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司马昭的一举一动纵使再怎么僭越,他都无法明正言顺地跨过人臣的最后一线,因为但凡他夺取了曹家的天下,人们就会立刻想起当年发生在淮南军中的那场血案。
司马昭凝视着那副摆在自己帐中的血迹斑驳的盔甲,那是曹髦生前所穿,胸前被长戟捅穿的裂缝虽已经过缝补,但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望着那副盔甲,他仿佛在和曹髦对视,那个年轻的皇帝用桀骜不驯的眼神藐视着他,厉声说道:“司马昭,朕活着的时候你得不到的天下,朕死了之后你一样得不到。”
司马昭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对着那副盔甲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良久之后,他只能在心中喟然长叹,或许这就是宿命。
也罢,既然如此,那不如效仿曹操,“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最终,燕王曹宇之子曹奂被立为新君,司马昭以未能守护天子之罪自贬为后将军,但仍全权掌握魏国的军政大事。
西面,邺城、许昌和宛城等地的守将心志坚定,并未向姜维投降,使得西面的防线总体上还能维持安稳,陈泰也得以在紧急关头赶来淮南见司马昭一面。
当被司马昭问起对弑君之事的看法时,陈泰提出弑君者成济乃贾充近人,不斩贾充无以谢天下。
但司马昭却舍不得杀自己的心腹,他深知这一次曹髦发难贾充对自己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