的时候也说过,小弟确是蜀中唐门子弟,大哥你……”叶玄机微笑道:“唐门子弟又如何?你大哥我当年读书不成投入公门,当日文不成武不就之时受人白眼莫非少了么?”
原来叶玄机当年屡试不第,一时冲动之下绝了读书的念头,一半也是迫于家贫,投身入了公门,偏生他文既连个秀才也未中得,武也只会得两下粗浅拳脚。他人又执拗无比,遇事爱认死理,在衙门里也是极不得意。
那一年他二十三岁,辛辛苦苦随着捕头捉拿一个江洋大盗,一连跟了五六个月,终是在杭州城外设下了埋伏,当时他们一共去了二十余名捕快,三名捕头,原以为那大盗强煞了也不过是一个人,又设下了埋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那大盗虽是**掳掠无所不为,人品差到了极点,但一身武功也是高明到了极点,一场大战下来,他们二十多人竟被那大盗杀了九人,伤了十一人,从容逃了。
而最令叶玄机羞辱的是,他虽然既未死也未伤,却正是因为他被那大盗一招之下便擒做了人质,才导致一众同僚投鼠忌器,被那大盗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