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停住了,对狱卒道:“去把她带出来。”
“姜参军,这……”狱卒迟疑不决,“是否该去请示太守?”
“我奉天子之命巡视南中,难道你觉得我的话没朱太守的话管用?”姜远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牂牁郡到底还是不是大汉的天下?”
狱卒额头冒汗,低头唯唯诺诺,立刻拿着钥匙回去开锁。
“高骋,你去找个大夫来。”姜远对高骋吩咐道。
高骋谨慎地看了看左右,对姜远说道:“姜参军,这里都是朱太守手下的人,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多加小心。”
“无妨,速去速回。”姜远对他安慰地笑了一下。
高骋答应一声,立刻奔上阶梯离开地牢,出去为鹿迷寻找可靠的大夫。
姜远目送他离去,回头发现刚才被自己使唤去开门把鹿迷带出来的那个狱卒还在牢房门前磨蹭,顿时心中生出警惕,缓步朝他走过去。
“开个门很困难吗?”姜远沉声问道。
“姜参军恕罪……”狱卒扭头与姜远说话,但目光却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奇怪地越过了他的肩膀。
姜远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还没来得及发问,“咔嚓”一声响起,那狱卒已经把牢房的门锁打开了。
鹿迷在狱卒过来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像原来那样缩回了墙角,手中拿着姜远留给她的白馒头,她发现姜远似乎要把自己从牢里带出去,刚把疑惑的目光朝他转过去,一双漆黑的瞳孔因恐惧和惊讶骤然一缩。
与此同时,姜远也发现了异样,开门进入牢房的狱卒把手按在了腰刀刀柄上,不过那并不是寻常的戒备动作,他在进门的同时顺手拔出了刀。
“住手!你要做什……”姜远话喊到一半,忽然察觉到身后陡然逼近的脚步带着凛冽杀气,他本能地侧身一闪,便看见明晃晃的刀刃从自己面前划过。
从后方偷袭姜远的狱卒一刀刺空,手臂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被姜远劈掌一斩正中腕骨,腰刀顿时脱手而落。
趁那人吃痛弃刀之际,姜远左掌并指齐戳其咽喉,那狱卒被击中之后退了一步,双手捂着喉咙痛苦地咳嗽直翻白眼。
姜远拔刀将其砍倒,而后飞速转身奔向鹿迷的牢房。
那名提刀进入牢房的狱卒此时正倾身跪压在少女的身上,双手倒握刀柄试图把刀刃刺入她的要害。鹿迷背抵着墙壁,双手死死地抓住狱卒的双腕拼尽全力往外托,左肩的伤口因此崩裂渗出了大片的鲜血。
刀刃一点一点逼近她的脖颈,即便她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嗤”的一声,大蓬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那狱卒颈子一歪直挺挺倒向一边,姜远握着滴血不止的刀出现在她面前。
“这些人是朱太守的手下,知道他们为什么急着要杀你吗?”
鹿迷没有回答,而是呆呆地低垂目光,看着自己双腿之间那个被血弄脏的馒头。
外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姜远叹了口气,一脚把死去狱卒手中的刀踢到她面前:“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只要记住一点就好了。”
鹿迷闻声,看了看面前的刀,又向他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有人要杀你,就拿起刀来反抗!”他说着飞快地解开了自己上身的甲扣,把胸甲脱下来套在她身上:“我说话算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说的就是现在了!”