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后门外的街道上,于廉正带着麾下东吴死士与蛮族拼杀,彼此都杀红了眼。
东吴死士人数虽少于蛮族,但靠着预先设伏准备充分,还是在厮杀中占到了上风。于廉布置在两侧房屋上的箭手正不知疲倦地开弓射箭,底下的人也依靠长枪组成坚实的阵形顶住了蛮族杂乱无章的冲击。
望着阵前遍布的南蛮死尸,于廉缓缓松了口气,笑道:“蛮夷就是蛮夷,一群乌合之众,到底不能与我堂堂之阵对敌。”
听到首领发出骄傲自满之言,边上的一名死士小声提醒道:“于将军,左大人命我等斩杀姜远,可我等如今却在此处和蛮族无谓缠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撤开阵形,让蛮族冲进来?你看看那些死在外头的弟兄,要是我们现在后撤,被那些蛮夷冲开枪阵的缺口,很快就会落得一样下场!”于廉厉声说道。
那人虽知于廉所言有理,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于将军此阵虽坚,但后方却未设防备,倘若蛮夷从侧旁道路绕至我方背后……”
于廉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哂笑道:“杞人忧天。这些没开化的土著要是如此知地形懂兵法,诸葛亮当年哪里能这么快平定叛乱!”
他话音未落,两侧的屋顶上忽然发出几声惨叫,布置在高处的箭手纷纷变成尸体滚落。
“何人!”于廉惊愕转身,抬眼正往高处看去,只见一道寒芒如星闪现,风中传来兵器出手的呼呼之声。
“于将军小心!”边上的死士奋力将于廉撞开,举起盾牌挡在头顶。
于廉被撞向一边做倒在地,只见一人从屋顶跃下,手中铁枪“喀拉”一声砸烂了那名死士举起的盾牌,势如千钧地将他的脑袋砸得血浆迸射。
姜远落地,单手抓着铁枪的枪尾甩了一圈,把想要靠近自己的敌人逼退,而后以枪指向于廉:“刚才救你那个人喊的好像是于将军小心?你不是东吴的左将军?”
于廉大怒,以刀撑地起身,瞪着姜远道:“你就是姜远?”
“左将军何在啊?”姜远扫视了一圈附近的吴人,蔑笑着问道。
吴国死士虽然对他如此目中无人的举动恨得牙痒,但大部分人还要维持枪阵顶住蛮族的攻击,能够腾出空闲来对付他的包括于廉在内也不过五六人而已。
“要杀你何须左将军亲自动手!”于廉踏步上前,抡圆臂膀挥刀对着姜远当头劈下。
姜远横过铁枪一架,格住刀锋之后奋力一顶,将于廉顶得倒退两步,而后迅速收枪往后一甩,把一名从后方接近想要偷袭的吴人抽翻在地。
魏犀的铁枪十分沉重且重心在前,若是用寻常的使枪之法来驾驭颇为考验持枪者的体力,于是姜远想出了这个抓住枪尾甩击的讨巧用法,虽然没什么准度,但铁枪甩动起来的呼呼风声依旧对吴国死士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没人敢再轻易向他靠近。
“一起上!杀了他!”
于廉发觉己方的士气正因姜远的挑衅而低沉,赶紧高声下令众人配合自己一同围攻,但边上的吴国斥候死士还没迈步,两侧屋顶上便射出了精准的箭矢。
先前干掉于廉一方的箭手之后,高骋和虎胆们直接夺取了对方的弓箭占据高处。有他们在屋顶上提供掩护,姜远这才敢做出看似莽撞的单人闯入之举。
看到己方的人被如此轻易地杀死,于廉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他也不管高处的人是否会向自己射箭,举刀大喊着冲向姜远。
姜远双手握枪,看准他奔来的动作,低喝一声发力出枪,铁枪螺旋贯穿了于廉的胸膛。
于廉倒地,前方结阵的吴国死士才发现首领已经被杀死,如今他们前有杀红眼的蛮族后有占据地利的姜远,已然陷入绝境。
军心动摇之下,吴人阵脚自乱,之前在枪阵前死伤惨重的蛮族终于逮住了这个机会,在几名悍勇头领的带领下一举冲破了防线。
姜远提着枪迅速退入后方的小巷,高骋等人也从高处撤离,众人汇合之后按计划撤往城墙。
鹿迷跟在姜远身后一路小跑,不解地问道:“不用把那些人杀光吗?”
她指的是残留的那些吴国斥候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